这首歌不算长,调子简单,词也很简单,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
却让电话里的唐根水,以及在场的两个女孩儿听得入了迷,那一句往后余生,不停的回响在他们的心中,回响在这个小房间中。
没有专业的录音设备,没有完美的嗓音,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用二十多岁的年轻嗓音,唱出了一段,对于我爱你的另类诠释。
到了郭阳这个年纪,很多事儿都已经放下了,这个年纪,很多东西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但换来的,却是对一些平淡感情加倍的珍惜,因为只有到了这个年纪,才明白有些感情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往后余生
冬雪是你
春华是你
夏雨也是你
秋黄是你
四季冷暖是你
……
郭阳的嗓子一直都不是那么完美的,唱功也是非常的粗糙,说是业余的也不为过,但是这一首歌却唱的非常的完美。
所谓的完美,并不是歌曲,亦或是质量,而是情感之上的完美,郭阳对周冰的感情,是经历了无数的波折,甚至是逾越了不可能以及生死的界限换来的。它伤痕累累,却美丽动人,涅槃的爱情,重比山海。
唐根水在郭阳结束了之后,按下了保存键,赶快激动的问道:“郭董,您……您人在那儿?”
郭阳:“我在京城啊,怎么了?”
唐根水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京城的话……这样,明天您有没有时间,我派人过去,咱们把这首歌好好的录一下!”
郭阳疑惑的说道:“这首歌我都给你了,你随便找个人唱一下不就行了嘛。”
唐根水心头还是放不下郭阳,于是解释道:“郭董,您这首歌,咱们名下那些都是年轻人,恕我直言,能唱到您这种境界的,我真找不到第二个了!”
唐根水这不留余力的夸赞,让郭阳有些为他汗颜,什么身份的人了,说话怎么还毛毛躁躁的,郭阳斟酌了一下,才说道:“行吧,不过我时间可能不多,下午来吧。”
唐根水连连点头说道:“好好!”
话了,唐根水就挂断了电话,匆匆茫茫的将电话打给了录音组的人,吩咐他们即刻赶往京城。
这群人也是很倒霉,大半夜的接到电话,被通知即刻赶往京城,而且连票都被人备好了,他们也是很无奈的。
郭阳把手中的话筒放下之后,楚茜和柳木木恍然的对视一眼,楚茜说道:“哇,郭阳,你深藏不露啊!”
郭阳随意的摊了摊手,他用手机将刚刚录下的歌发了出去,一首往后余生,发送到了周冰的手机之中。
在郭阳的家中,周冰一直都是住在这儿的,自从郭阳去了m国之后,她一直都是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做着谢玉芝的儿媳妇。
嘶……
挂了电话之后,周冰才发现,自己眼角已经涌满了泪水。
她可以选择包容,也可以选择忽视,但对于自己的内心,眼泪是做不了假的,周冰改变不了她心中的那一份委屈。
咚咚!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谢妈妈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周冰时,神色一僵,赶快将手中的水盆放下,坐到了周冰的床边儿上,问道:“小冰?小冰,这是怎么了?”
她可很少看见周冰会哭,这个女孩儿自从住在这里以后,吃穿住行都和她一起,谢妈妈早就将她当做了自家人。
在她眼中,周冰是一个开朗善良,极好相处的和善姑娘,见她哭,这还是第一次。
周冰抽噎了一下,发现是谢妈妈,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周冰甚至都没有发现,这时发现了之后,周冰心中一惊。
她眼睛一转,落在了床头柜的一本书上,她连忙拿了起来,笑道:“没事儿,妈,刚才看这本书看的,里面女主角死了,看入迷了。”
谢妈妈松了口气,叹道:“唉,还以为怎么回事儿呢,要是有什么事儿呢,要是郭阳欺负你了,你就跟妈说,咱家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你啊。”
周冰眼角带泪,嘴角却满是笑意,她笑着摇头,说‘没有’。
叮!
周冰的手机一亮,一段来自郭阳的录音进入了手机之中,周冰没有点开,而是看着谢妈妈问道:“妈?你端水来干嘛啊?”
谢玉芝笑道:“这不寻思给你擦擦身子嘛,你现在身子弱,家里也没个人照顾。”
周冰推脱道:“这……不用了吧妈?我自己能洗澡的。”
谢妈妈摆手道:“那哪行?浴室地那么滑,你这脚底下再站不住,妈给你擦擦也一样,妈不嫌麻烦,来,衣服脱了吧。”
谢玉芝这么说,周冰温婉一笑,就不再推脱了,老老实实的脱了衣服,让谢玉芝帮她擦身子。
谢玉芝走了之后,周冰看了看关严的房门,才拿起了手机,看着那条录音消息,她犹豫着。
未知总是充满恐惧的,周冰的心也是非常忐忑的,隔了一会儿,她还是下定了决心,点开了录音。
“现在我想要给我的爱人唱一首歌,这首歌很短……”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周冰的心随着那首往后余生的调子奏起之后,渐渐的加速了起来。
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
一种温暖从心口溢出,在一瞬之间遍布全身,周冰听着,眼圈渐渐的红了,她还是在哭。
“呜呜……哇!”不再压抑,她哭了,声音很大,紧紧的抱着手机,好像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她从未觉得,郭阳对于她有这般的重要,曾经她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从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现在她觉得,爱情这东西,就是不论你在哪儿,却好像一直在我身边,呵护守护着我的一切,只要还能听到你的声音,或是从相片上看到你的模样,心底里留下的,只有安心。
谢玉芝刚刚离开不久,就听到了周冰的哭声,她连忙走了回来,但是到了门口,却并未走进去,只是隔着门缝瞧了瞧,笑着摇了摇头就回房去了。
周冰哭着,昏黄的床头灯亮着,映着她的侧脸,和床头柜上唯一的一本经济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