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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爱裴即玉 作者: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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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爱裴即玉 作者: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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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叫他看看,他不要我裴即玉,世上自然有其他人要,我不是没人爱的。

    我可笑可怜的自尊心。

    我对父亲说,“爸爸,请不要逼我离开leo,我需要他。”

    他将一直北宋笔洗摔碎在我身后的墙上,“如果你不与他断绝关系,那就与我断绝关系!”

    “爸爸。”我恳求他。

    “滚!”父亲指着大门。

    我心中凄然,最后看他一眼,默默走出门去。

    我只是一个胆小鬼,有人肯真心爱我,我只有这一个机会,我怕就这样错过。

    leo说他等着我。

    他与十六岁那年的裴即玉这般相像,愿意用所有筹码等一个人,我不敢让他失望。

    哪怕最后他叫我失望。

    可惜我和他的故事就这样结局。

    他最后还是不要我。

    我尚未来得及倾心以赴赤诚相待,这个故事便已仓促结束。

    简直如一场闹剧,而裴即玉是整出戏中唯一的丑角。

    第13章 咎由

    离开裴家时,陆青繁匆匆追出来,他将一张我与他少年时的合照放到我的手上,我翻过来,背面写这一行潦草的数字,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从未见过,想必是他私宅电话。

    “裴即玉,你若后悔,可打这个号码找我。”他这样对我说。

    好像早已预见我最后的结局。

    我最恨他这副洞然一切的表情,所以最后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宁愿自贱身价到夜总会作侍应生,也不肯回去。

    裴即玉这一生,可以同任何人妥协,但永永远远不会在陆青繁面前表现后悔。

    我不会给他机会再朝我露出那样怜悯而嘲讽的表情。

    我宁愿在噩梦中沉沦一生,也不要他对我说,你不要再做梦。

    所以,我不后悔。

    这是裴即玉最后一点点可悲的自尊。

    睁着眼过完后半夜,几乎将自己一生回忆完毕。

    还好够短。我自嘲。

    突然发现我这一生,不过咎由自取,内心太过懦弱,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盲目追求不可能的感情,甚至不惜学飞蛾以身赴火,最终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真真怨不得别人。

    只有到这种时候,我才能看清自己。

    多么天真,多么任性。一梦二十年,这下真到该醒的时候了。

    推开卧室门,孟斯齐已准备好早饭,他坐在餐桌旁等我,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轻轻落在他的肩头,他整个人似沐浴在圣光里的玛利亚,解救众生于苦难。

    我坐到他对面。

    “昨晚我不该带你去那种地方,是我考虑不周,教你受到惊吓。”他先向我道歉。

    “不,该道歉的是我,让你遇上那么不堪的场面。”不是他的错,“我没跟你说过,我先前同何厉走在一块。”

    “我也没有向你坦诚我的身份,我其实是孟家长子。”

    呵,孟家。

    怪不得他一介小小医生能被邀请到如此高级的酒宴上,原来他是孟家公子,天宝酒店隶属其旗下财产,如何能不邀请主人出席。

    其实经过昨夜,我已有所怀疑,但被他本人说出口,我仍不禁吃惊。

    孟家的大公子竟在本市一家小小医院作肿瘤科医生,真是天大新闻。我略略知道其中原因,很久以前曾听父亲偶然提过,孟母早逝,留下儿子与后母不合,一直被祖母收养。

    父亲也是因着这个原因一直不肯另取,他不肯辜负母亲。那时还暗中可怜那孟家大公子,没想到原来竟是孟斯齐。

    说起来,孟父另娶新妇时我还在场,不过只有七岁大小,后来并不记得,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我们俩互有隐瞒,这下扯平,谁也不欠谁。”我说。

    我俩都笑。

    我突然担心,“何厉会不会找你麻烦?昨夜他态度很不好。”

    “你对我要有信心,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他说。

    也是,他虽是个小小医生,终究顶着孟家大少的头衔,何厉不会傻到去动他。

    我忍不住想,如若当初,他也知道我是裴家少爷,会不会对我真心一点。

    只要那么一点,裴即玉足够幸福。

    我要的这么少,可算贪心?

    下午时,接到陈尔信电话。

    甫一接通,便是一阵大骂,“裴即玉,你是聋的么,过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我将他手机远远拿离耳边,等他平静情绪。

    “发泄完了?”我问。

    “你还敢气我!”陈尔信怒气未消,可见还需三分钟顺畅呼吸。

    “算了,同你这种人生气也是白搭。”他似无奈,“你下午有空否,我请你喝杯下午茶。”

    我正心情烦闷,于是欣然应约。

    下午一点半,我准时赶到商业区那家名为“无国界”的咖啡厅,温暖气息迎面扑来,陈尔信早已坐在那里等我。

    我打着哈欠走过去,“该合眼打盹的时候,你约在这时分明存心折磨我。”

    “现在这种时间只有猪才蒙头大睡!”

    陈尔信招来侍者,替我叫了一杯曼特宁咖啡。

    “约我出来作什么?”我问。

    “叙旧不可?”

    “何旧可续?”我反问。

    我才不信他乡遇故知这一套,他会约我出来追忆异国往昔?

    他出奇的没有骂回来,只是看着我,吞吞吐吐似有话说不出口,半天竟吐出一句话,“裴即玉,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我眼睛瞪得如铜钱大小。

    他这是在关心我?

    呀呀,真是活见鬼,难不成他被游魂野鬼附了身,大学四年,与他明嘲暗讽唇枪舌剑,只听过他咒我不得好死,几时听过问我一句好。

    他竟问我好不好!

    我蓦地打了个寒战,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干嘛约在这里见面,咖啡这么苦。”我顾左右而言他。

    “那是因为你没有加砂糖!”

    这才是正常的陈尔信。

    他深吸一口气,才能接着说下去,“我与表妹的丈夫的弟弟约在这里,商谈离婚事宜,我人生地不熟,请你来帮我看一下。”

    我听他说中国话头痛,“外国人,那是你表妹小叔子。”

    他耸肩。

    “男方铁下心抛弃我表妹,今日是来谈条件。”他说,“可惜我表妹什么都不要,只要男方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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