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索 作者: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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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索 作者:三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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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怀里掏出两张蓝色方巾,给我脸上围了一张,她自己也围了一张。
我不舒服,老是想扯掉,她拉开我的手,表情严肃,说若是扯掉面巾,坏人一眼就会认出我们。我吓得一个哆嗦,再不敢去扯。
秋儿在一个包点摊前买了两只包子,两碗豆浆。
早膳时,她老是左顾右盼,不迭催促,一餐饭吃的匆匆忙忙,豆浆尚余半碗,包子且剩半个,她就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继续走,我想再坐会儿她都不让。
我们走了很长的路,弯弯绕绕,斗折蛇行,似乎莫有尽时,脚上绣花小鞋快磨破时,才终于抵达秋儿说的灵水庵,而彼时,太阳已近落山。
庵里全是姐姐和大娘,每个人头上都戴相同的帽子,服相同的青袍,穿相同的棉鞋。我又想起菩提寺,里面的哥哥和叔叔,穿戴亦是一模一样。
一个和秋儿年岁相仿的姐姐带我们去了一间别无杂物的房里,秋儿说,住在这间房的大娘是灵水庵主持。
我问她,主持是什么?她说,是这里最慈祥的人。
最慈祥的人,约莫与娘亲一样,这令我心生豫意。
秋儿在袖中掏了陶,摸出一支发簪,我立马认出,此乃灵蛇发簪,是娘亲随身之物,每日穿戴,甚是爱惜,如今怎么到了秋儿手上?
秋儿将灵蛇发簪交予主持,又跟主持说了些我不甚明白的话,她边说边抹眼泪,染得我一阵恻然。
主持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让门口的姐姐带我们去了另外一间同样空空的房室。
引路姐姐走后,我立马问秋儿,为何要将娘亲的灵蛇发簪交予主持?
秋儿说,是娘亲让她给的,主持会将灵蛇发簪转交我的姨母。
我以前倒是听娘亲说过有一姨母,可是我却从未见过。
我问秋儿,姨母在哪里?秋儿说,她在一个很不容易进去的地方,不过,有了娘亲的簪子就能见到她。我点点头,似懂非懂。
一整日,我只吃了半个包子,饮下半碗豆浆,早已饿极,一闲下来,肚子便咕咕乱叫,我连忙用手捂住。
这回没捂多久,方才带我们过来的姐姐就端了饭菜进来,与饭菜一同带来的还有两身与之庵中人一模一样的着装。
谢过姐姐后,我毫不客气地往嘴里扒饭,吃着吃着我便发现,两碟菜肴里竟无一星荤腥儿。
当下食之无味,嚷着要鸡腿,秋儿朝我嘘了一下,告诉我,这里没有鸡腿,也没有肉食,并叮嘱我千万不要在这里要肉吃。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这里的姐姐和大娘,都不食肉。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肉,也总比饿着强。
饱腹后,秋儿给我换上了庵里姐姐带来的素装,料子很硬,我穿着不大舒服,想要换回自己的服衫,秋儿却不让。
灵水庵的床十分硬,褥子薄薄的一层,垫在身下,几无效用,硌地人肉骨生疼,我睡不安稳,辗转反侧,而身下硬如石板的木床,故意作对一般,每一个翻身,都能听到“咚”地一声轻响,骨头隔肉撞上木床,几经反复,直至痛觉麻木,我仍旧睁着眼睛,入睡不了。我想回府,想娘亲,想爹爹,想临渊哥哥,想奶娘,连凶叔叔和小黑狗,我都开始想念。
悲不自胜,我却不敢哭出声音,只好硬生生忍着,泪花儿绕眼打转,齿牙咬得发疼。尽管如此,睡在床下的秋儿还是发觉了。
我以为秋儿定要叫我憋住,她却让我放声大哭。于是,我毫无犹疑,当下扯开嗓子,断断续续哭了整整一夜。
次日一早,尚在梦寐,秋儿便将我喊醒。她说,姨母来接我们了。
我问她,我们是不是要去那个很难进的地方?她说,是。
我问她,爹爹和娘亲会去吗?她不回答,只让我不要多问。
我们换下素装,服上簇新的软衫,装戴整齐后,我飞快跑了出去。
外面站了两个头戴簪花的姐姐,其衣着鲜丽,打扮俏生,我跑过去问,你们谁是我的姨母?
两个姐姐都摇头。
我有点伤心,不是说姨母来接我了吗?
秋儿告诉我,两个姐姐是姨母遣来接我们的人。
谢别主持后,两个姐姐和我们一道出了灵水庵。今日,我们乘了马车。
马车里,我想掀帘子看看外面,秋儿立马阻止了我,她又变得紧张兮兮。
缓缓驰行,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秋儿慌忙捂住了我的嘴,朝我嘘了一下。我知道,又不能出声了。
我听到赶马车的叔叔在与人说话,似乎说了很久,秋儿的手一直捂在我嘴上,我憋的难受,伸手想要拿开,可是来接我们的两个姐姐都不约而同朝我一嘘,我愣怔一瞬,只好放弃。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开始驶动,行出好长一段路后,秋儿才如释重负般拿开捂在我嘴上的手。
我问坐在我面前的姐姐,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那个很难进去的地方?
那个姐姐说,是的。
好奇心起,我想掀开帘子去瞧,可两个姐姐加上秋儿,三人都不允我动作,秋儿让我乖乖坐着,不要出声。
☆、东躲西藏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再次停下,我立即闭上嘴,想着秋儿又该来捂着我了,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两位姐姐先后下了马车,我被秋儿抱了下去。
举目一望,此处并无高门矗立,门口也无石狮镇守,唯有两个哥哥分立两边,恭敬垂首,看上去并非难进之地,正狐疑,不及好生打量,便被秋儿牵着走了进去。
秋儿说,此处是姨母寝居。
居所一隅有花拱假山之景,我正瞧得入神,忽闻有人唤我名字。我回首一顾,却是一位和娘亲模样相似的大娘朝我走来。
大娘衣着华丽,髻别珠簪如许,身上香气盈人。
秋儿说,这位便是我的姨母。
我低低唤了一声姨母,她闻之泣不成声。
我和秋儿就此住下,姨母对我甚是疼爱,照料也极为周到,只是不允我出这个院子,并让我改口,与一众哥哥姐姐一样,唤她娘娘。
姨母的居所危险重重,哥哥姐姐们常常会让我和秋儿藏入柜里,有时藏上片刻,很快就能出来,而有时却要藏上一夜,直至天亮方能见光。我甚感憋闷,又因思念父母,许多时候吵嚷着要出去找爹爹娘亲,可姨母说他们已经不在京城,去了遥远之地,我却是不信,偶几次哭哑了嗓子要离开,但所有人都拦着我,我去找秋儿,希望秋儿能偷偷带我出去,可是,连她也拦着我。我像是住进了一只笼子,活动范围仅限于寸尺之地。天日如井,井之深,不知其几。
好些日子后,我和这里的哥哥姐姐已然熟热,唯一令我愁眉之事,便是他们一如既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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