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逐鹿之战后,我们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站在对立面过了吧?”
颐素心已经挡在了金圣奘的身前,同老牛头对峙,后者瞪大了牛眼,极端不爽,但颐素心却自顾自的说道:“当年你随九黎氏,我随轩辕氏,没想到时隔多年,熊猫和牛,还能再一次,成为敌人。”
“老爹。。。”
圣婴公主似乎有话要说,但被老牛头打断:“你也站在了那一边吗,你脑子没坏吗?”
“你觉得呢?”
“帝国的事,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老牛头闭上了嘴,却通过类似于神念一样的力量,跟颐素心交流道:“你疯了吗,现在站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局,有人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吗?”
老牛头知道帝国的历史被人抹去了,如今留存下来的,都是被修改过的错误的记忆。
但是,每个人都很自信,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记住的是真的!
他们太自信了,真的都太自信了!
可问题是,其他人自信与否,老牛头无所谓,但颐素心也跟着瞎起哄,老牛头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连你也被他们洗脑了吗,我当年就说过,不要参与,不要参与,为什么你还要去?!”
“不是我要去啊,倔牛,是来了军令,我不得不听。”
“那军令根本就是错的,”老牛头:“生灵涂炭,自相残杀,难道你不知道有人逼着我们内讧,逼着我们相互仇视,然后结下血海深仇吗?”
“我知道。”
“那为什么?!”
“因为我是兵啊,”颐素心:“从轩辕黄帝起,又至帝国,我们一直都是兵,既然是兵,那听命令不就好了。”
“他们想做什么,上头的命令有什么问题,这跟我们有关系吗?”
颐素心的态度很干脆,那就是只想当一只被驱策的熊猫,而不管是谁在驱策她,而在老牛头看来,这头母熊猫已经疯了。
不分是否,没有善恶,她只是像个忠实的宠物一样,将挡在前方的敌人,无情是撕碎。
“老大姐,”老熊猫质问道:“连你也站在对面了吗?”
“无氏小子,不是我要站在你们对立面,”颐素心:“只是我的军队,和你的军队,刚好在两个阵营。”
“皇帝已经醒了,我们没必要再打了吧?”
老熊猫不明白,这样的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们的厮杀,又是为了什么?
“意义,战争对你我而言,从未有过意义,”颐素心:“它只是一场游戏,由上位者说开始,而他们一天不说停,这战,就不会停!”
颐素心并不愿意考虑那么多,因为她已经过了那个,还需要善恶是否来为她指路的年纪。
她参加过太多的战争,她为倒山海打过仗,也为黄帝打过仗,后来又继续为帝国打仗,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得到!
所以颐素心已经想明白了,战争,没有敌友。
今天她站在这边,敌人是老牛头和相无氏,可倘若有一天,她有机会站在对面,那他们,又会成为她的同伴。
区别,仅仅只是立场。
至于结果和过程,颐素心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迟早有一天会死,那在战争中战死,也就是这么点小事情了吧。
“谁持虎符,谁就是我的主人!”
颐素心的目光越发凌厉,同时妖力也越来越强:“我不管皇帝是谁,哪怕他站在我面前,没有持兵符,那这个皇帝,他就是假的,是个伪帝!”
只认兵符,不认人!
“如果要怪,那就怪我运气不好,”颐素心淡然道:“倒霉的站在了将来会被肃清的那一边。”
要是以后被秦轩给杀了,颐素心不会叫嚣,也不会难过,因为这就是命,是她作为被驱策者,必然会有的结局!
“轰隆隆隆~~~”
不知何时,之前从佛塔下破封而出的三十多只凶兽,已经彻底将山海族们包围。
他们无路可退,唯一的选择,就是同他们,决一死战!
可问题是,当这一个个身影从那可怕的怪物之躯里解放,随着他们出现在山海族面前。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宝螺乡的老绒翁。”
“北冥极流域的上樽老哥。”
“还有南海的仙柳海女。”
“不足六合山的无尘小子。”
“。。。。。。”
三十多凶兽,接二连三的从沉睡中苏醒,而他们的身份,却无一例外的,都是山海族老祖们曾经的友人,甚至是,族人!
“嘶~~~”
巨大的蟒蛇在众人眼前缓缓缩小,随后,一个身披黑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了那里,她看向青希音,无疑,这两位都是蛇仙。
“墨舞音。”
虽然都是蛇,但青希音似乎并不喜欢黑衣女子:“你这凶兽之躯,算是恢复原形吗?”
“刚醒过来就看到你,还是那么讨人厌,”墨舞音的脸上依旧残留着紫黑色的鳞片:“见到亲姐姐,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吗?”
“你骗了我们!”
“不能说骗,只是为了更大的理想,”墨舞音说:“我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的道路。”
“噗!!”
千钧一发,老鹤仙躲过了这一剑,他死死摁住肋骨,然后目光肃穆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银发女子:“你。。。”
“速度,没有以前那么灵敏了。”
女子额前有一道极长的银色刘海,遮挡住了半边脸,她穿着甲胄,手中握着把漆黑的铁伞,然后遗憾的对老鹤仙说道:“年纪这么大了,为何还要再来这里,父亲大人?”
“丫头。。。”
老鹤仙完全想不到,自己已经失踪多年的长女,竟然还活着,而且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打?”
老熊猫真的不懂,他很想放下武器,也想让这些曾经的同胞放下武器。
他们不是敌人啊!
“咳咳咳。”
老熊猫剧烈的咳嗽着,甚至吐了血,但他依旧死死的盯着所有人:“师徒反目,父女相残,明明是兄弟姐妹,为什么要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