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医的随身空间 作者:醉夕云
第五十章 姐妹
第四十三章孙逸回府
几天后,孙逸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健康,两人也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谊,孙逸有些乐不思蜀,本不想回去那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家里,那里有太多的不愉快与太多的勾心斗角在等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的厌烦和苦恼,但是孙福和孙尚一再的在他耳边提醒,让他千万不要忘记了他肩上肩负的重担,让他千万不要忘记那彻骨的仇恨,他必须要回到那个充满了计谋的肮脏残忍的地方。
这天,天气晴朗,孙福与孙尚收拾好了东西,孙逸恋恋不舍的向落依告别,落依笑着送他到门口,孙逸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到落依手里:“林姑娘,我不得不回去了,这些银子不多,但是代表了我对你的感激之情,还请收下,处理完了家里的事,只要有空,我就会来看你,你要是去京城也一定要来找我啊”
落依笑着答应,把银票也老实不客气的收下,走到门口,对着孙福和孙尚说道:“回去好好照顾你家公子,特别要小心他平日的饭食,要提防别人再次下毒,我能救得了他一次,不一定能再救他一次哦”
孙福孙尚郑重的点头答应,也不管落依愿不愿意,齐齐跪在地上给落依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扶着恋恋不舍的孙逸上了马车,往京城方向赶去。
送走了孙逸,落依带着丫头们回了绿苑,一进门,马上催促着侍棋拿衣服,侍棋知道自家小姐的习惯,只要不出去待在家里没有外人时,一定要换上舒服的衣服,否则会觉得浑身难受别扭之极,帮着小姐换了一身粉红色的家常衣服,又帮着解开小姐的发髻,去了发簪披散了头发,落依舒服的歪倒在客厅小榻上拿了本书在看,侍棋端了一杯茶递给落依,侍书和小春小夏拿了绣活坐在下手绣花,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侍棋笑着开口打趣自家小姐:“小姐啊,我看那孙公子不错哦人长得又俊,气质也好,学问也很好,看那穿着打扮家世也应该很好的,小姐今年也十五岁了已经及昇了,在别人家,十四五岁都早早的定下亲事了,有的甚至已经嫁人成亲了呢小姐你不如就答应孙公子吧,嫁给了他,说不定以后就长住在京城了呢。”
落依笑着放下书,抬手在侍棋的脸上拧了一把:“鬼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才懒得有那个心思呢,才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呢一个人多自由自在啊我才不想这么早就找个人约束住我,我还有很多事很多理想没有实现呢嘻嘻,不过呀,咱们这儿不知是哪个小丫头思春了,看见了人家俊俏少年就禁不住春心荡漾起来了,那好,改天我就托人给你找一个俊俏郎君,保管让你满意。”
侍棋羞红了脸,气恼的跺了跺脚,不依道:“小姐啊,正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小姐就知道欺负我,我不依。”
侍棋拧身坐在一边鼓着个腮帮子假装生气,逗得落依哈哈大笑:“呵呵,不知道是谁经常偷偷的给林孝做衣服做鞋的?哦,我知道了,你那是给别人做的衣服鞋袜,本就不是给林孝做的,赶明儿我就告诉林孝去。”
侍棋这下更是臊得满脸通红,气恼的跺了跺脚,捂着脸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落依在后面乐的毫无形象的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一直笑的倒在了小王子身上气喘吁吁,惹得几个丫头也拍着手呵呵直乐,雪儿不明就里,见自家主人乐成了这幅德行,也撒娇似的扑在了落依怀里,一个劲的往落依怀里钻,痒的落依更是笑个不停了。
不说落依这边快乐生活的继续,单说京城之中,京城宁阳候府中,现任宁阳侯孙秀和嫡夫人王氏正坐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待着,听先行回家送信的人来说,他们嫡亲的宝贝儿子孙逸在去外地查账的路上病倒了,现在已经昏迷不醒,正在回家的路上,孙秀和王氏闻信后心急如焚,这两天几乎是食不下咽,坐立不安,整天的坐在家里焦急的等着自家儿子回来,现在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出去迎接了,派去的人回报说是今天儿子就能到家。
王氏在大厅里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她今年大约有五十多岁,被岁月侵蚀的脸上已经生出很多皱纹,身体也日渐发福颇显老态,但是那通身高贵奢华的气度却丝毫未减,孙逸是她唯一的儿子,当年就是因为她在婚后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在这个讲究生儿子才能继承家业的社会中,她这样无疑是犯了侯府大忌,迫于家族为了传承子嗣的压力,王氏这才不得已为自家侯爷纳了个两房侍妾李氏和张氏,不曾想那其中的李氏人长的妖娆不说,过门一年就怀胎生了个男孩,那张氏也生了个女孩,这下子乐的终于有了儿子的孙侯爷欣喜异常,母凭子贵,立即将那李氏升了位分做了姨娘,并且命令全府里所有人都称呼李氏为二夫人,那男孩起名叫孙贵,成为侯府的大少爷,受尽了孙秀的宠爱和呵护,这让王氏这个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刚强女人心里似被油煎一样的难受,但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强装笑脸强自忍耐着。
还好,又过了几年,她终于又再次怀孕,这次终于平安的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孙逸,这才算舒解了几年来积压在她心头的一口闷气,而孙秀也因为这个孩子才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嫡亲儿子而更加的喜爱,而且这孙逸也的确争气,人长的俊秀清朗不说,格也非常温柔和顺,更兼得从小就聪明异常,才气纵横,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更是让孙侯爷打心眼里更看重这个小儿子,两人从此将孙逸这个小儿子几乎是疼到了骨子里,这次听说自家儿子突然在路上莫名其妙的得了病,怎能不让他们惊慌异常?
孙秀看着满脸焦急神色坐立不安的妻子,叹了口气,走过去拉着王氏坐下,劝解道:“夫人莫要着急,我已经将里医术最好的冯御医请来了,现在就在偏厅休息,只等咱们儿子回来就立即为他诊治,你就别担心了。”
王氏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我能不着急吗?这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刚离开家就生了重病?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疑心?哼等儿子回来了,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要真是有人胆大包天想要害他,我绝不会放过他”
孙秀无奈地看着妻子愤恨难消的脸,悄悄的叹了口气,这些年他也隐约知道了一些府里的见不得人的事,特别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不好好读书不说,还整天的在外面花天酒地,欺男霸女,而且还经常无故的挑衅自己唯一的弟弟,经常找自己弟弟的麻烦,以前他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兄弟之间的玩闹而已,却不曾想这次听自己妻子所说,竟然好像还牵扯上陷害自己嫡亲儿子的事,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当真是无颜再见列祖列宗了,都怪这些年他太宠爱放纵李氏和这个大儿子了,这才使得他养成了这样骄纵拔横的子,是他对不起他的妻子和儿子啊
正在他们夫妻两在大厅里愁眉不展焦急等待的时候,只见门帘一挑,从门外走进来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艳妇人,那妇人年纪约三十余岁,面貌娇媚,身形窈窕,一身华服金玉,珠环翠绕,人还未到只闻到脂粉气扑鼻,只见那妇人袅娜的走到孙秀跟前屈膝行礼,语音娇滴滴的道:“侯爷啊,您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坐在这儿干嘛?让妾身好找啊”
孙秀厌恶的看了眼满脸脂粉的李氏,脑子里突然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宠爱了这么个蠢笨的女人这么多年?抬手挥开扶在自己手臂上画满了鲜红丹寇的双手,口气里是李氏这些年从没见过的不耐烦和气恼:“哼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逸儿病重,你竟然还是这般轻松,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逸儿的安危吗?难道???逸儿得病本就是你天天期盼的结果?再有谁允许你见到夫人不用行礼的?是谁教给你这样的规矩?嗯?”
听到侯爷这样说,而且那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一种洞察了一切的清明和锐利,李氏那涂满脂粉的脸上禁不住显出了一抹慌张,但她马上又努力的伪装好自己的神态,矫揉造作的在王夫人面前扭捏的浅浅行了一礼就算完事,然后又蹭到了孙秀跟前,本来没有一丝痛苦气息的眼睛里努力的挤出一滴眼泪,装模作样的拿起手帕在眼睛上擦着,嗲着声音哭诉道:“侯爷冤枉我了,妾身怎么能不担心逸儿呢?不过侯爷啊,这人有旦夕祸福,生病也是正常的,侯爷您就不要担心了,即便是没有了逸儿,这不您还有贵儿呢么?”
孙秀闻言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王氏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正要拿起正室的架子开口训斥,只见自家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跪地行礼道:“侯爷,夫人,二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第四十一章解毒
看了早已惊呆了的两人一眼,落依继续说道:“这种毒是江湖武林黑道人士所用的,既然名叫‘离心’,顾名思义,就是在毒入脏腑时中毒之人会觉得心口剧痛,痛如刀绞,直到活活痛死为止,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病人是得了心痛之症而死,你家公子这毒是被人一点一点下在饮食茶水之中的,日积月累到一定程度,才会毒发,我可以帮你们公子解毒,但是至于其他事情,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更不想惹来麻烦,你们可听明白了?”
那两人听得呆在了那里,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好久,这才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仇恨的神色,相互点了一下头,两人又郑重的跪下来道:“小姐请放心,我们公子的毒我们大概猜到了是谁所下,小姐请放心,只是家事,不会连累小姐的。”
落依听了点了点头,回头吩咐道:“侍棋,你去叫人准备一大桶热水提过来,林孝,你去按照方子去药房抓药。”
说完坐在桌旁,提笔写了一张药方交给林孝,侍棋和林孝俯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几个仆人提着热水进来,落依吩咐将水倒在屏风后的澡盆里,林孝抓好了药也过来了,落依接过药把药全部倒在了澡盆里,转身吩咐两位车夫:“你们将病人的上衣全部脱掉露出后背,然后把他放进浴桶里,再过来叫我。”
两人依言赶紧行动,把自家公子放进浴桶后,落依拿出银针走了过去,吩咐两人和林孝侍棋在旁侍立随时等候差遣,走到那公子身后,在他后背各处位上迅速的扎上银针,然后伸出双掌紧贴住针柄,不断往针上输送灵力,不一会,只见顺着针孔不断有黑紫色的水汽冒了出来,那桶里的水变得越来越浑浊,直至全部变成了浅黑色,那公子苍白的脸色也逐渐透出了一点红润的颜色,落依这才收手撤去灵力,逐一去了银针,命侍棋让人再送来干净的热水,吩咐两位车夫侍候自家公子沐浴干净,等到病人收拾清爽躺在床上后,让林孝喂给那公子一粒雪参丸,又过去诊了一次脉搏,这才展颜说道:“好了,毒素大部分已经清除,今晚让病人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醒过来,接下来再用药物调养几日就会痊愈,你们放心吧。”
两人禁不住感激涕零,两眼含着热泪,又一次跪在了落依面前:“谢谢小姐搭救我家公子命,我孙福(我孙尚)给小姐叩头,日后禀明我家老主人,定当厚报小姐救命大恩。”
落依忙让侍棋扶了二位起来,笑着嘱咐林孝要好好照顾病人,转身离去。
春日的天气非常多变,昨日还是艳阳高照,和风习习,今天早上便下起了蒙蒙细雨,窗外的竹林里一群早起的小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嚷着,落依一早醒来,仔细聆听着窗外雨滴滴在芭蕉叶上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禁想起了前世大学里导师教给她的几句诗正好对应眼前的情景:“隔窗知夜雨,芭蕉生有声。”
还有那几句落依最喜欢的:“芭蕉得雨更欣然,终夜做声清更妍,细声巧学蝇触纸,大声悭若山落泉。”
湿润的空气顺着半开的窗户不断渗了进来,落依闭着眼睛静静聆听着外面春雨的滴答声,小鸟的鸣叫声,似乎还听到了在雨滴滋润下树叶伸展的声音,还有花园里那些娇艳的花骨朵慢慢开放的声音,经过四年多的灵力修习,她现在已经能用神识感受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静下心来的时候,甚至于能听到感受到全家里,甚至于全村子的一切动静。
落依安安静静的躺在舒服柔软的床上,享受着这春日里美好的清晨,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呼吸了一口新鲜湿润的空气,从心里发出一声满足而幸福的感叹: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扭头看了看床下地上卧着的老虎“小王子”,这只老虎是山里那个大朋友“大虎”的儿子,今年才一岁半,自从一年前它出生后没多久,因为贪玩误食了有毒的东西而上吐下泻差点要了小命时,碰到了进山采药的落依,大虎便叼着儿子来请落依救治,落依治好了小老虎,这小老虎从此便赖上了落依,黏在她身边就是不肯离开,而大虎好像也挺乐意让儿子跟着落依,落依无法,便将小虎带回了家,起名叫“小王子”,而小老虎也变成了落依形影不离的贴身保镖,和落依寸步不离,晚上就守在落依的床前,落依也对它很是喜爱,常常把它和雪儿带进空间里去玩耍,而小王子也爱极了空间里的灵泉和各种水果,常常向落依耍赖索要好吃的。
小王子抬头看见主人醒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在落依脚边亲昵的磨蹭着,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撒娇声,逗得落依咯咯笑出声来。
小春在外面听见了卧室里面的动静,推开门进来,伸手把房间门口的珠帘拢了上去:“小姐,您醒了,昨晚一直在刮风,现在外面的雨也下得密起来了,多亏我昨晚把那两盆海棠花挪在了房檐底下,要不然就被风吹坏了。小姐,外面天有点凉,您多穿件衣服吧。”说着拿过衣橱里的衣服走过来侍候落依起床穿衣,自从侍琴和侍画去了药铺,落依就把她和小夏调到绿苑侍候,这两个丫头经过四年的调教,也是机灵异常,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
落依起身,听见小春唠唠叨叨的话,看着她刚进门时的动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禁不住摇头晃脑的念道:“呵呵,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小春讶然:“哎呀,小姐啊,您出口成章啊”
落依看着小春只是笑,穿好衣服,小春收拾床铺,侍棋走了进来,赶紧侍候小姐穿衣打扮,穿好衣服,麻利的给落依梳了个垂云髻,斜一支碧玉簪,耳朵上是和簪子同质地的碧绿水滴状耳坠,手上也戴着一对碧玉手镯,落依今天穿了一身淡白色轻纱衣裙,长裙垂地,腰系一条白纱腰带,腰带下悬垂两只碧绿的蝴蝶玉佩,纤腰楚楚,裙上未绣花朵,只是在裙角和袖口简单的绣了几枝淡绿的竹叶,脸上未施脂粉却唇红齿白,肤若凝脂,配上头上手上的首饰,显得清雅大方,出尘脱俗,侍棋又不禁看的呆住了。
侍书和小夏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看见侍棋又呆在一旁,两人上前,一人在侍棋脸上拧了一把,侍棋醒悟过来,也在侍书腰上拧了一下,几个人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
洗漱过后,侍棋拿了一把伞替落依撑着,几人一起往云娘住的院子走去。
云娘这几年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她现在已经掌管着全村妇女的绣活回收和发放工作,那个床品铺子现在规模已经扩大了好几陪,落依把“家美”旁边的三间店面也盘了下来,给铺子起名叫:“依依家纺”,玉兰玉菊和林仁林义在铺子里看店卖货,林义脑子灵活,人又机灵会说话,就任命为了店里的掌柜,其他几人也是店里的中流砥柱,而云娘则坐镇家里,负责绣活的发放和人员的培训,每日里也是忙个不停,过得充实而快乐。
在现代社会教育生长下的落依从不会反对丧偶的中年人另寻佳偶,对自己这一世的亲娘云娘就更是如此,云娘因为经常和落依一起吃空间水果和喝空间泉水,虽然四年的光已经过去,但是云娘的容貌丝毫未见衰老,反而比起四年前更显得年轻漂亮,身体也更加健康,这四年从未曾生过病,落依曾经私下里和云娘恳谈过,希望云娘找一个合适的人再嫁,但是云娘的态度坚决,说此生绝不会再嫁,只想守着自己心里的林永章,守着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一生落依看云娘态度坚决不可改变,无奈只好同意,只是从心里更加的心疼云娘,也更加的孝顺云娘,自从把玉兰玉菊调去了依依家纺,云娘身边就少了侍候的丫头,落依又把小秋和小冬调过来侍候她。
娘俩坐在一起吃了早饭,落依挂念着西跨院里的病人,起身告辞,带着四个丫鬟往前院走去,小王子和雪儿依然屁颠颠的跟在落依身后。
进了西跨院,落依逐一去看了一遍留在家里治病的几个人,情况都还不错,看来过两天就都可以回家将养了,落依放下心来,想起昨天来的那位中毒的病人,起身推开他们所住的房门。
进门一看,只见那公子已经醒了,穿着一件家常的淡蓝色衣服,墨黑的长发用一碧玉簪束起,面容俊秀,气质娴雅,周身透着一种浓重的文质彬彬的书卷气,脸色已不似昨日那般苍白,在晨光的照下透着微微的淡红色,正半靠在床头,孙福孙尚坐在床头正在侍候自家公子喝药,抬头看见落依带着人进来,两人忙放下药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您来了,我家公子已经醒了,早上还喝了半碗稀粥呢多亏了小姐妙手回春,小的再次给小姐叩头了,谢过小姐救命之恩。”
第四十二章孙逸
落依示意林孝上前扶起二人:“都说过了,不用多谢,也不要再下跪了,我们家里不兴下跪的,快起来吧。”
边说边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那公子的面色,又伸手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起身微笑说道:“嗯,脉象很好,恢复得很快,看来过不了两天就能下地走动了。”
孙福孙尚听了,高兴地嘴都要咧到耳朵子了,两腿一弯,就又要下跪谢恩,林孝在一旁忙一把扶住:“两位快别再下跪了,我们小姐不喜欢人下跪的,就连我们都从来没有跪下过,我们小姐说了,只要心里记着要对人尊敬即可,何必又要矮人一头,拘泥于形式呢?所以啊,你们就不用再客气了。”
孙福孙尚听了这才没有再次跪下来,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对落依深深鞠了一躬。
那公子自从落依进来,就整个人呆傻住了,直到现在还愣愣的看着落依,眼睛里似乎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直烧的原本还有些许苍白的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侍棋侍书四个丫头和林孝看见那公子呆傻的模样,禁不住好笑的在心里不断念叨:唉又一个被自家小姐迷晕了的可怜人那
落依给这“神情呆滞”的公子针灸完毕,又叮嘱了林孝几句,留下了今天调养的药方,装着没看见那公子失态的模样,转身带着丫头们出去了。
接下来两天,落依每天早上照例去西跨院看望所有的病人,其中两位病人已经大有好转,可以回去在家养病了,林忠亲自把人送了出去,那孙公子已经好多了,已能进食了,也能慢慢扶着床头走上几步,落依又给他每日针灸一次,以帮助毒素更快的排出体外,那孙公子自称名叫孙逸,家住京城,这次是去平洲自家铺子查账,在路上发病的。孙逸刚开始每次看见落依,就紧张的俊脸发红,特别是在落依给他针灸的时候脸红的更是厉害,惹得侍棋侍书在一旁偷笑不已。
今天已经是孙逸醒来的第三天了,今天再针灸一次,毒素就排的差不多了,以后只要好好将养,再吃上几副药毒素就会完全清除完了,落依坐在孙逸床前,全神贯注的进行针灸,纤手不时的在针柄上捻动几次,孙逸强自按压着激动地几乎快跳出膛的心,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从小锦衣玉食,生长在豪门大院,家里人天天催着他成婚,可他总是觉得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都太做作,太虚伪,一直拖着不肯答应,没想到在他遭人暗算生命垂危的时刻,却让他在这个小山村里遇上了这个美得让他屏息的姑娘,这位姑娘浑身散发着一种清新自然,雅致天成的气息,让他觉得那么的美好,那么的难得,那么的赏心悦目,让他沉寂了十九年的心一见到她就狂跳不止,一见到她就不自觉的想与她亲近,就想对她吐露衷肠,但是每每话到嘴边,看到她脸上散发出的神圣般的风华他就欲言又止,那风华就像是那天边遥不可及的灿烂星辰般让人可望而不可及,他怕贸然表达了他的心迹对她会是一种亵渎,会遭到她的拒绝,从此而拒他于千里之外。如此矛盾的心情每天折磨着他,都快把他逼疯了。
落依针灸完毕,收了银针,又了孙逸的脉搏,微笑着说道:“孙公子,你体内的毒已经排的差不多了,只要再吃几幅药就完全好了,等一会儿让孙福孙尚扶着你下床多走几步,多多活动对你有好处。”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孙逸看落依要离开了,心里一急,脱口道:“林姑娘,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落依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孙逸,孙逸涨红着脸颊,强撑着想从床上下来,孙福赶忙过来搀扶住,孙逸站在床下,顾不得旁边站着一堆人,对着落依深深一揖,鼓起勇气诺诺的说道:“我???我有话想问姑娘,不过,我要是问了,请???请姑娘不要生气,好不好?”
落依好笑的看着紧张兮兮的孙逸,微微一笑:“你话还没问出来呢,我为什么要生气?况且我这个人也不爱生气,你说吧什么事?”
孙逸看落依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如玉的面容就像一朵芬芳的花朵瞬间开放,额头上的荷花变得更加娇艳夺目,让人炫目,不禁又看呆住了,孙福在一旁看自家公子又看着人家姑娘发呆了,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悄悄用胳膊撞了自家公子一下,孙逸一下子醒了过来,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又失态了,禁不住懊恼不已,抬起巴掌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看着落依,开口道:“我???我十分倾慕姑娘,想???想和小姐交个朋友,以后即使我回了京城也常常来往,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孙福孙尚听了自家公子的话,心头暗暗窃喜,他们两人现在对落依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听公子的口气和这几日公子对这林大夫的种种失常表现,说不定这林大夫将来能做自家主母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两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这林大夫出众的人才和雄厚的家底在这放着,配自家公子确实是很好的啊?
侍棋和侍书以及林孝在一旁用看热闹的眼神看着自家小姐和孙逸,这些年虽然倾慕小姐的人非常多,但是像这样当面向小姐提出来的人,孙逸还是第一个,看这孙公子面貌俊雅,气质不凡,想来不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就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如果成为自家姑爷好像也不错哦
不管孙福孙尚还有侍棋他们心里怎么想,落依听了这话却并没有惊讶,毕竟在现代世界也混了二十五年呢,什么样大胆的话没听过?这孙逸说的话在落依看来实在是小儿科而已,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孙逸看落依半天没有答话,以为落依生气了,急得脸又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姑娘,您别生气,就当我没说好了,我???”
落依笑着打断他的话:“四海之内皆朋友,人生在世,总要结交一些生死之交才能不枉活一场啊孔子也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作为医者,我对天下所有求医者都当做朋友甚至是亲人来看待的,倘若孙公子不嫌弃落依是乡野之人,做个朋友又有何妨?”
孙逸听后大喜,正要再说话,落依又道:“孙公子不要误会,我说的是朋友,是作为朋友”特意加重了朋友二字的读音。
孙逸愣了一下,终于听明白了落依的话,一丝失意挂在脸上,但转念一想,做朋友也好啊,最起码他们现在走出了第一步,以后再慢慢来吧。想到这里,笑容又挂在了俊逸的脸上,连连点头:“是,是朋友,孙逸多谢姑娘,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落依笑着点头,吩咐林孝好好侍候,转身带着四个丫鬟离去。
从这以后,孙逸只要见着落依,就厚着脸皮缠着落依说话,落依也落落大方的和他自然相处,还别说,这个孙逸博学多才,口才也好,对书法和绘画也多有研究,几次相处下来,落依心里还真把他当成了朋友,两人在治疗时经常在一起闲谈,孙逸对书画诗词专研颇深,几乎是出口成章,这一点让落依非常佩服,而孙逸在散步时在正堂大厅见过落依的书画,也对落依深厚的书法造诣和绘画功底赞不绝口,心里对落依的爱慕之情又增加了几分。
落依在前世虽然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却看多了人世间的各种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心里很明白在这个异世里更不能随便就将自己的一颗心轻易地交给别人,所以在和孙逸相处时,尽量的回避孙逸灼热的眼神和激动地话语,秉承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和孙逸交往着。
孙逸在落依家里住着的这几天,也着实让他和孙福孙尚领教了这里的各种景象,原来那天给他们开门的老者是看门的门房王大爷,那几个带路的少年则是在大厅里侍候的小厮林忠和林孝,但他们的衣着打扮和神面貌却丝毫没有作为下人的那种卑躬屈漆之感,反而给人一种大气大度阳光灿烂的感觉,而且听林孝给他们说,林家全家人都会识字会算数,包括厨房做饭的大婶和扫地的丫头,甚至于看大门的王大爷,都是自家小姐亲自所教,几个大丫鬟和能干的小厮还做了林家店铺的管事,而且林家还当真有一项规矩,就是所有的下人无需自称奴婢奴才,也不兴下跪,小姐说了,这世上本来是人人平等的,不能因为出身不好而自己看轻自己,要求他们所有人都要昂首挺,抬头做人。
听了林孝的介绍,孙逸对落依的好感更是上升了一个高度,等他再见到落依时,在心里除了爱慕和喜欢,更是多了一份敬重与钦佩。
第四十四章争辩
孙秀和王氏听言急忙从椅子里起身,两人踉跄着跑向屋外迎接,王氏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伤心哭出了声,孙秀也是一脸的着急担心,那李氏也急忙跟在两人后面往外走,她想亲眼看看,她想亲眼看着那个挡路的所谓侯爷嫡亲的儿子现在到底成什么模样了最好已经中毒很深无可救药,那么,这偌大的侯府以后可就是她们娘两的天下了看那个老女人以后还能在她跟前逞什么威风想到这里,李氏那妖媚的擦满了脂粉的脸上禁不住已经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但是,当她看见那个身披灿烂阳光走进大门的矫捷身影后,那笑容就如同被冰冻般凝结在脸上,怎么会这样?
王氏本以为会看见昏迷不醒生有重病的儿子,却不曾想等她奔到了门口,抬头却看见自家儿子神采奕奕,神卓越毫发未损的走进了自家院门,那神状态容貌形容甚至于比一个多月前离家时还红润健康
王氏的眼泪立马停住,急切的几步上前拉住了想跪下给他们见礼的儿子,急切的目光将孙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来不及擦去眼睛里的泪花,着急又疑惑的问道:“逸儿,你怎么样了?不是说生了重病了吗?怎么你现在看起来好好的?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呢???”
孙秀也急切的上前拉住小儿子仔细查看,孙逸淡然的站在院子里,俊秀的脸上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光在父母身后的李氏身上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话中有话的说道:“父亲母亲请不要担忧,儿子现在很好,您儿子福大命大,岂是那些宵小之辈能害的了得?”
说完不等孙秀和王氏作何反应,也装作没看见李氏那一下子变得苍白无华的脸色,率先朝着大厅里走去,王氏愣了一下,也急忙跟在儿子后面进了大厅。
孙秀看着自家儿子负气挺直的背影,不觉心里感到一种难言的心酸和难过,自己这么优秀这么善良的儿子,竟然现在对自己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漠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是自己认人不清,一心宠爱大儿子,包庇李氏,这才伤害了儿子的心呐同时孙秀的心里也更加确信了自家妻子所说的猜测,扭头狠狠的瞪了李氏一眼,扬声叫过跟随在孙逸身后进门的孙福和孙尚:“你们两个过来,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孙福和孙尚急忙跪倒回话:“小的回禀侯爷,我们这次去查账,一路发现了很多店铺账面不清,甚至于还有很多假账烂帐,二少爷看了后很生气,如此连着查了几个店,二少爷就开始气的不舒服,在当地医馆看病后吃了药,但是吃了药却没怎么见效,紧接着走了没几天少爷就一天比一天消瘦,走到了泉州二少爷就经常无缘无故的陷入昏睡,我们四处求医都不能救得少爷,那些大夫都说不知道少爷得了什么病,没办法我们只好一路侍奉着少爷边往回赶边求医,走到云洲境界,听那里的人说有位人称‘医仙’的林神医医术高超救人无数,我们就带着少爷前去求医,那林神医果然厉害,只是在少爷的身上扎了几针,少爷就醒了过来,我们又在那林神医家里住了四五天,经过林神医的妙手诊治心调养,少爷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侯爷和夫人请不要担心。”
“那么那神医没说你们少爷得了何种病症?”孙秀紧接着又问,一旁站着的李氏听孙秀这样问,已经紧张的捏紧了手里的丝帕,脸色一片惨白。
孙福和孙尚互相看了一眼,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躲在人群后面低垂着头的李氏,诺诺的道:“神医说了,少爷不是生病了,而是???而是???”
孙秀看着孙福孙尚二人的神色和话中的意思,一下子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顿时气的脸色发黑双手发抖,虎着脸看了李氏一眼,厉声吩咐道:“其他人都下去,李氏你跟我进来,孙福孙尚进来回话”说完一甩衣袖气哼哼进了大厅。
李氏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扭捏犹疑着不想跟进大厅去,可是她又不敢违逆侯爷的命令,况且还有孙福孙尚两个在一旁监视者她,李氏无法,只好磨蹭着跟在孙福孙尚后面进了大厅。
孙秀和王氏在主位上坐下,喝退了四周侍候的仆从,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们夫妇和李氏还有孙福孙尚,孙逸也在一旁施施然坐下,不说话,只是一双如同喷火一般的眼睛一眼也不眨的直盯着李氏看,直看的李氏心里发毛,惨白着脸低着头一语不发。
孙秀心疼的看了小儿子一眼,对着孙福道:“孙福,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家二少爷到底是得的什么病?”
孙福大着胆子瞪了李氏一眼,他和孙尚都是从小就跟随着二少爷服侍,而且二少爷子温和,对待他们更是非常好,甚至于对他们的家人都很照顾,现在看见二少爷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和折磨,心里早就对李氏一伙的所作所为愤恨不已,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可以为二少爷报仇,于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气愤,大声对着孙秀说道:“启禀侯爷,林神医言道,少爷并非是得了什么病,而是被人下了毒,这毒的名字叫离心,是江湖中人用的一种奇毒,是被人在平日里一点点下在了二少爷的饮食茶水之中,逐渐累积才发病的,林神医说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在毒入脏腑之时会心痛难忍,逐渐昏迷而死,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得了心痛之症而死的,一般的大夫本看不出来侯爷,我们少爷一向与人为善,从来不会与人起争执,怎么会被人下毒呢?求侯爷查清事实,为我们少爷报仇啊”
说完便咚咚的对着孙秀磕了好几个响头,孙逸心痛的走过去拉起他们俩,对着父亲跪了下去:“父亲,儿自以为从未得罪过谁,可是在这家里就是有人要致儿于死地,竟然将毒下在了儿子平日的饮食之中,儿子实在是惶恐之及,难道儿子在这个家里竟然就没有了立足之地了吗?求父亲为儿子做主”
王氏听言早已气的满脸珠泪,双手颤抖,走过去抱着孙逸就不撒手,嘴里一直哭喊着:“儿啊,我苦命的儿啊”直哭得肝肠寸断
孙逸则是强忍悲愤,一双眼睛里含着刻骨的仇恨瞪着李氏,也看着一旁的孙秀,他想看看,这一次如果证据确凿,父亲还会不会偏袒庇护那个“大哥”
孙秀听到此时,早已经气的脸色铁青,两只眼睛看向在一旁强作镇定的李氏,恨声道:“李氏,你可知道这离心之毒?”
李氏强自隐忍着心头的颤栗,强装笑颜道:“侯爷说笑了,妾身一个整日在家的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什么离心毒???”
“哼,你以往在家里作威作福欺负逸儿母子也就罢了,看在你也曾为我孙家生育过儿子的份上我就从来不曾真正怪罪过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如此歹毒的念头动到了逸儿头上,哼,你现在不承认也不要紧,孙福,你马上将平日里负责少爷饮食的所有人拿下拷问,我就不信找不出证据来。”
李氏一听此言,立即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孙秀不理会她,叫人将李氏押下去看管起来,着人立即将孙贵找回来,并立即加派人手在府中调查。孙逸在一旁鄙夷的看着李氏,想到自己最近的离奇遭遇,心头立即又浮起了那张如仙的容颜,总算给他此刻霾的心情带来了一丝光明。
今日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春风送爽,京城里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只是在这繁华热闹的背后,又不知隐藏了多少肮脏的谋诡计和暗的勾心斗角,也不知在那光明的背后隐藏了多少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宁阳侯府中前厅书房,一缕明朗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使得整间书房显得非常的宽敞和明亮,只是此时在书房中的几个人却一个个脸色沉,显不出丝毫的喜悦和兴奋,只觉得一种沉闷的压抑感压迫的众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宁阳侯孙秀此时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沉气愤的脸上一双充满了怒火的眸子似乎要燃烧掉整个世界,本来还显得器宇轩昂的神态此刻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气的禁不住一直颤抖的手里捏着几张薄薄的纸,这是最近几天孙福孙尚几个侍卫从府中有嫌疑的几个下人口里得来的供词,这些供词不仅详细的供出了李氏孙贵两人以往数次密谋谋害孙逸和王氏的全过程,还有这几年孙贵在府里府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桩桩件件,还有这次孙贵经过人介绍在江湖黑道上弄来那毒药离心,买通侍奉孙逸茶水的小厮丫头将毒下在孙逸的日常饮食之中,想害死孙逸自己就能独霸家产,继承侯爷爵位的谋。
第四十五章拒婚
看着手里的供词,孙侯爷心痛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自诩家教森严,家风严紧,在这遍布权贵富豪的京城里宁阳侯府一向以清雅清正而著名,却不曾想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这让一向自命清高的他情何以堪?细细回想这些年的生活,孙秀突然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为了延续香火娶了李氏当小妾,如果不是他贪恋李氏的年轻美貌而忽略自己的夫人王氏,如果他不是平日里太宠爱自己的大儿子而疏于管教,现在怎么会在家里发生这一连串的谋诡计?怎么会让自己嫡亲的儿子遭受到如此的凄惨对待?难怪孙逸曾经在自己跟前说过这个家里让他感到非常压抑,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和宁静
放下手中的供词,孙秀看着跪在书房地上的大儿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儿子,他似乎今天才真正认识了这个人,认识了这个自己以前给予无限宠爱的大儿子
跪在地上的孙贵挪了挪自己肥胖的身躯,悄悄的抬起头看一眼自己的父亲,本想苦苦哀求父亲饶了自己,不曾想却遇上了一双冷冷的眸子,这双眼睛以往曾经是充满了慈爱和宠溺,而这时却冷漠的让他害怕让他战栗这双眼睛如同一双利剑般锋利冷冽,看的孙贵浑身发凉抖抖索索,禁不住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涕泪纵横的哀求道:“父亲饶命啊,请父亲绕过儿子这一回吧,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亲饶了儿子吧”
孙秀闻言冷冷一笑:“饶你?饶了你让你再次下毒去害你弟弟?哼简直是畜生不如,我岂能饶你?”
孙贵一听急忙又磕头如捣蒜,连声哭求:“父亲,父亲饶了孩儿吧这都是,这都是我娘让我这样做的,是她???是她教我这样做的,说只有这样除去二弟,我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家产,继承???继承您的侯爷爵位,要不然我这个庶子就在家里永无出头之日父亲,是我错了,您饶过儿子吧,儿子知道错了???我???”
“住口,那个贱人的话你也能听?你怎么就从来没听过我对你的教导?你们母子俩这次谁也别想逃脱责任,我宁阳侯府没有你们这样的败类,孙福孙尚,你们将这个畜生和李氏给我拉下去,各自重打五十大板,查没他们房中的一切财产,和李氏那个贱人一起给我送到京兆府去???罢了,送去京兆府我丢不起这个人孙福孙尚,你们立即找人将他们送到阳山县去,不许他们带走府里的任何东西,到了阳山,将城里的那间杂货铺子给他们,这就是他们今后赖以生存的唯一财产,从此不许回到京城,也不许他们再提起是我宁阳侯府的人,让他们自生自灭,谁也不许去管他们。如若违反,就将他们净身赶出去,一两银子也不许给他们,听见没有?”
孙福孙尚急忙躬身答应,拉扯着仍然哇哇大叫的孙贵走了出去。
看着孙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孙秀颓然的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脸色苍白,双手颤抖,虽然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
王氏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孙侯爷处理完了所有事,起身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柔声劝道:“侯爷请息怒,身体要紧啊”
孙秀看着这个陪着自己半生无怨无悔的女人,动情的拉着王氏道:“夫人,是我的不是,这些年让你和逸儿受委屈了。”
“侯爷这是说那里话?我们是夫妻啊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又怎能怨你?”
过了两天,宁阳侯府中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肃穆,府中也大力撤换了一大批下人,整个宁阳侯府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孙侯爷还下令,从此府中在没有什么大少爷和二夫人,只有唯一一位少爷和唯一的一位夫人。
这日早饭后,王氏命人将孙逸叫到了自己房里,亲昵的拉着孙逸坐下,含笑看着眼前秀美俊雅的儿子:“逸儿啊,现在我们娘两终于可以放心了,你也可以安心的在家里住下了,再别说什么要出府去住的荤话了我儿以后终于无后顾之忧了,你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以前你一直找各种借口不愿意成亲,可这次你一定要听娘的,这几天我就着人给你说一门好亲事,前几天我见到了归伯侯府中的大小姐,那孩子不仅人长得漂亮,格也很好,很是温婉贤淑,娘就想着过几天去托人给你定下来,只有成了家,有一位贤内助,你将来才能顺利的进入仕途,也好名正言顺的继承侯爷的爵位啊”
孙逸听了母亲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张出尘脱俗的脸庞,想着和那位林姑娘相处的日子,孙逸的俊脸微微一红,拉着王氏的手道:“好,我听娘的,但是想请您也答应儿子一件事,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位非常中意的姑娘,儿子这辈子只想娶她为妻子,请娘为儿子去提亲,好吗?”
王氏闻言不禁微微一惊,这个儿子一向眼高于顶,在亲事上从来没有如此的顺从过自己,不知这位让儿子看上的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好,难得我们逸儿有看上的姑娘,你说吧,是哪位小姐?如果合适,娘马上托人去说”
孙逸的眼神里有一抹醉人的温柔和幸福的笑意,郑重其事的跪在地上恳求道:“娘,就是那位云州城的人称‘医仙’的林神医林姑娘,儿子现在能得活命,全是这位林姑娘的功劳,儿子对她一见钟情,只想娶她为妻,求母亲成全。”
“哦,是她啊,她对你有救命之恩,我儿理当回报,娘这就派人带厚礼前去答谢,但是却不能答应你娶她为妻,她只是一个乡野平民,怎能婚配你这身份高贵的小侯爷?逸儿啊,你听娘的话,娘给你说一位身份地位和你匹配的小姐,将来也可在仕途上助你一臂之力,到时即使你放不下那位林姑娘,等你娶了正妻,娘给你将她娶回家做妾也就是了,好不好?”
孙逸一听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的反驳道:“不行,娘,我只要娶林姑娘为妻,别人我谁也不娶,什么娶她为妾?你没见过她,她虽然是个乡村之人,但是她琴棋书画无所不,人更是如同仙人一般的出尘脱俗,说什么娶她做妾,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和亵渎,我只要林姑娘做我的唯一的妻子”
王氏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耐心的劝着:“逸儿,不可冲动用事,事关你的前途和侯府的声誉,为娘是怎么也不会答应你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娘一定为你找一位比她更有才气,比她更漂亮的女子给你,听娘的话好不好?”
“你???娘,既然如此,那么儿子我宁愿一辈子也不娶妻哼”
说完气哼哼的起身往外而去。
京城里有名的酒楼“邀月楼”三楼一座雅间内,一身白色华衣的孙逸和一位身穿绯红色锦衣的公子对做饮酒,只见那位公子比起孙逸来更显得贵气逼人,俊雅非凡,一身红色锦衣更衬托得面如冠玉,卓尔不凡,英俊潇洒,那公子看孙逸一个劲儿的只喝酒,而且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烦恼之事,不禁含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如何?”
孙逸一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手中酒,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娘就是不同意我娶她?为什么?”
那红衣公子听言不禁好笑:“哦,难得啊,不知是哪位红颜竟入的了我们京城有名的第一才子孙公子法眼?说出来我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孙逸听言眼睛一亮,急忙拉住红衣公子的衣袖:“真的吗?你可以帮我?”
红衣公子微笑着道:“那你先说说她是那家的姑娘再说吧”
“她???她就是???,你知道吗?我这次出门差点将命丢在了外头,哼,我那个好哥哥竟然在我的饮食中下毒多亏了孙福和孙尚,他们觅得神医,终救得我命我才能安然回京,我中意的姑娘就是这次救得我活命的云州城神医林姑娘,自从见过她以后,我的心里就只有她了,我只想娶她为妻,和她相伴一生永不分离。”
“哦,云州城林神医,那还不好办,我去???等等,你说是谁?云州城哪位林神医?”那红衣公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讶异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住孙逸连声询问。
孙逸满脸的疑惑和不解,喃喃的解释道:“就是???就是那家住云雾山下小村子的林神医林姑娘啊,怎么了?”
那红衣公子闻言脸上一下子浮上了一种似甜蜜似回忆的表情,嘴里却无比清楚的说了一句:“你不能娶她,你绝对不能娶她我不会同意你娶她,绝对不同意”
第四十六章林家的保和堂
不说孙逸在京城里如何,再说说我们的落依,最近这几天,落依除了接待来求诊的病人,就带着侍棋侍书林忠林孝,还有林礼,林智,几人一直在前院药房里忙活,这个时代的人吃药大多数都是吃中药汤剂,很少有丸剂,更别说在现代司空见惯的散剂,冲剂,以及膏剂等等了,于是她这几年依照记忆已经陆陆续续把一些常用的中成药方子写了下来,其中包括:保和丸,六味地黄丸,知柏地黄丸,黄连上清丸等等数十种,还有一些更适合于孩子服用的散剂如:感冒清热散,退烧散,消食散等,落依还制作了一些糖浆类制剂如:清热糖浆,补血糖浆,止咳糖浆等。
落依现在制作成药不缺原材料,整个云雾村现在已经成了方圆几个州的药材供应地了,落依近几年又买了四百亩土地,和原来的加起来共有五百多亩地了,一大半种植了药材,收获后除了供应自家用以外,每年还能卖出去好多,剩下的地种了粮食,蔬菜,花卉和水果,蔬菜花卉水果种子树苗都来自于玉佩空间,品质那是好得没话说,每年都会吸引大批客商前来,家里的林福,林安他们八个现在全权管理着地里的这些买卖,经过这几年的锻炼,现在已经个个都能独当一面了。
落依将空间里的蜂蜜拿出来几大坛子,泉水也弄出来好几桶,用来作为制作丸药调和药物之用,这样一来,做出的丸药效用是大大提高了不说,而且药丸的保质期还大大延长,就是放置上两三年也不会失去药效,这几天先带着人每样做了几十瓶送去了保和堂,销路是大大的红火,供不应求。
一年多前,梁掌柜的小儿子考上了举人,被朝廷外放去了南方的一个县做了县令,儿子孝顺,在那边安顿下来以后,硬是要把自己爹娘接过去养老,梁掌柜本来舍不得离开家乡,但是拗不过孝顺又倔强的儿子,只好答应去南方,临走前想将保和堂盘出去,落依便用五千两银子和两只五百年的老山参把保和堂接了过来,梁掌柜临走时只带走了几个家养的伙计,张大夫和其他伙计都是本地人,落依就把他们都留了下来,继续在铺子里各司原职,青阳经过几年的磨练和落依对他悉心的教导,对一些常见病多发病的治疗已经是得心应手,特别擅长外科和骨科疾病的治疗,落依就让他担当了保和堂的掌柜的,兼任坐堂大夫,而侍琴在落依的教导下则对妇科和产科疾病治疗很拿手,落依在接手保和堂后便在后院开辟了一间妇科诊室,侍琴是大夫,侍画在一旁协助,开诊没几日,便名声远扬,每日来看病的妇人在门外排长队。所以,如今的保和堂生意比过去更加红火,名声也越传越远了。
最近因为“保和堂”和“依依家纺”,家里抽走了好多人,一年前落依还给家里买回来十个丫头,落依给她们起名分别叫:小红,小橙,小金,小绿,小青,小兰,小紫,小花,小草,小蕊,正在让侍棋她们几个在调教着,现在这十个人已经能在一些事情上帮上落依了,但府里还是显得人手不够,落依准备将来还要开好多铺子,需要的人才会更多,这就需要赶紧再找一些人来进行培养,而且这些人将来都是要作为各个店铺的管事的,所以必须得找可靠衷心的人来才行,于是这天吃过晚饭,落依吩咐林叔去叫大家到前院大厅集合,她有事要说。
进了大厅在主位坐下,底下的众人都好奇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宣布,一个个鸦雀无声,安静的等待着小姐发话。
落依看了看众人,这些人经过三年多的教育培养,各个都脱胎换骨了,下一步她准备开设的铺子人选已经在考虑之中,侍棋侍书,还有林忠林孝四人均在考虑之列,看着众人,落依微微一笑:“我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件事想和大家商量,咱们家里现在缺人手,而且在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开好些个铺子,你们这些在家里多年的老人手也会被陆续派出去做管事,所以我想让你们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可靠的人手可以推荐回咱家里,不管是你们自己的家里人,还是亲戚朋友,只要踏实能干,来了后能遵守我们家中的规矩就行,男女老少不限,最好是十几岁的孩子,男女都成,能认识字的更好,但是有一点,就是得签死契,而且对我们林家要绝对的忠诚,否则一切免谈。”
落依话音刚落,底下的众人就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了,要知道他们这几年的生活过的就像一场梦一般,美好的不敢让他们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们名义上是林家的下人,但主人们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朋友一样,好吃好喝好住不说,还教给他们识字念书,教给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如果干的好还能被派出去当掌柜的,不知羡煞了多少亲戚和朋友,现在自家小姐说可以介绍可靠的人进来,那么就是说自家其他亲人也可以来这里过好日了,这消息怎能不让他们激动?
厨房的周嫂兴奋地问:“小姐,我那闺女今年十四了,但是不识字,可不可以进来?”
落依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不识字来了可以学啊,林叔会教他们的。”
张嫂说:“那我把我儿子也叫进来吧。”
于是,这个说一句,那个接一句,好不热闹,落依扬了扬手:“先静一静,你们可以介绍人进来,但切记一点,介绍的人要符合我刚才所说的几点,不然以后出了事,我就只管找介绍人,不光会让出事的人受罚离开,介绍的人也会受牵连一同被开除回去,所以你们一定要想清楚,一定要介绍可靠的知知底的人。从今天起,家在云州的,你们轮番回一趟家,在家休息两天,然后把符合条件的人带过来。”
众人忙连声应承下来。
第二天,落依起了个大早,早早吃过饭,换了一件纯白色简单绣了白色梅花的衣裙,头上也只了一只白玉簪子,通身朴素而清新,她今天想去一趟保和堂巡视一番,这几年随着年龄慢慢长大,落依知道自己容貌太过招摇,所以出门时原本打算着男装出去的,但没奈何她的长相太过纤细柔美,即便穿男装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漂亮的姑娘,还有额头上那朵鲜艳的荷花是无论无何也伪装不了的,落依只好放弃了穿男装的打算,只在每次出门时尽量穿的朴素低调,不想引人注意,可即便是这样的朴素打扮,却反而使她显得更加的清新脱俗,清雅似仙,到兰苑辞别了云娘,嘱咐林忠他们继续在药房里制作丸药,自己带着四个丫头坐上马车,小王子和雪儿也闹腾着要跟去,落依便让它们进了空间里去玩耍,自己带着丫头们上了马车,林叔一扬马鞭驾着马车往城里赶去,车后还跟有一辆马车,是今天轮班回家休息的六个人,落依让林平送他们回去,两天后再去接他们回来。
落依这两年又给家里增添了几辆马车,并且在每辆马车的车厢侧方都刻了一朵娇艳的荷花,而且落依在自家所生产的各种产品包装上,包括装丸药的瓷瓶上也都画有一朵荷花,还有城中所有林家铺子门口的招牌上都画有一朵娇艳的荷花,以作为林家特殊的标记。
到了保和堂门口,只见店里人满为患,不过却秩序井然,几个伙计在人群里维持着秩序,一个伙计抬头见刻有莲花的马车驶了过来,知道是自家东家来了,赶忙跑过来帮着林叔拴好马车,四个丫鬟先下车,侍棋小春转身扶着落依下了马车。
店里等待看病的众人看见落依进来,一下子鸦雀无声,无论男女老幼个个痴迷的看着落依往店里走来,但没有一人敢出声打扰落依,有那受过落依恩惠的,便都恭敬地对落依鞠躬致意,经过了许多次的注目礼洗礼,落依已经能镇定自若的对待这些眼光了,尽可能的对这些眼光做到忽视,只是对大家微笑点头致意,径直走到接诊的屋子门口,见张大夫和青阳还有那位年轻的刘大夫,正在忙碌的跟病人交谈看病,落依没有打扰他们,径直往妇科诊室走去。
侍琴见小姐过来了,喜出望外,忙完了手里的活,让侍画在旁看着,自己赶过来迎接小姐。
进了后院小厅坐下,落依让林叔送侍棋回家去找进府的人,傍晚时分再回店里来,其他三人可以去街上逛逛,四人兴奋地各自离去。
侍琴给小姐上了一杯茶,落依这才问起最近店里的情况,侍琴骄傲的道:“小姐啊,咱们店里的病人太多了,我们几个现在都忙不过来了呢,好多外地的人都慕名前来看病呢,我听青阳说连京城里都有人来咱们店里求诊呢”
落依笑了:“这就好,如果有什么疑难病人,就送到家里去,或是叫人来找我,千万不敢耽搁了。”
第四十七章路救
侍琴急忙点头应下,落依继续道:“另外我打算在城里再开几家铺子,药铺开一个分店,是一个专门的妇科诊所,和保和堂分开,由你来做掌柜的,我还想开一家酒楼,一家点心铺子,再开一家女子养生会馆,你跟青阳说一声,看看这闹市区有没有铺子要盘出去的,如果有合适的,你叫人去家里通知我,咱们把这些铺子一家家的开起来。”当然落依知道,在这里所谓的妇科,并不单纯指妇科疾病,而是在古代大都是男大夫,女大夫寥寥无几,这就使得一般妇女看病时很不方便,所以这里指的妇科,是泛指为妇女看病,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妇科和产科疾病。
侍琴被落依的话激动地眼冒金星,连连点头说好,落依在铺子里待了一天,和青阳,张大夫,刘大夫讨论了几个病例,指导了具体的医治方法,又亲自看了几例妇科病人,天色已近黄昏,林叔和那几个丫鬟也带着人回来了,这才起身和四个丫鬟们乘着马车往回赶去。
青阳看着马车已经走很远了,依然站在店门口呆呆的看着,经过几年的朝夕相处,落依那美丽的容颜经常出现在青阳的心里,梦境里,落依对于青阳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青阳的心里除了对落依有日渐深厚的爱慕感,更多的是对师傅般的敬重和钦佩之情,青阳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太过卑微,而落依就像那天边艳丽的彩霞让他可望而不可及,他只有把这份感情深深的埋在心里。侍琴在店里看着青阳痴痴凝望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黯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上了马车,落依看侍琴带了几个人回来,就让林叔又雇了一辆马车,让那几人坐上跟在他们马车后面,一前一后慢慢的往家赶去。
今天天气很好,已到了春末夏初的时节,桃花已谢,梨花已落,地里的麦苗又窜高了不少,迎面吹来的微风里已经有了一丝燥热,官道上行人不多,落依将车帘撩开,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太阳已经慢慢的西斜,万丈光芒透过五彩的晚霞投到田野里,给绿色的田野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又是一个落霞满天的时候落依眯了眯眼睛,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思绪又飞向了那遥远的地方。
突然,马车停顿了一下,林叔询问的声音将陷在沉思中的落依惊醒过来:“小姐,前面有一大队马队,咱们是不是先躲避一下?“
落依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对向驶来一队车队,足有五六辆马车,旁边还有骑马的护卫紧紧相随,车辆布置豪华,看起来阵容庞大,人数众多,落依知道这肯定是哪家达官贵人出门游玩来了,自己是平民百姓一个,不想多事,还是避开的好,吩咐林叔把马车赶向路旁,让出主道,待他们过去后自家马车再走不迟,林叔依言将马车赶到路旁,主仆几个在车上静静等待。
就在两方马车相距不远时,那队马车中间的一辆突然脱离车队往前急冲过来,沿路撞翻了前面两辆马车,还是没有停下来,反而那拉车的马匹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高高的扬起前蹄,疯狂地往他们车队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撞了过去,后面的护卫见情况危急,都纷纷腾身而起,试图去拦住受惊的马车,但那马仍然像疯了一般,还是一往无前的疯狂地往前冲去,眼看着就要和前面的马车相撞,一场车毁人亡的惨剧就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那几个护卫急的眼睛都红了,个个发狂的跟在马车后面大喊:“夫人!少爷”
落依闻声撩起车帘,见那些护卫无法拦住疯马,而两辆马车眼看着就要相撞在一起时,顾不上多想,一个飞身跃出马车,几个腾空起落,拦在疯狂地马车前面,一手在疯马头上的位上使劲的拍了一下,那马摇晃了一下脑袋,瞬间停下了发狂的脚步,四蹄一软,就向地上软软的倒了下去,落依又赶忙用双手紧紧拽住车辕,努力使马车保持住平衡不往一边翻滚出去,那几个侍卫见有人帮忙制服住了疯马,赶紧跑过来帮着落依稳住马车,马车终于稳定住了,其中两个侍卫顾不上给落依道谢,急忙撩开车帘,查看车中之人的情况,只见车里一个身穿明红色锦衣二十多岁的妇人,鬓发散乱,满脸惊慌的神色,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约四五岁的小孩子,旁边一个绿衣丫鬟头上脸上满是鲜血,已经昏迷躺在车厢一角,车厢里一片狼藉,到处洒满了斑斑血迹,两个侍卫嘴里说了一句:“夫人,请恕小的们失礼了。”一人弯腰将夫人和少爷抱下了马车,另一人将受伤的丫鬟也抱了下来,落依见有人受伤,刚想过去查看,却听得那锦衣夫人仓皇紧张的哭喊声:“恺儿,你怎么了,醒醒啊,恺儿,你别吓娘啊,恺儿啊???”
几个侍卫也闻声赶过去跪在地上呼唤:“少爷,少爷。”那夫人见叫不醒孩子,抱着孩子已经哭得声嘶力竭。
林叔和几个丫头被落依刚才的举动已经吓傻了,这时才缓过神来,跑到落依跟前,一个个着急的查看自家小姐有没有受伤,落依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拍了拍林叔的手让他们放心,又急忙走到那夫人跟前,分开众人挤了进去,嘴里吩咐着:“都让开,不要都围在孩子身边,他需要新鲜空气。”说完俯身用手搭上孩子的脉搏,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又赶紧俯身贴在孩子心口听了听,赶紧说道:“夫人,孩子没有呼吸和心跳了,赶快把他放在地上,我来救他。”
那妇人听了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软在了地上。落依顾不上管她,只转头吩咐那些侍卫和赶过来的丫头们:“照顾好你们夫人。”回身将孩子平放在地上,两手在孩子前均匀按压起来,按几下,又俯身对着孩子的嘴吹几口气,如此紧张的反复不停的给孩子做心肺复苏,旁边的一个侍卫用手在自家夫人人中上使劲的掐了一会,那夫人才悠悠的醒了过来,刚一睁开眼睛,就慌乱地坐起来去找自己的孩子,抬头却看见一个白衣少女在给自己孩子做着奇怪的举动,但能看出来那是在救自己的孩子,一时间几乎忘了哭泣,直呆呆的看着落依施救,旁边赶过来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似乎认识落依,讶声对着夫人说道:“夫人,少爷有救了,这姑娘是林神医啊,是保和堂的林神医啊。”众人大都知道林神医的名气,此时俱都屏神静气,全都眼含希望,热切的看着落依,希望她能救回自家少爷。
落依反复做着人工呼吸,还好,不一会儿,孩子慢慢的恢复了自主呼吸,心跳也逐渐规律有力起来,落依这才停住手,嘘了一口气,扶起孩子靠在自己怀里,从空间里拿出一粒“还生丹”放在孩子嘴里,那丹药入口即化,落依扬起孩子的头,迫使他将药咽了下去,又将手搭在孩子脉搏上诊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手在孩子人中上掐了一下,孩子嘤咛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小嘴里嘟囊着叫着:“娘,娘”。
落依笑着将孩子交给那已经激动地满脸泪水的夫人:“夫人,小公子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这孩子患有先天的心疾之症,身体非常的虚弱,以后要善加调养,不可再受惊吓。”
那妇人连连点头,小心的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泪如雨下,落依又转身去看其他受伤的人,只见已经翻了两辆马车,加上和夫人同坐一辆车而头部受伤的丫鬟,还有六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大都伤在了头部,还有两个胳膊骨折了的,落依从重伤到轻伤逐一给治疗包扎,侍棋侍书在一旁协助,经过好大一会,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轮明月升上了树梢,落依才处理完了几位伤患,吩咐了侍卫们好生照顾他们,站起身来舒了一口气。
那管家带着众位未受伤的侍卫和丫鬟齐刷刷的跪在落依面前:“多谢林大夫救命之恩,小的们代我们主子谢谢林神医,小的们给林神医叩头了。”
落依忙让林叔扶起他们,那妇人这时也抱着孩子走到落依面前,深深地福了下去:“林大夫,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妙手回春救回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没了,您又替我们挡住惊马救了我一命,如此大恩,让我们母子何以为报?”
落依笑着上前搀起夫人:“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医者的本分,既然遇见了,岂能见死不救?夫人快别多礼。”
落依看了看旁边瘫在地上的疯马,心里有了一丝疑惑,这条路平整宽阔,那马走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狂大发不听指挥?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蹊跷。
第四十八章家中琐事
落依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见地上斜七竖八躺着的受伤的众人,心里的愤愤之感涌了上来,走到那夫人跟前,俯身在她耳旁说道:“夫人,这好好的路,有没有什么惊扰,怎么会惊马?夫人还是回去好好查询一番为好”
那妇人听言脸色大变,转身在人群里眼光一扫,对着瑟缩在人群后的一个下人厉声说道:“张平,你过来,你给我老实交代,这马车走的好好地,怎么就突然发狂起来了?你给我老实说来”
那张平身子颤抖了一下,神色慌乱不已,眼睛朝着落依这边扫了一眼,喏喏的说道:“是???是林大夫的马车惊了咱们的马,所以才???”
落依闻言大怒,冷冷一笑道:“我只是一个大夫,不想多事,本来不想参与到你们这事情中来,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血口喷人,诬赖我们,且不说我们的马车老老实实的停在路旁没动,即便是我们的马车惊扰了你们,那也是只会惊了最前边的马车,怎么样也不会惊扰到你们这辆的,哼,你既然如此诬赖我们,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说,为什么要诬陷我们?”林叔和几个丫鬟也在一旁对那人怒目而视,侍书着急的就想上前去和那人理论,落依伸手拦住了她,只是怒看着那张平。
没想到那张平还是死鸭子嘴硬,瑟缩着身子,嘴里还是坚持说道:“就是???就是你们的马车???惊了我们的车???”
落依闻言怒极,扬手拦住想冲上前去的林叔几人,冷冷一笑道:“好啊,还是不知悔改,既然如此,我就要让你看看诬赖我的后果。”
先示意林叔几人挡在那个妇人和孩子身前,遮挡住她们的视线免得惊吓了她们,这才扬声叫了一声:“小王子,雪儿,你们出来,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人,看他还说不说实话”
一扬手,小王子和雪儿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小王子和雪儿已经听见了落依的吩咐,只见小王子威风凛凛的一抖皮毛,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张平“吼”的一声大吼,雪儿也一改往日温顺的模样,浑身洁白的毛发都支楞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朝着张平扑去。
地上众人被这突然出现的猛虎吓得哇哇大叫,一个个东躲西藏,抱头鼠串,但是那小王子和雪儿却很有灵,其他人理都不理,只管撵着张平一个劲的耍威风,逃跑的众人见这一狐一虎如此聪明灵气,也都逐渐忘了害怕,瑟缩着站在一旁瞧稀奇。
那妇人虽然视线被挡住了看不见,但是听见了一声虎啸,也吓得紧紧抱着孩子躲在落依和林叔身后,那孩子刚刚醒来还有些虚弱,况且落依也给他服了安睡定神的药物,此刻早已在自家娘亲的怀里睡沉了,外面再怎么喊,也不会惊醒他。
张平被这两只猛兽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瑟瑟发抖大喊大叫,甚至于顺着裤脚还流出一大滩骚臭的水迹出来,落依见状扬声唤回两只宠物,小王子和雪儿这才不情不愿的慢慢踱了回来,小王子似乎还心有不甘,扭头对着张平又是一声大吼,吓的张平又是一阵的哭爹喊娘,小王子这才骄傲的晃了晃脑袋,乖乖的回来卧在了落依脚边。
落依宠溺的在它两头上抚了一下,再次冷冷看向张平,不等落依再次开口问话,那张平连滚带爬的过来跪在落依面前,哆哆嗦嗦痛哭失声:“林大夫饶命啊,夫人饶命啊,我说,我说,是???是梅姨娘,是梅姨娘叫我干的,她???她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和一金簪,吩咐我找个机会在马屁股上扎上一针,让马受惊,这样???这样小少爷就受了惊吓,就会???死了,夫人说不定也???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答应梅姨娘的要求,但是???但是今天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刚才看见了林大夫的马车停在路旁,还以为是哪家外地人的车呢,想着可以讹诈???这才????,请林大夫,请夫人饶过小的一命吧,小的家里还有老母要赡养呢请饶了奴才吧”说完不停地叩头不已。
旁边的一个侍卫听张平如此说,立即走到那死马跟前,仔细的在马身上搜寻,果然,在马的屁股后面找到一枚银针,那侍卫将针拔了出来,拿过来给那夫人验看。
那夫人看后气得脸色通红,牙关紧咬,抱着孩子的手也激动地颤抖起来,落依扶着她的胳膊安慰:“夫人请息怒,既然知道了幕后指使之人,现在也人证物证俱在,等回去了再处理也不迟,你还得照顾好孩子呢”
那妇人这才强压住心头怒火,转身对着落依又是一礼:“林大夫大义,不仅救得我们母子命,还帮着我们找出这陷害之人,如此大恩,我们母子日后定当厚报。”
转身吩咐众仆人收拾马车,先将受伤的众人抬上马车,让侍卫将张平绑了押上马车,让人把那匹马也腾出一辆马车拉上,然后领着众人再次对着落依深施一礼,这才上车迤逦而去。
落依深深舒了一口气,对于这些大家族中妻妾之间勾心斗角的龌龊事感慨不已,看着那队车队远去,这才领着众丫鬟上了马车,林叔坐上车辕,驾车往家而去。
回到家,天已经很晚了,进门看见家里所有人都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待着,云娘看见落依进来,几步上前拉住落依上下查看,落依笑着扑在云娘怀里撒娇:“娘啊,你别担心,我没事儿,是在路上救了几个人这才耽搁了。”
云娘这才放下心来,忙又回头一迭连声的吩咐开饭,落依和云娘在大厅里的饭桌旁坐下来,落依这才发现家里多了好些人,看来这是今天才进来的下人,忙转头吩咐林叔带着他们先下去吃饭休息,安排地方先住下来,等这两天人都来齐了再具体安排,和云娘吃过晚饭,落依扶着云娘回到兰苑,和云娘仔细说了今天遇见的事情,云娘也听的感慨不已,娘俩又闲聊了一会,落依这才领着丫鬟回了绿苑歇息。
过了几天,家里陆续又进了好些人,这天吃过早饭,落依吩咐林叔将他们都带到了大厅。
落依看这眼前这二十几人,林叔上前一一介绍,其中有侍棋的妹妹,林忠的弟弟,周嫂的女儿等等共二十六人,落依仔细的一一叫过来问话,见一个个还都算聪明伶俐老实本分,颇觉满意,这其中十四五岁的男孩八个,落依一一给重新起了名字,分别叫:林风,林和,林雨,林顺,林文,林韬,林武,林略,都跟着林忠他们先学规矩,小女孩六个,分别叫:碧莲,红莲,青莲,金莲,迎春和晚春,让侍棋侍书统领教导,另有六个青年仆妇,还是称呼原姓,让林婶子带着,剩下的六人是青年壮汉,落依给起名叫:林江,林海,林明,林月,林诚,林实,跟着林祥他们照管那五百亩田地。又吩咐大家在闲暇时都在东院学习识字算数,让林叔先教着,等他们都学完了基本的认字识数,再由落依亲自教导。
安排完了这些事,落依又带领着林忠几个投入到制作丸药的工作当中,林叔的儿子小宝甚是聪明伶俐,虽说今年才九岁,却也认识了好多的草药,背诵了好多的药方子,落依看他对学医颇有悟,便给他起了个大名叫林景阳,经常带着他亲自指点,将他作为将来重点培养的好苗子之一。
这日上午,落依带着众人正在药房忙乎,侍画突然回来了,见了落依俯身行礼,笑容满面:“小姐这几日可好?侍琴和青阳让问小姐安。”
落依笑着拉侍画坐下,问起铺子里的情况,侍画笑着回话:“小姐放心吧,铺子里一切安好,病人很多,咱们新制的成药销路很好,简直供不应求呢”
端起侍书送来的清茶喝了一口,侍画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小姐,我这次回来一是来拿些成药去铺子里,铺子里的药都卖完了,再有就是要跟您说件事儿呢,您不是说要再开几家铺子吗?这几天我们就一直在留意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要往外租,这不,还真有好几家铺子要往外卖呢,其中一家就是咱们保和堂隔壁那家书店,因为经营不善生意非常不好,老板就想将铺子卖出去回老家去,还有两家都是饭馆,离咱们保和堂也不远,也是处在闹市区,也因为生意不好不想再做下去了,侍琴和青阳也去看过了,觉得地方还不错,所以让我回来禀告小姐,让您拿个主意呢”
落依听了不觉欣喜不已,本来想立即和侍画去城里亲眼看看那几个铺子,但是一抬头看看天色,却不知不觉已近正午时分了,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看来今天是去不成了,于是笑着起身拉着侍画往后院走去,边走边和侍画说话:“你好久都没回家里来了,在外面辛苦了,今天难得回来一趟,就随我回屋去好好歇上一天,我让周嫂她们做一些你爱吃的菜犒劳犒劳你,明天我们再一起回城里去。”
侍画笑嘻嘻的跟在落依后面,侍棋她们也好久没见侍画了,也一个个兴奋的拉着侍画问长问短,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休,落依听了抿嘴一笑,由着她们闹去。
中午,落依吩咐厨房做了好多侍画喜欢吃的点心和几样好菜,主仆几个一顿饭吃得是开开心心,饭间侍画又说了好多铺子里发生的趣事,逗得落依和几个丫头哈哈大笑,经过几年的朝夕相处,这几个丫头和落依的关系不像是主仆,倒更像是朋友和姐妹,几人之间亲密异常,几个丫头打从心里对落依万分敬佩,忠心耿耿。
第四十九章意外来客
饭做好后端上来,侍画吃得非常香甜,边吃还边一个劲的感叹还是家里的饭菜点心好吃,落依听了,吩咐厨房里下午再多做一些点心,准备明天去捎给侍琴和青阳吃,厨房里的几位大嫂心灵手巧,这些年经过落依的指点,将落依所说的好多种点心都一一做了出来,前些天林叔还托人找了头牛养在后院地里,每天就有了新鲜的牛,落依不会做点心,但是她把口味等特点跟周嫂他们说了一下,经过好多次试验,几位巧手大嫂竟然把牛面包牛饼干和牛果稀等一些制品做了出来,得到了府里上上下下人等的一致赞叹,落依也对这几位大嫂的好手艺赞叹不绝,想着如果以后开间点心铺子,就让她们几个去当大厨。
第二天一早起来,落依换了一身朴素点的衣裙,和几个丫头吃过早饭,吩咐厨房将点心装在几个竹盒子里放进马车,又把这几天做好的成药也装进了马车,和侍画以及几个丫头准备乘车去城里,还未等她们出绿苑,就看见林叔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来不及给落依见礼,就急急说道:“小姐,外面,知府大人和夫人来访。”
落依听了吃惊不已,自己和官府从来都没有来往,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生意,怎么今天官府会找上门来?而且还是云州城里最大的官——知府大人,这来头可不小,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怕自己一身素服让知府大人见怪,吩咐侍棋快速拿来一件致的粉色衣裙换上,头上也换了一只金步摇,这才急忙带着众丫鬟往前院走去,边走边问林叔具体情况:“林叔,知府大人是微服而来还是着官服?带没带侍卫衙役?”
林叔在一旁回话道:“小姐,我还没见到人呢我刚才在库房忙着呢,前院刚才是林忠来回的话,我就急忙来回夫人小姐,夫人已经先过去招待了。”
落依进了前院,还未进大厅,只见几个侍卫在大厅门口站着,落依看着眼熟,还未等落依上前搭话,就见那几个侍卫急忙上前跪倒在地给她见礼:“给林大夫叩头了,林大夫您好,小的们今天和主人特来拜谢林大夫救命之恩。”
落依这才看清这几人的面貌,原来就是前几天在路上救下来的那队豪华车队里的侍卫,那么如此说来,那抱孩子的夫人就是知府大人的夫人了?
落依思忖间,忙抬手扶起几个侍卫,吩咐林叔带着几位去喝茶休息,转头又让侍画带着丸药和点心先去城里,告诉青阳和侍琴,自己过两日再去看那几个铺子,要他们先将铺子盘下来再说,侍画答应着去了,落依这才整肃了一下衣裙,带着几个丫鬟往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落依看见云娘正在陪着两位客人说话,那身穿华衣头上着金钗怀抱孩子的清秀夫人,赫然就是那日她在路上救下来的母子两,旁边坐着一位身着锦衣便装打扮的三十岁左右的儒雅男子,想来这位就是知府大人了。云娘身后站着林忠林孝玉梅玉竹,大厅里另外还有几个陌生的丫鬟仆妇侍立在侧,大厅一旁的地上堆放了一大堆形形色色花花绿绿的礼物。
云娘只是个秀才娘子,平生连个知县大人都没有见过,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位五品的知府大人,面上就有些微拘谨与胆怯的神色显露出来,抬眼看见落依进来了,她素来知道自己女儿的为人处世的能力,云娘这才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下来。
落依走进大厅,看见那对锦衣夫妇,她虽然非常厌烦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但现在她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人家可是吃朝廷俸禄的大官,而且还是管辖着整个云州城这一亩三分地的最大的官儿,自己可得罪不起,赶紧上前一步就要下跪请安,那知府夫人急忙站起身来将孩子交给丫鬟抱着,上前拦住落依,脸上写满了惊艳与讶然的神色:“林姑娘快别多礼,要不是你大力相救,我们母子早就到了曹地府去了,怎能让林姑娘给我们见礼呢,合当应该是我们给姑娘见礼,感谢姑娘救命大恩才是呢。”
说着当真就要曲膝向落依行礼,落依忙上前扶住:“夫人,快莫这样,折杀小女子了,夫人快请上坐。”扶着夫人坐下,落依转身就要给知府大人见礼。
那知府见落依进来,一向镇静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几乎被落依身上无时无刻无意散发出的仙灵之气震慑在当地,努力按压住心神,见落依要向他行礼参拜,慌忙起身拦住:“林大夫莫要多礼,如若不是林大夫仗义出手相救,兰儿他们母子就险些遭受那些宵小之辈的毒手,方某虽身为一方父母官,却无力保护好自己的妻儿,险些让他们母子命丧黄泉,方某颇为惭愧,林大夫救命之恩,方某必当大礼回报,怎敢当林大夫前来参拜?今日我们夫妻登门道谢,只是作为一个平民百姓报恩而来,并非是什么朝廷命官之身,林大夫请勿多礼,还请同坐叙话。”
落依这才屈膝谢过,在下手位子坐下,玉梅上前给客人和云娘面前杯子续上茶水,也给自家小姐端上一杯茶,那方知府夫妇端起茶杯,细细闻了闻扑鼻的茶香,刚才他们就被这清香无比的茶汤所征服,好奇的问过云娘,才知这清茶也是这位神奇的林大夫所制,心里对林大夫不禁更加好奇起来,刚才落依刚一进大厅,就又让他们夫妇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受到整个云州城百姓大力赞扬的林神医竟然如此的年轻美貌,而且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出尘脱俗,淡雅若仙的气质,见到他们,脸上也是一种不卑不吭,沉稳淡定,落落大方的神色,让他们夫妇对林大夫更加的钦佩和喜爱起来。
知府夫人兰娘笑看着云娘说道:“那天晚上,我心急于恺儿的救治,未曾细看林大夫,今日一见,这才知晓原来城里的百姓口口相传的‘医仙’林神医果然如仙女般的美丽脱俗,林夫人生了一位好女儿啊。”
云娘听了连连嘴里谦逊,眼光却禁不住在落依身上停留,眼神里充满了宠爱和满意之色,方知府在一旁接话:“正是,我们云州府出了林大夫这么一位救苦救难的神医,为我们云州百姓治病,是我们云州百姓之福啊,作为云州城的父母官,林大夫也帮我解除了百姓之苦,还为百姓们做出了修路造桥,承办义学等等大义之举,方某在此郑重谢过林大夫。”
说完当真对着落依深深一揖,落依忙站起来还礼不迭,兰娘在一旁禁不住笑了起来:“哎呀,你们二人就不要再相互行礼了,我和林姑娘一见如故,我又没有姐妹,还想斗胆和林姑娘结拜为姐妹呢,林姑娘,若不嫌弃,你可愿意认下我这个姐姐?”
落依忙起身福了一礼笑道:“夫人说哪里话,落依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姑,哪敢和夫人结为姐妹?折杀小女子了。”
兰娘起身拉住落依,脸色郑重的说道:“林姑娘,我并不是说笑,自从上次姑娘大义对我们娘俩伸出援手,救得我们母子命,兰娘就对姑娘的为人和湛医术钦佩不已,早想与你倾心结交,今日登门致谢,兰娘早就和我们老爷说好了,今日我和姑娘结为姐妹,今后必将姑娘视为我们夫妻最亲的亲人,以后咱们两家互帮互助才是正理,林姑娘若要拒绝,是看不起我们夫妇不成?姑娘休得再次推辞,我以后还要林姑娘帮我看顾恺儿的病情呢?”
落依深知,在这个弱强食的世界里,光凭着她一人之力是不足以安全立足的,如果有了强硬的人脉做靠山,才能保证她和云娘永远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兰娘现在这个提议正合她的心意,微微一笑,俯身对着兰娘深施一礼:“夫人既然如此说,再要推辞倒显得是落依不知好歹了,如此,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兰娘见落依答应了,喜得她拉着落依的手就不放,从头上取下一只金钗递给落依,又把手腕上戴着的一对翡翠镯子取下套在落依的手腕上:“好妹妹,姐姐今日来的仓促,没带好的见面礼,这两样东西妹妹暂且收下,以后姐姐再送给你别的好东西。”
落依笑着收下,转身把金钗交给侍棋收好,伸手从怀里,其实是从空间里师傅留给她的那个妆盒里拿出一个镶满了亮闪闪钻石的黄金手镯出来,笑眯眯的给兰娘戴在手腕上:”姐姐,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东西,今日送给姐姐,您长戴在身上,对您的身子能起到调养作用的。”
兰娘看着这只手镯,只见镯子是用纯金打造,致异常,镯子上镶满了一颗颗亮闪夺目的小钻石,光华耀眼,莹莹夺目,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睛,而且落依还说这镯子又有调养身子的神奇功效,兰娘就知道这是个无价之宝了,跟她刚才送给落依的东西相比,不知要珍贵了多少倍,心里对这个新认的妹妹更是喜爱之极,忙笑着拉住落依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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