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 作者: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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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与沈逸砚投来的目光撞在一起,她微微一愣,正要以笑带过,就见沈逸砚率先移开了眼。
苦笑一声,姜衣璃也不说什么,默然地别开了眼去。
只是,对于沈逸砚的躲避和尴尬,不再会在意和难过。
想着,却见之前还坐在张濂身旁的王氏已经站起了身,不知道之前说了些什么,她已经走上前去牵住了沈墨欢的手,满眼喜欢慈爱地抚着沈墨欢的手,眼里分分明明写着欢喜。
她坐的位置只能望见沈墨欢原本淡漠素洁的背影,如今似是被握的不自然,竟带了些僵硬和尴尬,但是透过模糊的侧面,却能依稀看见她面上仍挂着温煦的笑意,唇角的弧度正好,不浓不淡,不过分疏远,却也绝不多亲近一分。
连姜衣璃都自愧不如的拿捏稳妥。
恐怕若是哪一日真与沈家为敌,就数沈墨欢最难对付。
看着看着沈墨欢素衣的背影,姜衣璃不知不觉怔怔地思绪渐渐飘飞,竟不觉地想起了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来。
醒神时,看到沈墨欢已经不知何时挣了王氏的手,身子已经完全地背对着自己,正面对着一旁的那名男子,声音似是隔了云雾传过来,一阵的清冷悠长。
“钧晟,好久不见。”
说着,就见那名坐着的男子闻言站起了身,身形修长,高出了沈墨欢许多,使得对面的姜衣璃正巧能看得到那叫钧晟的男子脸上此刻温柔的笑意,对着沈墨欢笑得愈发的亲切。“墨儿,自我离开书苑,我们已有三年未见了吧?”不待沈墨欢回答,他眼神变得深邃,兀自陷入了回忆里去。“那年你不过刚过及笄,还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模样,如今,倒真是大不相同了。”
想必,这个便是张濂的独子,张钧晟。
姜衣璃心下思量着,耳边却一直注意着身前二人的对话,却是许久都未曾听到沈墨欢的回答,半晌,才听得沈墨欢清冷的声音响起,“时间在变,人自然会变。过去是过去,哪能跟现在并提而论。”
此言一出,姜衣璃只觉听在耳里,别有一番意味,正看去,就见那张钧晟面色一敛,随即儒雅一笑,不以为意。“可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墨儿,当年你的那个条件我如今还记在心间,你不会忘了吧?”
说着,就见沈墨欢瞥眼看了看高堂之上的四老,他们眼中那愈加明显的笑意,她又怎会不懂。奈何眼下这张钧晟的话说的露骨,她又不好当面拂了他的面子,只得求助般的回头看了一旁抿茶不语的沈逸砚一眼。沈逸砚收到沈墨欢的目光暗示,掩在杯檐下的唇角微露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墨儿啊墨儿,未能想到吧,一向主意颇多,聪明伶俐的你,也会有束手无策之时。
沈逸砚边这般想着,边抬头看着沈墨欢蹙着黛眉一阵无言的模样,心下低笑几声,随后站起了身,对着堂上的四老说道:“张大人和夫人少爷连夜赶路而来,想必都饿了吧?”说着,头转向了一旁的沈家二老,道:“爹、娘,反正张大人一家要在府上停留几日,这些话留得日后再说也不迟,眼下还是请张大人一家用晚膳吧。”
沈老闻言,这才想起,一时疏忽的他赶紧站起了身,吩咐沈逸砚道:“快快快,逸砚,吩咐厨房开始上菜。”随后,沈老随着张濂一家比了后堂餐厅,道:“逸砚,带路。”
沈逸砚低应一声就走上前去,领着张濂一家朝着后面的餐厅走去,张钧晟本是有话想说,但是瞧见眼下这般场景,也只是温和地对着沈墨欢一笑,尾随着她朝着餐厅走。
张钧晟伴在身侧行走,沈墨欢总能察觉那目光俊雅地投射在自己身上,引得她一阵不自在,遂放缓了脚步,张钧晟一时间不察,两人便慢慢地拉出了距离。
走出了一段路,甩开了张钧晟的尾随,沈墨欢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一行人,未能瞧见姜衣璃的身影,这才顿了顿脚步,回头望去。姜衣璃瞧见一干人等走远,这才缓缓地站起了身,也正巧抬头寻去。只一眼,两人的目光便撞在了一起。
沈墨欢刚想说话,却见姜衣璃一双幽黑的眼睛此时正闷闷不悦地望着自己,神色幽怨,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恼。
对视片刻,她撇开眼去,朝着沈墨欢这边走来,直到走到她的身前,却不待她说话,就越过她,故意视而不见,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入v的第一更。
噗,话说三更真的素要人命。乃们的快乐,果然么果然么,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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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刺
一餐饭吃的热闹,可是也只有桌上的四位老人不断笑谈声入耳,反之座下的小辈们,都只是闷头吃饭,一言不发。
席间,张钧晟偶有几次与一旁的沈墨欢耳语,但是沈墨欢都只是率先睨了对面沉默的姜衣璃一眼,简短应承,最后就连张钧晟也悻悻然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替沈墨欢盛汤夹菜。
酒席饭间,沈逸砚也放下了几分局促,替姜衣璃夹了一筷子菜,姜衣璃讶异之间不忘道了声谢,两人始终透着一分生疏,貌合神离。
用过晚膳,沈老便招呼着张濂一家走到花园小院里赏月闲谈。
坐在下人们搬来的椅子上,姜衣璃靠着椅背,抬头望着天边一轮皎月,只见月圆明亮,正惊奇于今晚月亮怎地这般好看,低头想来才发觉,今日恰逢这月十六,随之淡笑着释怀。
打量着月亮减去了几分注意力,姜衣璃正看得专注,却不想身旁沈老不经意地谈笑声传入耳来。
“钧晟,自你离开书苑进都考取探花之后,进入翰林院辅佐皇上,可还顺心习惯?”张钧晟闻言忙转过望着月亮的视线,对着沈老微做一揖,恭敬答道:“一切尚好,世伯不必替我担心。”
说着,却见一旁闻言的张濂嗤哼一声,脸上浮起几丝愤懑来。“哪能好,沈老也知当今天下之势。皇上善猜忌,即便是身边贴己忠心的大臣们也不曾真心信任,而钧晟又只得了个探花,风头机会全被那状元南宫流烟占了尽。眼见着就要官升户部尚书,而我儿却还是只能屈居翰林院,不得重用。”
听得张濂这番话,张钧晟瞟了沈墨欢一眼,面色微微尴尬,他不好意思地赶紧打断张濂,笑道:“爹,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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