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大人物 作者:东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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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
“他的遗产是留给了你,但你也不能这么瞎搞。”声音很高,搅碎了咖啡厅的宁静气氛,寻声望去,竟是王思远。
他对着电话在吼,大概是气急了,音量控制得不好:“你哥哥刚下葬,回头你就卖了他最喜欢的游艇,还把他半个别墅给拆了。现在,你又要重新装修办公室,居然说他品味有问题……迫不及待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否定掉……我怎么觉得你哥哥死了,你是最高兴的那个?小易,你不要太过分,敢动那间办公室,我让你以后都不敢再回c市老家……”
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侍应生过去委婉地提醒他,王思远握着手机出了咖啡厅,一路走一路还在数落对方:“你再这样乱来,下个月你能不能接手同诚集团还是个问题。”
王思远往外走的时候看见了谢瑾,目光略微一滞,顺便扫了一眼她对面的周志天,王思远不悦的脸更加晦暗。
但他没说什么,握着手机大步出门,出去继续教育龙易。
“龙诚的遗产全部是他弟弟接收,他父亲对那点财产不感兴趣。”周志天慢条斯理地搅着咖啡,“同诚集团的股份也全部转给了龙易,听说,下个月他将正式出任董事长兼执行总裁。”
熟悉的名字落在耳中,谢瑾心上一绞,喝进口中的咖啡满是苦涩:“下个月?”
“下个月龙易才满十八周岁。”周志天轻笑着摇头,“年纪太小,恐怕难挑大梁。”
龙诚死讯刚公布出来时,同诚集团股票连续三天跌停板,如今正面临困境。那个玩世不恭的龙易,不知能否扭转局面?
但那些,与谢瑾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段时间没有听到他的名字,如今蓦然听到,心上又莫名生疼。
龙易正式接手同诚集团的那天很热闹,电视上做了转播,那天也是他十八岁生日,他在屏幕上笑得志得意满,嘴角微微挑起,眉宇间全是倨傲。
那样子,和龙诚像极了。
谢瑾本没有刻意去关注,但办公室有杂志,全彩印刷,上面不但有龙易的照片,还放了一张龙诚的对比照,谢瑾瞄了一眼,鼻翼酸涩难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几乎逃似的奔向了洗手间。
在厕格里,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明天曾小姐过来,周总看来挺重视,让人送了好多盆栽过来,办公室连窗帘都换了。”
早上花店的确送了几盆盆景过来,千年木挺秀,君子兰高雅,俱都放在周志天办公室。她们不说,谢瑾也没在意。
另一个声音道:“曾小姐是曾氏集团的千金,周总也到了娶妻的年龄,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听说周老先生很想结这门亲事。”
“那谢瑾怎么办呢?她可是周总的女朋友。”
“她没背景,根本帮不上周总,为了整个公司着想,周总肯定会娶一个能帮自己的人。”那声音已经有点酸味了,“再说,曾小姐不但家世好,长得又漂亮,多才多艺,哪点都比那个谢瑾强。”
“就是,就是……”
她们离开后,谢瑾才走出洗手间,在洗漱池默然地洗过手,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下班时周志天照例顺道捎她回去,不过在车上时他貌似不经意道:“明天刘经理要去西渡那家赌场查账,你和他一起去,帮我监督着点。”
“好。”谢瑾点了头,他是想故意支开她,她自然要识趣些。
再说,他们本就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过他愿意照拂她而已。
谢瑾本想成全周志天,结果临时出了点事,刘经理出发的时间往后推了两个小时,谢瑾也识趣,没呆在自己的位置,下楼在财务室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刘经理。
快十点的时候,有个年轻小伙子过来,手上拿着一张商业汇票,询问道:“您好,上次你们开给我们的这张票,签章盖得不清楚,银行不付款,说要你们给开个证明才行。”
谢瑾拿过来看了看,这一张银行承兑汇票,金额有四百多万,大概是盖章的财务人员操作不慎,签章出现重影,模糊不清,银行拒绝付款也是正常事。
那个小伙子胸前戴着某某影视公司的胸牌,谢瑾多问了一句:“我们公司准备投资电影吗?”
“不是。前段时间周总找我们郭导演拍了一部短片,这是报酬。”
费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谢瑾顺口问:“广告吗?请的那位明星?”
“不是广告,只是一段小小的视频,模仿监控录像的场景。”
两人年纪差不多,那小伙子又是个自来熟,一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谢瑾后来还问了他几句,他也一五一十为她解答。
大概是聊得来,谢瑾主动上楼为他找了相关人员开好证明,最后,小伙子满意而去。
不过,谢瑾去楼上开证明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了那位曾小姐,还真是面熟,原来是曾良宵,穿着蕾丝花边的米色套裙,既大方得体,又能衬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五官精致,脸颊透出淡淡的粉色,不知是晕开的胭脂,还是白里透红的自然瓷肌。
相反,谢瑾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精神也很差,半上午的时候和刘经理一起去了西渡赌场的办公室,谢瑾几乎是往沙发上一坐,再也打不起精神理其他事。
中午在赌场的餐厅就餐,因为他们是上头来检查工作的,赌场自然招待得很好,菜色鲜亮,汤熬得香浓味美,午饭过后谢瑾的精神稍微好一点,可实在无心工作。她本就是个装点门面的,有她无她都无关紧要,便跟刘经理打了招呼,自己在赌场闲逛。
赌场四壁都是耀眼的金色,催动着人骨子里对金钱的*,不过西渡赌场走的是大众路线,免费进场,几百块钱便能玩上一局老虎机之类的博彩游戏,因此人头攒动异常热闹,某些工薪阶层对着赌桌或者老虎机精神亢奋,涨红了脸,眼神炽热而迷离,那种神情谢瑾很熟悉,以前在父亲身上见过,深陷泥沼却以为自己能操纵未来。
他们不是在玩赌博,而是赌博在玩他们。
身上的钱都输光了,他们会唾一声,挠了挠裤子,张望着赌场极不甘心,荷官依旧在开牌,旁边的人在吆喝,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钻进他们耳中就变成了:继续吧,继续吧,下一把肯定是你赢……
可身上已经没有钱,离开赌场又不甘心,似乎地上生出藤蔓紧紧地缠住脚。他们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匆匆出大门。门口有许多放贷的人,或坐在石阶上,或手上拎着个包在张望,输光了钱的男人朝他们匆匆跑过去:“刘哥,我想借点钱……”
若是熟识的,或是知晓对方家底的,借钱就爽快一些;但若是不认识的人,又没有中介,房贷的人拿出一张纸让他填申请表,和正常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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