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鬼门开 作者:小月文雪
第二十八节午夜烧烤
七月半鬼门开 作者:小月文雪
第二十八节午夜烧烤
晚上，活跃在校外马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少，那些流动在街边的烧烤摊也在慢慢撤走。最终马路上一个人影、一个烧烤摊都没有了，只剩下漫骤然聚起的大雾。“真是邪门儿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起雾了我看咱俩还是回宿舍”李刚面露怯色，开始打退堂鼓了。“等一下听梁明明失踪那也是这样的大雾气，我想咱俩已经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再耐心等等，不定会有发现。”张详一把拉住李刚。就在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行车声。两人不约而同地伸脖子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男生骑着卖烧烤的三轮车晃晃悠悠地行了过来。车子看似很重，但那个男生却踩得丝毫不费力气。“那人我认识，他叫徐林，以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张详擦了擦眼睛， “这大半夜的卖什么烧烤啊”李刚点头道： “有点儿可疑，过去探探情况。”徐林摆好烧烤摊后，李刚和张详走过去找了张桌子坐下，装作来消费的样子。“老板，给我们来两串烤鱿鱼须，还有算了，就先这么多”张详看了一眼油腻腻的烧烤架，瞬间没了胃口。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同徐林交谈起来，可徐林似乎很忙，压根儿不搭理他。李刚见张详碰了冷钉子，生气道： “老板你有那么忙吗”“对，我很忙，怠慢了二位，实在不好意思。”徐林的声音冰冷阴森。李刚隐约看到一股寒气从他的嘴巴里飘了出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徐林似乎感应到了李刚身体的变化，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就这一笑，差点儿让李刚叫出声来，他看到徐林露出来的牙齿竟然是一颗颗犹如锯片一样的利齿。那些牙齿一片猩红，上面还残留着某种动物新鲜的血迹。李刚也感觉徐林在注意自己，他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正身体故意不看徐林。“抱歉，让两位久等了，送上一份黑白烤肉丸以表歉意。”徐林走过来把盘子放下，他转身过去的时候用那只露在头发外的眼睛冷冷地看了李刚一眼。“客多”张详觉得好笑，这里除了他和李刚还有其他人吗他转了下脑袋，顿时惊呆了：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几伙人，把剩下的桌子都占满了。大雾中他们的脸模糊一团，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从那些人翘首以盼的样子可以想象出他们垂涎欲滴的样子。“老板我们要只烤全羊”有个人喊道。“好，马上就好”徐林大声回道。张详“扑哧”声就笑了：你就吹还“烤全羊”，我倒要看看你这的烧烤摊哪来的“烤全羊”他示意李刚也跟着看笑话，却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李刚此刻全身僵硬，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刚子，你怎么了”张详伸手推了一下李刚。李刚一把抓住张详的右手地颤抖声道： “详，详子咱们走徐、徐林他是鬼啊”“别瞎，我看你是胆害怕了咱们还没问出梁明明的消息，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先吃点儿东西压压惊。”着，张详就从盘子里拿起一串烤鱿鱼丝递给李刚。“啊”李刚一看那串东西，马上尖叫一声同时往后一晃坐到了地上，“快拿开那是人手，是人手”李刚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好的烤鱿鱼串原来是两只被抽掉手指骨的人手掌，十个拔了指甲盖的手指头被切成无数细丝放在铁板上煎烤，三分熟七分生地端了上来。李刚甚至能看到那些像蚯蚓一样的筋脉缩成一团，附在猩红色的手掌肉片上。而那份加送的黑白烤肉丸竟然是一粒粒死人的眼珠子。正在忙碌的徐林听到动静一步跨了过来，他把李刚从地上扶起来问道：“这位客人，你这是怎了”徐林的两只手冰冷蚀骨，接触到李刚的身体后就像用两块寒冰在帮一个滚烫的身体降温，李刚感觉体内沸腾的热血瞬间凉了很多。“没事没事，他可能是太饿了。”张详笑道，同时朝李刚使了个眼色。“嗯，是太饿了，没坐稳。”李刚僵硬地坐到座位上，抓起掉在桌子上的那串烤鱿鱼丝送到嘴边咬了一口。“饿了就赶紧吃”徐林的手在李刚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转身又忙去了。“李刚，你这是怎么了想不到你的胆子现在竟然这么，跟你个好玩的事放松下心情徐林现在在烤一只全羊，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我赌他在吹牛，这样的摊根本没有实力能做烤全羊的买卖”张详一边咬着烤鱿鱼丝，一边笑道。一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他意犹未尽地：“这烧烤看起来脏，但吃起来却是人间美味啊”李刚明白了，一定是徐林使了障眼法，让张详看不清真实的东西。他怕张详再点其他东西，只好把那串“烤肉丸”推过去示意全给他吃。张详也没推辞，拿起东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些眼球被他咬得稀巴烂，不时地有黑色的汁液喷溅出来。李刚只好颤抖着扭过头假装没看到，他现在就祈祷徐林能够放自己和张详一把，让两个人活着离开烧烤摊。“不会还真有只全羊”张详盯着徐林的烧烤摊低喃道。顺着张详的目光，李刚身体里的血液再次沸腾了起来。徐林从三轮车里拖出的一只褪毛全羊在李刚眼里是一具滴着冰水的男尸。也不知道徐林对尸体做了什么手脚，那具尸体竟然全身收缩看起来就像一只羊羔。徐林“嘿嘿”地笑着，手执钢刀在尸体上划了数十道深深的口子，那些伤口马上就皮肉外翻，露出了猩红色的筋肉。接着，徐林用蘸满佐料的刷子细心地涂抹那些伤口，好让酱汁充分浸透到皮肉里面去。做完这些后，徐林把那具散发着怪异味道的尸体架到了炭火上炙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焦臭味儿，那是焚尸炉常年散发的味道。杜新月趴在地上一顿千呕，可什么也没吐出来，他无力地支起身子，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着徐林的一举一动。徐林熟练地翻烤着，越来越多的尸油从尸体上流下来。尸油是很好的燃料，滴在火上让炭火越烧越猛，苍白的尸体慢慢变成了金黄色。突然，原本任由徐林炙烤的尸体，像诈尸一般猛地跳了一下。接着那具尸体在火中嘶吼着，想要翻身跳出大火。徐林不紧不慢地用钢叉插住它的脑袋，然后狠狠地按在了炭火中。“李刚，张详救我”男尸痛苦地嘶吼着，在大火中奋力挣扎。李刚听得一清二楚，那就是梁明明的声音，难道那具尸体就是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李刚猛地站起来冲到烧烤摊旁，他紧紧地盯着尸体想要辨认清楚。梁明明的左肩纹着一条过肩龙，虽然他身体的比例被缩了，但杜新月还是可以认出尸体上的那条黑色的条状物，正是梁明明的纹身此刻的李刚，除了满腔的愤恨，竟然没有一丝恐惧感，他恶狠狠地盯着徐林，恨不得和他拼死一战。“你能胜过我吗我劝你先回头认清楚局势再做决定。”徐林仿佛看穿了李刚的心思，他用一只独眼盯着李刚道。李刚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几桌等着吃“烤全人”的食客此刻都站了起来，它们双脚离地，身子飘在半空中，除了脸上的那张血盆大口，身体其他部位竟然是空洞洞的，破旧的衣衫下是一具具骷髅。李刚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么多饿死鬼会被徐林的烧烤摊吸引过来。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张详流着哈喇子走了过来，他讨好地对徐林： “待会儿分点儿给我们吃”“见者都有份儿只要不是来捣乱的，在我这都能吃到你们平常吃不到的美昧”徐林冷冷地笑着，还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李刚。“先回去等着看把你馋的，老板都答应分给我们吃了。”张详把李刚拉到了桌前坐下。不一会儿，徐林就烤好了那具尸体，他仔细把尸体切成碎片码在一个个盘子里，分别送到每张桌子上。那些饿死鬼一看到烤肉上桌，马上扑过去争抢起来，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让人头皮发麻的噬咬声。“快点吃省的让其他人惦记。”徐林坐到张详对面，不紧不慢地道。那些饿死鬼迅速吃完了眼前的食物，都飘到空中，贪婪地盯起了张详桌上的那份。张详像生怕被其他人抢走一般，两只手各抓起一块肉往嘴里塞去，又站起来往李刚嘴里塞了一块肉。李刚的胃里翻江倒海，但他看到徐林不怀好意的目光，以及身后那些围拢过来的鬼魂，只好强忍着咀嚼了几下吞咽下肚。两个人终于把盘子里的肉都吃光了，张详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扔到桌上，打着饱嗝下次再来。他拉起李刚就往学校走去，两人走出几米感觉身后跟了一大群人，张详想回头张望，但李刚用力拽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回头。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去，直到走到校门口身后的脚步声才消失。回到宿舍张详和李刚争着往厕所跑，两个人吐得昏暗地。“原来你都看见了，我还以为你啥都不知道呢。看见了，那你千吗还要吃鬼给的食物”李刚气愤地问道。“要不是我演技一流，拉着你一块吃，今晚咱俩能活着离开徐林的烧烤摊吗”张详反驳道。李刚鬼害人一般都选能识穿它，并屈服于它淫威之下的人，当时徐林端来那盘烤鱿鱼丝和黑白烤丸时，李刚就清楚地知道对方是鬼了。他知道徐林在试探他们，想让他们害怕，所以他故意装着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大吃大嚼，由此挫败徐林想让他害怕的阴谋。当时李刚露了怯色，张详很担心李刚会被它杀死，但后来张详表现出来的勇气让徐林的屠杀计划彻底破产了。“虽然咱俩都吃了它的烤肉，但我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你虽然知道，但吃的时候却并不怕它，所以它最后还是放了我们一马，否则刚才我们肯定会被那些饿死鬼撕成碎片”张详心有余悸地。“可老张，你也没必要演得那么卖力两只手掌，一串死人眼珠，还有一大盘的死人肉都进了你的肚”李刚这么一提醒，张详又冲进了厕所，手指抠喉呕的眼泪直流。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快开门，是我”梁明明喊道，同时空气中传来了一股焦臭味儿。张详吓了一跳： “梁明明，你是人还是鬼啊”“是鬼我就直接穿门进来了，快开门，别磨叽了”这么一也有道理，过去把门打开了。浑身散发着焦臭味儿的梁明明走了进来，李刚甚至能看到他身上还冒着丝丝热气。“这几你都去哪儿了”张详走过来问道。“没、没去哪儿。”梁明明似乎想什么，但他只是舔了下嘴巴，就把话给咽下去了。“可是我们刚才亲眼看到你被徐林做成了烧烤，你真的没事”李刚盯着他的眼睛问。“有时候亲眼所见的未必就是真的，也可能是幻觉。”完这句话，梁明明直接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了，似乎很累的样子。张详和李刚心里有疑问，可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只好把这件事先放着。接下来的几，梁明明每早出晚归，通常是张详和李刚一觉醒来他人就不见了，等到晚上快熄灯睡觉的时候他才带着满身的烧烤味儿风尘仆仆地回到宿舍。不管两人怎么问他，他就是闭嘴不谈在外面忙些什么。这清晨，窗外灰蒙蒙的，梁明明已经穿好衣服出门了，等他走出不远，李刚和张详立即从被窝里蹦出来紧随其后，为了跟踪梁明明，两人昨晚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一宿未眠。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梁明明在雾里匀速前进，两人跟在后面生怕走丢。雾越来越大，能见度不超过两米，要不是有梁明明带路，他俩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走了差不多半个时，梁明明在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他拿出钥匙旋转了几下，打开铁门径直走了进去。还好，他没有关门，李刚和张详急忙猫着身子跟了进去。等他们进去之后，只听身后“哐”的一声，铁门自动合上了。张详身子一颤，李刚用力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下来。想到梁明明是自己同宿舍的兄弟，三个人朝夕相处了三年，再怎么着也不会害自己人，杜新月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屋内的灯光昏暗，两人跟着梁明明一连穿过了几道铁门，最终在一扇木门前停住了。之所以两人没跟进去，是因为梁明明迈进木门不久，里面就响起了几声撕心肺裂的声音，就连胆识过人的李刚额头也渗出了一层冷汗。木门内传来机器尖锐的嘶吼声，李、张两人不敢擅自进去，他们把眼睛贴近门缝用力观察里面的一切。木门内灯火通明，正对着他们的是一脸冷笑的梁明明，他坐在一个类似打磨机的机器前正在打磨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那种嘶吼声就是剔骨刀与飞速旋转的打磨机叶轮相摩擦发出来的。很快，剔骨刀就打磨好了。梁明明试着用大拇指刮了下刀刃，才一下，他的半截拇指就掉到了地上。梁明明满意地笑了笑，弯腰从地上拾起拇指用胶水把断拇指重新粘在残指上。李刚和张详看得目瞪口呆，两人瞪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梁明明看。梁明明继续活动着，他转身来到一块案板前，那块被血迹染得发黑的案板上躺着一个身体抽搐的男人。男人的喉管被割破了，血水从里面涌出来，溅得到处都是。梁明明用剔骨刀从那个人的额头开始往身下划去。很快，一张完整的人皮就被剥了下来。梁明明像捧着一张艺术品似的，心翼翼地把那张人皮挂到了墙上。李刚和张详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透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想要转身逃跑的时候，竟发现徐林一言不发地站在他们身后。“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进去”徐林往前飞起一脚，两人撞开木门扑了进去。里面的梁明明看到他们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他走到徐林跟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主人，我已经如约把他们引诱过来了。”“做的好去忙你的”徐林点了点头。梁明明看着他似乎在等他什么，但当他看徐林眼里的一丝愠怒后马上就殷勤地忙开了。他找来一条绳子，把李刚和张详背靠背地绑在一起，接着就忙着分解案板上的那个人。屋内的一切都呈现出来，这其实是一间专门用来制作的鬼作坊，墙壁上挂满了人皮和各种刑具：拨舌钳、剐目刀、断头斧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型放血槽，里面盛满了污黑发臭的人血。除了那个恐怖的案板，两人还发现屋子后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烧烤架，一共有十层，上面摆满了一具具骸骨。“我看不下去了”张详伏下头只觉得肝胆欲裂，他感觉背后的李刚由于太过恐惧，身子竟然颤抖着停不下来。“害怕了我还真不信没有不害怕我的人可恶，那晚上竟然被你们骗过去了不过，我总有办法抓你们回来的。”徐林蹲下身子，拨开头发把整张脸露出来，那只被头发覆盖的左眼里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眼洞，里面爬满了虫子。“你充其量只能是长得丑，也不是特别恐怖啦我想知道的是那晚你都打算放过我们了，为什么又要出尔反尔”一直沉默的李刚突然开口问道，他的身子竟然不抖了。“你不怕我”徐林愣道，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我抓你们回来就是想杀人灭口。来我烧烤摊吃东西的学生全都被我做成了烧烤，如果让你俩现身法，到处去拆穿我，那还有人敢光顾我的烧烤摊吗”徐林皱起眉头接着： “你们表现出来的镇定是装的，我不信你们不害怕我，我有的是手段折磨你们”着他又朝梁明明挥了挥手， “先别急着杀这两个人，你跟我出来去找其他的食材”梁明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他跟在徐林后面走了出去，又转身合上了木门。等到门外没了声音，李刚和张详飞速扭动身体，挣开了手上的束缚。他们活动下发麻的膝盖，刻不容缓地跑到了烧烤架上。十层烧烤架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人体骸骨，看起来触目惊心。两人爬上烧烤架一具一具认真地甄别着。突然，李刚指着一具微微发焦的骸骨轻声喊道： “就是它”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那具骸骨从烧烤架上拖下来张详把它背在了身后。临出木门前，李刚想一把火烧了屋里的一切，张详阻止道：“他了不能毁坏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听他的先回去再，赶紧走”好在徐林和梁明明都出去了，两人才有惊无险地离开那个鬼地方，平安地回到学校。晚上的时候，李刚和张详在宿舍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在心里默默为梁明明祈祷。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梁明明熟悉的敲门声。“你灭了徐林”杜新月惊喜地道。“是啊，还多亏了你们两个。”梁明明流下泪水， “太可恶了，他用我的肉片做成烧烤，还控制我的骸骨每晚用炭火炙烤。要不是你们两个舍命进去偷走我的骸骨，现在我还在炭火上受煎熬呢没了筹码对付我，灭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梁明明骄傲地展示了他的肱二头肌， “对了，我的好兄弟，你们是怎么分辨出我的骸骨的”“那个容易，之前我们踢足球你腿摔断过一次，我看到了你腿骨上的裂痕。”张详接着道， “听你的吩咐，我们把你的骸骨安葬了，你可以安息了。”“真的安葬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梁明明的眼里闪过一丝感激的泪光。。。。“好兄弟，需要你们，我我可以放心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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