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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神做官第14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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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4部分阅读

    储茂荣办公室里大吵,惹得人人侧目。照理说,储茂荣应该恨之入骨才对。这种事,不说暗中使坏,而且还帮忙推一把这实在是让人无所适从啊

    储茂荣见王土地发呆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对他的恼火竟然消去了一大半。

    这个王土地,看起来确实是个楞人啊虽然目无领导性格暴躁横行霸道,但至少他没有暗中捅刀的毛病这是个优点,还是缺点呢

    “还有事没有”储茂荣沉下脸,拿起一份西关日报挡住了脸。

    “没事了。”王土地狐疑地偏过头,看了储书记一眼,确信他没抽风,这才准备告辞。

    “另外,你的性格要改改”

    储茂荣突然来了一句,若有所思地道:“有不少人反映了你喜欢打人我说你是副乡长还是流氓”

    “是,我一定改。”储茂荣帮了他忙,王土地态度也就意外地诚恳起来,连连点头。

    储茂荣自己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至少他不会动不动就揍人。

    可王土地来了才两个多月,倒打了三次架。虽然最后一次仅仅抽了于春风两耳光,但至少他动手了。

    其实,在基层政府里,干部打人的事并不少,储茂荣也不以为然。不过,一个干部,三番两次打人,那就很成问题了。要是真出什么事,打死或打残了人,王土地固然要倒霉,他储茂荣也要背个不大不小的处分。谁叫你的班长的光吃肉不挨揍,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

    这也是储茂荣点他几句的原因。虽然动机未必纯为王土地考虑,但毕竟没在背后阴人,所以王土地也识趣,没再炸刺。

    出了门,王土地一拍脑袋:我靠,我说忘了件事。还真有件事没办

    二十八 好大的狗胆

    王土地来到矿上,望眼一瞧,噪音震天,满天灰尘。机械传送带嗡嗡作响,将一堆堆矿石运出来,然后再由工人们搬上手推车,运到不远处的一处山背坡。

    采出来的矿石已经堆得山一样高,王土地一直没发话,也就没卖。其实这种品位极低的铅锌矿贴运费给人送过去都未必能送出去。

    幸运的是,包括罗富宝在内,没人知道。

    罗富宝在矿口不远处的一幢简易石棉瓦房内,正和几个人闲聊,见王土地过来,立马迎了上来。

    “王乡长,来啦”

    “嗯。”王土地见秦日昌也在,就冲他招了招手。秦日昌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

    “那个哈山虎在不在”

    秦日昌见王土地面色阴沉,也不敢不答,想了想道:“这两天没过来。”

    哈山虎的事有点棘手。他说矿里有一个小包是他家的祖坟,要求补偿5000块钱。罗富宝根本没答应,而宋玉英去现场一看,根本就是个新坟甚至可以说新翻出来的土堆。

    宋玉英又向马头湾村的老人了解情况,都说哈山虎家的祖坟根本不在这。所以,宋玉英拒绝了他的要求。这才闹出哈山虎扔死猫死狗的事。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真没逮住他现行。

    “不过,哈山虎天天都来,不依不饶的,非要我们赔钱。”

    王土地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哈山虎知道刘玉奎的下场,还敢来招惹自己,如果不是有病,那就是有古怪。

    “走,去现场看看。”

    “祖坟”离矿不远,其实也属于矿场范围,还正好挡住了一条矿脉。不过由于存在纠纷,所以矿上也没动。

    坟包不大,不过一米来高,三米方圆。坟头上虽然垫了草,但铺砸的全是新土。四周的土层也翻了一遍,锹印清晰可见。

    就算这是坟,那也是下地没三天的新坟

    “啧,啧”王土地绕着坟转了两圈,笑了起来,“哈山虎说这是他家祖坟他家祖宗死几天啦”

    罗富宝也跟着笑了几声,却把话题转走了,“王乡长,你看,这矿石采出来几多,什么时候卖啊”

    “明天吧”王土地大手一挥,仿佛卖个几百吨矿石,,跟卖几棵家种小葱似的,“你联系几张大货车,先装个200吨的货,明天跟我去县里。”

    “好咧”罗富宝可算等到了实打实消息,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自从第一车矿石采出来,他就开始犯愁。矿石采出来,却换不来银子,采得越多他就越犯愁。可王土地不发话,他又没销售渠道,干着急没办法。

    秦日昌也笑道:“王乡长,这铅锌矿一顿要一千多呢,这200吨就是二十多万。要是卖掉,可发了笔财。”

    几人正围在坟头聊天,就见宋玉英小步跑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粗手大脚的女孩,想来是她雇的丫头胡芳红。后面隐隐还有六七个人。

    宋玉英脸色有点不好,见王土地在,急道:“土地王乡长,哈山虎又来了。”说着,指了指身后,“还跟到矿上来了,烦死了。”

    “咦,真有不怕死的人”王土地眼珠子一瞪,分开人群迎了上去。

    哈山虎倒真不象个无赖。三十出头,人长得斯斯文文,身上衣服干干净净,头发一丝不乱。手上要再拎个包,出去说是乡干部都有人信。

    “你就是哈山虎”王土地语气不善,不过没动手,貌似长进了。

    “是我。”哈山虎的回答不卑不亢,轻声笑道:“王乡长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土地点了点头,轻蔑地看他一眼,指了指坟包,“这就是你家祖坟”

    “是的。”哈山虎居然从兜里拿出一本发黄的宗谱,翻开后解释道:“我家祖坟其实前后有两处,一处在我家山场,另一处就是这里。不过年代久了,我也查了很久才查出来。”

    王土地接过宗谱一看,还真似模似样,真假难辨,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却见上面写着什么“砂环水抱止息”字样。

    “这个我看不懂。你就给我个说法,怎么证明这坟包是你家的祖坟”

    “这上面写着呢,山阳之坡,两翼砂环,水抱藏风”哈山虎倒是不急不躁,一一解释,虽然王土地仍然听不懂,却也不好冒失地否认。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王土地听得不耐,阴着脸道:“哈山虎,我今天脾气好”见哈山虎要说话,他手一摆制止了,“刘玉奎现在什么样,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和你废话,明白说吧,我怀疑你这坟是新起的,里面根本没东西。”

    “绝对是我家祖坟。”哈山虎脸色涨得通红,大声道:“王乡长,你小看了人我如假起了坟来讹诈,天下五雷轰”

    “别发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祖坟”王土地已经没了好性子,脸也拉了下来。心道哈山虎要是再强,说不得要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神仙的钱,有那么好讹么

    哈山虎脸上已是一片雪白,不过看起来倒不是吓的,而是气的。他喘了几口气,突然从腰上拔出了把匕首,没等王土地动手,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惊得众人一阵惊呼。

    “王乡长,我哈山虎也是条汉子。你怀疑我,不要紧。不过我话撂在这,这要是假坟,也不用你动手,我直接抹脖子”

    咦王土地倒不怕他自杀不过看这动静,似乎还真是他家坟

    王土地心里一动,使出天眼通往下一探,就隐约见地底四米多处还真有两条骨骼,边上隐约有烂透的棺材板。再仔细一瞧,心里大怒,这他.妈雪白的骨头,能是你家祖宗

    王土地心里有了数,看也没看哈山虎,扭头对宋玉英道:“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

    “大概四五万吧。”

    “全拿来。”

    宋玉英听得一怔,却是毫不犹豫地低声和胡芳红说了几句话,又掏出把钥匙给她。胡芳红听完,立马转身狂奔起来。

    “哈山虎,今儿这事,我还就和你对上了。”王土地环顾四周,又吩咐罗富宝叫几个人来,“带大锹镢头来。”罗富宝连连点头,转身也匆匆离开了。

    王土地这番作派,哈山虎在一旁听得明明白白。一时间心里喜忧参半,面上却不露声色。

    没一会儿,胡芳红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包。

    王土地打开包,将里面的四五摞人民币掏出来,直接就扔在地上。

    “里面有没有东西,你说了不算,我说也不算。不过要是挖来看看,大家都明白了。”王土地对哈山虎道:“哈山虎,你要是给挖,里面要真有你家祖宗在里面,这钱你全拿走,算我惊动了你家祖宗赔礼道歉要是没东西呢”

    这一手不仅震住了在场的人,就连哈山虎都有点傻了。

    早想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实实在在的四五万块钱摆在面前,却还是深深震撼了他。

    九六年四五万块钱,在二线城市都够买半套房了搁农村,那绝对能起上下六间的小洋楼,或许还连着装修钱都够了。

    哈山虎偷偷地咽了口吐沫,道:“挖坟可以,不过我事先说明,不是我想要你钱”

    “行了,你别说了,知道你孝顺。”王土地似讥似嘲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说,要是里面没东西怎么办吧”

    “没东西我自己抹脖子”

    王土地一瞪眼,骂道:“别废话啊,你死不死的不关老子事,不过你在我面前自杀,老子多少要倒霉,你想我害我是吧换一个,赶紧地”

    “那我,给你磕十个头。”

    “嗤”王土地轻笑一声,“十个头换四万多块钱,你倒会算帐不过,老子跟你赌了”王土地脸一沉,将手一挥,“挖”

    边上十来个矿工早听得神魂颠倒,恨不得下面埋的是自家的祖坟,几块烂骨头换四五万块钱别说祖宗了,就是亲老婆,只要王乡长招招手,那还不屁颠屁颠地去伺候

    可惜呀,王乡长能看上自家婆娘么宋总那么个花不溜丢的大美人儿,明显就是王乡长的相好

    另一边,罗富宝找来了鞭炮黄纸,还煞有介事地放了炮,又烧了黄纸。

    矿工们一等鞭炮炸完,立马齐吼一声,使劲朝掌心吐了口吐沫,攥紧大锹,用力挖了下去。

    十分钟后,坟包消失了。又过了半小时,坟包处已经挖开了个大坑。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大坑,既希望里面出现骨骼,又不想白白便宜了哈山虎这心情,真纠结呐

    终于,一个矿工大叫起来,“有骨头”

    十来个矿工一涌而上,齐心协力朝那边挖了起来,不出十分钟,两具完整的狗骨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坑边早围满了人,见了狗骨头出土,楞了一下,而后齐声大笑起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哈山虎面如死灰,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跳进了四米多深的坑里,双手乱刨起来,“还在下面,还在下面。”

    “都出棺材板了,还在下面”有人就笑了。

    “行,听你的。”王土地倒没笑,不过心里美滋滋的,狗尸嘛,随便杀两条就有了,然后潜入地底,偷梁换柱,这对土地神来说,轻而易举。

    又挖了近两米,一直到坑里开始漫水,矿工们这才停止了作业,爬了出来。

    坑里,除了些烂棺材板碎瓦破陶之外,就只有两具狗骨

    “哈山虎,你怎么说”王土地仍然在笑,不过眼睛却眯了起来。

    哈山虎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他和几个叔伯兄弟连续作业了几晚上,这才偷了两具骨骼,然后挖出大坑,埋在里面,怎么会莫名奇妙地消失呢

    他永远想不通这点。不过王土地也不需要他想起来,“磕头的什么也不着急,你先跟我说说,你家祖宗是不是狗变的怪不得你喜欢晚上朝宋总家扔你祖宗呢”

    王土地狞笑起来,“敲诈勒索到老子头上,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王土地没要哈山虎磕头,不过哈山虎已经被羞辱得再也抬不起头。最终王土地还没忍住,抽了他两个耳光,算是了清恩怨

    “你娃有点才情,要不不会便宜你。”王土地临走前,点了点呆若木鸡的哈山虎,很有点得胜归朝的意思。

    二十九 采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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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山县政府所在地,主建筑是一幢三层大楼。

    这幢楼还是七十年代的产物,宽敞森严,两翼张开走廊朝外,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虽然经过二十多年的风雨侵蚀,外墙已经发黑,整个大楼的造型也略显土气,但是那种威严肃穆的大气,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忽视。

    墙上钉着巨大的国徽,楼顶是一面迎风招展的国旗,进出的人们衣着保守脸色严峻沉默寡言,无不步履匆匆,仿佛不如此,就显示不出勤政。

    而进出的小轿车,同样低调,车型甚至比不上一些新富起来的小老板。只不过,低调的轿车却往往挂着显卡的车牌,无声地彰显着权力与阶层。

    王土地到值班室登记后,径直上了二楼。

    一楼是各职能科室,二楼是县长室和政府办,三楼是会议室及档案室。

    方县长的办公室门虚掩着。王土地来之前没打电话,所以也不好直接闯进去。想了想还是先到秘书三科报个道,方县长的秘书刘利芳挂的是三科副科长职务。

    未料,三科门关着的,里面却隐隐有两个女人的声音。王土地敲了敲门,里面却传出了个略带惊慌的女声。

    “等一会儿再进来。”

    搞什么名堂

    王土地听出是刘利芳的声音,只好罢休。

    王土地在走廊转了几圈后,实在忍不住来来去去的人看过来的眼神,走到方县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方县长。”

    室内空调机“嗡嗡”轻响,将一缕缕冷风吹入,方心怡抬头看了一眼王土地,微微有点惊讶,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边上坐着两位,一位年轻点的身上背着包,手里还拿着采访本,一看就是记者,另一位年龄大点的,则在慢悠悠地品茶,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方心怡办公桌前还站着一位。站着的那人,一见王土地进来,就皱眉道:“怎么回事,你是谁”

    “他是云台乡副乡长王土地。”方心怡接过话,又介绍道:“王乡长,这是唐书记。”

    唐书记王土地还在琢磨这是什么书记呢。

    如今,他知道齐山县委书记是傅于同,县长是张正礼。分管农林水的副县长是方心怡,其余的副书记副县长,他是一概不知。做官做到这份上,也是糊涂得前无古人了。

    看来,这个唐书记,肯定是个副书记。王土地听了方心怡的介绍,根本没有打招呼,而是在一边默不作声,唐书记脸色愈发难看,哼了一声,扭过头对方心怡道:“方县长,这次省电视台来采访我们县的抗旱保苗行动,于同书记可是亲自点将到你头上.”又对边上坐着的那人道:“林泉啊,这次你们的采访,全程由方县长陪同,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出来,要人要车要保卫,我能拍板的现在就能拍板,拍不了板的我马上请示于同书记。”

    那位叫“林泉”的放下茶盏,轻笑道:“唐书记客气了。我们下来已经是打扰了,怎么敢拿小事来麻烦唐书记呢”

    唐书记笑着又客气了几句,又疑惑地道:“我听说,这次柳主任这次也来了”

    “嗯,她有事,一会儿过来。”林泉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唐书记的手,意图就很明显了。

    唐书记脸上有着一瞬间的失望,又笑道:“哦,那行。你们先采访方县长,晚上一起吃个便饭,于同书记听说你们要来,相当重视,晚上他是要坐陪的。”

    “这可不敢当。”林泉笑嘻嘻地将唐书记送出门,又和他私聊了几句,这才回到屋里,看了王土地几眼,并没说话。而是和方心怡聊起了抗旱保苗的事。

    王土地坐在一边,听了一会儿,渐渐明白了。

    所谓的“接受采访”,其实是预采访,也就是双方拟定个采访提纲,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都要商量的。否则一旦出事,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故。

    省电视台来采访,肯定是省委宣传部安排的,同时和市县宣传部门打过招呼。一般来说,都属锦上添花的事。

    这种事,县里有政绩,省电视台则赚了政治分,是双赢的好事,所以不容有失。

    等明天采访正式开始,摄制组跟进,这时主持人再按提纲提问,按行程表拍摄,就会顺利高效很多,同时皆大欢喜。

    两边商量了一会儿,林泉就起身道:“这样吧,方县长,我安排人把提纲和行程表打出来。”

    “那就麻烦林主任了。”方心怡拿起电话拨号:“我安排打印室的人过来。”

    “不用麻烦,我们有笔记本电脑,只要给我们安排个安静的房间就可以了。”

    方心怡打电话给政府办,安排了小会议室给他们用,并起身将两人送出,这才回到办公室,坐下后,轻轻皱了皱眉,又很快展开,静静地看着王土地。

    王土地立即汇报了蚕桑项目进展情况,又将打了机井抗旱一事说了,方心怡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赞赏道:“这是好事啊能够不等不靠不要,主动积极地抗旱保苗嗯,这事很有意义。明天的采访,你可以和省电视台先汇报一下。”

    “啊”王土地有点转不过弯,“我这是抗旱保苗”

    “当然是了。”方心怡不满地看他一眼,不悦地道:“你以为抗旱保苗只是保水稻玉米黄麻桑树烟叶花椒,这些经济作物哪样不需要水保住经济作物不遭旱灾,和保农作物的意义同样巨大”

    这些道理,王土地倒是听懂了,也知道是对的。可他来的原意根本不是搞抗旱保苗宣传。见方心怡有点“怒其不争”的样子,王土地也就老老实实地点了个头,又道:“方县长,我来除了汇报蚕桑项目的事,还有两件事。”

    一件是到农机公司借柴油泵,顺便买点柴油,另一件却是修水库。

    修水库的困难,王土地早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他却还是没料到,方心怡一听他提到这事,眼珠子立马瞪圆了,“王乡长,你这是想干什么”

    方心怡很想说“你这是抽哪门子疯。”不过她是女的,性格向来不是那么霸道泼辣,碍于身份和双方的交情也不好口出恶语。不过她却是实实在在被王土地雷到了。

    我只是想修个水库,一劳永逸地解决云台乡缺水的事王土地很委屈地看着方心怡。

    “唉。”方心怡叹了口气,锐利的目光渐渐柔软起来,“王土地,你今年多大”

    “我二十了。”其实,王土地还有大半年才满20。

    “19啊~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科,而且是招公进来的,前途可说是无量。”方心怡离标准的政客还有不少距离,她对王土地的感觉还不错,所以就说了掏心窝子的话。

    “年轻人,想出成绩,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也应该鼓励你。”

    “不过,好高骛远就不好了。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当前,对你最重要的,是就抓好抗旱保苗,搞好蚕桑项目这都是实打实,能眼看到的成绩呀”

    “方县长你不用说了。”王土地心里仍有不服,不过却愿意听方心怡的话,道理很简单,人家是真为自己着想话说得透,道理也浅显。

    不过

    “我知道修水库难度很大,我也没想短时间内办事。不过我想试一试,并且我保证绝对不耽误正常工作,只希望您能够在精神支持我。”

    只是在精神上吗

    方心怡一开始有点恼火:你小子是不是不撞黄河心不死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县委书记亲自落实都未必百分百成功,何况你一个小小副乡长

    可是看着王土地清澈的眼神,突然觉得,如果他真的能够把一个虚无飘渺项目落实,那么至少这个官场上,会多出一缕清风。

    “只要你能取得乡里和水利部门的支持,我保证在职权范围内,给你开绿灯”

    王土地取得方心怡口头承诺,心愿已了。

    王土地离开了,方心怡还在发呆,门被轻轻推开了。

    “咦,他们人呢”一个靓丽高挑的女孩进了门,脸上还有一丝羞涩的红晕。

    “在隔壁。”方心怡脸上现出微笑,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女孩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柳主任,你这身材可真好。”

    “哪里好,我才比不上方主任呢。”

    方心怡年近四旬,相貌尚佳,身材也远未发福,年轻时算是个美人,不过如今却比不了柳青。

    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嘻嘻哈哈说了几句私房话后,林泉和小记者赵铮就进来了。

    “方县长,这是采访提纲和采访计划,请您审阅。”

    林泉递过来两张打印纸,方心怡看了几眼,见没什么要改的,就签上“请唐书记阅示。”唐金采是县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这种材料当然要由他签阅。

    把材料交给秘书刘利芳后,方心怡又笑道:“林主任和柳主任都是专家,我这个外行哪里敢审阅,不过我建议增加一个采访对象。”

    “哦”

    “云台乡副乡长王土地.”方心怡开始介绍云台乡的蚕桑项目和王土地抗旱保苗措施。

    柳青神色一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三十 采访2

    王土地到县石油公司购了两吨柴油,找了张货车运回。

    又到县农机公司借柴油泵。

    县农机公司经理王跃洋早接到白振杰的电话,见王土地找上门来,客气得很,亲自领着王土地到仓库挑柴油泵。

    看着一仓库落满灰尘的柴油泵,王土地有点傻眼,王跃洋倒是热心地介绍起来,“这都是返修的。不过全能用,几乎是新的。”

    见王土地只是点头,王跃洋就主动帮他挑了一台。

    “给你这个,康明王,流量大,扬程远,功率203w,别说从机井里打水,就是从200米开外打水,都够了”

    王土地对此一窍不通,当然不会有意见。王跃洋见他首肯,立即的来库管,叫了两个小工用板车拉出库外。

    库管走后,两人回到办公室,王跃洋脸上竟然露出羞涩的神情。

    “王乡长,这个费用,你看是怎么个结算法”

    费用王土地一听,敢情这不是借,而是出租

    早说是租的,哪用白振杰打电话,直接过来就是了,也不用担他个人情。

    心里觉得有点别扭,不过王土地却没说出口。

    “王经理,费用按你们的规定算好了,我的任务就是租到油泵。”

    王跃洋也不客气了,直接道:“康明王是大泵,租金是每天80元,要是我们这边派人去维护,每天还要加上25元补贴。送货上门的话,县内”

    “送货就不用了。先租15天吧,派人维护嗯,也好,有专业人员操作好一点。”

    王土地付了帐,王跃洋把钱交给会计入帐开票,又颇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王乡长,不好意思啊。我们公司穷,油泵电机的卖不动,就想着搞点出租,多少也是收入”

    “理解,理解。”王土地脸上笑着,心里却郁闷起来,怎么我办事,都要自己给公家贴钱呢

    谢绝了王跃洋请客,王土地叫工人把柴油泵运到车站,寄存起来。然后到街上买了点夏季用品,毛巾花露水香皂蚊香蚊帐,又买了一大堆食品,这才找了个出租车,赶到齐山特种教育学校。

    校门紧闭,不过小门倒是开着。王土地刚要进去,边上保安室就出来个穿制服的瘦子,手里提着橡胶警棍,嘴里还叼着烟。

    “哎,干嘛地”

    “我是学生家长,要去看看孩子。”

    瘦子上下打量他两眼,硬声硬气地道:“今天不是家长见面日。不允许家长来探望。”

    “什么家长见面日我怎么没听过。”王土地记得当时大妞入学时,确实签过一份协议,不过上面只注明了一学期只能探望两次,另外学生可以回家一次。家长见面日的说法,根本就没有。

    “嘁”瘦子根本不解释:“不许探望就是不许探望。学生出了事,算谁的”

    “能出什么事”王土地见瘦子不象保安,倒象个流氓,说话又不上道,也懒得和他啰嗦,把瘦子往边上一推,“今天我还就偏要进去。”

    “嗬你他.妈.的敢动手”瘦子一声怪叫,抡起橡胶警棍就往王土地身上砸。

    王土地身子一闪,伸手就捏住了他喉咙,轻轻一攥,那瘦子登时面色发紫,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喉咙里跟鸽子似的发出“咕咕咕”地声音。

    一个小个子男人看见这边的动静有点大,急匆匆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王土地一松手,瘦子立即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齐流,好半天才说上话,“张老师,他打人。”

    “我还没开始打呢。”王土地呲牙一笑,捏了捏拳头,也不解释。

    “小胡,道歉”张老师看着瘦子,眼里闪出一道寒光。

    瘦子看在眼里,不由得打了寒颤,走到王土地面前低声道:“对不起”

    既然道歉了,王土地也不和他再计较。

    张老师却一脸沉痛地道:“我们一再要求文明办学。可现在做的还很不够啊”

    两人进了办公室,王土地才说明来意。

    “徐校长不在,招生去了。”小个子男子自我介绍说叫张辉。王土地依稀记得这个张辉是劳动课老师。

    “哎呀,是找郑子墨啊她好象在上课。”张辉眼珠转了转,笑道:“王先生在这坐会儿,我去喊她来。”

    王土地等了十几分钟,就见张辉领着大妞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保安,其中一个就是瘦子小胡。

    大妞明显的瘦了。原先还略有点婴儿肥的脸,已经变成了尖尖瓜子脸,细胳膊细长腿,眼窝深凹,眼神也不那清澈,象是里面藏着无尽的伤心。

    一看见王土地,大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小嘴一瘪,直接扑进了王土地的怀里,“哑哑”地哭着。

    “大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王土地正在哄着大妞,突然发现她的细胳膊上满是伤痕,手指上也结了厚厚的茧子,顿时大疑。

    “说,谁欺负你了”

    大妞轻轻摇了摇头,比划道:“叔叔,没人欺负我。”

    “别怕。有什么事叔叔给你撑腰。他们威胁你”王土地摩挲着大妞胳膊上的伤疤,嘴角却泛出了一丝微笑,只是眼底的寒芒,却让在场的人打了个冷噤。

    “王先生,我们怎么敢欺负大妞”

    “你闭嘴”

    张辉刚要解释,王土地一声厉喝,吓得他半截话硬是没敢说出口。

    “大妞,你说。”

    “真的没有人欺负我。”大妞又摇了摇头。

    “呵呵呵,谁欺负我们家大妞啊”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阵香风飘入,徐玉霞笑着进了门。

    一看见大妞,徐玉霞就将她搂在怀里,“哎哟,这伤怎么没抹红花油啊可怜的大妞”

    抬起头来,徐玉霞的脸已经板了起来,“王先生,您是大妞的叔叔,可您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们欺负大妞了。”

    她将大妞的胳膊往前一推,“大妞身上有伤,腰上也有,腿上也有,咱承认。可这是大妞练跳舞练出来的伤,可不是咱们打的。您瞧瞧,要是有一处是用鞭子抽用手掐的。您今儿烧了我的学校,我都没二话”

    王土地一听,顿时有点傻眼,看了看大妞,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信了。

    闹了个乌龙王土地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说几句道歉的话。徐玉霞面如寒霜听完,又道:“王先生,知道您心疼孩子,可我这当老师的,比您操的心可就多了。哪个孩子不是爹妈养的搁我这儿,就是信任我,想让我管好孩子,教他们一门手艺。”

    “三百来个孩子,哪个我不认识哪个我不当自个亲生的看待能学的就尽心尽力去教,实在是学不会的,也好吃好喝养着,绝不敢出半点意外。就这,还有家长打上门来呢”

    徐玉霞解了气,又眉飞色舞地介绍起来大妞学跳舞蹈的事。

    “大妞啊,身体素质没得说,下腰劈叉蹲马,一学就会。而且人聪明,也肯吃苦,每天老师带着练四小时,晚上她自己还加练.”

    “文化课也没落下,大妞啊,都通过了四年级考试,我们正准备给她调到五年级呢”

    王土地听得心花怒放,连连向徐玉霞表示感谢,又往设在校内的“爱心助残”捐款箱捐了五百块钱。这才带着大妞出来吃饭。

    王土地存心想给大妞补补身子,找了个档次稍高的饭店,只是大妞的胃口不好,吃得跟猫似的。

    吃完饭,王土地见时间还有,就决定带她逛逛街。大妞却摇头表示不愿去。

    “累了”

    “叔叔,我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王土地觉得挺奇怪,刚才在学校,误解已经解开,没人虐待大妞,而且大妞学跳舞学文化也挺好,总比在家里强。

    大妞想了想,比划道:“叔叔,他们骗人。”

    “大孩子欺负新来的。劳动课也不上,不听话老师就要打。王小虎天天都被他们打,还有,老师说跳舞挣钱”

    大妞断断续续地讲,王土地看手语看得都有点发木,后来索性不看了。

    “大妞,你就告诉我,老师打你了么”

    “没。”

    “其他同学欺负你了么”

    “没。”

    “你喜欢跳舞”

    大妞迟疑了一下,点头。

    “你真不想上学了”

    大妞又点头。

    “行。不上就不上,跟我回家”

    王土地是行事果断之人。虽然一次交了三年学费。但大妞不喜欢上,那就不上。

    回到学校,王土地找到徐玉霞,说起退学的事。

    徐玉霞一脸讶异,“怎么说得好好的,就要退学”

    “不想上了。”王土地见徐玉霞满脸不舍的样子,心知她担心什么,笑道:“徐校长,多交的学费,算是支持你们助残了。今天我就办退学手续。”

    徐玉霞的脸上果然露出轻松的表情,笑了起来。

    “学费不学费的,不急。不过,下个月县教委要来考察,咱家大妞舞跳得最好,能不能”

    “县里来考察关我家大妞什么事”王土地轻哼一声,正欲带大妞走,徐玉霞却发话了,“大妞,跳个小天鹅给叔叔看。”

    大妞犹豫了一下,问道:“叔叔,你想看我跳舞吗”

    看不看的,也无所谓。王土地浑身上下找不着一粒艺术细胞。正要拒绝,却见大妞的眼睛里却多了点什么。

    是自信,是大妞从未有过的那种表情,自信

    还有一种表情,是紧张。大妞紧紧地盯着王土地的嘴,似乎很担心他说“不。”

    王土地轻轻点了点头,“叔叔想看。”

    大妞脸上的紧张表情消失了,她又比划着告诉徐玉霞,“小天鹅是团体舞,我要找她们一起跳。”

    徐玉霞脸上的表情慈祥而又和蔼,她抚了抚大妞的头发,含笑道:“去吧。”

    没一会儿,四个已经换上紧身衣舞蹈鞋的女孩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站在徐玉霞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另外三个孩子都比大妞要大几岁,大妞的个头最矮,不过体形却是最好。

    “跳段小天鹅给叔叔看。”徐玉霞摁下录音机,然后用手示意着节拍。

    大妞轻轻旋转着身体,纯白的紧身衣将她柔软的身体衬托得象一株莲花。她隐约听见了舞曲,紧张而又认真地跳着舞,和同伴们配合默契。

    渐渐的,大妞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圣洁的光彩。

    三十一 采访3

    王土地到县土管局,却没找到张征五副局长,办公室没人,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想了想,又到局办公室敲门。

    办公室门开了,一位中年男子出来问了几句后,拿起电话给张征五打传呼,又笑着招呼王土地道:“王乡长,你坐。张局到到县政府开会去了,我看看他中午能不能回来。”

    打了传呼,又给王土地泡茶。王土地捧着茶杯,暗道:上次罗富宝说县土管局的人脸难看事难办,似乎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嘛

    他哪里想到,自己的身份是副乡长,副科,县土管局是一把手不过是正科,官场上讲究的就是级别。你级别摆在这,就算别人在心里不把你当回事,至少面子功夫是要做到的。

    “呵呵,王乡长,你这次来是忙什么呢”中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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