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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神做官第11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1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1部分阅读

    不小了,当年也算是云台乡一枝花。

    好容易收住笑,杜丽君就摆手,“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杜院长,今天大妞的事你费了心,老于不在家,晚上一起吃点吧我今天搞了只兔子呢。”王土地倒是知道,杜丽君是于春风老婆。于春风下班前就没了人影,肯定不在家吃。

    “算了。”杜丽君叹了口气,“我回去随便做点就行。”说完也不顾王土地挽留,亲了亲大妞二妞,小腰一拧,一个人走了。

    好人呐,可惜嫁了个衰人

    望着杜丽君的背影,王土地还有点报不平,于春风这种只会暗下捅刀子的货色,怎么配娶这么个飒爽重情的女人

    楞了一回神,王土地收回心思,就见大妞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大妞,怎么啦”

    “我把兔子弄丢了。”大妞迟疑地比划道。

    “丢了就丢了,多大事。”王土地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今天你要吃好喝好休息好,我带你们下馆子去。”

    到了街上,正是晚饭的点,王土地征求了两个孩子的意见,决定带他们吃羊肉粉。

    羊肉粉的主要原料是羊肉和米粉,先将米粉在开水锅里烫熟一,再在米粉上放一层薄簿的熟羊肉片,冲入滚烫的原汁汤,最后浇上鲜红的辣椒油,并撒上一些花椒粉蒜苗香葱芫荽等,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两个孩子长这么大,只吃过一次羊肉粉,不过那种馋人的香味却一直忘不了。

    “羊肉粉就羊肉粉吧。”

    云台乡只有两条街,乡政府门前是新街,西南靠近花江有一条老街。

    老街虽老,人气却很旺,是传统的商业街。新街虽然依托乡政府所在,开了不少酒店,但真要找好吃的,特别是小吃,还就得去老街。

    三人到了老街,找了家小店,正准备进去,王土地眼尖,就见对面有个人吃力地提着着米袋子,正是杜丽君。

    “杜院长,家里没米了”王土地隔着街打招呼。

    杜丽君一抬头,见是王土地,就笑了笑,“嗯,米缸空几天了。”

    王土地招呼俩孩子进去先点东西,两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提起了米袋子,“杜院长,你指路,我给你送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杜丽君还要客气,却发现王土地已经迈开两条长腿往前走,不得已只有跟上指路。

    杜丽君家就住在老街,是老乡政府宿舍,离老街倒也不远,不到五百米。

    王土地虽然胖,但事实身体灵活矫健,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很有气势。杜丽君跟在身后,默默地盯着王土地的背影,也不知道胡思乱想着什么,一直到走过家门口,才猛然醒悟。

    “到了。”

    王土地停下脚步,见是一幢独门独院的房子,仔细看了看,“你住这”

    “嗯。”杜丽君默默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招呼王土地进去。

    把米往厨房一送,王土地顺便洗了个手。出来后,杜丽君就要招呼他坐坐,王土地一摇头,“坐什么坐,走吧,跟我吃饭去。”

    神差鬼使的,杜丽君点了点头。

    十六 小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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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杜丽君换好衣服,出门时天都快黑了。两人赶到云台酒家,两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等着呢,点了东西也没敢叫上。

    “怎么不先吃”王土地一瞪眼,二妞就委屈地道:“不知道叔叔什么时候来呢。”

    既然请了人吃饭,再坐在大堂里就不太合适,王土地找服务员要包厢,却被告之,包厢已满。

    这种地方包厢也能坐满王土地颇为不愉地嘀咕起来,杜丽君却掩口而笑,“这家老店很有名的,就两间包厢,现在满了也正常。”

    杜丽君和两个孩子也熟了,交流自然没什么障碍。王土地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谱一扔,问道:“杜院长,还要吃什么”

    有你这么问话的么点菜也不先请客人点,一点礼貌都不懂,太大男子主义了

    杜丽君心里犯着嘀咕,却笑着摇头,“点的都有点多了,不过大妞这段时间不能吃辣的,给她加个汤吧。”

    于是王土地招呼服务员又加了个鲫鱼汤,又问道,“有什么酒”

    “我们有乳泉井系列酒。”

    乳泉井是西关省地方酒。西关省简称“贵”,俗话说“云烟贵酒”,西关的酒自然是不差的,不过王土地喝了几次乳泉井,从两三块一斤的到四十多一斤的,总感觉味道有点不佳。

    “有没有茅台”

    “茅台没有。”服务员眼见酒水提成要飞,态度就不那么恭敬了,王土地一瞪眼,又委屈地道:“外面有,你到外面买嘛”

    “我哪知道在哪卖。”王土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五十的票子,想了想又掏了两张,递给服务员,“买两瓶53度的,多的算你跑腿费。”

    九六年,一瓶飞天茅台还不到80元,王土地的这份大气,或者说是气,登时让小服务员眉开眼笑起来,一迭声地应承下来,刚要出门买酒,王土地又恶狠狠地道:“别给老子买到假酒,要不老子拆了你店”

    服务员悄悄吐了吐舌头,暗道就凭你也不知道俺们老板关系厚着呢,黑.道白道全通着,要不是看你出手大方,我才懒得理你呢

    杜丽君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一直到服务员离开,才悄声问道:“王乡长,你很能喝”

    “还行吧。你不也得喝点”王土地满不在乎地抽出纸巾,给俩孩子擦筷子。

    “我可不喝。”杜丽君心里不乐意,心道点菜你自己点,点酒你自己点,都没问过我,我凭什么要喝酒

    却没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点撒娇的味道。

    又夺过王土地手里的纸巾扔在地上,嗔道:“纸巾上面细菌,擦了还不如不擦。一点都没常识”要来开水,把四人的碗筷细细烫了一遍,这才得意地一笑。

    正说着话,楼下下来个光头,看到王土地那桌,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

    “王乡长”

    王土地抬头一看,不认识。

    “你哪位”

    光头笑嘻嘻地掏出包玉溪来敬,王土地摆手不抽。光头将烟装进兜里,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姓江,叫江彪,你叫我彪子就成。”说着话,眼睛却不住地往杜丽君那边看。

    敢情这是云台酒家老板。王土地懒得跟他啰嗦,又不好意思翻脸,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有事吗”

    我不过是来打个招呼,有毛事江彪一肚子不痛快,却发作不得,只好后退半步,笑道:“王乡长第一次光临小店,这一桌算我的心意。王乡长千万给个面子。”

    你有面子么王土地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你是怕我吃不起你的饭”

    这话说的,就有点伤人了。江彪心里着实有点生气,脸上的笑有点僵,正好服务员买来了酒,这才有了台阶下,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回去。

    江彪做的其实挺上道,可王某人不上道,梁子就在不知不觉中结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自然就免不了聊天。王土地这才知道杜丽君是参军回来工作的,与于春风结婚五年了,不过一直没有孩子。

    老于长得干巴瘦,估计身体有病,再好的田也种不上庄稼。王土地不无恶意地揣测,又颇为可惜地看着丰丽明媚的杜丽君,男人没用,女人可就受大罪喽

    杜丽君哪里会知道王土地正一肚子龌龊念头,见他要开酒,就连连推辞,“不行,不行,王乡长,我不会喝。”

    “军队里的人,哪能不喝酒”王土地哪容他拒绝,酒一打开,茅台特有的酱香就散发开来,倒勾来不少酒鬼羡慕的目光。

    王土地倒也不欺负杜丽君,两杯对一杯,不一会儿,一瓶就空了。

    杜丽君其实颇有点酒量,何况碰上茅台这种好酒。一开始喝了两杯就不再动杯,却禁不住王土地的劝,后来喝上了头,也就索性放开了,一瓶酒,王土地吃了六两多,她最少三两出头。

    大妞二妞自从菜一上来,就埋头大吃。两个孩子何时吃过如此丰盛的晚餐就连王土地给他们点的娃哈哈都没时间喝,直吃得浑身冒汗肚子滚圆。

    第一瓶干了,第二瓶又打开,气氛就愈发的热乎起来。

    杜丽君脸上已带着醉意,脸颊晕红,目光朦胧,声音也柔了起来,看得王土地两眼发直。

    这种女人,倒也有点风情。转念又想到瘦得跟麻杆似的于春风,不由得暗叹,好逼都让狗日了

    “来”王土地也不劝酒了,杯子一端就是一口闷掉,杜丽君晃悠悠地看着指间酒杯,一仰头竟然干了,放下酒杯后,醉态可掬地问道:“王乡长,听说你在金家口村,一人打十几个”

    “那不可能。”王土地笑咪咪地又给她斟上酒,解释道:“那是外面在胡说八道你别信。我又不会功夫,一人怎么能打十几个呢”

    “可我听人说,你就是会功夫呢。”

    二妞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是呀是呀,叔叔很能打呢,我亲眼看到他一人把金二狗带的人全打败了,叔叔”

    话未说完,脑袋上已挨了个凿,“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二妞委屈地闭上嘴,小声嘀咕,“叔叔就是能打嘛。”大妞虽然不会说话,人却聪明。分明是叔叔不愿意跟人说,那就要替他保守秘密。她向妹妹比划道:“别乱说叔叔的事,要不,叔叔会不高兴。”

    二妞吐了吐舌头,心道我们和叔叔一起保守秘密,谁也不说。心里高兴起来,挟了块牛肉扔进嘴里,得意地大嚼起来。

    “孩子说的,总不是假的吧”杜丽君得意洋洋地看着王土地,“王乡长,你就瞒吧全乡都知道你能喝酒,能打架,还敢跟储书记叫板啧啧啧。”

    我在别人眼中,就这么个形象王土地倒有点郁闷,这种形象当土匪流氓还差不多,当干部估计也是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的吧

    杜丽君却没想这么多,伸过脑袋,半个身子都凑了过来,咬着耳朵低声道:“王乡长,我告诉你,我在部队也练过呢”

    “练过什么”

    “擒敌拳啊”杜丽君满脸不乐意,“这你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啊,我在女兵连,军事可是年年第一呢”说完后,竟然也不要劝,自喝了一杯。

    “佩服,佩服想不到杜院长竟然是现代花木兰,我可比不了。”王土地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大妞二妞兴奋头过去了,眼皮子都有点打架,早点回去才是正事。

    “那当然。”杜丽君得意地一笑,眼波流转间媚态尽显,“王乡长,你也不用客气。以后有机会,我俩交交手”

    交手王土地听了这话,差点一脑袋扎进火锅里。就你这样的,我一口气就能吹走一堆

    “交手就算了吧。我那是乡下野把式,不过力气大而已。”

    “力气大也是优势啊要是练过基本功,力气大的可不知道要占多少便宜呢”杜丽君越说越兴奋,王土地只得咳嗽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杜院长,你看,再点个菜吧”

    这就是主人主动要求结束酒席的隐晦说法,并不得罪人,客人一般也都会反应过来,立即结束。不识相的,还要酒要钱的客人,并不是没有,不过倒是极少。

    杜丽君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还加什么菜,桌上一半都没动,浪费”突然似乎明白过来,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了。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着实够长的。杜丽君也就站了起来,“吃好了,走吧。”摇摇晃晃走到柜台要结帐。

    王土地哪容她结帐,伸手就按住了她的手,“杜院长,你千万别跟我客气。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要不我还得抓瞎”

    “我喜欢大妞二妞,今天认俩干女儿,算我高兴,不行呀”杜丽君抬高胳膊,将王土地推开,掏出钱包就要数钱,“多少”

    王土地真急了,他和杜丽君也没交情,凭什么请人吃个饭,反而让客人结帐的道理他腰部一用力,就要将杜丽君挤出柜台前。

    杜丽君酒已经过量,吃王土地一挤,顿时失去了平衡,忙不迭伸手去抓王土地。王土地见自己冒失了,伸手一捞,就将个佳人结结实实搂进了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搂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王土地顿时就有了反应,瞧着杜丽君颈间粉红的肌肤,肉乎乎的耳朵垂,差一点就一口亲了上去。

    杜丽君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埋怨道:“你推我干嘛”

    二楼“噔噔噔”下来一群人,看到这场景,听到这句话,登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人。

    那人瘦小干巴,酒也喝得有点多,只是此时眼睛已没了醉意,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丽君”他快步下楼,神态威严地问道:“你干嘛呢。”

    “我在这吃饭啊,咦,老于,你也在”杜丽君还有点迷糊,呵呵傻笑起来,“王乡长请的客。”

    按说遇见这种尴尬情景,王土地作为主人,说不得要解释一二。反正心底无私,至于别人听不听,那就无所谓。

    偏偏王土地对于春风极不感冒,这厮竟然在党委会上对自己发炮,那就不是一个战壕的。

    你一个小小凡人,跟我这神仙作对,那不是找死么

    王土地没心思搭理他,也就自顾自结了帐,然后搂着大妞二妞,在边上看热闹。

    于春风似乎没看到王土地,伸手一拉她胳膊,低声喝道:“回去”

    “回去就回去。”杜丽君酒后头脑反应有点慢,不过现在看到于春风脸上阴得要下雨的样子,终是感觉到了什么,也不想两口子在这丢脸,身子一拧,急急出了门。

    于春风这才淡淡看了王土地一眼,招呼也不打,“哼”了一声,这才追了上去。

    十七 迎接县长

    两口子一到家,于春风就开始审问杜丽君,为什么和王土地出去喝酒。

    本来没什么事,杜丽君却被于春风审贼似的口光和阴毒的目光伤害,加上她性子要强,索性和他大吵一顿,说什么,“你能和计生站的张翠兰喝酒滚被窝,凭什么管我喝酒”

    打架无好手,吵架无好口。两口子晚上大闹一场,当晚就分床睡了。

    第二天,王土地还在食堂吃早饭,韩延超就急冲冲地找来了。

    “王乡长,储书记在等你,快过去吧。”

    王土地看了看电子表,皱眉道:“这才七点半,去那么早干嘛”

    韩延超见识过王土地的杂毛脾气,轻声道:“储书记说,一会要一起去路上接”

    “晚个屁”王土地将筷子一掼,骂道:“老子就不明白了,县长来就来,还非得去接,妈的是不认识路还乍地”

    这话说的一点水平都没有,而且还极易给人留下把柄。

    县长的工作安排,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副科能指手划脚的再说了,乡里党委书记还没发话,你个副乡长跳出来歪嘴,是不是要给乡里抹黑

    韩延超脸上不敢有什么不快,心里却牢牢记着了王土地的怪话,正准备离开,就听王土地冷冷地骂了句:“屁精”

    韩延超脖子上的皮肤一下子红得发黑,回到大院,两张车都发动着了,一辆是储茂荣的专用轿车桑塔纳,另一辆是白振杰的江苏黎明。

    韩延超走到储茂荣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储茂荣“嗯”了一声,脸上却没任何表情。

    白振杰抱着茶杯从办公室里出来,笑嘻嘻地打招呼,“储书记,这就走”

    “嗯。”储茂荣抬腕看了看表,不悦地道:“于乡长还没来”

    于春风分管的摊子中就有农业基建,这次农业项目推广,他应该是正儿八经的负责人。但是他是储茂荣的人,储茂荣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所以就将项目交给王土地,于春风跟车,不过是对口接待罢了。

    “我给他打个传呼吧。”韩延超正要去办公室,储茂荣就摇了摇头,“还有几分钟。”

    正说着话,王土地从食堂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也不拿东西,走到白振杰面前,道:“白乡长,哪个县长要来”

    “方县长。”白振杰见王土地露出一副白痴状,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个王土地,还真是无知得明目张胆身为公务人员乡级领导干部,竟然对县里主要领导一无所知这种楞头青,数遍全国,恐怕也没几个吧

    不过,正是由于王土地表现的这样,白振杰对他却多了几分好感。

    “方县长叫方心怡,是女的。”白振杰只能小声解释了几句,再多的内容,就需要王土地自己摸索了。白振杰不是不能讲,不过起码要等到将王土地收为己用之后。

    院子里几人分成两团随意地聊着天。从这种“随意”性上,可以很直接地看出来阵营。

    韩延超孙汝征王土地都围在白振杰身边,而苟凤莲和另一个副书记刘亦松则寸步不离储茂荣。

    王土地正在无聊,就感觉到苟凤莲的眼神不住往自己身上瞟,回头看她,苟凤莲不仅没避开眼神,反而送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他妈操蛋了

    王土地惊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道莫非你想勾搭老子呸就凭你那副母猪样王土地突然一怔,苟凤莲是储茂荣的人,这是公开的秘密,苟凤莲的男人,把老婆给储茂荣睡,换来不少贷款,听说在搞河砂生意,很是赚了点钱。

    苟凤莲再骚,也不至于当着储茂荣的面勾引人吧若说不是,那她的眼神,是怎么个意思

    正在这功夫,就见于春风骑着个建设摩托车“突突突”地进了大院。见了这阵势,于春风立即放好摩托车,提着公文包,一路小跑着到了储茂荣跟前,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擦了擦汗,“储书记,我没来迟吧”

    储茂荣转过头,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破天荒地笑了,和蔼地说,“没迟。走吧”

    于是大家都上了车,派出所长郝健从隔壁开出来张警车,当仁不让地拉着警笛,打着双跳开道。

    后面是储茂荣和白振杰的车,押阵的是一张面包车,却是乡里跟私人老板借的。

    孙汝征和王土地都上了白振杰的车,韩延超就只好挤面包车。

    一关上车门,孙汝征就神情暧昧地笑道:“王乡长,听说你昨天晚上遇见于乡长了”

    “是啊,怎么了”王土地话一出口,登时就全明白。

    感情昨晚和杜丽君吃饭,这才一晚上功夫,全乡都知道了怪不得于春风看我的眼神有点哀怨呢。

    爱乍乍滴王土地胆气顿生,反问道:“孙书记,你听谁说的。”

    “呵呵,呵呵。”孙汝征得意地笑了,“乡里就这么大,什么事都瞒不了的。”

    白振杰从副驾驶扭过头,开着玩笑道:“土地呀,悠着点。”

    白振杰的话就有点深意了,既是玩笑,也是警告。可惜王土地没听明白,只是傻乎乎点头。

    四辆车开了不到20公里,就在乡界公路边停了下来。等了约摸四十分钟,就见一行两张车快速驶来。

    韩延超眼尖,认出了方心怡的车牌号,立即报告,“储书记,方县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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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黑色桑塔纳缓缓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含笑下了车。

    方心怡穿着一套淡灰色对襟上装,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直筒喇叭裤,裤口露出一寸来长的白色皮鞋鞋尖。整个人显得既稳重大方又干练潇洒。

    “方县长。”储茂荣快步上前,两手握住方心怡的手,使劲摇了摇,一张黑脸上满是诚挚的笑容,“欢迎方县长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指导谈不上,我就是下来看看的。”

    方心怡说着客气话,与云台乡一行人握手。都是老熟人了,也不需要介绍,见面寒暄两句,开个玩笑就过了。

    到了王土地这儿,储茂荣就介绍道:“方县长,这是我们乡新来的副乡长,王土地同志。王土地同志是今天西关省招公考进来的。不仅是个秀才,而且能文能武”

    这话,前半句是正规场合下的官方用语,唯独最后一句,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王土地根本没往这处想,语言艺术,尤其是官场语言,他连皮毛都没学会。方心怡却是品出来了,含笑和王土地握手,“王乡长真年轻啊”

    王土地握着方心怡软绵绵的小手,心道你也不显老啊微笑着谦虚道:“我还要多向方县长学习。”

    随即,方心怡又把自己这边的人向储茂荣介绍,除了县政府办公室来了个副主任,县农委来了个副主任,此外就是县农委的三产“绿野公司”经理。

    一群人相互握手完毕,又客气一番,各自钻进轿车内往云台乡赶。

    十八 坑人的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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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心怡走马观花般视察了云台乡的春耕工作,其实也就是按照储茂荣的安排,沿途看了两处稻田。

    也就是下了车,手搭凉篷作眺望状,同时脸上露出欣喜异常的表情,并给予高度评价,发出“喜爱稻菽千重浪”的愿景。

    一群人皆大欢喜,回到乡政府,午宴早已安排好。

    方心怡是女性,所以攀酒什么的都没了。尽管她一再强调“随意”,大家也都各喝了几小杯,略具意思而已。

    午宴后,方县长略事休息后,进了储茂荣办公室。

    “储书记,这次蚕桑试点工作,是于同书记亲自抓的。”方心怡一坐下,就给储茂荣交了底,“于同书记决定先在两个乡搞试点。一个是你们乡,另一个是柳渡乡。”

    储茂荣端着泡好的茶,还没递给方心怡,眉毛就皱了起来,“柳渡乡那个乡条件比我们好多了,田多地多水也好。于同书记怎么会”

    “这次推广,其实是市农委搞的项目。”方心怡也不瞒他,轻蹙眉头,苦笑道:“按市农委的意思,还想全县推广呢,于同书记没同意。”

    原来市农委同样有三产,北澜农业服务公司。这个农业服务公司除了麦公司肥料农药外农机具外,最后和南方某公司合作,搞了个推广蚕桑项目。

    南方某公司提供蚕种桑种,农民养蚕出茧后,承诺按照国标,只要合格的合收。

    市农委不知是穷得发疯,还是急欲出成绩,没经过调研,没和县里吹风,就要在全市推广。后来不知有哪位通天人物插个嘴,就变成先在各县搞几个试点,如果效果好,再推广。

    齐山县委书记傅于同,是个有实干精神的,接到市里通知,虽知无法拒绝,但总不敢把摊子铺大蚕种桑种都不是免费的,相反据说是最新品种,价格还挺高。除此之外,齐山县从来没有什么养蚕植桑的历史,市农委就要派出农业技术员,搞培训指导,这也是一笔花销。

    这些费用,市里不补贴,县里也拿不出这部分费用,只有委屈农户出了。

    傅于同还是比较同情农民的。虽然大政策大气候他不能抗拒,但至少可以在份内,为农民减轻点负担。

    所以,经过思考后,傅于同决定在两个乡搞试点,一个是地理环境好有水有田的柳湾乡,另一个就是坐落在山中腰,缺水少田的云台乡了。

    如果这两个乡都能搞成,那就证明,蚕桑产业,是可以在齐山县推广的。

    当然,如果有不同的结论,那么傅于同也有思想准备,哪怕两个乡全失败了,所造成的损失,也不是承担不起。

    日后要有人说话,傅于同也有反驳:试验总有失败的,总不能因为试验失败,就说明工作有失误吧真要不经过试验,而强行在全县推广,最后造成巨大损失,这才是真正的失误渎职。

    储茂荣了解了来龙去脉,心里就有了底。问道:“方县长,县里决定在我们乡推广多少户”

    “100户左右吧,柳湾乡是150户到200户,每户1500株左右桑树。”

    这些数据,来之前农委和绿野公司的人都向方心怡汇报过,所以她心里有数,张口就来。

    见储茂荣有点不明白,知道他对这些不懂,就解释道:“一亩地能种3000棵左右桑树,所以每户出半亩地,对农民的负担也不太重。”

    储茂荣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下,觉得在用地方面不成问题,又问道:“蚕桑是什么个价”

    “呵呵,这个我也不知道,等下会有专业人员为你解答。”方心怡见主要目的达到,站起身来,“我告诉你啊老储,这事县里没补贴,你们要克服困难,多做做农户思想工作。等蚕茧卖上钱,农户就会理解政府的苦心了。”

    信你才怪储茂荣老奸巨滑,却不会傻到去对抗县委书记。只得含笑应允。

    “走吧,休息够了,开会去,统一一下认识这个王土地做事靠不靠谱”

    “没问题,王土地同志来我们乡时间虽然不长,但做事很踏实,也肯耐下心来钻研,前一段时间还扑到驻村点,研究发展经济致富呢。”储茂荣不阴不阳地表扬了王土地一番,两人并肩出了门。

    王土地进入会议室时,突然想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进会议室呢

    方心怡坐在会议室首位,左边是她带来的人,右边是储茂荣白振杰,其余人依序就坐。

    韩延超坐在旁边,算是记录员无奈苟凤莲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

    会议室原本还有点窃窃私语,方心怡默默地放下茶杯,原先还有点柔婉的脸,一下子变得庄严神圣起来。象是感受到了方心怡的气场,短短十来秒内,整个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储茂荣见人来齐了,就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今天,方县长来我乡指导工作,检查春耕情况,并给了我们很好的建议和意见下面请方县长讲话。”

    开场白后,方心怡接过话筒,微笑着赞扬了云台乡党委政府,就春耕工作在提出表扬的同时,又指出部分不足。

    这就是工作,总没有十全十美。领导的九分表扬,必然有一分批评。虽然这一分批评很小,有时候甚至是鸡蛋里挑骨头,但却必不可少。

    不如此,就无法显示领导的高水平,不如此,就无法展现领导的宽仁之风。

    瞧,你们的工作还是有不足的,不过成绩是主要的,大方向是好的,那我也就不计较了。

    储茂荣以下,无不手里握着笔,连连点头,微笑相应,谦逊之极。偶尔听到方县长讲出个“一二三”来,立即埋头奋笔疾书。

    偏偏王土地只带了一双耳朵来,趴在桌上似听非听,方心怡看了心里就有点不痛快。

    和储茂荣密谈时,方心怡已经知道,将来的农业项目,云台乡的负责人就这个新来的王土地。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装看不见。

    “下面,按照于同书记指示,我讲一讲这次在全县推广蚕桑试点工作。”

    “什么,一棵桑苗要一块五那1500棵要”胡二能一听王土地的介绍,急得就青筋乱跳。

    “2250块。”范兵心算快,马上给出了答案,却是苦着脸道:“王乡长,这还是一半的价格”

    “嗯,绿野公司说,等秋天蚕茧卖上去,再算另一半的钱。”

    “那就是一棵3块钱。蚕是300块钱一张,3张就是900块。这什么都没看见,就要出三千多块钱”胡二能算是听明白了,把个脑袋摇得乱晃,“老子不干老子把房子卖了,也不值3000块啊就算按你说的,卖了蚕能得钱,能得多少”

    “得多少,我也不清楚啊。”王土地郁闷地叹了口气,“蚕茧挺值钱的,估计多少能赚点吧”

    范兵心细,在心里盘算良久,开口道:“王乡长,按说你的工作,我们支持,没二话。不过这费用实在太高了啊搁我们村,五十来户,估计只有四五户能掏得出三千块钱。要是再加上化肥农药的钱,那基本上就没人能搞得起来了。”

    “搞不起来也要搞。”王土地怒了,心道老子刚刚负责一个项目,你就给我摞挑子,当我不会治你呀

    “我告诉你范兵,这事老子既然应承下来,你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钱的问题,马头湾不是有矿吗咱们先采点,卖掉后不就有钱了”

    范兵苦笑起来,“王乡长,采矿哪是说采就采的不机械,靠我们镐挖肩挑,一个月能采出多少没采矿机械,谁也采不了。”

    王土地听了这话,嗒嗒嘴,没说话。

    没钱,什么事都别想办。俗话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贵如皇帝,想办个事也得花钱。虽说王土地以神仙之能,尤其是钻地找宝贝那更是专业本行,可是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用纳芥运了矿石,没声没息地卖掉,然后回来掏出票子:“喏,这是你们采矿的钱,大伙儿分分”

    范兵和胡二能面对面蹲着,也不知道王土地在想些什么。

    十九 项目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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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头湾村的村长叫马军,个头挺高,瘦削的身材,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的。

    范兵上次,根据王土地吩咐,找了马军喝了顿酒,将挖矿的事说了。马军倒是干脆,说一年几百块也不要提了,那个矿是废的,你们要真挖,就雇我们村的人,算是承包费了。

    中间王土地没提这事,采矿机械也没到位,范兵也没动。

    这次,王土地将范后和马军找到一起,就是要摊牌了。

    “马头湾村出60户,金家口村出40户。”王土地挑明了讲,“每户买蚕种桑苗的钱,我来出。算是我借的,等以后卖了茧,再还。要是赔本了,我就一分不要,干不干”

    谈话是在马军家进行的。马军是个豪爽的汉子,和范兵喝了顿酒,就有了交情,彼此还挺对眼。

    听说王乡长要过来谈推广农业项目的事,马军还有点不乐意。明摆着嘛,乡里是想不办事就花钱。有成绩全是乡里的,有风险就是是农户自担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欺负我们农民都是傻瓜么

    其实,天底下这事还真不少。政府又不是骗子,不过是决策失误而已。作为宪法中载明的国家主人之一,应当有点为国分忧为政府解难的觉悟吧

    桌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大盆腊肉炒大蒜酸汤鱼咸蛋,炒个鸡蛋拌个黄瓜,再配上一盘子鲜嫩的花椒芽,打几斤红薯酒,几个人吃得满头大汗。

    一听王土地这么说,马军倒楞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疑地道:“王乡长你说的是真的”

    “嘁。”王土地都不拿正眼看他,“我钱不拿出来,你们不动,还能吃亏不成”

    “不过这100户,一家就按3000算,也是30万呐。”范兵眉头紧皱,30万别说是96年,就是十年后,也不是说拿就拿的。

    “你们只管把人安排好,地也准备好,钱的事,说了别操心。”王土地颇为不满地瞪了范兵一眼。

    真是的,瞧不起神仙好不容易想办点事,就这么滴不信任我

    王土地心里还发了狠,老子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得漂亮,不仅答应了白振杰,而且自己也要对这两个村100户农民负责吧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席间还谈了采矿的事,马军很爽快地答应,将铅锌矿所在的一片地,约摸30亩地,无偿租给了王土地。

    “我不能租。我来找个老板投资吧。”王土地很认真地道:“我是公务员,怎么能经商”

    夜里,从云台乡政府大院里飞出了一个影子,很快到了铅锌铅所在地。

    王土地使了个“钻地诀”,一下子钻入了地底。

    穿过厚重的铅锌矿层,一片片闪着金光的岩石出现了

    这就是深藏在铅锌矿内的岩金

    王土地毫不客气地采了几十吨岩金,就在地底提纯,约摸提了有1公斤左右纯金,这才回到地面,回家休息不提。

    第二天,王土地回到了家里,将从县城买的礼物一丢,搂着宋玉英就消失了。

    两人回来时,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宋玉英浑身象没骨头似的,软软地偎在王土地怀里,眉梢眼角春情毕露。

    果然是旱情严重啊以王土地神仙之体,把宋玉英彻底满足,居然还真费了不少力气。

    一家人都望着两人微笑,宋玉英羞得一甩王土地胳膊,钻进了里屋。

    王土地老脸皮厚,坐到桌边,美滋滋地给父亲王满娃倒了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上,拍拍妹妹王兰香的脑袋,“兰香啊,学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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