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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0 重臣之死】
    “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傻,不会骂太傅大人的!既然公主殿下已经做出了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还能说什么?”洪霙道。
    洪霙和二十多个两班重臣都不知道洪霙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却无可奈何,毕竟谁也无法钻到洪霙心里去看一看。
    “走吧!就算我还有些想不通!我也不敢再开罪太傅大人了,我得为我家洪柱元着想!”洪霙说罢,率先向院外走。
    众人听洪霙这么说,才放心下来,这点是不错的,洪霙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不考虑独生儿子。
    洪柱元倒不担心父亲会当面顶撞韦宝,却仍然走的很忐忑,很不自然,他是怕面对贞明公主!
    洪柱元此时的心理很复杂,他一面怕见贞明公主,一面又急于见到公主,想看看这个狠心的女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又想一辈子再也不见贞明公主,尽快忘记这一切。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被打的‘功能障碍’,是暂时的,还是持久的?是不是还能恢复?
    这份复杂矛盾的心情,无法描述。
    韦宝此时都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宴席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了。
    其实如果从吃菜喝酒的角度来看,已经进入尾声,甚至都可以结束了。
    除了韦宝吃了一些酒菜,其他人哪里有心思吃?
    韦宝从让出黄海道和京畿道,再到重新收回黄海道和京畿道,绕了一个大弯,在场的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两班大臣,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
    不管是反对韦宝的人,还是中立的,还是已经心向韦宝的人,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韦宝在此前让贞明公主起来,贞明公主被人劝说了半天才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就那么一直在原地站着,并不肯入座。
    这让韦宝也很头疼。
    吴雪霞和王秋雅都想去劝一劝贞明公主,让她坐到韦总裁身边来,尤其是王秋雅。
    吴雪霞挺反感这个朝鲜公主的,王秋雅倒是还好,只是觉得贞明公主的心机有点多。
    不过,王秋雅在对吴雪霞说了想去对贞明公主说几句话,被吴雪霞给拦住了之后,王秋雅就也没有过去了。
    好在气氛并不算尴尬,韦宝的口才好,为人热情,没有什么架子,会主动找两班大臣们说话,会自己开话题。
    “我们有个心愿叫健康,就担忧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们有个心愿叫长寿,就担心又老又穷怎么办?其实,我们平时敬酒,都祝愿彼此健康长寿,但是真的要如何做到健康长寿,我们有没有想过?能让老年生活优雅从容。
    真的一晃就老了,现在不规划人生,等到人生规划我们的时候就来不及了。”韦宝一个人说的很开心,“你们这些当官的,有银子的时候多置办田产地产,就是为了防老,老百姓也一样,商人也一样,实在没钱的穷人,还知道养儿防老。所以,大家都有这个想法,都会为老了考虑,是不是?”
    众两班大臣们听的云里雾里,都不知道韦宝要说什么。
    韦宝想说的是保险。
    保险是一种保障机制,是用来规划人生财务的一种工具,是市场经济条件下风险管理的基本手段,是金融体系和社会保障体系的重要的支柱。
    保险是指投保人根据合同约定,向保险人支付保险费,保险人对于合同约定的可能发生的事故因其发生所造成的财产损失承担赔偿保险金责任,或者被保险人死亡、伤残、疾病或者达到合同约定的年龄、期限等条件时承担给付保险金责任的商业保险行为。
    从经济角度看,保险是分摊意外事故损失的一种财务安排;从法律角度看,保险是一种合同行为,是一方同意补偿另一方损失的一种合同安排;从社会角度看,保险是社会经济保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精巧的稳定器”;从风险管理角度看,保险是风险管理的一种方法。
    人类社会从开始就面临着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的侵扰,在与大自然抗争的过程中,古代人们就萌生了对付灾害事故的保险思想和原始形态的保险方法。
    公元前2500年前后,古巴比伦王国国王命令僧侣、法官、村长等收取税款,作为救济火灾的资金。
    古埃及的石匠成立了丧葬互助组织,用交付会费的方式解决收殓安葬的资金。
    古罗马帝国时代的士兵组织,以集资的形式为阵亡将士的遗属提供生活费,逐渐形成保险制度。
    随着贸易的发展,大约在公元前1792年,正是古巴比伦第六代国王汉谟拉比时代,商业繁荣,为了援助商业及保护商队的骡马和货物损失补偿,在汉谟拉比法典中,规定了共同分摊补偿损失之条款。
    公元前916年,在地中海的罗德岛上,国王为了保证海上贸易的正常进行,制定了罗地安海商法,规定某位货主遭受损失,由包括船主、所有该船货物的货主在内的受益人共同分担,这是海上保险的滥觞。
    在公元前260年前146年间,布匿战争期间,古罗马人为了解决军事运输问题,收取商人2436%的费用作为后备基金,以补偿船货损失,这就是海上保险的起源。
    公元前133年,在古罗马成立的各雷基亚(共济组织),向加入该组织的人收取100阿司,和一瓶敬人的清酒。另外每个月收取5阿司,积累起来成为公积金,用于丧葬的补助费,这是人寿保险的萌芽。
    保险源于海上借贷。到中世纪,意大利出现了冒险借贷,冒险借贷的利息类似于今天的保险费,但因其高额利息被教会禁止而衰落。
    1384年,比萨出现世界上第一张保险单,现代保险制度从此诞生。
    保险从萌芽时期的互助形式逐渐发展成为冒险借贷,发展到海上保险合约,发展到海上保险、火灾保险、人寿保险和其他保险,并逐渐发展成为现代保险。
    17世纪,欧洲文艺复兴后,英国资本主义有了较大发展,经过大规模的殖民掠夺,英国日益发展成为占世界贸易和航运业垄断优势的大英帝国,为英国商人开展世界性的海上保险业务提供了条件。保险经纪人制度也随之产生。十七世纪中叶,爱德华·劳埃德在泰晤士河畔开设了“劳合咖啡馆“,成为人们交换航运信息,购买保险及交谈商业新闻的场所。随后在咖啡馆开办保险业务。1696年劳合咖啡馆迁至伦敦金融中心,成为劳合社的前身。
    现行火灾保险制度起源于英国。1666年9月2日,伦敦发生巨大火灾,全城被烧毁一半以上,损失约1200万英镑,20万人无家可归。由于这次大火的教训,保险思想逐渐深入人心。1667年,牙科医生尼古拉·巴蓬在伦敦开办个人保险,经营房屋火灾保险,出现了第一家专营房屋火灾保险的商行,火灾保险公司逐渐增多,1861年1911年间,英国登记在册的火灾保险公司达到567家。1909年,英国政府以法律的形式对火灾保险进行制约和监督,促进了火灾保险业务的正常发展。
    英国在1688年建立的“寡妇年金制”和“孤寡保险会”等保险组织,使人寿保险企业化。
    中国保险起始于1929年11月20日,太平保险有限公司在上海成立,在国内、香港和东南亚地区设立了多家分机构,成为当时我国保险市场上一家实力雄厚的民族保险公司。
    1949年10月20日,中国人民保险公司在北京成立,宣告了新中国第一家全国性大型综合国有保险公司的诞生。
    当然,韦总裁在介绍这些知识的时候,仅仅是挑重点,不可能像念课文一样,而且1624年以后的信息也不会对这些朝鲜两班大臣说。
    韦总裁不能说以后的历史,这是他对自己定了的严格规定!说了没用,还会给他带来大麻烦,别人相信将是大麻烦,别人不信,说了就等于没说,就等于胡言乱语。
    天地会治下的地域已经由中央银行统一管控资金,其实已经具备了发展社会保险体系的基础。
    韦总裁说这些,一方面是他这段时间心里在想这些事情,保险是社会的有益补充,作用很大,尽早发展,有益无害。而且韦家庄早就已经开始了给所有韦家庄治下的百姓建立免费医疗的保障体系。养老体系也在开始搞,前期可能漏洞比较多,没有样板,漏洞是难免的,但是韦宝相信,只要开始搞,迟早能走上规范化的道路。
    另一方面,保险也最能凸显制度的优越性!
    因为在现代,国人羡慕很多发达国家的人,最主要的方面就是免费医疗!而不是别人的经济水平比我们自己的国家发达多少。经济落后一点,顶多生活品质上稍微差一点点,感觉并不大。但是教育和医疗,却关系到所有人的生存和成长,关系到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命运公平,这差别就大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这些官员,如果不是当官的时候贪到了足够的财富,致仕之后的生活,也不会比普通老百姓好多少。
    可以说封建主义制度中,本来就有很大因素是促使官员贪污的。
    这是制度的劣势。
    两班大臣们都是有知识的人,都能算高级知识分子,至少在文学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甚至还有不少人精通算学。
    韦总裁说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大家马上就能听懂,立刻就保险这个事情,展开了窃窃私语的讨论。
    保险对于韦宝来说,是一件算是比较熟悉的事情,毕竟现代人多多少少都要接触,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即便是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们,也是很新鲜的事务。
    就在韦总裁滔滔不绝的向一众朝鲜两班大臣们高谈阔论他所知道的社会保险体系的时候,洪霙和洪柱元父子在具宏、李贵、李元翼和申景搷等两班重臣的陪同下,来到了韦总裁所在的大厅之外。
    洪霙、洪柱元、具宏、李贵、李元翼、申景搷和一众两班重臣们很惊奇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情,为什么韦宝能与这些人谈的这么热络,本来他们以为场面会很干,很冷清的。
    “总裁。”林文彪轻声示意,洪霙和洪柱元父子来了。
    韦宝已经看见了,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之后,对身边的一名总裁卫队的卫兵道:“让他们进来。”那个卫兵走过去对大厅门口的卫士传达了总裁的命令。
    随着洪霙的进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一众两班大臣们从谈论太傅大人刚才说的保险的事情中抽出了思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洪霙身上。
    尤其是贞明公主,贞明公主此时几乎羞愧的无地自容。
    虽然她并没有主动答应过韦宝什么,但是韦宝刚才当众说她答应一生一世的留在他的身边,她并没有反驳啊。没有反驳,这与她自己答应又有什么分别?
    虽然贞明公主觉得她自己的本意是为了洪霙和洪柱元,为了他们能安然回家。
    可是她的本意,别人会怎么看?
    所有人之所以这么关注洪霙,是因为洪霙的名气实在是很好的。
    洪霙在朝鲜,不说到了大宋包青天的地步,至少也是很清廉,很有名望的顶级大臣典范。
    这样的一个人,蒙受儿媳妇直接被人抢走的羞辱会怎么样,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
    韦宝倒是没有多少感觉,韦宝只是将让贞明公主一生一世留在自己身边,当成一个生意上的条件罢了。
    韦宝早已经不再将肉的慾望放在主要方面,他现在如果对这种事情很着迷的话,想要多少美女就有多少美女,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现在天地会治下已经有四百万以上的人口,挑个四百美女,各个都是万里挑一,不要太简单。
    不说额外去挑,光是上百人的总裁秘书处,就清一色的是美女秘书,怎么样也能挑出几十个万里挑一,颜值能与王秋雅持平的大美女来。
    可韦总裁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
    所以,韦总裁要说为什么将贞明公主留在身边,主要还是为了让朝鲜人真心接纳自己,公主的男人这么一种身份,非常容易做到这一点,非常容易让朝鲜人产生认同感。
    政治目的占首要,其次是韦总裁的确有点喜欢贞明公主的气质和外形。
    要是放在现代,别说拥有贞明公主这样的极品白富美,随时随地都可以狠狠的叉,就是闻一闻这种女人身上的香味,韦宝都能幸福的晕过去。
    韦宝看着洪霙,洪霙也看着韦宝。
    洪霙依然是大员气派,不卑不亢,腰杆笔直。
    不过,洪霙的目光却不锐利,他的目光很深邃,一种能看透世事人心的目光。
    在这种目光下,韦宝也终于感到了压力,这是一种父亲一般的目光,并不需要锐利,也能很有威严。
    全场静的落针可闻。
    “太傅大人!”洪霙在过了将近一分钟之后,才开口。
    韦宝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洪霙,等着他说下去,韦宝知道,朝鲜这边就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等着便好了。
    “你说我们父子得罪了你,让我们道歉,这可以,你容不下我们,不让我们洪家人以后在朝为官,这也可以。可你凭什么说要30万两纹银就要30万两纹银,这属于哪一条朝鲜的法度?”洪霙直接问道。
    众人闻言大惊,尤其是洪柱元!洪柱元没有想到父亲还是顶撞了韦宝,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毫无转圜余地。
    具宏、李元翼、李贵、申景搷和一众两班重臣,两班大臣,则更多的是恐慌和惋惜,惋惜洪霙不顾生死,在这种场合这样顶撞韦宝,所有人都知道洪霙怕是很难活过这个坎了。
    韦宝却并没有吃惊,从容应对道:“这里是我的府邸,你在我的府邸门前闹事,触犯的是我府里的规矩,规矩是我定下的!你若不服,就不该在我这里闹事。另外,我已经与李倧达成了契约,并且拿到了那份签署了众多联合起来要密谋刺杀我的大臣的签字,你儿子的名字就在上面!我对死仇,只要求给付30万两纹银,这多吗?还有,你自己在这次刺杀阴谋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用我再给你抖搂出来了吧?你在我面前,在一个你苦心要杀的人面前,大言不惭的说大道理,你配吗?因此,30万两不但不多,还是我气度宽宏,这显然是很少了,多少银子能买一条命?”
    洪霙冷哼一声:“我要杀你,那是因为你是强盗!你是大明的人,大明即便是我朝鲜的宗主国,也不能直接干预我们的政事!你不但干预了,更进入了朝鲜,迅速扩张势力!我承认你很有本事,没有用什么人力物力就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而且你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这些都是你的本事,你还有本事与刚才还对你恨之入骨的大臣们一起谈笑风生,还有本事通过来回的抛弃黄海道和京畿道,又夺回黄海道和京畿道,一步一步的让殿下落入你设下的圈套,也许朝鲜没有人能斗得过你!但不代表我看不见这些,看不明白这些!作为个人,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今日才第一次相见,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作为朝鲜人,我可以说,每一个朝鲜人都有责任杀你!”
    “好一张伶牙利嘴,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首先,你代表不了所有的朝鲜人,更代表不了这里的官员!另外,你出去看一看,听一听,整个京畿道和黄海道的老百姓选择的是谁的政策?谁更得人心?全天下都是瞎子,都是聋子?只有你一个人有见识?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你一把年纪,为朝鲜做过什么贡献?宗主国任由你们擅自废黜君主而不闻不问,任由你们贪污腐化,弄的民不聊生,残害百姓而不闻不问,这就对了吗?我天地会的纪律,你们谁能挑出一点不是之处?我们天地会来了朝鲜之后,有没有伤害过一个老百姓,有没有触犯过一点法度?有没有买官卖官,有没有敲诈勒索?老百姓的心,都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僚给吃了吗?说!”韦宝很激动,却依然稳如泰山的坐着。
    韦总裁高高在上的坐着,对一个站着的人,站着还比自己坐着低,这就是气势。
    洪霙被韦宝气的浑身发抖,他知道韦宝很厉害,知道韦宝很有能力,口才很好,但是他自问自己雄辩滔滔,本来就是一个言官性质的高官,一辈子也就是会指手画脚,纸上谈兵,真的动起嘴巴,却没有想到居然不是这明朝少年的对手?
    “就算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也是我们朝鲜人自己的事情,与你大明有何相干?宗主国可以在我们废黜了光海君的问题上责难我们,但不能直接派人干预我们朝鲜的事务,就这一条,你就无可辩驳!”洪霙还是很老辣的,抓住最主要的一点,不管韦宝怎么打岔,他就是不动摇。
    “你有没有搞清楚宗主国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搞清楚百姓是什么意思?你的地域观念这么浓厚,这么保守封闭,除了靠当初一纸文章得来的功名,除了靠祖辈的菛荫得来的权势,你还会什么?”韦宝冷然道:“岂不闻,天下事,天下人管之,我身为大明的人,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不要说我,任何一个大明的人,也包括朝鲜的人,都可以管朝鲜的事情!同理,大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任何一个朝鲜人,也属于大明的一分子,也照样有权说话!难道我为朝鲜带来的这么多的好的改变,让你们免于战乱之苦,挽救了上百万人的性命,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一概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