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心慌很快便被陈闲压下,此时尚在交战中,可不能未战先怯。
虽说清理异物很重要,但此时战况激烈,根本容不得他那么做。
“笃笃笃……”匆匆三指,封住红雾附近经脉的穴位,不让其随着血液循环扩散。
做完这些后,陈闲知道现在不能拖了,张口一喷,紫金色的三昧真火便从嘴中涌出。这火刚出口时是一条火苗,迎风暴涨,在陈闲的引导下,化为一条火龙,绕着他上下翻飞。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护住自己再说。
用火龙护住自身后,陈闲呼呼连吐三昧火,盈空塞地。
到底是蕴含了精气神的三昧真火,无物也能燃,效果也不错,至少挨到的枝条,玉叶枯黄,枝条萎缩。
这样一来,陈闲压力大减,双手舞起乌龙剑,横劈竖斩,竟然杀出了一条通道。
眼见出口在望,陈闲立即振奋精神,正要鼓起余威,一路杀出去,突然心头一头,脑中出现旖旎的幻象,在回过神时,出口又被层层枝条遮掩得严严实实。
“不妙!”陈闲心下微惊,才发现在刚才激烈的战斗中,那被封的穴位早已被狂暴的仙元冲开,那不知名的红雾早随血液流入心脏,扩散到了全身。
陈闲感受了下,发现那红雾毒性很烈,就一缕的量,竟然让自己全身血脉变得粘稠,似要凝固,头脑中也不断出现幻觉。
眼看短时间内脱不出这些枝条的攻击,陈闲不在强攻,祭出东皇钟,将自己罩在里面后,立即开始盘膝内视,准备将那东西从体内请出去。
东皇钟乃是先天至宝,坚固得难以想象,有其守护,陈闲根本不担心外面那棵烂木头能将自己怎么样,所以他很放心。
清心宁神,内观自身,陈闲仔细观察着粘稠的血液,发现之所以粘稠,是因为内面多了些东西。
他不断凝神,放大眼中视线,终于看清了血液中多了什么东西,那是一种十分微小,身体细长的红色物体,很细,即便放大千百倍,依旧比头发丝细上十倍。
这东西看着细小,但很恐怖,因为似乎和病毒一样会分裂繁殖,而且繁殖速度快的惊人,几乎是眨眼就分裂了数次,就检查的这会,他觉得血脉都没这些东西堵了起来。
陈闲莹白的皮肤下,出现了淡金色的光满,却是血脉不通,血液滞留,泛起灵光。
虽然不需要呼吸,但陈闲还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脸金脖子粗,脑中旖旎的幻象变得恐怖起来。
“不能拖了!”陈闲心中说了声后,经脉中窜起了紫金色的火焰,正是三昧真火。
这三昧真火,乃是修士性命交修的本命真火,自不会伤及修士身体,在经脉中窜动,反而十分温暖。
舒服的感觉只持续了不久,陈闲连忙凝神内视,发现那奇怪的东西虽然被真火烧了不少,但却如同有灵智一般,懂得抱团取寒,抵御真火,而且分裂速度不减,竟然僵持起来。
陈闲眉头一皱,如此情况,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想看到的是,火起处,敌人灰飞烟灭。
真火持续煅烧半个时辰,眼见起效甚微,陈闲急了,不过却不能撤去真火,毕竟那东西的繁殖速度太过吓人。
陈闲皱着眉头,脑中急速思索半法,暗道自己必然是中了某种奇毒,以自己随身携带的解毒丹品质,肯定拿这连三昧真火都不怕的毒无法。
“看来只有兵行险招了!”陈闲思虑了半响,想到了两种凶险的办法,一是以毒攻毒,二是割腕放血,都不是妙招。
“先以毒攻毒,不行再放血。”陈闲心里琢磨起来,暗道自己的血金贵,可不能平白无故的放了。
陈闲想了想,这毒主要是在血液中扩散,要以毒攻毒,便要选那些只对血液发动攻击的毒药,断肠草什么的不要,弄得自己不爽还没有对症下药,神经毒素也不行,只有溶血性毒药有效。
确定要服用的毒药后,陈闲立即在衣袖中的储物袋中翻找起来,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藏毒,毕竟他没有藏毒的习惯,只希望以前没整理的战利品中,有这东西存在。
一番翻找,陈闲在储物戒的角落发现近千个瓶瓶罐罐,通过其上一些“断肠散”“惊风倒”“化骨水”之类的标签,他知道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的便是毒药。
让陈闲郁闷的是,这些瓶瓶罐罐有标签的只是少数,大都没有标签,显然原主人很熟悉其属性,用不着标记,却是苦了他这个新主人。
“这些有标签的毒药也多是混合毒药,真是麻烦!”陈闲皱着眉头,有些为难。
想了想,这些毒药品质不高,估计全吃了也毒不死自己,陈闲干脆把眼睛一闭,也不管是什么毒药了,直接往嘴里倒。
为免三昧真火把自己服的毒净化掉,陈闲控制着三昧真火,护住一些重要部位后,便不在理会那些扩散的奇毒,反正此毒非三昧真火能解。
这些最差也是天仙调制的毒药,虽然不会酸甜可口,但好在制作精良,没有异味,还堪下咽。
陈闲的身体强壮,免疫力强,毒抗高,连续服用了百瓶至少能毒死真仙的毒药后,身体才出现不适。
脑中幻象丛生,腹部绞痛,浑身乏力,陈闲有种要死的感觉。
默念一遍静心咒,将一幕幕恐怖幻象平常看后,他看了下自身情况,发现经脉、肌肉、脏腑已经充满了色彩斑斓的液体,或腐蚀,或溶解,或寄生,不断破坏身体组织。
陈闲见状,浑身上下都冒出了寸高的三昧真火,除血管外,身体每一处都被三昧真火覆盖。
这样一来,不是对血起作用的毒药成分,全部被炼化为精气,弥补身体亏损。
保持火焰对身体全方位的煅烧,陈闲继续服毒,一瓶瓶,一罐罐,转眼就服了五百余瓶。
如此多毒药下肚,陈闲原本淡金色的血液变成了七彩之色,绚丽至极,若彩虹一般。
美丽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凶险,若仔细去看,便会发现这些斑斓的色彩在不断蠕动,偶尔一些颜色成了另一种颜色。却是这些毒药彼此不容,相互之间正在厮杀。
再看陈闲,身躯赤红,经脉一鼓一鼓的,不断渗透着黑色的汗渍。
感觉这些毒药厮杀还不够惨烈,陈闲一狠心,决定继续服毒,又拿出一个葫芦状的瓷瓶,揭开盖子便对到嘴上。
“叮叮咚咚”的声音,让陈闲一愣,感觉嘴里多了几枚香甜的丹药,嚼了两下后,便咽了下去。
“毒药做得这么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糖豆呢!”陈闲心下嘀咕了一声,暂时停了下,往瓷瓶中一看,发现瓶中还有一枚粉红色的丹药。
反正已经嚼了四五颗在肚子里了,也不介意把剩下这颗也吃了,陈闲手一抖,丹药飞了出来,直接落入了口中。
“热,好热!”正准备在拿一瓶毒药,陈闲突然发现嘴里有些干,浑身燥热,下方更是一柱擎天。
陈闲现在虽然样些晕,但这症状,太明显,他立即知道刚刚那粉红色、香甜如糖果的丹药是什么了。
很明显,他刚刚把春*药当毒药吃了,而且一次吃了五颗!
“呼——呼!”陈闲鼻息变得粗重起来,眼睛也红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闲想起来了,这瓶药,好像是欢喜佛弟子青山道人尸身上摸出来的,猕猴王说这要名叫罗汉硬邦邦,据传是欢喜佛炼制,诱骗有天赋的佛子加入其门下的淫药。这药佛心如铁的金仙罗汉吃了,下面也要变得硬邦邦的。
“靠,当初还想着把这药当毒药阴人,没想到阴了自己!”陈闲现在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浑身燥热,心痒难耐,陈闲现在的感觉,简直就是万蚁噬咬,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冰封术!”感觉在这么下去可能会疯掉的陈闲,连忙放出冰蛟,给自己来了个冰封术,希望自己能冷静一下。
因为冰蛟是陈闲的分身,与陈闲的仙元同出一源,所以三昧真火并未反击,只一下,陈闲除了神魂,由内及外,都冰了,就连那分裂神速的奇毒,也被冻住了。
“原来这毒怕冰不怕火!”毒被冰封住,陈闲大脑立即清醒了,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解毒之法搞反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陈闲,他哪里会知道,能烧伤大罗金仙的三昧真火拿不下的奇毒,竟然会怕冷!
生长在北冥的东西怕能,陈闲简直打破脑袋都想不到。
知道那奇毒怕冷后,陈闲松了口气,趁其被冰冻住,无法作怪时,用仙元将其搬运到右手处。
“铮!”一声嘹亮的剑鸣响起,金光一闪,陈闲平伸的右手掌上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一根红色的冰棍被其逼了出来。
当然,这根红色的冰棒,正是冰封了的奇毒,想死可以吃上两口。
“呼!”陈闲喘了口气,取出一个万载玄冰雕琢的瓶子,将冰棍塞了进去,并将其慎重的收起,与那枚雷符改造的手雷放到一起。
这是好东西,无视罡气,见血分裂,若是用之对付不善冰系法术的人,大罗金仙也要抛弃肉身而走。
解决了那繁殖飞快的奇毒后,接下来那些毒就好对付多了,三昧真火一扫,不过一刻钟,所有毒素便被炼成飞灰。
不过罗汉硬邦邦不是毒药,乃是一种大补之药,只是补得太过,一些人需要发泄掉多余的能量才行。
陈闲默念了十遍《黄庭经》,又默念了十遍《道德经》,又默念了十遍《圣经》第一句,连宣一百句佛号,沸腾的浴*火终于消退下去。
罗汉硬邦邦的功效散去后,陈闲又打坐调息,吞了大量丹药将状态调整到巅峰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站了起来。
“是时候收拾那颗该死的树了!”陈闲摸了摸乌龙剑,眼中满是怒火的想道。
自己被一棵树弄得这么狼狈,吃毒药,还误食春药,险些丧命,说什么也要掀翻了这树,掘其根,整个带回去烧火,方解心头之恨。
陈闲神念探出东皇钟外,发现东皇钟被那怪树的枝条层层缠绕,裹得严严实实,不知道外面缠了多少层。
陈闲试着晃动东皇钟,想用东皇钟那震散地风水火,平定天地元气的钟声将外面的藤条震成齑粉,没想到东皇钟纹丝不动。
声音是由震动产生,东皇钟一点振动也无,自然不会有声音传出,这让陈闲很是郁闷。
试着缩小东皇钟,想腾出点震动空间,却发现东皇钟缩小外面的枝条又如影随形的逼了上来,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陈闲眉头皱了起来,东皇钟摇不响,出又出不去(催动东皇钟都弄不出一点动静,他本人出去还不被绞成渣?所以不能出去,说出不去要好听点),这不是等于被困死在这里面了吗?
“靠!”陈闲暗骂一声,郁闷的坐下了,出不去那就不出去了,说不定这里就是自己的机缘所在,是个修炼圣地,随便修炼下,自己就突破了。
自我安慰过后,陈闲安下心来修炼,反正在哪修炼都一样,这里如此安静,又不能出去,倒是个闭死关的好地方。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就是一年过去,陈闲期间醒来三次,不过见外面枝条依旧缠得很紧,无聊得紧后便又继续闭关了。
这日,陈闲又从闭关中醒来,正无聊研究东皇钟内壁花纹的陈闲突然一愣。
“这线条……”陈闲突然发现那些线条很玄妙,乍一看,杂乱无章,如儿童涂鸦,细看像是一些蕴含天地至理的符箓线条,越看越有味道,仿佛隐藏着一遍盖世神通。
可惜,东皇钟不完整,上面有两个大缺口,陈闲无法窥探全貌,无法推演出其到底隐藏着什么。
陈闲抓耳挠腮,绕着东皇钟的线条转了三天三夜,如同魔障。
“可恶可恶可恶!”三日后,研究出一点眉目的陈闲对着东皇钟内壁一阵拳打脚踢,连道三个可恶。
根据推演,这内壁记载的,应该是御使东皇钟的专用法门,可惜有残缺,根本推演不出来,这让陈闲的眼睛都急红了。
按照推演出来的信息,若是用上面的法门催动东皇钟,即便钟声静止,也能发出破灭一切的混沌神音。
如果会了这一法门,要震碎外面的枝条,简直易如反掌!
可惜,他不会!
正在陈闲懊恼万分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外面的洞穴发生巨大的动荡,神念之中,岩石崩塌,仿佛地震爆发。
“又出什么事了?”陈闲心中很是不爽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