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归 作者:郁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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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她匆忙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个小男孩一手拿着枝白荷花,一手举着一柄碧绿的荷叶跑了过来。
小男孩看见了锦书还有些胆怯,并不敢来锦书跟前。
“好漂亮的花,哪里摘的?”
小男孩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见他开过口。
锦书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说:“没名字。”
锦书低头看见了小男孩光着一双脚丫,心道昨天仿佛看见他穿过一双草鞋,今天怎么连草鞋也没有了。左脚的脚背上不知被什么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已经结了痂。小腿上却有好几处指腹大小的红色的疙瘩,猜测应该是蚊子叮咬的。
小男孩见锦书盯着他的脚丫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着荷叶遮挡了,怯怯的说:“爷爷叫我铁头。”
“铁头?!”锦书心道这是人名?
小男孩高兴的答应了一声,随即又羞涩的往屋里走去,刚走到屋檐下又跑回来了,将那枝白色的荷花塞到了锦书的手里。
荷花的清香扑鼻而来,锦书低头嗅了嗅。
午后时聂绍和那老汉才回来,马车里已经装了许多的东西。
铁头看见了一袋袋的米面,还有一大块肉,几只活鸡、活鸭,欢喜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可惜聂绍并未带回来什么消息,锦书只好继续等下去。
等到聂绍再进城的时候,锦书吩咐他帮忙买些布匹,称些线头回来。等到她需要的东西买回来时,针线就上了手,她有了打发时间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三章 闲情
来了村里已经有四天了,聂绍跟着老汉去山上打柴。锦书和铁头留在了家里。院子里放养着买来的那几只鸡。鸭子已经被铁头赶到水塘去了。
老汉总说要杀鸡来招待锦书,锦书却挡着没让。对于这些穷苦的农家来说,鸡鸭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留着生蛋,对生活也是种改善。
锦书以前在青要庄上住着的时候,见李家娘子用粗糠拌着剁好的青草喂鸡鸭。如今她也学着做了些,盛鸡食的木盘放在院子里,很快几只鸡就围了过去欢快的吃了起来。
锦书没什么事,便拿了针线坐在门槛边低头做针线,或许是做得太认真,以至于没察觉到篱笆外已经站了一人,直到那人开口叫她,她才抬头去看。
“喂,你是这家的亲戚吗?”
锦书瞥了一眼,却见是个普通的农妇,年纪不好说,乡下妇人日子过得艰辛,常年风吹日晒的显老,跟前这人二十以上肯定是有的。穿着最普通的灰蓝色的布衫,布衫浆洗得已经发白了,肩膀上有一处大大的补丁。头发挽在脑后,露出了有些高的额头。
锦书犹豫之余,拿着针线走了过去。她隔着篱笆和那妇人招呼道:“是啊,我们是走亲戚的。”
那村妇瞥见锦书衣裳虽然简单,但布料却在摆在布店里她看也不敢看的布料,再细看容貌,只觉得光彩照人,一时惊住了,忘了说话。
锦书见这女人呆呆的,她又不认识人家,也不好和人家尬聊,转过身就要走开。
“你手里做的是什么针线?”
锦书听见问,又回头答道:“一双袜子而已,你要看吗?”
妇人已经将手伸了过去,锦书将做了一半的袜子递了去,那妇人道:“这么柔软的料子拿来做袜子太可惜了。”
锦书笑道:“一些边角余料做其他的也不够啊。再说袜子就得柔软的料子穿着才舒服。”
两个女人原本互不认识,后来竟然因为针线活而讨论了起来,话也就越来越多。锦书看见了妇人手里牵着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生得单薄,黑黄黑黄的,丝毫和漂亮二字不沾边。但锦书还是对那小姑娘笑了笑,又问她多大了。
妇人又问她:“你会描花样吗?”
锦书点头道:“会一些。”
“那敢情好,回头你帮我画几张,明天我就来找你,我住在你们家的后面半山上的……”妇人伸手指了指。
锦书笑着点点头。
聂绍他们回来的时候,聂绍帮着背了一大捆柴禾,老汉手里却提了几只野兔,还有鸟,一条大花蛇。
锦书见着蛇的时候,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老汉见状笑着说:“小姑娘还怕它啊?多亏了这位聂大爷身手好才逮住了它,可是大补的东西。一会儿我们杀一只鸡和它一起炖了就是龙凤汤,就当今天过年。”
接着老汉便与聂绍商议该如何处理这条蛇,说得眉飞色舞,满脸欢喜,当真像是过年一样。锦书吓得退了许远,再也听不见他们的讨论为之,反正她是一口汤也不敢喝。
转眼间,锦书在农家住了有十来日。农家悠闲的日子让她焦虑的情绪暂时得到了缓解,铁头不似刚来时那般怕她。当她将做好的两双鞋子递到小家伙的手上时,小家伙还有些害羞的给锦书道了谢,后来据老汉说铁头睡觉也抱着那两双鞋子舍不得撒手。
锦书欢笑的时候还有些无奈和心酸,可怜没娘的孩子,家里连个女性长辈也没有,衣服鞋袜也没人照顾。她让老汉将家里那些破烂的衣裳全部翻了出来,她能补的就帮忙缝补了。不仅如此,锦书还和住在后面那户人家的年轻媳妇混熟了,两人常在一处做针线,闲扯几句家常。
“你男人力气真大,昨天我看他帮忙担水走路带风,水还没洒出来一滴。”
锦书知道她误会了,只好笑着解释:“他不是我丈夫。”
媳妇子呆怔了:“不是啊,那是谁?”
锦书不好说是护卫,只好道:“算是兄弟吧。”
媳妇子一头雾水,显得有些懵,心道这长得不像啊,她满脑子的疑惑,又问:“那你男人呢,怎么从来没见过他,是不是参军去呢?”
锦书不想费心和她解释什么,只好笑道:“是啊。”
媳妇子倒叹息了一声:“身边没个男人是不行的啊。”接着又痛骂了几句鞑子可恶。随即那媳妇子又碎嘴的问着锦书:“你家兄弟多少岁了,成家没有?”
听这口气是要给聂绍做媒,她弄不清楚聂绍年纪几何,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成家。她笑道:“没有成家,嫂子这意思是想要给他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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