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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
    但维罗卡不再计较这些,而是单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懒洋洋的向枢机主教侧脸道:“我再问一遍,你们还有几个继承人可以‘争’?”
    枢机主教嘴角抽搐一下,最后深深的看了维罗卡一眼。
    第300章
    刚从北方战线回来的下一任教宗确实雷厉风行。
    在与维罗卡谈完的第二天,围绕学院使团的最后一点教廷人手就撤出了街区。
    随后她们就接到了邀请学院使团代表,前往参加帝国皇帝登基仪式的邀请函。
    送邀请函的是乔安娜。
    她乘坐着皇宫的制式马车前来,还有一队皇室护卫队随行。
    “看来泰伦伯爵打算履行交易?”维罗卡翻动着手里的邀请函,随口向一旁沙发上的乔安娜问道。
    随行的侍者是皇宫里新调来的,面对传说中袭击了帝都的高阶法师大气也不敢喘。
    乔安娜倒是像在学院里宿舍的会客厅一样自在,反客为主的给维罗卡和自己倒茶。
    “皇室没有大法师,在登基之前,祖母总要找一个后台的,”乔安娜并不避讳皇宫侍者,向维罗卡莞尔道,“既然教廷嫌弃她的手段,那就换成魔法学院也未尝不可。”
    “现在已经改口叫祖母了?”维罗卡咧了咧嘴角,“只希望她不要像前任皇帝一样,上任之后立刻‘卸磨杀驴’就好。”
    “卸磨杀驴?有意思的比喻,我会去向祖母提起这个句子的。”乔安娜放下茶杯笑道,“父亲的秘密婚约文书已经做好了,所以我现在名义上确实是祖母的孙女。”
    随后她顿了顿,轻轻敲了敲桌面:“你对文森伯爵有印象吗?我听说是他提供的关于你之前在冬青平原的消息?”
    维罗卡端着茶杯恍然了一会儿:“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上次听说他确实回到帝都来着。”
    “那家伙与法师有仇吗,对我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大。”乔安娜偏头认真的问。
    “没听说过法师对他怎么样,但按照道理来说,我与他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小过结。”维罗卡举起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那太好了,”乔安娜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这家伙虽然早早的投靠了祖母,但我调查发现他与我母父之前的死亡有点关系,所以我不打算放过他。”
    “只要你能说服你亲爱的祖母。”维罗卡将看完的邀请函随手放在一边。
    “祖母对皇子们动手的消息也是他传给教廷的,所以,她会对我的行为视而不见的。”乔安娜淡定的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
    “登基仪式就在后天,需要我帮忙准备一下礼服吗?”
    “不了,我们穿法师袍。”维罗卡摇了摇头拒绝。
    “你确定?这个场面可是绝对会有巨幅绘画流传下去,你想要学院在里面就是一团黑漆漆?”乔安娜不敢置信的睁了睁眼睛。
    “法师袍是学院的正经礼服。”维罗卡晃了晃杯底的茶水,向乔安娜勾起嘴角,
    “更何况,以战争还未结束的敌人形象出现在皇帝登基现场,难道帝国画师真的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印象?”
    乔安娜无奈的摇了摇头,提起裙摆向维罗卡屈膝再见:“我觉得你就是想看乐子。”
    维罗卡耸了耸肩,站起来送走乔安娜。
    *
    不出意料,这天一身黑漆漆的学院法师队伍起到了摩西分海的效果。
    一群或者脸熟或者面生的贵族,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躲开异常显眼的法师们。
    尽管登基仪式十分仓促,但贵族们都尽可能的打扮了自己。
    到处都是涂了白粉的面容、镶着金线的披风、绣着珍珠的鞋子,还有缀满宝石的裙摆和插着绚丽羽毛的帽子。
    大部分贵族都在皇宫室外的小广场上等待,这里没有树木,只有清浅的水池和修剪整齐的草坪。
    阳光下,水池和贵族们一起闪闪发光。
    以一个中阶战士的强大体质,维罗卡仍然觉得被闪的眼疼。
    法师们唯一与帝国贵族比较相似的地方,就在于她们手里拿着的法杖。
    虽然贵族们手里是扇子和手杖。
    虽然皇宫的侍卫长曾经试图向维罗卡提议把法杖收起来。
    但还没等维罗卡看向他,他就偃旗息鼓退到旁边去了。
    这家伙有点眼熟,应该是之前维罗卡和卡萝袭击帝都的时候,跟在后面溜的战士们其中之一。
    由于担心手持法杖的法师们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站在门口的皇室礼仪官——穿的比任何一个贵族都花枝招展——匆匆进入大厅去找人。
    才见面不久的枢机主教被请出来陪同法师们。
    “你不在里面准备为皇帝加冕?”维罗卡惊奇道。
    “我当然要准备!”带着沉重头冠和教皇披风的枢机主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但现在,有请尊贵的魔法学院客人去室内休息!”
    于是在一众贵族的注视下,维罗卡昂首挺胸笑容满面的走向皇宫大厅正门。
    依稀记得上次这种场面,似乎是赛琳娜带着她进入蓝湖城。
    维罗卡脑海中闪过一些回忆,眯着眼睛迎接室内更加金光闪闪的场面。
    “你们帝国人就这么喜欢宝石和金子吗?”维罗卡一边与枢机主教互相谦让着伸手向前,一边闲聊道。
    “上一任皇帝喜欢。”看得出来镶了十几颗宝石和魔晶的头冠对颈椎是十足的压迫,枢机主教已经在尽量少说几个字了。
    “所以有些时候,我不能理解你们对于皇帝和血脉的执念,”维罗卡向室内大贵族礼貌微笑着,嘴里说着某些惊人言论,“各城城主都能管理内政,那皇帝存在的意义是坐在上面好看?”
    似乎把维罗卡这句话当做某种对今天场景的不满和挑衅,枢机主教拼着脖子“咔吧”一声,猛的转过头来盯着她。
    “只有皇帝在,帝国的各个城市才能安稳发展,人民才能安定生活,而不是陷入攻来打去的动荡。”枢机主教神色严肃的说。
    这次战争不是皇室掀起的?
    安稳发展,是指除了安稳一无所有吗?
    安定生活,指在富裕的产粮区被贵族卖去当奴隶?
    还是被流放去丛林开垦土地,用生命和鲜血开垦好的土地却归贵族们所有?
    维罗卡冷笑一声。
    至少学院还把法术应用于建设和提高粮食产量上呢,你们教廷五百多年的时间,都没有学院五十年的研究来的惠及平民。
    但看在枢机主教今天拿着的那根巨大法杖已经快戳到她眼皮子底下的份上,维罗卡决定不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明明是你们在暗中支持她上位的,为什么现在却对皇帝不屑一顾?”在休息室门口,枢机主教停下脚步问。
    维罗卡轻笑一下推开门,转头盯着枢机主教的眼睛:“与五百年前相比,平民们过得更好了吗?”
    枢机主教深深的皱起眉头。
    “不必你回答这个,我再问另一个问题,”维罗卡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逐渐沉下去的脸色,
    “从所有人中概率诞生的法师天赋,为什么帝国占据了比学院大的多的地域、多得多的人口,法师数量却相差不大呢?”
    “教廷中还有很多低级神官,只是一直不能晋升而已!”枢机主教下意识的反驳道。
    说话间身后的法师们已经挨个进入了休息室,只剩维罗卡在门前。
    维罗卡宽容而怜悯的笑了笑,手一松放开了门柄。
    大门在面前合上,遮住了双方的面孔。
    不管去管门外的下一任教皇怎么想,维罗卡在只有自己人的休息室里舒服的抻了抻懒腰。
    “其实我还想问他们的皇室血脉是由什么确定的,教廷被前任皇帝打压了二十年还想着立下一任皇帝,简直足够忠诚了,难道皇室是最初的光明神血脉?”
    维罗卡散发思维道,“那看在光明神之前功劳的份上,我勉强可以容忍她们存在。”
    先不提作为一个法师维罗卡为什么突然对光明神这么客气,风系温蒂微笑着上前来劝道:“至少今天,不要再问这个话题了,好吗?”
    回想了一下皇宫大厅金光闪闪的遮掩之下,成排成面的魔晶,维罗卡咂了咂嘴:“好吧。”
    仪式就快开始了,皇室礼仪官礼貌的前来敲门,并带领学院法师们前往预定应该站的位置。
    所有人都站着,只有今天即将登基加冕的皇帝有椅子可以坐下。
    大厅里站了大概五百来个人,中间的长地毯之外,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头。
    大厅的落地窗和大门都打开着,大门门前空着要等待皇帝的马车,两边的窗户也站满了人。
    维罗卡神情轻松、没什么所谓的旋转着手里的法杖。
    直到与其他继承人一起站在皇位旁边的乔安娜瞪了她一眼。
    维罗卡翻着白眼摊了摊手,不再无聊的旋转法杖了。
    浑厚的音乐响起,远处帝都的城头上响起有特殊韵律的号角。
    皇宫外的街道上传来了欢呼声,承载皇帝的马车到了。
    几乎是一个移动的宝石和魔晶架的皇帝踏上了室内的地毯。
    站立的贵族们一排一排矮下去,向着缓步走过的皇帝行屈膝礼。
    维罗卡将法杖摁在胸前,几乎看不出幅度的微微鞠躬。
    长而厚重的紫色镶金和魔晶袍子刚从眼前滑过。
    维罗卡抬起头,发现对面站的贵族脸上粉花了,汗水一道一道向下流。
    挺直腰板,维罗卡注视着未来教宗给皇帝带上王冠,又递过权杖和一个金雕的卷轴。
    据说那上面雕刻了整个大陆的地图,意味着帝国皇室的荣耀终将遍及整个大陆。
    刚知道了历史的维罗卡:本土种族大概想骂人。
    一阵意义不大的致敬和宣誓后,贵族们向皇帝行礼。
    在维罗卡的带头下,学院法师们仍然鞠她们那个幅度不大的躬。
    有人注视着这边,维罗卡抬起一个眼角,发现是十几个宫廷画师正占据着一角奋力挥舞画笔。
    新皇上任第一件事,分封了她的继承人们。
    贵族们对此很满意,至少证明现任皇帝比前任要大方的多。
    前任只给了他的儿子们男爵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