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一定不会允许我!”将臣见叮当要反驳,于是立刻说,“别再问,我答应你不伤害人命就是,除此之外,我有一切的自由。”将臣顿了顿,继续说,“倘若计划失败,如果你的生命只存续到明天,我便活到明天!”
“你就真的只为了爱情而活吗?”叮当有些心疼,她打心底里希望将臣还能继续活下去,虽然这没什么用。
“我是人造人,没有亲人,唯一的朋友也被我亲手处死,而我现在,只有你了!”将臣想了想,又说,“可能盘古存在的意义就是这个,你知道吗?据说在亚特兰蒂斯时代,第一个盘古被创造的契机只是一段蠢到无可救药的爱情!”
“爱情?!”叮当知道上一劫的人以超越天地人三界的智慧创造了盘古,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时间过于久远了,我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只知道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将臣努力思考着,表情像是在品味一杯珍藏多年的老酒。
“说下去,这可能与我们要做的事有极为密切的联系!”叮当似乎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一下子来了精神,若是按照因果律由果溯因,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源头是当初某位闲的胃疼的亚特兰蒂斯人出于某种理由创造出了第一位盘古,那么找到这个理由,将会使他们少走很多弯路。
可是将臣却不应景地摊摊手说:“我说过了,其中的细节是亚特兰蒂斯的最高机密,即便我曾是盘古的祭司也没有权利知道。”
叮当的眼神由欣喜变得失望,不过这一幕被他看在眼里,所以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安慰道:“叮当,你不需要太担心,即便是我不知道,没准在千米深处的海底,亚特兰蒂斯的遗址里面会有你想要的一切。”
“你刚才说,是因为爱所以第一个盘古诞生了?”叮当反问道,她仍然不甘心,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
将臣点点头,诧异地看着叮当:“这是盘古族人尽皆知的事情。”
“既然是人尽皆知,但是亚特兰蒂斯人又对你们三缄其口!”叮当思绪飘得很远,她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似乎快要接近事件的真相。
“你在想什么?”
“将臣,如果有一天我死去,或者永远消失,你会怎么做?”叮当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刚才你已经问过了。”将臣仍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时隔这么多年,他仍然无法完全读懂这个女人的想法。
“虽是一样的问题,却是不同的心境。”叮当笑了笑,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会不会想我复活?”
“复活,当然好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复生....”将臣说到这里的时候呆住了,“难道,创造盘古是为了....”
“这只是个假设,某位亚特兰蒂斯皇室想要复活死人,却意外地创造出了不死不灭的盘古族人。”叮当觉得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有时想法越是离奇就越是正解。
“即使假设成立又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呢?”
“那再假设这位亚特兰蒂斯皇室是塞廖尔五世呢?”叮当看着将臣那牛铃般的眼睛,继续说,“他为了复活死去的爱人,触犯了禁忌。”
“我并不认为这样的假设有什么意义,别说是你,马小玲还是况天佑和他打了几个月的交道,即使是我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他也从来没表现出过喜欢或者爱过任何人的迹象,不,很难想象他会喜欢上什么人。”将臣说的绝对是真的,他不恨塞廖尔,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确实是个优秀的领导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盘古族的利益。而自己只是在关键时刻站在了叮当的立场上,根本没有对错之分,“再说,即使他触犯了禁忌又如何,这和我们现在经历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我当然也希望这个想法是假的,否则那将会彻底颠覆我们长久以来的认知。”叮当极力地伸伸懒腰,释放一下久坐产生的疲劳感,“不过,将臣,在盘古圣地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人死不能复生,是不变的真理,如果塞廖尔想要复活爱人那就必将以失败告终。”
“不应该啊!如果不成功,那盘古族是怎么来的。”
“应该是成功了一半吧,联想一下我初到盘古圣地时的情况就不难得出结论,他创造出了与爱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虽空有其表,却没有感情,那已经不是原来的爱人。”叮当苦笑,“人死了就是死了,即使是亚特兰蒂斯的科技也无法复活逝去的东西。所谓命运的东西,就是在给予你希望的同时再给予你深沉的绝望。”
“你这是铁了心要把这个设想当做现实来看啊!”将臣微笑着摇摇头,他装出一副不信的样子,为什么要说装出呢?因为他觉得叮当说的有一定道理,作为永生不死的盘古族人,他却没有经历过塞廖尔五世的一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虽然久远,却仍在头脑中印有清晰的印象,那个看起来病怏怏的金发年轻人独自坐在房间,抚弄着手中的竖琴,窗外是漫天的雨幕,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悲伤,单薄的身影在偌大空洞的房间里感觉是那样的孤独和凄凉,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或许在他们相遇之前真的发生了某件不得而知的事。盘古圣地的时候,塞廖尔想要牺牲全族人制造出贤者之石,目的是为了掌握真理,成为真理,对抗命运,但现在想来,他也可能是出于改变人死不能复生这一定律而创造贤者之石。如果是这样,那他对塞廖尔的感情就只有同情了,对一边高喊着打败命运的旗号,一边又在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之人的同情。但这些想法不能告诉叮当,以她的性格,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一定会只身犯险的,出于作为一个长辈的责任和担当。况且自己也不能证明这些想法完全正确。
“只是个还不成熟的想法,并非当做现实,否则我现在已经去劝小玲他们不要去海底,然后像挖八卦一样去八卦魇了。”叮当看起来相当轻松,分明在不久前还独自哀伤,“我考虑到的是,现在我们的认知都是通过别人口耳相传告诉我们的,不管是失却之眼老周还是佐藤佳彦,甚至是妙善上师,他们都把解谜的线索指向了亚特兰蒂斯遗址,按照逻辑,我们应该遵循他们的指示去做就好。但这些看起来虽然轻松,却始终没有贯彻我们自己的想法,也就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如果我们经历的一切是被某人刻意安排的,那么到最后我们看到的答案只是别人希望看到的罢了。”
“所以你认为一切的幕后黑手是塞廖尔五世?”将臣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叮当带着自信的笑容说,“从马家背负两千多年的守正辟邪的使命,再到命运控制马家想要创造永恒国度,接着又是地藏密令,再然后是魇的出现,盘古计划的最终阶段,真相揭开了一层又一层,我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感觉这背后是一盘大到超乎我们想象的棋局,甚至就连盘古捕捉命运的计划都只是其中的一环。将臣,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016年6月6日,所谓的世界末日,便是颠覆人死不能复生这一定律的一天,一切始于此,也必将终于此。”
“叮当,我觉得你可以去写小说!”将臣轻描淡写地调侃道,“我只是和你说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传说,你就能牵扯出这么大的阴谋,我看你这想象力啊都突破天际了”。
“在讥讽我吗?”叮当白了一眼将臣。
“哪有!我是真心觉得我老婆真的很聪明。”将臣温柔得扶起叮当,“但这股聪明劲应该用在正确的地方,现在呢,你应该好好休息,亚特兰蒂斯之行还需要你呢!”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对吗?”叮当叹了口气,想想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自己变成了这么一副身体,虽是伪造的贤者之石,却也是相当接近真理的,与平常人看问题的角度会有不同的吧。
“有时头脑风暴可以锻炼自己的想象力,但是过于迷恋就会是妄想症的前兆了。”将臣戏谑道。
“你说你老婆是妄想症?!”
“不,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等将来我们打败了魇,一定要把这个想法扩展成一部完整的小说,你知道吗?拥有这么宏大的世界观,一定会大卖的。”将臣搂着叮当慢慢回房间。
“算了,和你说了也白说,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以后行事你要多加小心!”叮当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没有确实的证据面前,一切的理论都只是停留在空想的层面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