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怀疑的种子
    卡罗尔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林枫的逻辑之中，她有些嘴硬，“是又怎样？”
    林枫微微一笑，“不怎么样。我们华夏虽一直强调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有时眼睛也会欺骗你。你所知的斯库鲁人暗中侵略地球的形象，很可能是你接触的外星人提供给你的。你就如此相信他们？”
    说到这里林枫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提供的是假信息，目的只是为了让你铲除斯库鲁人？”
    卡罗尔听到这里愣住了，心中产生疑虑。是啊，她为何如此相信自己的队长呢？
    林枫见状趁热打铁，“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你既然知道斯库鲁人的存在，自然也有识别他们的方法。你可以近距离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形象是否真的如侵略者那般残暴。”
    卡罗尔有些不服，“大善似伪，大奸似忠，谁知他们是不是装出来的？”
    林枫只是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这句话放在你接触的外星人身上不是同样适用吗？”
    卡罗尔怔住了。许久之后，她失魂落魄地离去，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林枫，神情复杂，久久无语。
    林枫只是对她微笑，甚至招手欢送她的离去。
    卡罗尔不再回头，
    她开始有些相信林枫的话了。做人，要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盲目听信他人给予的信息。
    林枫双手悠闲地放在口袋里，吹着轻快的口哨，准备离去。他已成功地在卡罗尔心中播下了疑虑的种子，只需时间的推移和克里人行为的不一，这颗种子便会悄然生根发芽，引导卡罗尔立场逐渐偏移。
    关于斯库鲁人是否为侵略者的问题尚未定论，但克里人在灭霸侵袭蓝星时提供的空间跳跃技术，已足够彰显他们对蓝星的态度。然而，他们却向卡罗尔灌输斯库鲁人是侵略者的观念，美化自身形象，这与他们的实际行为大相径庭。只要卡罗尔不再盲目信任克里人，她迟早会发现其中的破绽，而破绽的累积将加深她的怀疑，进而揭示更多的真相。
    不过，对于斯库鲁人也不能放任自流，到时候有必要向斯特兰奇提及此事。
    当林枫正思索着克里人与斯库鲁人的纠葛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瞥了一眼屏幕，是罗杰斯的来电。虽然心存疑惑，但他还是接听了电话。
    “林教授，巴基绝不是凶手。”电话那头，罗杰斯的声音略显焦急，这与他平日的沉稳大相径庭，“你曾告诉我，他最近在罗马尼亚，我已经找到了他的踪迹。他既然在罗马尼亚，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去维也纳实施恐怖袭击呢？”
    林枫连忙安慰道：“罗杰斯，别急，我理解你，也相信你。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巴基所为，但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他。如果你能找到他，劝他先去自首，因为仅凭录像无法定罪，还需要更多证据。联合国在调查更多证据时，或许会发现真正的凶手。”
    罗杰斯心中感激，连忙道谢：“林教授，谢谢你的信任，我这就去找他。我一定会劝他先去自首，不会让他逃避。同时，他和九头蛇的恩怨也该有个了断了。”
    林枫闻言，深知罗杰斯不仅想为巴基洗清嫌疑，更希望巴基能面对自己作为冬兵时的罪恶，与九头蛇组织彻底告别。他感慨于罗杰斯对巴基的支持，便问道：“你需要帮忙吗？”
    罗杰斯稍作停顿后回答：“教授，如果可以的话，让山姆来帮我就好。”
    林枫微笑道：“好的，我这就联系山姆。你要小心，不仅要确保巴基的安全，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挂断电话后，林枫先联系山姆让他去罗马尼亚找罗杰斯，然后朝废墟走去。此时，伤员和死者已被清理得差不多，火势也得到了控制，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
    林枫明白罗杰斯的意思，他不想过多占用复联的人力资源。但他也知道巴基非同小可，所以不得不寻求山姆的帮助。
    由于华夏神教和反神运动的影响，人类对神明的信任产生了巨大裂痕。而复联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它像一个新生的婴儿，要面对成年人的世界，人力上难免捉襟见肘。
    林枫已不再过于关注蓝星上人类对神明的态度。经过灭霸一战，他的形象已超越蓝星，阿斯加德、暗黑行星甚至遥远的山达尔星都有他的拥趸。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复联的成长和人类的进步。
    想到巴基，林枫又想起了斯塔克。巴基曾作为九头蛇的人形兵器秘密暗杀了斯塔克的父母，虽然他当时并不知情，但这并不能抹去他手上的血腥。林枫觉得有必要提醒斯塔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否则，一旦此事被他人提及，引起斯塔克和罗杰斯的对立，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记得这件事会被一个来自索科维亚的人揭露，导致斯塔克和罗杰斯大打出手，关系降至冰点。但他一直想不起这个人是谁，时间久远，他又不太关注那些小人物。因此，他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谁出于何种动机要破坏复联的关系。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也是维也纳惨案的凶手，他伪装成巴基，试图将罪名嫁祸给他。在引出巴基后，他又利用九头蛇留下的信息催眠控制了巴基，引发了新一轮的惨案。
    对了，九头蛇！林枫想到这里，连忙给娜塔莎发信息。在谍报工作方面，娜塔莎可是个中翘楚。他让她去克利夫兰寻找一个正在躲避中酗酒度日的前苏联人，因为此人掌握着许多关键信息和线索。
    联系完娜塔莎后，林枫并未停歇。因为他知道接下来那个暗中行动的人还会暗杀一名心理医生，并试图假扮他的身份潜入审判现场催眠巴基。
    稍作犹豫后，林枫决定不动用神力。他怕自己过多使用神力后会逐渐失去人性。他内心深处仍是华夏人，这也是他为何将自己视为神明代言人的原因。他要让自己的人性和神性保持割裂。
    叹了口气后，林枫决定前往斯塔克的研究所告诉他这个事实。
    两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走进了酒吧，在吧台边各自点了一杯酒后，便开始了低声交谈。
    山姆并未转头，只是环顾着四周，“罗杰斯，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不诉诸暴力就把他带回来？”
    罗杰斯轻叹一声，同样压低了嗓音，“我会竭尽全力的，巴基作为冬日战士已经夺走了太多无辜生命，我不能让他再继续错下去了。”
    山姆点了点头，但还是给罗杰斯提前打好了预防针，“你要心里有数，他可是个与你实力相当的超级士兵，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不清楚九头蛇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有着失控的潜在风险。”
    话音刚落，他们身旁又多了一个人，是个女子，她也点了一杯酒。
    她同样低声说道，“现场视频发布后，我们收到了大量来自各方的举报线索，但很多都是无凭无据的猜测，没有实际价值。”说着，她递过一个文件袋，“除了这个。我的上司现在急需简报，所以能给你们的只有这些了。”罗杰斯并未转头，但还是表达了感谢，“谢谢你，莎伦。”
    自从上次事件后，罗杰斯有意无意地疏远了莎伦，但这次恐怖袭击事件后，莎伦发现了罗杰斯的行踪，想要化解误会，于是想方设法找到了他。
    她现在是联合国维也纳专案调查组的一员，发现罗杰斯的行踪后，她觉得嫌疑犯可能与罗杰斯相识，于是她翻阅档案，找到了唯一一个可能还活着的人选。
    听到罗杰斯的感谢，莎伦心中一暖，但还是没忘正事，她神情严肃地告诉罗杰斯，“你要抓紧时间了，我们上头的命令是，目标过于危险，一旦出现，可以立即击毙。”说完，她便离开了。
    罗杰斯和山姆相视一眼，都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刻打开资料查看。
    林枫看到斯塔克，虽然他瘦了些，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看来他最近饮食合理，经常锻炼，日子过得还不错。
    看到林枫走来，斯塔克停下了举铁，擦了擦汗，“怎么了，林枫教授，找我有事吗？检测克里人的机器我们已经做出来了，反制还需要一些时间。”
    林枫笑了笑，“我知道，你和塞纳博士先好好休息几天吧。你们俩都瘦了不少。”
    听到林枫的关心，斯塔克笑了笑，“林教授，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克里人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一日不解决，就一日不得安宁。”
    林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放下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桥本环月已经打入克里人内部，有她提供情报，反制的事可以缓一缓。”
    斯塔克闻言，“好吧，谢谢林教授的关心了。对了，林教授，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枫抬头看着天板，“斯塔克，你还记得你父母是怎么出事的吗？”
    斯塔克眼神一滞，林枫一开口就问这件事，让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枫递给他一个文件袋，“先别着急打开。你知道九头蛇有一种手段可以催眠人，让他们变成无情的杀手吗？”
    斯塔克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不清楚。这应该是教授你通过九头蛇遗留的资料自己发现的。教授，杀害我父母的，难道是个九头蛇的成员？而且，他是在被催眠后对我的父母下了杀手？”
    林枫点了点头，“没错。现在你心里有了准备，可以打开这个文件袋了。我希望你打开后不要对任何人心存芥蒂，也不要因为偏见去伤害别人。言尽于此，如果有事，随时找我。”
    说完，林枫离开了。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斯塔克需要一个人独处。
    在布加勒斯特，巴基正盘算着自己的积蓄。他最近省吃俭用，加上打两份工，终于攒够了去华夏的机票和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的钱。
    他决定好好奖励一下自己。
    戴上鸭舌帽后，巴基走出了家门，来到水果摊买了很多水果。
    在路边等车时，车久久未来，巴基感到有些口渴。他看到马路对面似乎有个小商店，便连忙走过去想买瓶饮料解渴。
    小商店的老板咬着冰棍，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他匆匆扫了一眼报纸上的新闻，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太遥远，便又扔下了报纸。
    但刚扔下报纸，他又觉得新闻中的事似乎离自己很近。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个人，心中惊恐万分，连忙逃离了商店。
    巴基看着慌不择路的商店老板感到不可思议。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常人看到他不会这么惊恐。
    这些天他一直乔装打扮，鸭舌帽也从不离身，但还是被人认了出来？是报纸上的内容出卖了他吗？
    巴基走过去拿起报纸，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报纸上不仅揭露了他的身份，还把他描绘成了世人眼中的恶魔。
    “联合国悬赏重金通缉维也纳惨案嫌疑犯——九头蛇杀手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近日，他在打工时从工友那里听闻了维也纳惨案的悲惨消息，现场情况惨烈，众多生命陨落。他所知的仅限于此。
    然而，报纸上竟赫然指认他为维也纳惨案的凶手？他仔细阅读了报纸上的报道，了解到事故发生在即将签署《索科维亚公约草案》的大楼，众多志愿者和倡议者不幸遇难。而该草案的出台，旨在调和人类与神明之间的关系。
    巴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若凶手的罪名成真，他不仅将得罪联合国，更将激怒神的支持者和反神者两大阵营。一个爆炸案，让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而凶手竟企图让他背锅，他的处境显然岌岌可危。
    深思熟虑后，巴基迅速返回自己的住处。
    在巴基的住处，罗杰斯已悄然潜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