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时光过的很快,不过几日的时间,吕布就带着亲卫与李助准备返回辽阳府。
邓飞似乎是确定了今后的人生并非只是躺在床上任人“榨取”,也不是埋首案牍学那些让自己看不懂的文字、数术,反而有了活力,整日间神采奕奕,虽然仍是坐在马车里不良于行,却没了那种暮气沉沉之感。
房学度则是去往通州前线,做为临时太守把守城池,麾下节制火器营兵马,同奚胜、袁朗二人伺机而动。
辛酉日。
酷热的天气稍微缓解,一队队穿着戎装的骑兵奔行过大道,卷起满天尘土,视线前方,已等候多时的一千士卒排列整齐,有人独骑朝这边飞奔,远远的下了战马,恭敬的站在路旁。
“马灵见过师父。”
火红的战马在人前停住,吕布笑着看向自己徒弟:“多时不见,有几分领兵将领的感觉了。”
马灵嘿嘿一笑,挠挠后脑勺道:“总在军营待着,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后方跟着马队的车子里有人探出脑袋:“可是马灵兄弟?”
“邓飞老哥!”马灵见他大喜,看了眼吕布,后者挥挥手“去吧。”,连忙奔过去:“能再见到邓飞老哥真是意想不到,年前传来消息还以为恁遭遇不测。”
“……侥幸,俺还算命大。”邓飞自嘲的一笑,用手拍了下大腿:“就是腿废掉了。”
“这……”
马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倒是邓飞哈哈一笑,在车上拍他一下:“老子已经不介意了,你也不用担心说话伤着俺,还如往常就是,不然让人觉得更加不爽利。”
马灵松了一口气:“老哥依然如以前一般豪气。”
车马徐徐而动,看眼骑在赤兔上的身影,凑近邓飞小声嘀咕:“师父闻之你的死讯时可是十分伤心,当时拦截你们的那厮被抓后,让师父一刀砍了。”
“俺听房学度兄弟和李助兄弟说过了。”邓飞脸上带着笑容,倚在车门处说着:“其实若只是为俺,大可不必,还好打下来辽东,大家都有了落脚地,不然邓飞万死难辞其咎。”
两人在后说着,吕布回头看看,叫了一声:“马灵,过来一下。”
“来了。”喊了一声,又冲邓飞歉意的笑下,跑去赤兔旁边:“师父找俺啥事?”
“你先回去通知你师娘,多备些酒菜,晚上让在城中的众将过来,一齐给邓飞接风洗尘,顺便庆贺一下对辽金的胜利。”吕布随口吩咐着,想起什么道:“对了,通知你师妹也过来。”
“好勒。”
马灵应了一声,骑上战马跑去自己士卒那边交待了一声,随即泼刺刺的朝着辽阳府奔去,队伍悠然而行。
不多时走入城池,马灵的士卒转去城外军营,护卫骑兵则是一路跟着向骠骑大将军府而去,所过之处,街道上的百姓被隔开在街道两处,惊叹与低声的声音在嗡嗡的响着,身处这东京道的治所,兵事与他们息息相关。
前有高永昌之乱让人活的水深火热,后有吕布进京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知道现在城内的军队非是不讲理之人,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又和北边金国对上,担惊受怕月余,好不容易听闻大胜的消息传来,这才放下悬着的心,毕竟没人想要在一年内经历多次战乱。
阳光晒在身上有些热,随着天光逐渐西走,已是到了傍晚,大将军府中,厨娘与周大荣拿出浑身解数整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宴,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各种在辽东野生的山珍海味挨个送了上来,配上精酿的美酒,让人吃的肚子溜圆,一个个面红耳赤的高声说话,时不时有人哭出声来。夜晚降临之时,这一顿难得的酒宴方才结束,好不容易招呼人将一屋子的醉汉送走,三个女人跟着吕布回了屋子,宿金娘端着洗脚的盆走了过来,邬箐同扈三娘给自己男人除了鞋袜。
“好久没见郎君这般开心了,当时接到邓飞兄弟的死讯时,你那张脸阴的怕死个人。”
“有吗?”吕布将脚伸进水里,任女人轻柔的手给他洗着,摸了下脸颊:“没那般夸张吧?”
“有的!”宿金娘也点点头,将醒酒汤递过来:“还好人活着。”
“是啊……”吕布接过来喝了一口,望望房梁没,嘴角勾起:“还好人活着。”
水声轻响,大脚带着水抬起。
“郎君决定今后如何待邓飞兄弟了?”邬箐拿起白巾给吕布擦着脚:“好不容易回来,变成那般模样,可要好好对人才是。”
“早就决定了。”脚擦的干净,踏入木拖,站起来的身影抻个懒腰:“待过些时日,给他做些东西,他去四处巡查是否有作奸犯科之事。”
“邓飞兄弟那般模样还让他去?”宿金娘吃惊的瞪起杏眼:“郎君不怕别人说你苛待有功之人?”
“真要就此养他在府中才是苛待。”吕布摇摇头:“他那性子,越是将他养起来,越是会胡思乱想,若是认为自己没了用处,每日自怨自艾才是麻烦之事。”,走去一边将醒酒汤放下:“是以不若给他安排些爱做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价值,方才不会寻思有的没的。”
“也是……”三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临屋传来吕雯哭闹的声音,邬箐“哎呀。”一声转身:“奴去看看雯儿。”
吕布神色一动,还未开口,耳听着扈三娘话语传来:“郎君,这次要好好说说琼英,今次也太不懂规矩了,鼓动着再兴一齐和她跑去你处,也就是今次没出什么意外,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再兴的父母交代?又怎么向倪氏娘子交代?”
吕布怔了下,看扈三娘皱着的眉头,连忙点头保证:“明日某会说她。”
“还有……”扈三娘闻言神色稍霁,继而有些泛起红晕,眉眼轻轻瞥了一眼吕布,咬住嘴唇。
“什么?”吕布有些不明所以:“有甚事直说就是。”
“奴姐妹二人也想要个孩子。”旁边,宿金娘陡然开口,让扈三娘低下了头颅,脸上已是通红一片。
“哈哈哈——此事好说。”吕布大笑一声,将二女揽入怀中:“为夫努力些就是。”
正是:
征战多时总别离,再聚房内胜新婚。
此刻相逢情更浓,莺声燕语诉衷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