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谷,
南边谷口,二十里地官道上,
太平教主力精锐,楚以岳的大营内,楚教主站在营地内,看着外面的大雾弥漫,心中有了忧虑,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有测算到天象,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平的大军已然到了两日,虽说休要休整,可是休整的时间有些久了,应该是发现了自己的布置,但是他会怎么做呢。
正在沉思的时候,大帐的帘子被掀开,一名旗主冲了进来,
“楚教主,大事不好了,卫护法领着大军冲向了落叶谷内,只留下项强一人领着五千人马守卫营地,刚刚就是项强派人来禀告,属下见了不敢耽搁,急着就闯进来,请楚教主恕罪。”
五行旗主崔际平,喘着粗气,禀告帐外的情况。神情有些慌乱,明明计划好的事,怎么就变了,
楚以岳脸色也有些难看,怎么回事,卫思元万不会如此鲁莽行事,难道是左凌,想到左凌乃是教主的妻弟,深受教主信任,也只有他才能让卫思元如今紧张,伏兵危险了,
“可是谷内左护法那里出了事!”
“楚教主英明,卫护法说是谷中有变,就急匆匆领兵前去,传令的士兵,并未说明谷中具体如何了。”
崔际平略微有些迟疑,应该是这样,具体如何不得而知,左凌应该是遇上麻烦了。
“传令,集结大军,去增援谷口,接应他们,想来顾平是借着大雾突袭了左凌所部,唯有如此,卫思元才如此着急。”
“是,楚教主,”
然后崔际平迅速走出大帐,立刻安排士兵吹起了号角,随即营地内的号角声传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响彻上空,整个营地忽然活了过来。
声音悠长,让还在不远处行军的秦运江听闻,急忙向东望去,那里竟然还有大营,忽然心头一震,定然是太平教的人,他们怎么会在此处,
想到了听见的号角声,这是集结兵马的意思,那么说来,顾将军是到了,事不迟疑,立刻让亲兵传令,全军转向,往前奔去,直接走官道,迅速向落叶谷靠拢,
“快,全军转向,告诉蓝晓,走官道直奔落叶谷口,要赶在太平教援军的前面,跑步前进!”
“是,将军。”
传令兵随即跑到了前锋那里把话传给了蓝晓。
“孙玉,快指路,直奔落叶谷口,赶在太平教的前面。”
刚刚的号角声,他们也听到了,距离不是很远,想来他们出兵也不是很快,只能打个时间差。
孙玉点下头毫不迟疑,直接用手一指东北方向,
“沿着这条小路,直奔尽头,就上了官道,一直走就能到落叶谷口。”
“好。前锋营,跑步前进,直奔落叶谷口。”
然后全军几万人马,行军速度陡然快了起来,让跟在最后的知府等人心中忐忑,刚刚的号角声听得真切,绝不是秦运江所部的声音,在这里,除了他们的大军,只有太平教那些妖人的了。
“快,跟上前面的大军,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走散了,围在一块走,你们跟上。”
“是,老爷,小的明白。”
车夫扬起马鞭,抽在了马屁股上,马车的速度又快了一些,只是苦了身边跟着的护卫家丁等人,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渐渐落在了后面,而同知还有通判等官员挤挤攘攘的在一块,跟在大军后面一路疾驰。
而落叶谷中,
随着卫思元领着大军前来,也没有什么队形阵法,直接从两翼一拥而上冲杀了过去,打法虽然无赖,但是在浓雾中收到了奇效,
战场上,两军厮杀正酣,刀光剑影闪烁,士兵们踏着敌人尸体前进,血腥气味扑鼻而来。有人挥刀劈砍,有人用箭矢射杀,场面十分残酷。
死亡降临时,士兵们的眼神冷漠而坚定,没有任何慌乱,成群的士兵在纷繁杂乱的战场上奋勇杀敌,犹如野兽一般。
虽然太平教众死的人更多,可是顾平的兵马显然是受到了压制,
“传令,大军缓缓后撤,避其锋芒,后军结阵,前军从两侧后退。”
“是,将军。”
随即,顾平一方的人马,从两侧缓缓后退,而留守的五千弓弩手,反而拿着长刀和长矛,在中军结阵。
这举动,看得卫思元脑门子疼,从容不迫,果然是京南焊将,看着前方满地留下的尸体,大多数是自己的部众,心中疼的隐隐作痛,再看向两侧山丘,左边的地方基本上没了动静,显然那里的伏兵早已经凶多吉少了,而另一处的沙丘后面,显然还有厮杀声,想到了左凌的处境,卫思元一咬牙喊道,
“唐正,领着你剩余的兵马,去支援左护法,务必保他无事,快去。”
“这,是,护法。”
五行旗主唐正,看着纷乱的战场,还有跟随自己的那部下,以及眼前遍布的尸体,无法相信,只有一个时辰时间,麾下大半士兵血洒此处,再想到山上的左护法,可能要撑不住了,无奈喊道,
“弟兄们上山,快,上山。”
“是,旗主。”
手下的小校急忙在那大声的应着声音,然后残军顺势脱离战场,稍微聚拢一下,就往身侧右山上奔去。
此时的战场,
卫思元一挥手,身边最后一万的兵马就冲了上去。
落叶谷,南边谷口,
项强带着剩余人马不敢松懈,站在岗哨的位子上往谷内眺望,可是除了一片云海,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喊杀声传来,也不知两位护法如何了,营内只有五千人,希望楚教主援军能快一些,
正想着,
就听到身后大营不远处雾气里,传来大批人马的脚步声,项强面色一喜,果然是楚教主带的精锐,这么快,
“来人啊,快把前后营门打开,等楚教主的兵马一到,咱们就杀进谷中,让顾平葬身于此。”
“是,旗主。”
手下小校兴奋的应着声,带着人就去打开营门。
不久后,
蓝晓领着兵马就到了谷口,看着谷口竟然修建了一座大营,满脸的惊骇,怪不得没有顾将军的消息,太平教的贼人,竟然堵在了此处,前锋校尉来报,
“报,将军,前方乃是贼军大营,卑职看到有人打开了营门。”
“好机会,他们把我们误认为是援军了,这样,先不要声张,等进了大营腹地,对方要是发现再动手,要是没发现就一直走。”
蓝晓立刻想到为何贼军大营会如此,就是因为刚刚响起的号角声,想来是集结兵马救援的。
“是,将军,卑职明白。”
校尉舔了舔嘴,握着长刀,就回去了,仅仅不到百步的距离,双方都看到了对方,一个是有意隐瞒,一个是理所当然,阴错阳差之下,双方的人马在营门口碰了面都没有发生异样,
蓝晓也未声张,继续领兵往深处走去,想要穿过大营,
秦运江领军紧随其后,看见如此情形,就知道蓝晓的意思,立刻带兵追了上去。
大营虽广,但没有纵深,走了一会就到了谷口,此时项强领着兵马,看到了援军已至,再也等不及了,招呼了一声,带着剩余的五千兵马,就率先冲了出去,留下蓝晓一脸不解的表情,这时,忽然想到,谷内定然有了巨变,
“快加速行军,追过去,追上了,就杀。”
“是,将军。”
然后,先锋老营的人马,也顺势追了出去。
一先一后的两部人马进了谷内,让身后紧随而来的秦运江脸色阴沉,顾将军遇到了大麻烦,想到身后还有大批的贼军追来,必然需要阻挡一下,
“来人啊,把此处大营点燃,阻挡贼军,其余人全部进谷。”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
身边的副将领命而去,
秦运江看着麾下府军士兵,皆有疲惫神色,心中有些担忧,只能拼了。
随着大军进入谷内,
副将领着殿后的兵马,拿着引火等物,开始在大营四处放火,片刻后,熊熊大火就点燃了,即使处在大雾中,黑烟冲天,让还在后面的太平教的楚教主大惊失色,
“遭了,卫思元误我啊,加快速度。”
“是,楚教主,跑步前进,跑步前进,”
旗主崔际平,立刻也意识到了前方大营遭袭,焦急的喊道。
只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谷内,
战场成了白热化,双方人马互不相让,就在此时,项强的人马已至,二话不说,领着兵马就杀了过去,有了援军,太平教众士气大振。
让守在山下的顾平压力倍增,看着战场贼人好似杀不完一般,麾下的弟兄们也有了疲惫之色,看来事不可为了,经此一战,实力受损,近在咫尺的林岳府,总归是救不成了。
想着秦运江,心中哀叹一声,就要下令后撤,哪知道此时,从前方又传来喊杀声,战场内双方人马陡然一惊,
顾平抬眼看去,难道还有敌军。
就在愣神之际,
蓝晓的老营兵马已至,之前听到谷内喊杀声,就猜到援军被阻挡在此处,秦将军果然猜的不错,看到前方太平教的人占据了道路,直接喊道,
“弟兄们,杀出一条路,就能回去了。”
然后整个老营人马精神一震,握着长刀就从背后杀了过去,然后在项强不解的神色中,斜插进去,一时间背腹受敌,太平教众死伤惨重,
“项强,你他娘敢通敌,”
卫思元脸色涨红,拔刀就想砍过去,可是被身后的亲兵紧紧抱住,
“护法,使不得,使不得。”
项强脸色惨白,连连摇头,
“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给楚教主去了信,怎么可能是朝廷兵马,”
忽然想到林岳府的兵马,是了,就是他们。
“不对,护法,是林岳府秦运江的兵马,他们出城了,楚教主那里,属下去了信,教主援军就在身后,他们身后。”
说完,还一指身后的官兵。
“来不及了,背腹受敌,我等无力阻挡,你的事到了楚教主那再说,领着人随我上山,躲过去再说。”
“是,护法。”
随着传令兵四下传令,太平教众几万人马,边打边撤,往右山上走去,和左凌所部汇合,
钱江和柴定,见到事不可为,带着剩余的兵马撤了下来。
就在两军会合之际,
楚以岳的大军,快速行军到了大营外,看着大火肆虐的营地,阴沉着脸,
“拿出长矛,往前横推,推出一条路,冲过去。”
“是,楚教主。”
手下虽有迟疑,但还是领命而去,
这时候,就有一营的人马,手持长矛,顶着热浪,就平推过去,遇到火堆和营帐,就用长矛顶过去,播到了一边,虽有费时,好在走的是侧营,营帐少,很快,推出了一条路。
楚以岳一挥手,麾下大军快速跑步而入。
路上毫不停歇,顺着谷内凌乱的脚步追赶而去。很快就赶上了秦运江殿后的五千人马,这一咬住,后军就脱不了身了。
前面跟随的那些官员豪族的车队,听到身后的惨叫声,皆是吓得面无人色,再也不管什么队形了,都吩咐车夫快速前行,一时间后面的阵势就乱了。
秦运江察觉身后的变故,竟然没有派出援军,反而吩咐道,加速前行,还派人给蓝晓和顾将军传话,准备一同撤出落叶谷。
身边的副将也不迟疑,安排信使传信,招呼着身边大军加快脚步。
“报,顾将军,来的援军乃是林岳府秦将军所部,前锋乃是副将蓝晓率领已然和我等汇合了,不过有信使来传,身后有太平教贼军主力来袭,秦将军让人传话,急速撤出谷内。”
“知道,没想到太平教竟然有如此实力,实在是骇人,传令,全军后撤到大营,”
“是,顾将军。”
随着主将一声令下,朝廷各部兵马也不恋战,逻急速的集结反身撤退。
而在右山上的卫思元还有左凌所部,全部慌乱的站在山头上观望,哪里还有刚刚视死如归的气势,项强见到朝廷兵马竟然毫无理由的撤退,就想到楚教主的兵马定然已经来了,
“左护法,卫护法,定然是楚教主援军到了,我们杀下去阻拦他们,必然能。”
“够了,项强,就是因为你才导致我等落得如此境地。”
卫思元气的打断了向强的话语,还要再骂就被左凌拦下,
“卫护法,此事怨不得项强,谁能想到秦运江竟然如此狡诈,还有,我们怕不是被前太子给耍了,他们的人根本就没来,要不然顾平的人还能撤回去,
咱们不要追了,说不得也算不上坏事,这几万人马回去,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