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活着的死去的
    吕布领着飞骑，一路疾驰南下。
    两旁的景物急速向身后掠过，直至消失不见。
    平日里如此高速的策马行军，吕布总是心情畅快的，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军情如火，吕布知道耽搁不得，为了尽早救援肤施，他已经在毫无顾忌的消耗马力了……
    其实这样是有风险的，如此全速行军之下，若是遭遇埋伏，后果会非常严重！
    不过吕布打赌胡人并不会用围城打援这样的谋略，在异象发生之后，他们一定会全力攻城无暇顾及他处。
    现在只希望肤施守军给力一些，即便士气低下，只要再坚持两日，他比能到得城下，到时若是能看到飞骑的旗帜，多少也能重整旗鼓吧！
    不过，等吕布领兵赶回白土境内后，便被前来汇合的魏续、赵启带来的噩耗击碎了心中最后的希望。
    “胡蛮匹夫，安敢如此！？”
    吕布听到肤施陷落的消息后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传令，所有飞骑下马休整半日，明日天明全军开拔，趁胡蛮松懈之时袭营复仇！”
    吕布怒吼完看到周围飞骑沮丧模样，顿时心中再起业火随即传令道。
    左右将校听了都高声应和，只有赵启硬着头皮上前劝谏道：
    “将军，如今敌众我寡，胡人又没了肤施的牵制，而我军劳师以远，于此等劣势之下战之，恐陷飞骑于奇险之地啊，望将军三思……！”
    吕布听后哈哈大笑不以为意，他做此决定虽然看似鲁莽，但也不是完全意气用事。
    在收复大城之后，飞骑俘获了几百匹战马，加上原有之马匹勉强足够一人两匹马的配置，如此一来拥有机动性极强的飞骑，在战场之中还是能做到进退自如的，只要不是陷入重围或是进入极端地形，风险还是不大的。
    另外，吕布在帐中仔细研究过舆图之后，决定从另一个方向发动攻击，他准备率领飞骑秘密绕行远路，从白土、龟兹的西北侧穿插而过，最后沿着奢延水一路突进，从胡人后方冲杀而出。
    如此一来，吕布相信，胡人定会处于毫无防备之下，进而使得他获得充分的“操作”空间……
    而且常年居于北地边疆的吕布还知道一个胡人可以利用的习惯，常年习惯游牧的他们，即使攻下了汉人的城池，也不会居住在其中，他们会把抢劫所得都搬到自己的营地中，然后在其中喝酒庆贺。
    这便是吕布眼中绝佳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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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肤施城中弥漫的血腥气直让人作呕。
    一边倒的战斗逐渐蔓延到窄小昏散的街道中。
    此时弓箭等远程武器已经失去作用，交战双方只能抄起各种的冷兵器互相砍杀，兵刃铁器劈砍作响，人类本能的兽性被彻底激发开来。
    到处都有挣扎的伤者，遍地尽是哀嚎。
    汉人已经没了成建制的抵抗，但是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们仍在进行零星的反抗，甚至是利用地形的偷袭。
    所以胡人的伤亡也是时有发生，不过更多的死亡则是落在汉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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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二石还活着，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快死了，结果却一直未能如愿，他也同样没有结束自己生命的勇气，就算活着是如此的艰难。
    破城之前，牛二石这队民夫正好被上峰派往城中拆除房屋，卸下的木梁、石块，都可以作为城头的防守物资使用。
    牛二石卖力的干着活，他已经忘记了偷懒，督促的兵卒早已累得没力气再抽打他们，可是先前皮鞭抽打的疼痛依旧对他起着作用……
    突然，牛二石听到一阵嘈杂声，他抬头往声音来的方向一看，那边火光冲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起了大火。
    接着，他就听见有人开始呐喊，“城破了！城门破了！”，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胡乱喊叫，然后形成杂乱的人流，推搡着朝着四周奔逃。
    牛二石也慌了心神，他想应该是白天的凶兆应验了，现在城破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是跟着人流奔跑，也许前面的人有办法逃走吧……！
    可没跑多远，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前面的人哪有什么主意，他们跑了一会就遇到另一群人迎面而来，牛二石看到他们同样跑得飞快，似乎身后有一群恶鬼追赶他们，跑慢一些就会被吃掉！
    牛二石看着迎面来人脸上惊恐万分的表情，他放弃了，让开了人群。
    他原地停了下来，他也跑不动了，即便马上会被恶鬼吃掉，他也认命了，甚至他还想看一眼恶鬼到底生得什么模样……
    但他等了好久，恶鬼并没有来，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可是城中其他地方的声响也更大了。
    就在牛二石疑惑之时，他看到一群身着完整兵甲的人护卫着几个穿着精美的贵人朝他走来，确认对方也是汉人之后，他本能的感觉到这是自己的救星来了。
    牛二石用尽仅剩的气力上前求救，他祈求这些贵人带他离开这个恶魔之地。
    不过，迎接他的却是一把捅入他心脏的锋利环首刀……!
    出刀之人一脚踢开逐渐松软的老农尸体，对着一旁自己的主子说道：
    “夏使君，还请趁夜色遮掩速速从南门出城，此时胡骑已从西门涌入，四处皆是乱民，迟则生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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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肤施西门处，放火开门献降的关尹也死了，他倒在地上眼睛大大地睁着，像是一个疑问，拷问着王氏的人，拷问着那些化作了无可回答之谎言的承诺。
    关尹真的曾经抱过有过那一丝幻想，王氏给他的保证是丰厚的，是足以让他一家今后丰衣足食的。
    可当城门真的打开，胡骑蜂拥而来之时，他才意识到放进来的不是即将到手的奖赏，而是会取他一家性命的豺狼。
    一个南匈奴的小头领看见了他的妻子，觉得颇有些姿色，接着……接着就……没有接着了。
    看着撕心裂肺哭喊的妻子，关尹怒而举刀反抗，结果就被头领的护卫们乱刀砍死，连他的两个小儿子也像蝼蚁一样被碾成了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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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忙逃出南门的新任上郡守夏乂，一出门便遇到了早就等在门外的王庶，当然，和他同行的还有南匈奴的裨小王呼厨泉以及两千胡骑……
    夏乂一行人自知毫无生路，于是也做了决死反击，不过战斗很快便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王庶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毫不动容，一切都是预料之内的。
    “小王，我只需此人之头，其余兵甲你全数取之，如何？”
    对于战利品的分配，王庶和胡人早有计较，所以呼厨泉也没有说什么，转头便带人冲进城中，准备分一杯羹。
    望着被大火烧得明亮的城池，王庶笑的十分瘆人，他没有继续进城，而是默默的回营整理行装，准备天明便带着战利品回到国境之外的商寨，举行祭祀王氏族人的活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