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轻蔑地白了对方一眼，什么外交无小事，不过就是为自己跪舔外国人而找理由而已，跪得久了，站不起来。
    就在此时，西摩-克雷突然开口了：“秦总，如果我们要从你们这里采购一台银河2号计算机的话，需要花多少钱？”
    “克雷先生，贵方要买的话，我们一定用最优惠的价格卖给你们。”潘领导立刻换上了一幅笑容：“这计算机里的芯片虽然是太平洋集团生产的，但是这整机是我们国防科技大学研制的，和他们没关系。”
    秦锋开口：“我们太平洋集团龙芯公司生产的龙芯一号，在装到银河2号计算机上之前，需要进行客户审核，如果是卖给国外客户，那就得仔细调查客户背景，看看客户用计算机来做什么，如果客户无法说明准确的用途，那我们会拒绝出售芯片。”
    潘领导瞬间傻眼。
    绕得开太平洋集团吗？当然不可能，没有龙芯，哪里来的银河2号计算机，这个潘领导也真是太蠢了。
    “我们听秦总的。”卢主任开口。
    此时的他，想到了从西方进口巨型机受到的刁难，哪怕引进了，机器都控制在外国人手里，现在，秦总的做法真是太解气了！
    “我们用来进行科学计算。”西摩-克雷开口。
    “在进行科学计算之前，需要把所有的程序交给我们审核，确认不是破坏世界和平的程序，我们才会输入计算机。”
    “你们输入计算机？”
    “是的，机器可以卖给你们，但是，你们不能接触我们的计算机，计算机的操作只有我们派去的技术人员才可以进行，你们要进行任何计算，都得通过他们。对了，他们的工资，伱们也得支付。还有出差补助，还有……”
    “秦总，你太过分了！”潘领导的音量很高：“有你这么对待国际友人的吗？”
    秦锋冷笑：“潘领导，您是在上面坐得太久了，不知道下面是怎么回事吧？卢主任，你说说，外国人是怎么对我们的？”
    卢主任叹了口气，思绪回到了从前。
    “前些年，我国为了勘探石油的时候模拟地质条件，从ibm公司进口了一台巨型机。当时，签署协议的时候，美国人就规定，这台计算机必须放在一个全部透明的玻璃房间里，四面都有摄像头，由美国方面二十四小时监控。”
    在场的美国人一脸尴尬。
    “进入计算机机房的钥匙，计算机操作的密码，都是由美国人来控制的，我们要使用计算机，都交给这个美国人来操作。”卢主任说道：“我们虽然花费了巨额的外汇采购了这台计算机，但是，计算机的使用权和管理权都是美国的，我们当了冤大头。”
    潘主任不说话了。
    “没有自己的技术，就是受人欺负，现在，我们有了技术，还是世界第一，那我们该怎么做？潘领导，你会不会继续说我们要大度？我们要怀着一颗包容的心？让这种狗屁话见鬼去吧，半年前，美国人是怎么对我们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过，您怎么想，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是民企，我们有自主权，我们说不卖给谁就不卖给谁，我们说什么条件就什么条件，反正，我们也没有拿过国家一分钱的拨款。”
    潘领导的头低了下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很没有面子，但是现在，他偏偏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有一种无力感。
    “秦总，那些都是政治家的事情。”西摩-克雷说道：“您大概不了解我们美国，我们企业不关心政治，我们只关心技术。您是個商人，我们只从商业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秦锋说道：“如果贵方要采购，那就得说明实际用途，机器得装在透明的玻璃房间里，机房钥匙，计算机密码都由我们掌控，计算机也由我们来操作，如果这些都能答应的话，我们可以考虑把计算机卖给你们，至于售价，就定五千万美元，如何？”
    五千万美元！
    这绝对是天价！
    69年的cdc7600，每台售价五百万美元，75年的cary-1，2.5亿次每秒的计算能力，售价八百万美元，现在正在研发的cary-4，运算能力达到了百亿次，价格也不过是一千多万美元，虽然美元在贬值，但是计算机系统里有著名的摩尔定律，这计算机的性能会越来越高，价格则会越来越低。
    这一千多万，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没想到，东方人居然开价五千万，能买四五台cary-4了！
    银河2号计算机用的是龙芯一号处理器，这款处理器没有降价，依旧还是950美元一块，就算是用了一千块，价格也不过一百万美元左右，其他的零件算在一起，最多也就是两三百万美元的成本，转手就卖五千万美元，黑，不是一般的黑啊！
    卢主任没有说话，因为他是系统内的人，他要受到潘领导的约束，但是秦总没有！所以，秦总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卖多了，咱们国家有外汇，咱们研发部门有资金，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就是因为对方是外国人，所以就要优惠价卖给对方，这哪里是卖计算机，这简直就是卖国！
    “好，那我们考虑考虑。”西摩-克雷说道：“现在，我们能看看这款计算机吗？”
    “只能看，不能摸，我再强调一遍，谁要是摸了，那就别想顺顺利利地回国，我们会以商业间谍罪起诉！”
    于是，一众美国人只能弓着身体，看着计算机，嘴里一边感慨，一边提问。
    “里面的芯片是串行计算还是并行计算？”
    “里面的数据总线是如何设计的？”
    面对这些问题，秦锋都只有一个回答：“对不起，这些是秘密。”
    既然都是秘密了，那就没什么可看的了，只看机箱，能看出什么来。
    至于这款计算机的性能，也不用说了，东方的天气预报已经增加到七天的时间了，还不能说明这款计算机的强悍吗？
    临走之前，西摩-克雷忍不住继续开口：“最后一个要求，能给我们计算一下美国接下来的七天预报吗？”
    台长在一旁下意识的想要点头，这也没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又看了一眼秦锋。
    “当然没问题，可以给你们计算，但是你们得把美国各地的气象资料交给我们，输入计算机，然后才能进行计算，任何一个小小的疏漏，都可能会导致计算结果大相径庭，你们也听说过蝴蝶翅膀的典故。”
    太平洋上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就可能会引起大西洋的一场风暴，这只是一个比喻，说明在天气变化中，一个微小的初始变量都可能会带来天气的巨大变化。
    所以，必须要有详细的气象资料。
    美国人肯给吗？
    当然不可能了！这些气象资料可是绝密的！如果被别人知道，很可能会用来做其他事情，比如制造一场气象灾难。
    “那就还是算了吧，你们真厉害。”西摩-克雷感慨地说道：“真没有想到，你们东方居然会有这么先进的计算机技术！在这个领域里，你们已经攀登到了世界的高峰。”
    “多谢夸奖，我们会继续努力的，一直领跑全球。你们也要加油。”
    这些话听在潘领导的耳朵里，非常不是滋味。
    “好了，台长，把这些客人送走吧，去附近找个高档一些的场所，请这些客人吃一顿，花多少钱，我给你报销，咱们东方是热情好客的，绝对不会委屈了客人。”
    你这还没有委屈？看这些客人的样子，他们是来吃饭的吗？他们是来看计算机的啊！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台长带着人走了，潘领导最后一个离开，扭头过来的时候，投来了一个不满的目光。
    “秦总，您真是太猛了，这下怕是得罪了潘领导啊。”
    “得罪了他又如何？”秦锋说道：“他的位置，也马上要坐到头了！”
    卢主任顿时一愣：“秦总，您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该写一份报告，向上级阐述咱们银河2号计算机的巨大用处了？你得给上级领导诉苦，这款计算机很重要，必须要把它当蘑菇弹一样保护起来，绝对不能让外国人染指，外国人要是学会了我们的技术，回去了模拟蘑菇弹的爆炸怎么办？”
    卢主任点头：“好，秦总，我会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上级的。”
    卢主任不会添油加醋，只会实话实说，但是这就够了，等到消息汇报上去，上级会怎么看这件事？
    那个潘领导，还想要继续跪舔外国人吗？最好的结果就是调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享清福！
    “对了，秦总，目前咱们银河2号计算机的订单不错，国内各个单位已经订购了十几台。”卢主任说道：“我代表银河2号计算机的研发团队，感谢您的支持！没有您，就没有我们国内超级计算机的发展！”
    “这只是一个开始。”秦锋说道：“等到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先进的计算机，千亿次，亿亿次计算机都能在我们手里出现，在这个领域，我们必须要时刻保持最强！”
    这种运算能力很高吗？
    看看后世的计算机就知道了，1ghz的运算能力，那就是每秒十亿次！普通的家用电脑里，最低装的也是2ghz的处理器，哪怕只有两个核心，每秒就是四十亿次运算速度。
    如果来个高级一些的，单核5ghz，再来上十个核心，那就是每秒五百亿次的运算能力了。
    现在眼前巨大的计算机的运算能力，后世一台高性能电脑就足矣！
    所以，现在这点成绩没什么骄傲的，继续努力吧。
    “秦总，如果外国人来买，我们真的要卖给他们吗？”
    “当然，五千万美元一台，他们要是想买，咱们当然要卖。”秦锋说道：“等到下了订单，咱们就得排产，排上一年岂不是很正常，一年之后咱们生产，运输，安装，再折腾半年很正常，等到这些都折腾好了，估计咱们的银河3号也就出来了。”
    卢主任眼前一亮，秦总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手段，咱们根本就想不到，秦总可是信手拈来啊！
    “好，秦总，咱们明白了！”
    “加油，咱们国家的超级计算机，就看你们的了，那个克雷叫什么世界超级计算机之父，牛皮吹得也太响了，他是世界超级计算机之父，那你就是世界超级计算机之爷！”
    “嗯。”
    另一边。
    潘领导、台长等人热情地招呼着大批的外国人去吃饭，不过，这些外国人显然没什么胃口，拒绝了吃饭的提议。
    返回酒店，他们立刻就汇聚在了一起。
    “这该死的东方人，太欺负人了！”
    “没错，咱们原本想要靠他们的行政手段来获取技术，没想到，那个秦总居然敢无视上级领导。”
    这些人在美国国内，很多都是竞争关系，但是现在，他们却能坐在一起，因为他们遇到了更加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他们原本想要将东方银河2号计算机的技术学到手，然后自己组装出来类似性能的计算机，再倾销给东方，以东方很多领导的个性，肯定会愿意采购他们外国的计算机的，只要再加上邀请出国访问，甚至请他们子女到西方上学，肯定没问题。
    只要他们能生产，卖到东方来，银河2号就会被打趴下。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强硬！
    “我们必须要想其他办法。”西摩-克雷阴森着脸开口说道：“目前，他们在处理器、内存、南北桥芯片方面，都已经有了完整的产业链，但是，计算机系统由很多零件组成，他们还是有软肋的！”
    “你是说……外存？”
    有内存就有外存，内存是用来暂时存储数据的，断电就会丢失，计算机的数据还要保存到外部存储介质上。
    当然了，手机厂商玩了新花样，把外存叫内存，把内存叫运行内存。说法不一样，功能是一样的。
    计算机刚刚发明的时候，存储数据靠纸带，之后有了磁鼓，但是这些存储数据都很少，很快，硬盘就出现了。
    硬盘的主体是一个盘片，在运行的时候高速旋转，就和唱片一样，然后一个磁头在上面来回运动，就能读取或者写入各种信息。
    历史上，第一个商用硬盘是ibm公司研制出来的 ibm 350 disk storage unit，它有一个大型机柜那么大，足足占据了一个房间，存储的容量则是5兆。
    之后，硬盘技术快速发展，后世的硬盘巨头希捷设计出来第一款5.25英寸的台式机硬盘，虽然容量也是5兆，但是体积大大缩小，可以塞到台式机的机箱里去。
    1983年，，苏格兰公司 rodime发布了世界上第一款 3.5英寸硬盘，更是具有重大意义，因为这个标准一直用到了后世，只要是台式机的硬盘，基本上就是这个标准。
    不管是哪个公司发明的，总之，这些硬盘技术都被西方掌握，东方人想要用……
    “克雷，你是说，我们对东方进行硬盘禁用？这恐怕不太现实，毕竟很多硬盘厂商也都在等着给东方的计算机装硬盘呢。”
    “我们可以允许他们的微机使用，但是我们不允许他们的超级计算机使用！”西摩-克雷的目光中带着阴沉：“他们的超级计算机也需要储存大量的数据，需要用多块硬盘，我们只要下达一个禁令，不让他们用，看他们还有什么办法研制超级计算机！”
    控制不了芯片，还控制不了硬盘？让你们能计算，没法储存！
    “可以，回去之后，我们就研究一下，总之，我们必须要在超级计算机领域里遏制住东方的发展，如果他们在这个领域里进展太快，就会对我们构成严重的威胁！”
    带着愤怒，带着不甘，带着报复的希望，外国人走了。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讨论完这些内容没多久，秦锋就知道了。
    “秦总，咱们刚刚得到情报，外国人可能会在硬盘领域里对咱们设置禁令，阻止咱们使用他们的硬盘装配在超级计算机上。”邓小龙看着正在逗弄孩子的秦锋，小声开口。
    这可是一件大事，刚刚获得第一的超级计算机，会不会因此而夭折？
    “只禁用了超级计算机？”
    “嗯。”
    “挺好，不错，这下，该让潘领导那些人清醒一下了，看看外国人的丑恶嘴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秦锋说道：“咱们没有，他们就禁售，设置各种关卡，咱们有了，他们就偷学，他们就想办法给咱们捣乱。”
    看着秦锋云淡风轻的样子，邓小龙继续开口：“秦总，那咱们怎么应对？”
    秦锋笑了笑：“咱们继续用咱们的，把上面的编号打磨一下，就说是咱们自己生产的，咱们再注册个硬盘公司，专门打磨，贴咱们的商标。”
    这……真的可以吗？
    “目前咱们的银河2号计算机都是国内在用的，能有什么问题，外国人还敢来检查？以后出口的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