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心中的那个大飞机的梦想，始终没有放下！
    秦锋看了马老一眼：“马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要干事业，那就得有一幅好的身板，您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好啊，我们还是先吃，然后边吃边聊。”
    马老在90年病逝，一方面是因为信仰的崩塌，曾经搞的大飞机项目黄了，郁闷至极，和黑海造船厂的马卡罗夫厂长类似，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长期的工作积劳成疾，更是在前些年身处复杂环境，身心健康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以他这样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继续新的项目，除非先养好了身体！
    马老拿起筷子来，夹起一块午餐肉，放进嘴里，香气扑鼻的午餐肉在他嘴里，依旧是味同嚼蜡。
    “好，我们边吃边聊，秦总，您想不想造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客机？”
    “想，当然想。”秦锋点头：“如果我们放弃了自己的航空工业，那每年都需要花费巨额的资金来从国外采购客机，我们的天空，只剩下了波音和空客。”
    “麦道呢？”马老开口。
    “咳咳，我这是泛指。”秦锋又不能当预言帝，说麦道很快就要没了。
    “秦总，我们是该发展客机，我们既然都已经在造车了，当然也能造飞机！”周明辉在一旁开口。
    “没错，我们当然要造客机。”秦锋说道：“但是现在，还不到时机。”
    “为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钱。”
    周明辉闭嘴了。他不管钱，他只管搞技术，不过，他也知道，集团花钱如流水，这次忽悠外国人，秦总最期待的还是老外同意第一种方案，一下子给两亿四千万美元，集团的资金紧张状况就能大大地缓解了。
    可惜老外也不傻，最后选了方案二，还捎带上了方案一的一些优惠条件。
    马老的眼神暗淡：“是啊，最后还是钱的问题，要是有钱就好了。”
    马老不会赚钱，只会向上级申请经费，上级不批，他就没辙。现在跑来找秦锋要钱，已经是鼓足勇气了，但是，太平洋集团也没钱啊。
    看来，自研客机的梦想是要落空了！
    “钱的问题，需要时间来解决。”秦锋说道：“马老，我说的是现在没那么多钱，五年之后，我们应该就有这种财力了，而您，请您要养好自己的身体，五年之后，您还能挑大梁当骨干吗？”
    “能！”马老掷地有声：“秦总，只要有您这承诺，咱老马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到那一天，再继续搞大飞机！”
    “马老，叫我小锋吧，也别您啊您的，我可当不起。”
    “好，那你叫我老马。”
    马老的脸上露出希望的光芒来，虽然要等，但是只要有希望就行！为了能继续搞客机，他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说完，马老又兴奋地夹起一块鸡蛋来，吃好的，补充营养！去美国三年，吃的那都是什么啊，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来，芹菜炒肉。”项静端上来了一盘。
    “小锋，差不多了，让女同志们一起过来吃吧。”马老招呼。
    “还有两个菜，你们先吃。”项静说着又回了厨房。
    “小芳，马老很厉害吗？”
    “那是当然，他可是造大飞机的，按照给领导出访乘坐的专机来设计的。”
    “那现在怎么没了？”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沈途已经进去了，但是运十却回不来了……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们聊天了，咱们炒完了，在厨房里吃。”王芳也是感慨。
    “小芳，那可不行，锋哥说叫咱们一起去吃的，咱们不去，锋哥会生气的。”
    “生气了，让他惩罚你啊，反正他又不敢欺负别人。”
    饭桌上，谈话还在继续。
    “小锋，那这几年，咱们也不能闲着啊。”
    “当然不能闲着。”秦锋说道：“这几年，咱们需要帮空客加工飞机零件，逐渐扩大加工的范围，比如起落架，等以后，咱们自己炼几炉300m钢，这样咱们就能有完整的起落架产业链了，还有航空发动机，咱们一定要争取到罗罗公司的订单，到时候，咱们先把发动机最关键部件的加工工艺学到手。”
    马老眼前一亮。
    抨击运十的，都在抨击什么？起落架、机身大梁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抨击运十的发动机，虽然当时魔都已经在制造涡扇八，但是这种发动机的性能显然不佳，运十的几架样机用的都是波音707的备份发动机，几架样机还行，要是大批量生产，那根本就没有合适的发动机！虽然相关单位一直都在宣称已经通过了多少小时的试车，但是这可是民航客机，发动机要是不可靠，甚至导致坠毁，那可会是灾难性的后果。
    而且，就算是可靠性达标，经济性也不行，涡扇八仿制的美国的jt3d发动机，在六十年代的性能还算不错，到了八十年代已经落伍，民航用了这种发动机，飞一趟的油钱就比其他飞机多一大截，肯定不喜欢用。
    航空发动机的研发可是个大工程，秦锋现在也是负担不起，只能是先偷师学艺，以后再说。
    “秦总，我有個不情之请。”马老开口：“你们如果要建立这个专门的起落架生产工厂的话，我能不能加入？只要让我当个工程师就行。”
    “马老，您可是有组织的人，我们只是个民企，您再干几年就退休了，这跳槽到我们私企，会不会有人指手画脚？”
    “他们说他们的！”马老说道：“我做我的，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我是为了我们的航空工业，既然国家不支持，那我就转投你们民企！”
    “好！”秦锋点头，接下来造起落架的工厂还缺个负责人呢，正好让马老挑大梁，他还熟悉这些，有他在，自己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加工起落架的精密车床，还能加工其他的飞机零件，比如说发动机的叶片……
    等等！这好字不仅仅有自己喊啊，门外好像也有个好？
    秦锋望了出去。
    天气早就暖和了，屋门开着，院门也没有关，当秦锋望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在走廊里还站着一个人。
    “林老？”秦锋赶紧站起来向外走：“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当然是你忽悠空客的那股风，厉害啊，伱们钢铁厂成立才半年，居然就要给空客加工零件了，而且还是起落架。”林老说道：“你小子不仗义，怎么不提前说，咱们空军的轰六和运八，都是需要结实的起落架的。”
    消息传的非常快，郭向阳中午请欧洲人吃过饭之后，下午就跑来首都这边汇报工作了，既然马老都能知道这个消息，空军那边当然也就知道了！
    只不过，马老没事，可以来秦锋的家门口等着，林老日理万机，忙活完了才让司机把他给送过来，刚刚进来，就听到里面马老的问心无愧，林老也是一阵感慨，不由得也叫好起来。
    此时，他大踏步地走进去，先看了桌子一眼，然后摇头：“菜不少，但是没有酒！这么一桌子菜，没有酒岂不是浪费了！小王，小王！从车上拿瓶茅台下来！”
    说完，林老大大咧咧地坐下：“大家伙都坐，坐！别不好意思，周工，你新婚第一天就忙工作，不错，是个干工作的好同志！”
    周明辉在那里很尴尬，这很明显已经成了大佬们的饭局了，自己在场很不合适，但是又不能走，还是小芳机灵，压根就不上桌啊。
    王芳从厨房里走出来，加了一副碗筷，又拿出来几个酒杯。
    “林伯伯，你这是特意带着茅台来找秦总，想要低价加工零件的吧？”
    “小芳，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给周工倒满，我要和他先喝三杯！”
    秦锋赶紧拦住：“林老，这酒很贵重，可不能给周工喝多了，周工就一杯，马老也就一杯，剩下的，咱们爷俩平分！”
    周明辉不能多喝，刚结婚，正是那啥的时候，喝多了对下一代不好，马老身体不好，也不能多喝，秦锋没打算上酒，就是怕马老一时高兴，喝多了酒出意外，至于自己和林老嘛，多喝几杯无所谓，这个年代的茅台是真好喝。
    “你小子，想喝我的酒，可得提前说道说道。”林老笑着说起来了正事。
    “林老，给咱们自己加工起落架，一个两万，部队只要把毛坯送过来，咱们就给精加工成起落架，部队以前的起落架，隔三差五就得焊接，今后用上十年八年都不会出问题。”
    林老依旧不满：“刚刚我听到某人好像说要炼几炉300m钢出来？”
    “嗯，如果部队要咱们提供钢材的话，那就再加两万，四万一个起落架，保证能用二十年。”秦锋说道：“不过，咱们得等空客公司把设备送来，安装调试完毕之后。”
    空客公司要是听了这个价格，怕不是要吐血，他们加工是按照时间，一个小时一百万美元，精加工之类的结束，一个起落架至少也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美元，而内部价格呢？四万，人民币！
    “好，部队也不会亏待你们，听说你们的猛士车不错，咱们空军也采购五百辆，等到奔驰卡车造出来，咱们部队也会大批采购！”
    其实，这些车他们早就看上了，只是一直没有采购，毕竟拿不出钱来，现在有了这个起落架的加工合作，空军给战机的维护费就能省一大笔钱，把这些钱拿出来采购，就相当于是太平洋集团白送了他们一批车啊。
    “林老，你们空军是天上飞的，居然还要地上的车子？”
    “那是当然，空军不仅仅有飞机，还有地空导弹部队，空军也需要在地上机动，你们的猛士车真不错！完全可以当咱们空军的通勤车辆。”
    “好。那就谢过林老了，来，咱们喝一个，马老，周工，你们随意哈。”
    马老目光出神地望着秦锋，这小子厉害，其他的年轻人看了林老，都是畏畏缩缩的，秦总却是大大方方，就和好朋友一样相处。
    “小锋，你上次给咱们空军弄的那批飞机不错。”林老开口：“接下来要再接再厉，继续给咱们空军搞装备！”
    秦锋摇头：“林老，您放过我吧，那可是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们在研制轻型旋翼机，空军想要倒是可以装备一批。”
    “不要，让陆军玩吧，咱们空军需要的是真正的大家伙。”林老说道：“如果战斗机搞不到，轰炸机也行，比如图-22m那样的。”
    逆火？您还真会想！秦锋白了林老一眼，战斗机都搞不到，还说什么轰炸机！
    “可变后掠翼技术在曾经很流行。”马老开口了：“不管是轰炸机还是战斗机，使用这种技术可以让起降和巡航等需求结合起来，获得不错的性能，美国的f-111、b-1b都是这方面的佼佼者，对了，还有雄猫。”
    雄猫？秦锋也是一阵感慨，如果自己早生几年，雄猫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貌似有些鸡肋，毕竟再过几年就能买到苏-27了！
    算了，还是岔开话题吧。
    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是不是来晚了？还有我的饭菜吗？没有不要紧，有老林一杯酒喝就行！”
    秦锋赶紧站了起来：“刘老，您来了？快，快请进！”
    原本只是想要回家，简单吃点，然后抱着老婆睡觉，谁能想到，客人是走马灯一样的来啊，先是航空工业系统的马老，搞客机的，后来是空军的林老，要求给轰六和运八提供起落架的，现在来的又是刘老，为海军操碎了心，不造航母死不瞑目的刘老！
    周明辉更是惊呆了，秦总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自己的老丈人王钢已经够牛的了，在这些人面前，只配提鞋啊。
    以后一定要跟着秦总干，有前途！
    “老刘，你跑来做什么？”林老笑呵呵地说道：“刚刚咱说好了，这酒瓶里的酒，都是我和小锋的。”
    “林老，刚刚是我开玩笑的，我赶紧给刘老满上。”
    厨房里，也只有王芳见过大世面，赶紧端着新的碗筷和酒盅上来，然后又回到厨房，赶紧继续做菜！
    刘老笑了笑：“你们应该说了好久了，我就直入主题了，小锋，你前段时间帮咱们海军解决了阻拦索的问题，现在又帮咱们海军解决了起落架的问题，咱们海军已经决定了，先搞一款舰载机出来，航母的事情另说，先完成了舰载机的起降摸索再说！”
    都是为了起落架来的！
    说起东方的航母来，很多人都知道瓦良格的破茧重生的整个过程，但是东方为了航母而进行的艰苦努力，却很少有人知道。
    早在七十年代，海军就提出了707工程，当时流行轻型航母，所以打算搞一艘三万吨级的轻型航母，至于具体方案有很多说法，有的说是蒸汽弹射，有的说是垂直起降战斗机，总之，项目不切实际，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背景下没有实现的可能。
    就这样，一直到了89年，国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技术论证，代号891工程，这次是计划采用常规动力、蒸汽弹射和阻拦降落的中型航母，当时还展开了大量的预研课题，虽然最后还是把瓦良格改造当了海军的第一艘航母，但是当时的预研工作还是起了不少的作用。
    现在才88年，这个项目还没有启动，但是，由于太平洋集团太过给力，所以，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刘老终于决定，航母先不管，先改了舰载机再说！
    “唉，现在咱们国内也没有合适的飞机，歼八性能其实也不咋地。”秦锋叹了一口气。
    国内的歼十还在预研，根本就指望不上，现有的就是歼七歼八，歼七的后机身是整体拆卸方式，前后就靠一圈螺丝固定，改装舰载机要装着舰钩，说不定会把这里拉断，让歼七直接变成两截。
    后世虽然有海山鹰，但是那都什么时代了，肯定有了更好的材料，也已经把歼教七彻底吃透了，现在，估计够呛，更何况还是单发的。
    就剩下歼八这种高空高速战斗机了，靠着和平典范项目，歼八送到美国一番改进，在大家伙的期待中，将会拥有先进的航电设备，获得中距拦截能力，是国内目前最先进的战机。
    所以，用歼八来改就是顺理成章的，而且，这还不是简单说说，北方所还真的进行了大量的实验。
    其中的难题很多，承受舰载机降落冲击的起落架也是其中之一，现在，太平洋集团能给空客造大客机的起落架，还要从欧洲获得先进的加工技术，给歼八造增强型起落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是啊，秦总，你说得对，歼八的性能是不好，和你弄回来的那批f-16性能差远了。”刘老说道：“要不，你想办法给咱们弄一种舰载机回来？咱们哪怕砸锅卖铁也支持你！”
    刘老的目光中满是期待，秦锋则是一阵无语，各位大佬，咱太平洋集团是民企，咱们只生产民品啊，你们跑来要军品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我也没这个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