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杨在学习时别扭得像小学生，全然没了平日插科打诨的精神，基本上不会主动说话。
    到头来反而她和陆羽川的关系变近了，因为午休给季杨补课时他也会在一旁，当初承诺的那顿午饭也是他来承担，偏偏季杨还死活不肯和他俩一起吃，说是看到成绩好的人就没胃口，每次补完课就溜了。
    姜庭不在意，她只在意吃饭这件事，至于和谁吃她不在乎，陆羽川带她去的餐厅全都又高档又好吃，和啃馒头完全是云泥之别。
    她抱着十分虔诚的心态和专注力吃每顿饭，以至于完全忽视了陆羽川看她的眼神。
    冬天的时候，陆羽川给她表白了。
    说好给季杨寒假补课的第一天，立在图书馆外的人却是陆羽川。
    雪下得有些大，陆羽川脸发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样，姜庭围了条围巾，脸被挡了大半，听到陆羽川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时脸上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陆羽川手里拿着的是给她的礼物，他买了本时尚杂志，在上面找的一条项链。
    他看起来镇定，提起纸袋递给她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姜庭低头，看到纸袋子上的logo。
    她接了。
    姜庭不知道为什么陆羽川会和自己表白。
    陆羽川也不知道为什么姜庭会接受自己的表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接受了最后却又一句话都没留下的离开了。
    那时候他还不是陆总，只是刚刚成年的陆少爷，凭他自己的能力找一个人太难，更不可能去求他爹帮忙，对方看他颓废的样子早就不爽了，大手一挥就把他送出了国。
    季杨说姜庭图他钱而已，捞完就跑了。
    陆羽川不信，读书期间他送姜庭的礼物加起来大大小小真不算什么大钱，她为什么不多捞点？
    而且她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绝不可能是没有感情的。
    她能演这么好？
    结果姜庭现在还真是个演员。
    陆羽川无语到轻笑出声。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坏？
    他盯着姜庭熟睡的脸出神。
    吃个烤肉都能睡着，陆羽川不知道她最近过的什么日子。
    陆羽川叹了口气，弯腰把人抱起来。
    姜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窗外一片漆黑，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脑子还没清醒，姜庭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身上竟然已经被换上了睡衣。
    环视了房间一周，一个陌生的房间。
    嘴里很干，姜庭下床，推开房门——
    大概是陆羽川的某套房子。
    陆羽川正坐在客厅地毯上，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听到开门的声响才抬头。
    “醒了？”陆羽川把电脑放在一旁，起身。
    姜庭还有点懵，声音像一团浆糊“我想喝水。”
    陆羽川闻言起身走到餐桌旁，给她倒了杯水。
    姜庭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看了一旁墙上的钟。
    竟然已经快十点了。
    “还睡得着吗？”陆羽川问他。
    姜庭摇头。
    他又走回地毯的位置坐下，“可以过来看会电视。”
    他身旁的位置。
    姜庭现在吃饱了也睡够了，空气在她眼里都莫名暧昧起来。
    陆羽川没察觉到她的异常，低头继续工作。
    大晚上穿着衬衫工作，还戴个眼镜。
    好心机。
    姜庭径直走了过去，凑到他身旁坐下。
    陆羽川转头就看到姜庭笑得弯弯的眼，她飞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离开。
    只停顿了半秒，陆羽川的吻就落了下来。
    诺大的客厅里顷刻间只剩下唇舌交缠的声音。
    “要做吗？”
    陆羽川松开快要喘不过气的姜庭。
    “我讨厌明知故问。”
    “……好。”陆羽川笑了，揽住姜庭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手探进睡衣下摆，顺着腰线向上，温热的乳瞬间被大手包裹。
    姜庭身体忍不住发颤。
    鼻尖相抵，男人的吻又要落下来。
    怀里人却突然变了脸色，刚才还泛红的脸瞬间变白，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收了回去，陆羽川还没反应过来，姜庭人已经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
    “怎么了？”他声音有些紧张。
    “……肚子突然好痛。”姜庭声音都带着点哭腔。
    生理期不是最近。
    陆羽川当机立断，抱着她起身，“去医院。”
    罪魁祸首是晚上那顿烤肉。
    她吃了没烤熟的肉，食物中毒了。
    一个刚靠做饭在娱乐圈小红一把的人因为给自己烤肉没烤熟而吃进了医院，姜庭躺在床上觉得丢脸。
    疼痛的劲刚过去，浑身都是软的，护士给她调整了下留置针的位置，又交代了几句“病人查出来有浅表性胃溃疡，又刚食物中毒，一定要注意饮食，不要吃刺激性的东西。”
    陆羽川点头应下，又转头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了。”
    陆羽川转身拉开病房门就要出去。
    ？
    姜庭有点慌，他就这么走了？
    操不到就给她扔医院里，还敢不敢再无情一点？
    姜庭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叫出声来让他留下。
    门啪嗒一声关上。
    消毒水的气味让她浑身难受，姜庭从小就不喜欢医院，陆羽川还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此情此景，心里涌上几分酸涩感。
    姜庭默默对着天花板掉了几滴眼泪，最后硬是用左手刷起了某交友软件。
    她都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下载的，这几年待在娱乐圈里和陆羽川身边，差点以为男人长相的平均水准不会太差，打开这个软件才发现原来人的长相可以如此多元。
    陆羽川回来时，姜庭左滑了第二十一个男人。
    “你喜欢这样的？”
    头顶传来幽幽的声音，姜庭被吓了一大跳，她看得太入神，压根没听见人进来的声音。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中法混血2215”
    左手不灵活，退了几遍都没退出去，姜庭索性把手机倒扣。
    他手里拿着几张单据，原来是去缴费了。
    姜庭心虚，背对着他躺下，“我随便看看。”
    “是挺随便的。”
    陆羽川拉了把椅子过来，在她床边坐下，语气平淡，“还记得我们说过是一对一的关系吧？”
    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呢？
    他还当真了？
    姜庭转过身，发现他表情还真挺严肃，“我当然记得。”
    “那中法混血怎么办？”
    “喂，”姜庭忍不住想翻白眼，口不择言的“我会看上15的吗？”
    “……”
    病房里一片寂静。
    “不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姜庭无力地找补“我说的这个15是他的年龄。”
    “我知道。”陆羽川一本正经的，“不然是什么？”
    “……”
    姜庭很想讲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