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聂铭
莫惊春与陈渊分别之后,一路不停,赶回凌云派山门。
他没有回转祥光峰,而是来到锁龙峰上,易锦洞府外,祭出一张传音符。
片刻之后,洞府石门徐徐敞开,莫惊春迈步而入,来到石厅中。
易锦坐于上首,见莫惊春面色红润,步履矫健,知其此行顺利,笑道:
“莫兄此行,可是顺利斩杀了黄允道?”
莫惊春在易锦左手边坐下,微微颔首:
“易兄猜得没错,那黄允道携三名黄氏子弟,在落月谷中布下水囚阵……”
他将与陈渊联手,斩杀黄允道五人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易锦听闻,目中闪过一丝讶色:
“一气御使四件法器,陈师侄好手段,我本以为他与黄允道不相上下,未曾想竟有如此本事。”
莫惊春笑道:
“听易兄所言,陈师弟手中还有一枚极品飞针,若是黄允道不带上那三名帮手,即便我不出手,陈师弟凭一人之力,也可将其斩杀。”
易锦摇了摇头:
“此言差矣,飞针法器只能用来暗袭,却是不耐久战,陈师侄手中毕竟缺少极品主攻法器,若是与黄允道对上,就是四件法器齐出,最多也就将其击败,却是留不下他。”
易锦说得极为笃定,但莫惊春却是回想起灭杀五人之后,他与陈渊的隐隐对峙之势。
彼时陈渊神情镇定,目光凌厉,必有所恃。
但这只是他的猜测,却是不好拿来反驳易锦,故而只是笑了笑,将话题岔开:
“此番易兄隐于幕后,让我与陈师弟联手,交情更深,除去黄允道,还得了一张符宝,可谓一举三得,洞虚山之行,把握又大了几分。”
易锦笑道:
“若是我出手相助,黄允道自然不敢出手伏杀,但你也无法得到这件符宝。而经此一事,他与黄氏结仇更深,又欠你一个人情,再将他引入我散修一脉,就顺理成章了。”
……
夜色之下,落月谷中虫鸣阵阵,静谧安详。
忽然,一道灰蒙蒙的遁光掠入谷中,落了下来。
遁光敛去,现出一道人影,正是黄安鹤。
他看着眼前一大片草地中,几块裸露出来的光秃秃焦黑地面,脸色阴沉似水。
黄允道离开山门前,曾告知黄安鹤,他要在落月谷伏杀陈渊,还特意带上了三名黄氏子弟,布下阵法。
他见黄允道行事谨慎,极为放心。
以有心算无心,又有高阶法阵相助,应当万无一失。
但一夜过去,黄允道还不曾回返,黄安鹤心中不安,遁出山门,来落月谷查探情形。
见到如此明显的斗法痕迹,他心中清楚,黄允道应当已经遭遇不测。
伏杀早已结束,若是黄允道得手,肯定会回返山门,将陈渊头颅交给他。
而他至今未回,伏杀自然是没有成功,黄允道也是凶多吉少。
黄安鹤沉默许久,忽然祭起遁光,往凌云派山门而去。
“陈渊,我誓杀汝!”
……
第二天,陈渊一路不停,终于来到了凌云坊市。
凌云坊市与幻月坊市一样,笼罩着浓浓云雾,锁住灵气,避免凡人侵扰。
陈渊运转天眼术,轻易便找到路径,进入坊市之中。
凌云坊市的规模要比幻月坊市大一些,凌云山脉在齐国最北部,方圆两千里内,再无第二座坊市,附近散修,几乎全部聚集于此。
陈渊在坊市中转了一圈,目光来回梭巡,终于看到了“宝光阁”的招牌。
这是一栋两层小楼,正门敞开,里面有几名修士,正在挑选法器,人气颇旺。
陈渊迈步而入,却没有人过来迎客。
过了一会,一名炼气六层的年轻女修送走一位客人,方才迎上来,对陈渊行了一个万福,歉然道:
“让道友久等了,道友要购买何种法器?”
陈渊回了一礼,并不因她修为低微而有所轻视,道:
“在下是来寻人的,请问聂铭聂道友可在?”
女修闻言,以为陈渊是慕名而来,来求聂铭炼器的修士,面露难色:
“聂大师忙于炼器,无暇他顾,道友若要炼制法器,妾身可为道友引见李大师,如何?”
坊市之中,能炼制上品法器的炼器师,便可称为大师。
陈渊想了想,问道:
“在下想请聂大师炼一件上品法器,需要多少灵石?”
听闻此言,女修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道:
“聂大师早已立下规矩,只炼制极品法器,恐怕无法为道友炼制法器,道友可寻其他几位大师……”
陈渊笑了笑,拿出莫惊春给他的铜牌,递给女修:
“请道友将此物交给聂大师,就说故友来访,请他一见。”
女修看到铜牌,表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原来是聂大师故友,道友稍待,妾身去去就回。”说罢,她转身往楼上行去。
陈渊看着女修曼妙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莫惊春言称,聂铭可以为他修补法器,但定光镜威能不凡,在极品法器中也是上品,让寻常炼器师修补,却是力有未逮。
陈渊稍稍试探一番,得知聂铭能炼制极品法器,才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女修快步回到一楼,对陈渊行了一礼:
“聂大师有请,道友请随我来。”
陈渊含笑点头,跟在女修身后,来到二楼一处房间。
房间内坐着一名三旬修士,头戴葛巾,面带笑意。
但他看到陈渊后,却是眉头一皱,对女修说道:
“你且去忙。”
“是。”
女修恭声应下,退出房间。
三旬修士站起身来,略略一拱手:
“这位道友,伱我应未曾见过,为何有聂某的铜牌?”
陈渊回了一礼,笑道:
“在下陈渊,这枚铜牌是莫惊春莫师兄所赠。”
聂铭一惊:
“原来道友是凌云派弟子,请坐。”
陈渊笑了笑,在聂铭对面坐下。
他离开落月谷后,就将凌云派的制式法衣收了起来,换了一身普通青衫,是以聂铭并没有看出他的身份。
聂铭一抬手,桌上的紫金茶壶飞起,缓缓来到陈渊身前,倒出一杯灵茶。
“这郁雾茶含有几分灵气,虽不及贵派灵茶,但在凌云坊市中也算得上珍品,陈道友可以品尝一二。”
陈渊白玉茶盏,轻啜一口,赞道:
“好茶!”
他放下茶盏,神色一正,道:
“陈某此番前来,是想请聂道友为我修补一件法器,不知需要多少灵石?”
聂铭笑道:
“陈道友既持铜牌前来,不需灵石,聂某也会为道友修补法器,以偿还昔日欠莫道友的人情。还请陈道友将法器拿出一观,若是可以修补,聂某自当竭尽全力。”
陈渊点点头,也不推辞,一抚储物袋,拿出定光镜,放在桌上:
“道友请看。”
聂铭看到定光镜上的深深裂纹,眉头一皱,拿起定光镜,翻看了一下,抬头问道:
“聂某可否往镜内注入法力?”
“道友自便。”
聂铭手掐法决,往定光镜内注入一丝淡青色的法力,闭目感知片刻,睁开双眼,道:
“此镜损伤不算太大,可以修补,但境型法器属于奇门法器,比寻常法器修补起来,要耗费更长时间,需在炉中精心温养五个月,道友得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陈渊心下一松:
“聂道友尽管放手施为,陈某等得起。”
“另外,修补法器所需材料,需陈道友自行负担,道友可能接受?”
陈渊毫不犹豫道:
“自当如此,修补此镜需要多少灵石?”
“三百灵石即可。”
陈渊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三百灵石,交给聂铭。
聂铭收起定光镜与灵石:
“聂某这便开炉修补法器,五个月之后,道友再来宝光阁一趟,取走此镜。聂某保证,到时此镜必定完好如初,威能尽复。”
陈渊拱手道:
“有劳聂道友费心,陈某还有一事,想请教道友,这凌云坊市中最近可有什么比较隐秘的交易会举行吗?”
聂铭笑道:
“陈道友算问对人了,聂某在凌云坊市中有几分薄名,几个交易会的主事之人,都曾向聂某求取法器,半个月后,恰好有一个交易会……”
他将几个交易会的举行时间、地址都详细告知陈渊。
陈渊道谢之后,起身告辞,离开宝光阁。
定光镜修补需要五个月,在此期间,他自然不会离开凌云坊市。
他杀了黄允道,与黄氏仇怨更深,若是回到宗门,就别想再轻易出来了。
他在坊市中转了一会,看到一座三层小楼,匾额上写着“凌云阁”三字,径直走了进去。
阁中坐着一名年约五旬的修士,留着一簇短须,穿着凌云派炼气弟子的制式法衣,有炼气十层的修为。
见到陈渊走进来,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
“你是何人?来凌云阁有何事?”
陈渊一抚储物袋,拿出凌云派弟子的身份玉牌,道:
“这位师兄,在下想要在坊市中暂住一阵,特来登记。”
短须修士见到陈渊的身份玉牌,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起身相迎:
“师弟稍待,我这就为你登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