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就想看看许采凤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可人群中,突然闯出来两人,挡在许采凤面前。
苏南星打眼一瞧,其中一人不就是许采英?
另一个人是男的。
穿了件深蓝色袄子,长得相貌堂堂,与鹿笙有几分相似。
但第一次见面,苏南星直觉认为,这个人并不像什么好人,不是很喜欢这个人。
这两人一出现,一个挡在自己妹妹面前。
许采凤看到自己的姐姐姐夫,终于出现,立马要趾高气扬起来。
另一个则跑过来要拉鹿笙的手。
但顾淮书大跨步过去,直接挡住了鹿见明的去路。
他长得高,看鹿见明时都是低着头。
鹿见明有些怂了,“你什么人啊!我管我自己家孩子,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鹿笙从顾淮书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出来,“叔叔,你别胡说,他们才不是什么外人,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其实对于这位叔叔,他心里曾经也是有过期盼的。
就连现在,他也仍希望,叔叔是可以帮自己说话的。
可是叔叔经常不在家。
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能看见叔叔出现。
鹿见明脸色微沉,“到叔叔这里来,小心他们一会把你卖了。”
他皱着眉摇头,手抓住顾淮书的袖子,“叔叔,他们不会的。”
见他不肯出来,鹿见明又看向顾淮书,“你要拐我家小孩到哪里去!再不让他回来,我可要去报官府了!”
许采英拉着妹妹,跑过来搭腔,“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外地人,将笙儿迷得七荤八素,这些日子,连家都不肯回了。”
她说着,不善的眼神一直在苏南星和顾淮书身上打转。
苏南星压根没有给这些人面子。
“是吗?那我遇到这孩子的第一天,怎么是你的儿子们要去欺负人家妹妹呢?如果不是我恰巧出现,你可设想过会发生什么事情?”
许采英表情一僵,差点就要绷不住怯场,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能不了解吗?
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是她默许的。
不管最后鹿元嫁了谁,只要是她家的都可以,不管被多少人睡了都可以。
她根本就不在意。
她只在意鹿家财产,能不能顺利落进自己口袋。
但她嘴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小姑娘长得挺白净一个人,嘴巴怎么这么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苏南星呵呵冷笑一声,“做没做你心里清楚。”
这家人太不要脸了。
她见一次,就想揍这些人一回。
鹿见明却捕捉到了苏南星话中的重点,他的眼神忽变得十分诡异,直勾勾盯着苏南星。
“你说你见到我儿子了?你在哪里见到我儿子的!”
前些日子小儿子和自己说过,要去姨母家,他便没有在意。
直到自己夫人的妹妹找上门来。
他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们,早不知道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自己常年不在家。
也管不了孩子们,但不想自家夫人管得如此宽松,让孩子们这般放肆。
可是自己的人已经出府找了好几天,愣是没有找到自己儿子。
他也曾去过儿子们喜欢去的地方,和联络平时的朋友。
但没有一个人见过自己儿子。
苏南星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我刚刚说了,在你家儿子,欺负人家小姑娘的时候。”
鹿见明额头青筋暴起,“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他们后来去哪里了!”
儿子不归家,他本不在意。
可失踪这么多天,一直找不到人,他基本可以断定。
自己的儿子是凶多吉少。
他就怕自己这两个孩子出了什么事,这可是他家的苗根啊!
一旦死了,自己在鹿宅的地位,就会比不上三房四房。
最终下场,说不定比鹿笙还惨。
鹿见明想着,要伸手揪苏南星的衣领。
还没触碰到,就被她无情地拍开。
“呵,你怎么不问问,你那被欺负的小侄女呢?”
鹿见明毫不在意,他大声嘶吼,“我问你,我的孩子呢!!”
他没有告诉过自家夫人。
自己的孩子根本就杳无音信。
整整失踪了十几天,一个人影都找不到,一条线索都没有。
最近家里还被小偷给偷了。
鹿见明感觉自己要疯了。
鹿笙看着这样的叔叔,觉得实在是陌生。
原来。
叔叔根本就不爱自己对吗?
叔叔的孩子失踪了,对方是多么着急。
自己失踪了,可叔叔不仅没有来找过,就连找了之后,也对此事只字不提。
只是口头关心自己,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也没有说要带自己回家。
他眼底有抹失望划过,默默垂下脑袋收敛自己的情绪。
想到叔叔那天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要防着外人。”
再结合刚刚二婶和二婶姨母,说的那些话,他明白一个很残酷的事情。
叔叔在意的,不是他。
是他身上所继承的家财。
所谓的怕他年纪小,管理不好这些东西,等到他十七岁成家,就会返还给他,全都是骗人的。
若不是有二婶在一旁虎视眈眈。
鹿笙恐怕早就将地契全都交了出去。
这一瞬,他甚至有些庆幸,二婶是这样子的人。
让他有了一丝防卫之心。
这次他走了出来,站到了顾淮书前面,直视鹿见明。
鹿笙再次开口,“叔叔,请你不要为难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是表弟仗着人多,要打我们兄妹二人,
是这位大姐姐路过,出手救了我们,后来表弟他们见打不过,全都跑了,我们也不知道表弟他们到底跑去哪里。”
鹿见明对上他平静的眼神,有一瞬间怔愣。
大哥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长大了。
鹿见明也终于无法无视鹿笙所说之话,将怀疑的目光对上许采英,“笙儿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许采英大怒。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鹿见明,将鹿见明喷了个狗血淋头。
“鹿见明你什么意思!我与你夫妻一场,我们之间就连这点信任也没有了吗?
再说哪有笙儿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孩子间的打闹,是笙儿的性子太敏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