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一下,小雨这是什么态度?
好歹是求人救自己,怎么这么拽?
那人也不管了,些微不耐烦道:“随便你,但是你不要再挠了。”
他说完,起身又回岗位去。
倒是小雨,自从被叫醒后,手上的伤口,又痒又痛,折磨得她一整晚都睡不着。
她没有办法,起身在队伍周围,抓了把雪,按在自己伤口上。
一瞬间,通体冰凉。
再没有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小雨脸上露出舒服满足的痴迷表情,又抓了一大把回来,这才回去睡觉。
翌日一早。
苏南星早早睁开眼睛,她一整晚都睡得极其舒服,伸了伸懒腰,从被窝里爬出来。
一旁的顾淮书跟着起来在叠垫子和褥子,苏南星则趁大部分人还没有起床。
她将昨晚用完的水囊,重新收进空间装满灵泉水后,才对着守夜的两人说:“你们去睡觉吧,我守一会,天明了再叫大家起来。”
“行!”
等那两人睡觉,苏南星和顾淮书到一旁简单洗漱之后。
苏南星又从空间里掏出一块,“淮书,垫垫肚子,还有好一会才天亮呢。”
顾淮书接过,叫她,“娘子。”
“嗯?”
“我要去小解一下。”
顾淮书说着,脸色微红。
苏南星轻笑,挥挥手,“那你快去吧。”
她并没有叫其他人随行顾淮书。
反正对方敢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把握在内,她也不瞎操心。
这会永幸还没醒。
苏南星就先拿出锅,架在昨天搭的简易灶台上。
又装模作样在箱子里翻了翻,随后便从空间里拿出十三个冷掉的馒头。
馒头又大又白,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内里可是包着酸菜和肉的。
这东西在灾荒里可金贵了。
所以苏南星根本不打算给太多人吃,唯有魏海东,白温,明喜宝还有自己的手下们可以吃而已。
其他手下,都有自己各自的主子操心。
她才懒得管那么宽。
就像某些人,不知好。
她可不想将自己的食物白白送人,尽管自己有很多存粮,但苏南星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等到队伍人都陆续起床在收拾东西时,苏南星才终于等到顾淮书回来。
“淮书,怎么去了那么久?”
淮书走到她跟前停下。
“没有找对地方,这里四处都是流民,所以走得远了些,娘子去的时候小心些,不要走南边,那里的流民很危险。”
苏南星抬起头看着对方,“是吗?”
她记得,顾淮书一开始是朝西边走的。
流民们,都聚集在自己队伍身后。
所以西边看起来没什么人,顾淮书便走了那边,但回来,却是从南面回来的。
而且顾淮书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尽管对方掩饰得很好,但身上所沾染的味道,还是一时半会去不掉。
顾淮书脸上挂着深深的笑,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完全不见任何破绽,“是呢,娘子。”
苏南星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边永幸正将锅中馒头拿去蒸。
对方一开始想用雪化成水,然后上锅蒸的。
但水苏南星可多了,她又摸出一个水囊,递给永幸,让对方用这个蒸。
永幸惊喜,“主子,你到底带了多少?我们会不会用太狠了。”
“这一路是绝对够用的,你放心吧。”
等馒头上锅蒸后,她才招呼司月和永幸去小解,又顺便去问刚起床的白温,“夫人,要出小恭吗?”
“啊?这里吗?”
白温愣愣地看着她。
“夫人真会说笑,自然是偏远之地。”
“可是这样,我们不是离开队伍视线了吗?我觉得外面很不安全。”
“没事,我会保护好大家的,而且这名女子也会武。”
苏南星手指向司月。
司月朝夫人打招呼,“夫人好。”
“是你,我还记得你,你在苏郎中的宅子里待过。”
白温被小雪搀扶着起来,她又道:“那我也叫上我那几名婢女,一起去可好?”
“行。”
队伍里也就她们这几名女子,不一起还能怎么样?
叫个男的去又不像话。
古代男女有别,就连在现代都没有这个理。
而绑架,往往是转眼一瞬没有看见就发生的。
小荷跑去叫小雨,这才发现对方昏迷了,“夫人!小雨她晕了!”
“怎么回事!?”
白温要起身过去看,被魏海东拦住了,“夫人你坐着,少折腾些。”
随后,小雨的褥子被小荷掀开。
队伍里的男人都默契地看向其他地方。
这时,苏南星就看见对方的褥子湿了一半,手上的烧伤已经不能用正眼去看。
只见那条胳膊上,根本没有水泡,却溃烂得不成样子,肿胀得如同猪蹄。
上面布满一个个血肉大坑,昨天包扎的布条全都散开。
很显然,那些水泡,全在小雨睡梦间全部挠烂。
这还不算完。
对方不知道做了什么,将自己的胳膊冻得乌青发紫。
苏南星走过去一摸体温,再去探褥子上湿掉的地方,凉凉的。
有些地方颜色还很深。
她手指一碰,一块块硬梆梆的东西,粘在了褥子上。
“夫人,她发烧了,将她褥子重新盖好吧。”
白温眉头皱得死紧,“怎么会?难道是她受伤的原因?”
这种天气下发烧,四周没有药草,这里离城中药堂又远,一天一夜赶过去,无疑是死路一条。
昨天,正好遇到小雨醒来的那两名守夜人,其中一人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是这婢女自己抓了雪,捂在自己的胳膊上。”
白温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怪好端端的,就发烧了。
另一名懂点医理的下人解释:“夫人,这烧伤不管治不治疗,一段时间后便会奇痒无比,疼痛难忍,
她可能是想用雪缓解一下自己的痛,这种方法有点效果,但容易冻伤,小雨姑娘这只手,恐怕是废了。”
白温脸色一白,废了是要断肢啊!
她用无助的眼神,看向苏南星。
但苏南星还没说话。
那两名守夜的人又在说:“是啊,昨天晚上一直挠,声音老恐怖了,我让她今天来找苏郎中治疗,她还不,还骂了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