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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第385章 登基大典来解围
    晋惠帝司马衷死后七七四十九日,司马炽登基大典,被后世称为晋怀帝。那一日,天色阴沉,狂风大作。来朝贺的文武百官以及嘉宾都没有笑脸,只是看着仪式一步步地完成。
    司马炽就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默不作声。司马越忙前忙后,迎来送往,满头大汗,根本停不下来。
    羊献容已经荣升成为太皇太后,和新任皇后梁兰璧一同坐在了司马炽身后,当然,她的座位还是要比她靠前半尺,以示地位尊贵。
    对外来说,是有一道屏风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她依然穿了麻衣,只有金镶玉的耳饰,瘦削的面庞任谁看到都会心疼不已。
    这样年轻的太皇太后,也是命。
    司马越已经在殿前宣读完司马衷的圣旨,又宣读了司马炽的第一张圣旨,中心思想都是他司马越现在是大晋的太傅和宰相,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而关于司马衷的谥号,最终定为孝惠皇帝,即将安葬在邙山南麓的太阳陵。因目前水患,时间推迟十日后。另外,后宫女子对皇帝在动荡期间不离不弃值得褒奖,允许她们和皇帝一同安葬。
    这话说的好像是个恩典,但实际上就是陪葬。
    众人透过屏风隐约看到羊献容那张娇艳的面容,又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但羊献容依然没有表情,只是看着手中那张折迭好的明黄色丝绢,那上面有司马衷留给她的话。
    很快,登基流程进入到朝贺来宾送礼的环节,有礼官宣读着礼物清单,送礼者也上面跪在司马炽的眼前,总是要表演出臣服的样子。司马炽依然不说话,甚至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那些礼物清单也的确是太长了,除了一些名贵的珊瑚珍宝之外,不少人送来的都是珍稀的草药和大量的粮食。想想战乱许久,这些东西才是目前大晋最需要的。
    但司马炽不想听了,甚至还一度站起了身,想去出恭一番。司马越认为这是极为失礼的事情,一再要求司马炽必须忍住。但司马炽忽然说道:“人有三急,就算是皇上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说完这话,拎起自己的龙袍就走了。梁兰璧看到这样的情形,也赶紧追了出去。她可是仪同三司梁鸿季孙女,最为注重礼仪的官员之后。她也觉得司马炽这样的行为很是失仪,想要去把他拉回来。
    现在,留下的司马越气得要死,但又要维持脸面,对送礼者稽首。
    偏生这送礼的人正是刘渊以及他的儿子刘聪和从子刘曜,这三个人本就是气势昂扬的男子,又没打算跪拜司马炽,站在那里看着司马炽忽然离场,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刘渊斜眼看着司马越问道:“王爷,这就不合适了吧?想我当年也是大晋的臣子,皇上也不敢这样对我。怎么,现在我好歹也是一国的君王,这大晋的新皇反而要怠慢与我么?”
    “误会误会,皇上忽然身体不适,本王替他先给您道歉了。”司马越赔着笑脸,“大王也无须生气,咱们去津阳宫小酌一杯如何?”
    “这像什么话?”刘渊和司马越同岁,但体格健硕,看起来要比司马越年轻很多。他身边的两个儿子更是英姿飒爽,站在他的身后有种无形的威胁性。 司马越的亲兵都悄悄围了上来,怕这三人有什么异动,会对自家王爷不利。
    刘渊岂能看不出来,冷笑了一声:“我本来也是好心好意来与你和谈,表示出了最大的诚意,现在你就这样对待我么?那也无须继续谈了,就此告辞!”
    “何必呢,来都来了,不如先吃个饭再走也不迟。”屏风后面,一女子的声音,不大不小,不徐不缓。
    刘渊都已经转身,但听到这个,又回转过来问道:“是谁在说话?”
    司马越自然是知道羊献容已经开了口,他更是焦躁了些,朝着屏风后面说道:“这是朝堂之事,太皇太后就无须开口了。”
    “别呀,来的都是客,更何况大家都是为了新皇登基来朝贺的,礼数总要是有的。”羊献容已经站起了身,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此时的羊献容已经是双十年华的女子,身材高挑,经过此事后更是褪去了少女的羞涩,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竟然让人有种挪不开眼眸的美丽,像笼罩在轻烟中下凡度劫的仙子,素雅高贵,特别是耳畔的那白玉耳坠,更衬托了这份独特的美丽。
    刘渊明显愣住了,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话来。
    羊献容的黑眸深邃,仿佛有种蛊惑之情。“既然曾经是大晋的臣子,那也更懂得大晋是礼仪之国,若是中途离席,定然是不对的。大王送来了这么多的粮食牛羊,大晋也必然会有回礼。”
    “哦。”刘渊憋了半天,也只发出了这样一个音节。
    司马越皱着眉头,说道:“太皇太后身体不适,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这就是王爷的不对了,即便是本宫身体再不舒服,对于贵客还是要真诚相待的,是不是呀?”羊献容浅浅一笑,令司马越都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她又说道:“十日后,先皇,哦,孝惠皇帝入殓大礼,还是要请大家参加的,可是不能就此走了。”
    “这倒也是。”刘渊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刘聪和刘曜也定定地看着羊献容,特别是刘曜,他在看到羊献容从屏风后面绕出来的时候,早已经失去了魂魄,一颗心全在羊献容的身上,就连一旁的兄弟刘聪扯他的衣袖都没有反应过来。
    “兄长,兄长。”刘聪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啊?何事?”刘曜这才反应过来,低声回应他,“四弟,做什么扯我的衣袖?”
    “父亲说要跟着太皇太后去给孝惠皇帝上一柱香的,去显阳宫。”刘聪指了指正在和羊献容说话的刘渊,“咱们也跟过去。”
    “哦,是。”刘曜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自己在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看着羊献容的小脸一直发呆,还有一阵阵遏制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