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司马伦想要的是皇上司马衷的玉玺。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不过是想趁这件事情,请出大晋的玉玺盖棺定论,坐实司马冏叛乱的罪名。
因为现在他看出来,司马衷每一次盖玉玺大印的时候,都会叫着羊献容一起,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那么,现在请大晋玉玺的时候,就可以先来找羊献容。
此时此刻,羊献容才明白过来。
真是好算计。
但她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王爷,您就出圣旨吧,咱们现在去正阳宫好了。”
“好。”见到羊献容如此听话,司马伦的表情更加和蔼,“容儿换件衣服再过去吧,否则这身便服衣裙会让皇上知道你又偷偷溜出去玩了。”
正阳宫里,司马衷还在睡觉。
张度见到羊献容和司马伦一同过来,立刻躬身行礼,小声说道:“皇上说今日头疼,还在睡着。”
“哦?受寒了?”羊献容问道。
“好像是的。”
“可有请太医来看看?”
“请了,太医也看不出来。刚刚请了许真人过来,他见皇上还没有醒,就在屋中念经呢。”张度小声说着。
司马伦对许真人还是有几分尊敬,所以就放轻了脚步带着羊献容往里面走。果然,寝殿之内青烟袅袅,许真人道骨仙风坐定,还真有几分神仙之姿。
司马伦也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坐了下来,听着许真人诵经,一声声低回缓转,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羊献容第一次见到许真人这般模样,不由得收敛表情,也安安静静跪坐在一旁。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许真人才停止了诵经,问道:“皇后和王爷来此做什么?”
羊献容没吱声,只是看着司马伦。司马伦轻咳了一声才说道:“请皇上用玉玺。”
“今日何事?”
“司马冏叛乱……”司马伦的话还没有说完,许真人忽然笑了起来,看向了他,两眼之中灼灼精光,仿佛是想将他看透一般。
“呵呵呵,当年先皇将皇上和大晋的江山托付给王爷,王爷总算还是遵守了约定,只是这些年也是辛苦了。”
因为不知道许真人说这些话的意思,司马伦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许真人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甩了甩手中的浮尘对羊献容说道:“张度说,这些时日都是皇上让你持大印盖下去的?”
“哦,是。他说自己站不稳,怕把大印摔了,就让我去盖上的。”羊献容也不知道许真人到底要问什么,也不敢多说话。
“明日带你的傻妹妹来璇玑殿吧。”许真人站起了身,又看了一眼羊献容,“改日我也要为你念念经,除一除身边的妖魔鬼怪。”
“啊?我身边有鬼?”羊献容小声惊叫出来,“厉害的么?”
“怎么?有什么分别?”许真人笑了起来,“旁人听到这话都只剩下惊叫,怎么你要问这个?”
“厉害的就去掉,不太厉害的,就留着也没事,看看情况再说呗。”羊献容眼睛弯弯,却没有笑意。
两人倒像又在打禅机一般,把司马伦看得有些愣神。
“行,你决定就好。”许真人伸出右手搭在了羊献容的右手手腕处,仔细听了听才又说道:“莫焦虑莫操劳,我那里有本《三五星纲箓》,你明日也拿走去学学吧。”
“……我懒。”羊献容咧嘴笑了起来,“要不,让皇上学一学吧。”
“他就算了,他更懒。”许真人摇了摇头,走出了寝殿。
司马衷还在睡,羊献容拨醒他问能不能用玉玺,司马衷同意了,还让张度去帮羊献容,自己则翻身又睡了。
已经有人将拟好的圣旨送了过来,羊献容大致看了一眼就盖了大印。司马伦看了她一眼,“容儿总算是得了皇上的另眼相待。”
“还不是王爷的提点么?”羊献容低垂了眼帘,“这还要多谢王爷呢。”
司马伦将圣旨放在了管袖之中,才说道:“这几日洛阳城会乱,容儿就不要出门了。这两名新妇的事情,就当做是司马冏的阴谋来处理。虽然这其中还有蹊跷,你若是想查,我也不拦着,但注意安全就好。”
“还要查么?”事情都乱糟糟成了这个样子,羊献容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
“不妨查查,本王其实也很好奇,为何成都王娶了这么多女人都会死?难道真有诅咒?”
“什么诅咒?”羊献容的耳朵支棱了起来。
司马伦看到羊献容这副热爱八卦的小模样,终于笑了起来。“你呀,还是个小孩子。”
“是呀是呀,快说嘛。”羊献容撒娇第一名。
“当年,司马颖还很小的时候,定下了将军的独生女儿枝。将军战死沙场的时候,最后留下的话是:谁若欺负我的女儿,我就会变成恶魔生生世世跟着他,让他不得安宁。”司马伦说起了往事。
家因将军死后而落败,家族中的人也少有做大官或武将的才能,只有几个子侄在禁军之中做到武卫一职,但也并不出色。
到了司马颖能成婚的年纪,他母妃找到了家提起这个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将军的遗孀余氏退了婚,说自家的身份配不上司马颖,甘愿退婚,请司马颖另娶他人。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司马颖的新妇陆续死亡后,司马家族知道此事的人都悄悄在流传因为他没有娶将军的女儿枝,所以才会被将军诅咒。
“这是什么意思?那是家先退婚的呀?”羊献容很是不解。
“但那是将军死了之后。这个死誓是之前发下的……所以,也是能够应验的吧。”司马伦摇了摇头,“当年将军死得很是惨烈,为了大晋真是的鞠躬尽瘁,先皇都特别为将军立了石碑,以表彰他的功绩。按道理来说,枝嫁给司马颖,也并非不般配,也应该算是合衬的。”
“嗯,将军的事情我听说过。”羊献容点了点头,“后来呢,余氏和枝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