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天地的记忆与金性的模糊
    “小友，我就不随你回天庭了，你和这位青鸟姑娘一起回去吧，我要和陆吾在这昆仑山转转，论道修行一番，小友若是需要我，心底呼唤我一声即可，我能感应到小友的呼唤。”
    “好的，前辈。”
    对白泽的请求，姜妄很痛快的同意了。
    他巴不得白泽能离得远远的，这位前辈身上藏着太深的秘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我就先走了。”白泽和姜妄告别，拍了拍陆吾的肩膀：“兄弟，咱们走吧，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陆吾点点头，也向姜妄告别道：“姜妄道友，日后有缘再见，还望小友莫要忘了我。”
    “不会不会。”姜妄虽然不清楚这位昆仑山神的意思，但多一份交情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待这两位走后，黄龙真人才又眼巴巴的看向姜妄：“道友，我这”
    “前辈，不用多言，我姜妄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只是我真的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姜妄叹了口气：“若是圣人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也不至于回天庭去问祖师爷，请前辈原谅我。”
    “原来如此。”
    黄龙真人也知道姜妄口中的圣人是谁。
    来昆仑山能见的圣人不就只有他师父元始天尊嘛。
    “小友不必致歉，既然心中有疑惑，那就去问。”黄龙真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还是道：“小友，洪荒不止一次，你可以重来，却万万不能抱着这个心思去”
    黄龙话还没说完，天上一道雷霆落下，再次给他劈倒在地。
    “小友，在下就不送你了，一路顺风，回天庭去吧。”说完，黄龙真人头一歪，晕了过去。
    姜妄和青鸟对视一眼，带着苦笑。
    这位前辈演戏技术可以打分的话，高低得给他打个零分。
    啥也不是。
    你一个金仙，能这么轻易的晕过去吗？
    “走吧，青鸟道友。”
    来时三人，去时二人一鸟。
    在姜妄要带着青鸟离开时，那怪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死皮赖脸要跟着姜妄和青鸟。
    本来姜妄并不打算带着怪鸟一起上天庭。
    毕竟安排青鸟的身份就需要他不少仙脉关系，再来一只怪鸟，更麻烦。
    不过怪鸟说她愿意以灵兽坐骑的身份待在姜妄身边，不需要姜妄为她解决身份问题后，姜妄还是把她带上了。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返回天庭的路上，青鸟像是憋着什么话，姜妄见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索性开口：“道友可是有什么要说的？你我之间既然以后要相互扶持，不必这般，有话就说吧。”
    从西王母的做法来看，青鸟以后想回昆仑有些难。
    青鸟本身也相对迷茫，只想跟在某位仙人身边服侍，在姜妄看来，他基本和青鸟绑定了。
    至少在青鸟生出下一个想要去做的念头前，她不会离开姜妄，说互相扶持没什么问题。
    “道友，我.娘娘”青鸟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姜妄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欲言又止了。
    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所有人说出秘密。
    不管是黄龙真人还是青鸟.
    或许之前劈黄龙真人的雷电，也并不是元始天尊施法，而是另有其人。
    “道友，不能说出来就算了。”
    姜妄对这个秘密很感兴趣，但既然没办法说，他就去问能问的人。
    “抱歉，道友，我无法说出那件事。”青鸟带着一丝苦恼。
    “无妨无妨，等回了天庭，你和她去我的殿宇里休息，我去寻我祖师爷问个清楚。”姜妄指了指怪鸟。
    从东胜神洲到天庭，姜妄等人在南天门被拦了下来。
    “天将，她们是？”守卫南天门的天兵问道。
    “她乃是西王母坐下青鸟，你不认识？”姜妄好奇。
    那天兵摇摇头：“西王母坐下青鸟？我见过那位，和这位不同。”
    “嗯？”姜妄愣了下，看向青鸟，在他的视角里，青鸟就是青鸟，为何天兵要这么说。
    正在这时，许久未见的好友天将兄不知为何来了南天门，见到姜妄，他高兴的打招呼道：“道友，今日有缘，竟然能在这里遇上。”
    “见过道友。”见到天将，姜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
    他和这位算是真朋友，两人修为相仿，经历过不少事件，关系要比一般的仙神强上很多。
    “这位不是青鸟姑娘吗？又替西王母来天庭做什么来了。”天将和姜妄打过招呼，又见过青鸟，好奇的问道。
    这时，那位拦下姜妄的天兵却有些困惑。
    “两位天将，你们确定这位是青鸟姑娘吗？”
    天将拍了下对方的盔甲，没好气道：“她不是青鸟姑娘，莫非你是？”
    两位天将发话，天兵也昏了头。
    不过此时他也知道没必要犟下去。
    那天兵赶忙退至一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在下一时昏了头。”
    带着满头雾水，这天兵回到了队列中。
    待到姜妄一行进入南天门后，那天兵才向同僚问道：“刚刚那位真的是青鸟姑娘吗？为何与我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他的同僚们与他的反应几乎一致。
    “是啊，我也觉得那不是青鸟姑娘，和我记忆里中的青鸟姑娘根本不是一位啊。”
    “没听过西王母娘娘麾下有两位青鸟姑娘啊。”
    “刚刚咱们把那位来历不明的仙女放进去没问题吧？”
    “放心吧，没事，那位天将名叫姜妄，乃是玄都大法师弟子，人教第三代传人，乃是天庭正统中的正统，他带来的人，身份肯定不会有问题，只是我好奇为何他一定要坚称那位仙女是青鸟姑娘。”
    “算了，既然对方有身份在，想来也不会有麻烦，真出了事，也不会怪罪到咱们头上。”
    “道友，你怎么会突然来南天门？你不是在我祖师爷那儿值守吗？”
    一般来讲，兜率宫前的天兵天将不会轮换到南天门，是一种另类的永驻差事，一般天兵天将根本没可能去兜率宫当差。
    天将摆摆手：“今日我无事，遂去讨点仙酿，路过南天门，哪曾想碰到道友你，最近这段时间没见到你，去凡间了？”
    “没去凡间，去东胜神洲走了一遭。”
    凡间一般指的是南瞻部洲，东胜神洲是仙家福地，一般不称为凡间。
    “东胜神洲？去那儿做什么，莫非道友已经打算离开天庭找一地方隐居不成？”天将惊诧：“道友可别犯傻，咱们这天庭一般仙人想来都没机会，你若是走了，想在进可就难了。”
    外面有多少散仙想来天庭，一旦少个缺，肯定会补上，再想通过补缺的方式回到天庭，难度可不小。
    姜妄赶忙解释：“哪里的话，我在天庭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那就好，就不打扰你和青鸟姑娘忙了，去领我的仙酿去也。”天将洒脱离去。
    自从去了兜率宫，这位倒是越过越洒脱了。
    “道友，你说你这位好友真的还记得我吗？”待天将离去，青鸟突然道：“他刚刚应该也没记起我是谁，只是因为道友你开口，他才帮衬着说了两句。”
    “不过等道友和他聊过几句后，他又好像记起了我是谁。”
    青鸟的话让姜妄若有所思。
    他没有刨根问题。
    至于为何天将与南天门的天兵记不得青鸟这件事，想来和元始天尊说的那件事也有所关系，黄龙真人以及青鸟都想说出这件事的关键，可有股力量一直在阻止。
    那么只要去问祖师爷，一切应该都会明了。
    “青鸟姑娘，你和她先在我的殿宇里休息片刻，我去一趟兜率宫。”姜妄吩咐了青鸟一声吼，赶往兜率宫。
    他时间紧迫。
    西行大劫已经开始！
    从那只灵明石猴出世开始，这场劫难就悄然拉开了帷幕。
    现在的问题是这场劫难到底要怎么开场？
    姜妄要布局这场大劫，参与势力的洗牌，就必须扫清隐患。
    本以为有青鸟作为助力，应该是件不错的事情，可哪曾想刚回天庭就碰上这么个事情。
    “莫非是那昆仑印记的问题？”姜妄想到青鸟和他说过的昆仑印记，但转念一想，又不像。
    如果仅仅是因为昆仑印记的话，那说不通，因为青鸟曾经说过，只有得到圣人和西王母同时认可才有可能得到昆仑印记。
    难道圣人和西王母联手，能屏蔽生灵的认知？
    不可能。
    还是那句话，圣人可以毁灭洪荒，但想要做到屏蔽洪荒一切生灵的感知他们做不到。
    洪荒众生的总合，就是一尊还未跨入圣人境界的圣人，与后土娘娘类似。
    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吗？
    姜妄带着一肚子问题，来到了兜率宫。
    兜率宫大门敞开，几个小童子朝着姜妄招手：“师兄、师兄，快来。”
    “几位童子好。”姜妄朝几个童子问好。
    别看几个童子喊他师兄，实际上他们的辈分基本和玄都大法师没区别，只不过身为童子，见到谁都喊一声师兄总没有错罢了。
    “师兄请进，老爷等你很久了。”“麻烦几位童子引路。”
    姜妄客气道，跟在几位童子身后走进兜率宫。
    兜率宫内安静祥和，丹香味四溢。
    把姜妄引入内后，几位童子去了那八卦炉旁看着炉子下的火。
    姜妄自来熟的找了个蒲团盘腿坐下：“祖师，您也别给我卖关子了，有什么话能直说吗？绕来绕去，我真的绕晕了头。”
    自从西行大劫的象征，也就是那只石猴出世以后，姜妄猛然感觉这个洪荒变了，不是他印象中的洪荒了。
    老君沧桑的声音在姜妄耳畔响起：“大劫已至，有些事情确实要和你说了，玄都应该告诉过你关于末法劫难之事吧？”
    老君平淡的声音让姜妄安心不少。
    从老君的反应来看，元始天尊说的密辛，就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对他的影响应该大不到哪里去。
    否则老君不至于如此平淡。
    身为人教弟子，姜妄的气运和命运是和人教绑定的，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他，那么急的一定是老君。
    毕竟他是人教第三代弟子，还是洪荒众多仙神眼中的机缘。
    不管怎么说，和人教气运连接的他，一旦有什么事情，影响的一定是人教本身。
    人教作为老君的立身根本，他不会容许人教发生什么事情。
    “祖师爷，我在听着。”姜妄静静等待下文。
    老君叹了口气：“本来这件事不应该让你知道，至少现在的你不应该知道，但是如今天地运转已经有了些许差异，上一次、上上一次，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上一次、上上一次，指的是巫妖大劫和龙汉大劫吗？”姜妄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与你认知中的大劫有些差异。”老君继续道：“总之是大劫，却不是你想的那个大劫。”
    姜妄：.
    祖师爷，你这是好的不学学坏的，怎么也学起元始天尊做谜语人那一套呢？
    姜妄无奈。
    “祖师爷您继续，我听着。”
    “从跟你回来的那位青鸟姑娘开始说起吧。”老君慢悠悠道：“她或许在未来死了，也或许在未来跟你永远的生活在了异域，所以她在洪荒的存在开始被淡化。”
    姜妄不解：“青鸟姑娘身为金仙，在洪荒存在她唯一的金性，这方天地应该认可了她的存在，就算未来的她从洪荒离开，她在洪荒的存在却始终刻录在那一抹金性上，只要金性不灭，她怎么也不会被抹除才是啊。”
    老君倒是没有反驳姜妄的话。
    他淡淡道：“你可知为何后土道友会在巫妖大劫最终决战前夕建立轮回六道？”
    “弟子不知。”姜妄摇摇头。
    “那是因为此方天地包括天道，要让在这场大劫中消亡的金仙、大罗、太乙能够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重新归来。”老君道。
    “为何？龙汉大劫时不也有很多金仙身陨吗？”
    相比巫妖大劫的残酷，龙汉大劫则更加血腥。
    因为龙汉大劫时期的金仙实在太多了，反而是大罗和太乙并不多见。
    那时道祖都还在求索当中呢。
    “你又如何知道龙汉大劫时期陨落的金仙没有被安排呢？”老君微微一笑：“若我告诉你，龙汉大劫时期的金性又被归还于天地，你又作何想法？”
    “归还？”
    “是啊，龙汉大劫时期的那些金仙.不被天地认可了。”老君叹了口气：“他们都沾染了魔性，魔祖罗睺釜底抽薪，污染了金性，天道不得不收回金性重新洗白，重归天地。”
    “魔祖罗睺到底是什么？当时的道祖接近成圣，他如何于道祖抗衡？”
    “魔祖罗睺啊他.我没办法和你说清楚那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不要和罗睺为敌，他本意不坏。”
    老君似是在怀念着什么，姜妄说不准。
    他愈发感觉这个洪荒有古怪，以前的种种加在一起，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又藏进了迷雾当中，明明好不容易解密了一部分。
    现在连魔祖罗睺本意不坏这种话，祖师都能说的出来。
    龙汉大劫的时候，您和两位师弟不还在偷偷摸摸的内卷修炼吗？
    怎么知道魔祖罗睺本意坏不坏的？
    他挑动龙、凤和麒麟三族大劫，导致生灵涂炭，结果你说他本意不坏？
    死去的三族中人，怕不是要从坟里跳出来暴怒的质问你啊。
    “所以后土娘娘是被天地强制着创造了六道轮回？”
    “是这样。”
    “巫妖大劫时期的金性很干净，所以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还是会回到洪荒。”
    “进入归墟的那批呢？”姜妄好奇。
    归墟里可蹲着不少大妖，如果不是祖巫不修元神，只修肉身，那么归墟中也会有十一位大巫在里头蹲着。
    他们难道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重新回到洪荒吗？
    如果真是这样白泽的情况就得重新打量了。
    他当时那么玄乎的说法，骗过了时间长河和归墟，到底是真是假。
    “时间不到，他们出不来，那位白泽道友倒是如他所言，骗过了归墟，也是第一位归来的大妖，他的天赋.连我等都为之惊艳，若他不为妖，若他早些元会开智修行，怕是有机会争取圣人位置。”
    “他没有恶意？”
    “没有。”
    老君笑着道：“所以你这孩子一直在防备白泽？”
    “是，祖师爷。”姜妄点点头：“他那骗过归墟的说法太过离谱，弟子一时间真的无法相信。”
    “你啊你，事实上整个洪荒你就没有需要防备的人，或许有仙神会算计你，但绝对没有人敢谋害你。”
    “祖师爷此话是何意？”
    “我们都在等着你破局。”老君道：“说说你那新朋友吧，你多多注意些，那位的金性摇摇欲坠，在未来的某一天，她或许陨落了，或许永远的留在了异域不再返回洪荒。”
    破局？
    破什么局？
    “青鸟身上发生了什么，祖师。”
    “她的金性摇摇欲坠，导致此方天地都快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天地的记忆模糊，于是玄仙之下的仙人都开始记不起她的模样。”
    “不过你是例外。”老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姜妄面前，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姜妄，缓缓道：“你不在天地规则内，不受此方天地影响，越是与你关系好的人，越是会受到你的影响，反而不受此方天地制约。”
    “祖师爷，您在开玩笑吧？我能和这方天地抢夺权柄？”
    对生灵的影响，是天地的权柄，也可以说是天道的权柄。
    在洪荒世界，所有生灵都在顺应着天道发展。
    就算是通天教主的截教，当初创立的契机，也是截取天道之下的一线生机，而不是截取天道的一线生机，两字之差，宛若云泥。
    “祖师爷，青鸟会被彻底遗忘吗？”
    “不会，哪怕她的金性被磨灭，我们依旧会记得她。”老君迈着不大的步子，在姜妄身旁来回踱步：“还有你，以及被你影响的那些仙人也会记得她，所以这件事你不需要太过在乎，因为未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和青鸟一样，出现类似的情况。”
    “祖师爷，您这话的意思是？”
    “新的一次大劫来临，那就说明距离最后的劫难已经不远了。”老君拍了拍姜妄的肩膀，眸子里带着沧桑与倦意：“这次希望我们能度过吧。”
    “祖师爷看您的意思，我们已经不止一次度过所谓的最后劫难？”姜妄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奇道：“那位说的轮回莫非是这个意思？”
    元始天尊之前说过，有很多存在都在等待着轮回。
    姜妄一开始还以为指的是后土娘娘创建的那个轮回，现在想来，应该不是一码事。
    而是另一种意思。
    是指洪荒整个重新开始的大轮回。
    不管是元始天尊还是祖师爷，两者的话都透露着一个意思。
    那就是洪荒不止经历过一次轮回。
    “师弟的意思确实如此。”老君点头。
    “祖师爷，这所谓的轮回，除了圣人，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只要修到大罗金仙，多多少少能察觉到些什么，一次没法察觉，多察觉几次，也会发现不对劲。”老君缓缓道：“毕竟每一次轮回，能成大罗金仙的生灵也并不固定。”
    姜妄倒吸一口凉气：“祖师，这所谓的轮回可有节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从什么时候结束？为何会有这样的轮回？在这前几次轮回当中我是否也曾出现过？”
    姜妄不关心其他。
    如果按照老君所言，整个洪荒世界都处在一个巨大的轮回当中，那么在这个巨大的轮回里，他姜妄又算怎么回事？
    已经经历过几次轮回？
    在之前的轮回中他出现与否？
    如果出现，他在之前的轮回中又做了什么？
    老君挥了挥手，下一刻，兜率宫内天地变换。
    姜妄看到了一片混沌在一颗奇点中爆发，在漫长的演化中，巨人在混沌钟苏醒。
    巨人身旁有一柄巨大的斧头。
    这是盘古神。
    姜妄默默看着，祖师爷没有想过要直接告诉他轮回中发生了什么，那秘密就应该藏在接下来的画面里！
    盘古神开天辟地的画面姜妄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了，准确的来讲，这应该是第二次如此详细的观摩盘古神开天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