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敖广的理想
    混沌钟镇压的是妖族气运，用来镇压龙族？龙族又不是妖族。
    他真要这么干，有几个龙族乐意？
    可没有几条真龙愿意做妖族。
    “小友不必觉得镇压龙族气运龙族会不乐意，相反他们会非常乐意。”白泽笑着解释道：“如今的龙族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叱咤风云的龙族了，你之前应该也见过龙族反叛吧，他们那种反叛，小友觉得如何？有点水平吗？”
    姜妄摇摇头：“实话实说，没什么水平，天庭仅仅派出哪吒一人就牵制住了整个龙族。”
    “三太子哪吒强虽强，毕竟是少有的几个肉身成太乙的仙人，可是一位太乙金仙就能压制整个龙族，怎么看都是龙族太没落了。”
    哪吒作为太乙金仙，再加上肉身成圣，算是斗法最强的那一小撮仙人之一了。
    这里的斗法是指依靠法宝近身作战，大部分仙神对这种作战方式嗤之以鼻。
    很多仙神斗法都是远远的用法宝作战，并且在作战前，身上肯定会套着各种宝光。
    不是仙神不擅长近身作战，事实上大部分仙神都是从弱小时一步步走到今天，哪里不会什么肉身斗法？
    谁说修元神就不能肉身斗法呢？
    只是对仙神来说，肉身斗法实在有些不雅致，是很容易丢面皮的事情。
    以至于法宝才能了仙神之间的主流。
    反而是杨戬、哪吒之类的肉身成圣的仙神比较另类。
    也因此衬托出了这部分另类仙神的斗法能力极为强悍。
    不过斗法再强，也不是哪吒能一人力压整个龙族的理由。
    因为龙族和其他种族不同，这个种族也是肉身斗法的强族。
    可以这么说，龙族肉身斗法，就靠着这一优势，完全不借助法宝的情况下，一般的金仙甚至奈何不了龙族玄仙！
    在这种情况下，龙族依旧被哪吒压制，着实有些丢人。
    “不是龙族没落，只是龙族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精气神罢了。”白泽叹了口气：“和妖族差不多，在龙族鼎盛的时候，就算是再弱小的龙族依仗着自身族群的气势也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而如今的龙族嘛.他们早就没有了那股精气神，面对哪吒，他们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逃，反正没有损失，这才出现了你眼里的太乙金仙横压一整个龙族的画面。”
    “所以？”
    “所以小友只需要表明来意，东海老龙王绝对会对你欢迎之至，因为他知道，如果龙族现在并入妖族气运，绝不是两两相加那么简单。”
    “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大劫？”姜妄皱着眉：“龙族在这次大劫中确实有损失，但绝没有到龙族不能接受的地步，为何老龙王会这般失态？”
    “小友有时候想的过于理想了，你认为没什么损失，和龙族认为的没什么损失大不相同。”白泽解释道：“就说那定海神珍铁吧，你说就一根神珍铁罢了，让拿去就拿去吧，可你是否知道就是这样一根神珍铁，对龙族对东海有多么重要吗？”
    “拿走了定海神珍铁，意味着东海从此失去人族气运庇护，人族随时都可以来东海大肆捕杀水族，意味着东海从此暴动不堪，即便老龙王全力看护也无法做到让东海再复曾经风平浪静时。”
    “定海神珍铁有这么重要？”
    姜妄怀疑的看着白泽。
    这不对吧。
    如果定海神珍铁真的这么重要，那老龙王不得在天庭闹个三五十载？
    可孙悟空取走定海神珍铁后，这老龙王只是联合四海龙王去天庭告了一状而已啊。
    姜妄的困惑还没完。
    可白泽的话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他了解的西行大劫只是纸面上的西行大劫罢了，具体这场大劫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当事人，只能知其所以然。
    现在白泽这位有诡异神通的大前辈，着重强调了一番龙族与定海神珍铁或者说龙族与人族气运之间的关系。
    姜妄脑海中做出了些许事件拆分，很快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头绪。
    首先龙族和人族关系莫逆，这一点不用怀疑。
    直到今日，定海神珍铁都在护持东海，这是连老龙王都认定的事情。
    因为定海神珍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象征着人族。
    毕竟是人皇赠与东海龙王的宝贝，本就有连接人龙二族气运的含义在其中。
    否则以当年人皇的那种气势，何必要借用龙族之手来镇压海眼？
    无支祁那样的顶级水生大妖，都被人皇抓住镇压，想那东海龙王也不敢撩拨人皇锋芒啊。
    要不是四海龙王在人皇治水期间不止一次出手相助，恐怕那些捣乱的妖族被镇压、诛杀以后，下一个被镇压、诛杀的就是四海龙族。
    如此想来，人皇大禹当初应该也觉得人族要和龙族气运相连，这样对人龙二族都有莫大好处。
    等等。
    姜妄突然发现一个盲点。
    那就是人族和龙族关系本来应该很好，可如果定海神珍铁被取走，后果是什么？
    后果就是人族一旦察觉到东海没有了人族气运，或许会以为龙族把定海神珍铁送走了。
    龙族失去定海神珍铁，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不都是放弃与人族的关联吗？
    现在的人族可不是人皇大禹时期的人族。
    沧海桑田。
    人族也会变。
    以前人龙二族有关系，所以人族不会对水族出手，就算出手，也是适可而止，只捕杀一些没觉醒灵智的水族。
    这份关系没了后果很有可能就是人族不会再对水族有任何情谊可言。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人族是天地主角，和人族有关系的族群，即便是在大劫当中也会受到庇护。
    而有些大妖，就是因为在大劫中对人族下手太狠，导致身死族灭。
    这么一想的话，被幕后黑手割裂了人龙情谊的龙族在大劫当中没了庇护，还真有可能反复受伤。
    东南西北四海都有龙子龙孙在大劫中被波及。
    至于被波及的水族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好手段。
    姜妄暗暗称赞了一声。
    这幕后黑手通过连环套，把人族气运和龙族分割，从而针对龙族。
    最关键的是取得定海神珍的不是别人，而是孙悟空。
    孙悟空是灵明石猴。
    灵明石猴这玩意不了解的人那是真的不清楚他的的情况。
    连观世音菩萨都分不清灵明石猴和六耳猕猴的区别。
    灵明石猴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
    乃混世四猴之一，不入十类之种。
    也就是说孙悟空不属于任何一个种族。
    不是妖，不是人，不是巫，不是魔。
    谁能得到孙悟空的效忠，谁就能分润那根定海神珍铁上自带的人族气运。
    一举三得。
    把人、龙乃至猴子算计的死死的。
    反正就算猴子抢如意金箍棒有因果那也是猴子的因果，和幕后算计的那人又没关系。
    灵山此举既得了人族气运，又让龙族必须在大劫中下场，再加上本来就亲近灵山的妖族。
    说不定大劫过后，佛教真有能耐偿西方教欠天道的功德。
    灵山偿还了功德是好事吗？
    对灵山来说，肯定是好事。
    如今的灵山，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西方教了。
    西方教虽然也喜欢做一些让人不怎么喜欢的事情，但至少还在一定的框架范围内。
    接引准提两位圣人就算和玄门三清斗的再厉害，也不会拿人族出气，更不会放任妖族对人族那般圈养、屠戮。
    可如今的灵山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为了收拢妖族，为了拿到妖族的利益，他们不仅放任妖族圈养人族，屠戮人族，更是收大妖为心腹，为了稳住大妖，放任大妖吃人杀人，以危害人族为乐。
    却又假惺惺的在自己的地盘上面搞些什么佛道冲突，把自己营造成可怜者的形象。
    说个最简单明了易懂的事情。
    从东土大唐去西天取经，越靠近灵山，妖怪越多、妖怪越凶，这取的经到底是什么经？
    难不成这取的经书是专门为了妖怪而取的不成？
    观世音曾在大唐都城对唐玄奘说，你读的乃是小乘佛法，那大乘佛法在灵山。
    姜妄只有一个问题。
    小乘佛法在大唐不说可以使人安居乐业，至少佛法本身能安稳传承。
    大乘佛法在灵山，那为何有机会读到大乘佛法的灵山周边人族却不能安居乐业呢？
    佛说，引人向善，众生平等，喜欢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为何又不去劝那些妖族呢？
    妖族修行需要血食能理解，可是妖族要吃的血食在古早洪荒年间指的是那些未开化灵智的生灵。
    但恶妖依旧以食人为乐。
    姜妄可不准备让灵山如愿。
    既然他们要算计，那就让他们好好算计！
    “前辈，这事…你是想恶心一下灵山？”姜妄传音问道。
    白泽瞥了他一眼：“小友，可以乱修行，话可千万别乱说，我白泽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只是看我妖族变成他人手中棋子，以相同的方式报复回去罢了。”
    姜妄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还能说什么呢？
    姜妄很乐意助他一臂之力。
    身为人教弟子，自然要为人族考虑。
    他不能和祖师爷相比，祖师爷在护持人族出手就是顶级法宝，还不止一件。
    他只能用他的办法来护持洪荒人族。
    既然灵山用人族气运做引子，那他就反其道行之。
    越是想要剥离人龙二族关联，我就偏偏要把人龙二族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前辈，我要让灵山吃个闷亏。”姜妄如是道：“可否让老龙王听我几句话？”
    “可以啊，我那老友本来就有事求你，你提几句，他反而会舒心不少。”
    “道友尽管说，只要老龙我能帮上忙，你开口，我绝不推辞。”
    老龙王真的老了，自从上次和哪吒斗法一次后，如今的老龙王早已没了掀起反叛时的锐气。
    偌大一个龙族被一位大天神镇压。
    虽说位列仙班的大天神数量并不多，可是独一位大天神便镇压整个龙族，怎么看都有些挫人士气。
    老龙王的那次反叛，原本只不过顺应北海玄龟的蛊惑，想来个“借刀杀人”，顺便向整个洪荒宣示龙族的存在感。
    可谁能想到呢？
    他们不仅没有宣示成功，还把自身本就不多的颜面给丢了个干净。
    北海龙宫被屠戮一空。
    新任的北海龙王是龙族一位年轻的后辈，原本也是北海那一脉的，只不过当初分家，给他分了出去，成了掌管河流的龙王。
    结果北海龙宫死绝，不仅龙王身死，本来打算培养成下任北海龙王的龙宫太子也全数殒命。
    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找了个血脉相近的河龙王来当这个海龙王。
    四海龙王的势力大幅度下降。
    因为河龙王的实力本就不如海龙王，一个新上任的，原本是河龙王的北海龙王，严重的拉低了四海的实力水准。
    当然四海的实力被拉低，对东海龙王的影响倒不是很大。
    老龙王个体实力在那，北海的实力差，和我东海有什么关系？
    让老龙王坐立难安的是，灵山此前来找过龙族。
    灵山此行的目的就一个，商谈大劫一事。
    说句不好听的，在掀起反叛之前，龙族对什么大劫不大劫的看的不是很重。
    前几次大劫，多少生灵陨落，他们龙族却活了下来，还活的相当滋润。
    洪荒这么大，龙脉到处有，因此龙族稀少不假，却又遍布洪荒。
    势力虽不大，可也没什么人敢小觑。
    所以当时他们对灵山的商议，非常敷衍。
    敷衍的异常。
    说是什么龙族需要出一龙入劫。
    这事…龙族同意了。
    不就是真龙吗？
    龙族还怕没龙？
    经过四海龙王商量，很快就推举出了合适的龙。
    他们定下的是北海大太子。
    北海龙王的大太子是原本要入劫的龙族。
    这事不是什么大事。
    对北海龙王以及北海大太子来说，只要不身死，入劫就入劫呗。
    好坏都让别人定，他们又没什么话语权。
    就是走一遭罢了。
    可现在倒好，别说走一遭了，北海大太子龙都没了，被那位玄龟前辈的恶念一次性给灭了个干净。
    如今新上任的北海龙王是河龙王，有配偶，但龙族生育本就困难。
    像祖龙龙生九子在龙族中算是特例。
    一般纯血龙族最多不超过五个孩子，这还是在龙族悠久寿命的前提下。
    以至于这位河龙王上任北海龙王的时候，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这样就没办法代替原本的北海大太子。
    如果是叛乱之前的龙族，这种事完全可以强硬的告知灵山，咱们龙族要换人。
    可现在…
    没了精气神的龙族怎么敢和灵山这么讲话？
    灵山那些佛陀，也有怒目金刚像。
    所以现在的龙族很慌，非常慌啊。
    他们必须要确定有新龙来代替原本的北海大太子。
    东海几位龙子不能动。
    东海是四海之首，也是龙族颜面，如果让东海的龙太子们去入劫，真的就是把龙族的脸往死里扇。
    那就只能在南海和西海选。
    南海龙王和观世音关系不错，观世音菩萨的道场就在南海，南海龙王也被排除。
    灵山那边当初来的时候就直说了，不要南海龙族，这其中有什么含义老龙王也搞不清楚。
    如今西海龙王那边已经乱了套。
    西海龙王那儿算得上人丁兴旺。
    光龙太子就有三位。
    本来这事简单，选个龙太子出来替上就是。
    偏生西海龙王护子心切。
    始终不肯同意让任何一个龙太子入劫。
    西海龙族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一脉在龙族里相当“忠于感情”。
    以至于上下一心，极少出现什么龌蹉事，龙子龙孙间感情也极好。
    让西海的龙太子入劫，简直是要了想西海龙王和龙母的命。
    这两位纯正的真龙，说什么也不同意东海老龙王的提议，更是直言不讳道：“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西海的龙子龙孙不会蹚浑水。”
    其实吧，这件事根本不关西海龙族什么事情。
    他们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有人能逼迫他们去。
    观音借灵山势大不假，可整个洪荒依仗龙脉的修行者多了去，给龙族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但这次不同。
    这一次，灵山来的不是观音，而是一位佛陀，并且不是当代如来佛派系的佛陀，而是未来佛派系的还未成佛的佛陀。
    这位佛陀来此只说了一句话，四海必须有一位龙太子入大劫。
    并给下许诺，此子日后可在灵山成佛。
    本来这是件好事，有舍才有得，入劫有好处，不拿白不拿。
    关键就关键在这位佛陀后来的一句话，他告诉四海龙王，如果不能推出一位让灵山满意的龙太子，后果就是四海龙族都要遭殃。
    话语异常强硬，态度异常不好，反正四海龙王当时就恶心坏了。
    总感觉灵山做决策的佛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派了这么个未来佛陀来给龙族施压。
    往日灵山所谓的慈眉善目呢？
    都去喂了二郎真君的哮天犬不成？
    被灵山以大势压迫，四海龙族偃旗息鼓，不敢再抗。
    即便是把感情看的相当重的西海龙族也不得不屈服。
    西海龙族大太子敖摩昂主动提出要入劫。
    但被四海龙王一致否定。
    就算是新来的北海龙王都不希望敖摩昂入劫，就算以后他能成佛，对龙族来说也是亏。
    因为敖摩昂是真龙一族天资最好，最有机会成为大罗金仙的年轻一辈。
    当敖摩昂提出自己入劫的时候，老龙王真的郁闷极了。
    龙族竟然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需要年轻一辈最天才的后辈去迎合他人的安排。
    他自然不想让摩昂成为佛教的人，龙族好不容易有一个后起之秀，被别人拿去是什么意思？
    本来老龙王已经认命了。
    可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大道五十，天道四九，一线生机，这不就来了吗？
    姜妄给白泽使了个眼色。
    白泽没有犹豫，数道禁制打出。
    姜妄也没有闲着，混沌钟和天地玄黄玲珑塔齐出。
    一时间，整个东海龙宫都被道韵、禁制、宝光包裹。
    外界所有关注东海龙宫的目光一时间全都和瞎了一样，再也看不见半点东西。
    “老龙王，我有一个问题问你，如果你给出的答案和我设想的不同，那说明咱们道不同。”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请求就无从谈起了。”
    姜妄希望龙王和他志同道合，就算不是志同道合，那至少也得不泄密。
    如果老龙王不值得合作的话，姜妄会立刻选择离开东海。
    东海那根定海神珍铁没什么好看的，也就白泽说那根珍铁是人族气运之实体，姜妄才有那么定点兴趣。
    毕竟要比宝贝的珍贵程度，他身上的混沌钟何其珍贵？他身上的天地玄黄玲珑塔更是珍贵的没边，这可是完全由功德幻化而成的后天至宝。
    姜妄有过怀疑，他身上的这件天地玄黄玲珑塔在特定时候，是不是可以再转化成功德？
    如果能辅佐以鸿蒙紫气，巨量的开天功德能不能够再成就一尊圣人？
    不过姜妄只是想想而已。
    老龙王见姜妄和白泽动作谨慎，也不禁有了些心思。
    他知道自己的老友不会无的放矢。
    这位姜妄道友肯定有些东西，才能被白泽看中。
    否则以白泽的傲气，不可能会把这样一位玄仙看的如此重要。
    要知道当年他还只是东海龙太子的时候，只是因为救了白泽才受到白泽重视，其他龙族在白泽眼里不过是长虫罢了。
    巫妖大劫时期的龙族弱是弱了点，可绝对没有弱到那般让人瞧不上。
    这只是因为白泽过于傲气，他平等的瞧不起比他弱小的生灵，以至于和任何种族的生灵交流时，白泽都以温文尔雅的姿态面对。
    可在姜妄道友面前，白泽却不是那种一看就拒人千里之外的所谓文雅姿态，而是另一种白泽只在妖族高层和他友人面前才会表现出的姿态。
    可是这两位的表现的是不是有些过于谨慎了？
    老龙王悄悄看了眼姜妄头顶的混沌钟和天地玄黄玲珑塔，眼睛都差点看直了。
    这俩什么玩意？
    那钟老龙王见过。
    当年巫妖大劫最终战的时候，东皇太一携周天星辰伟力灌注于东皇钟内，以几乎大半妖族高层之力砸向了召唤盘古真身的十一祖巫。
    毁灭的气息从东皇钟内涌出，霎那间席卷了大半个战场。
    中心处的祖巫、妖族高层，几乎在这场同归于寂的伟力中死了个干净。
    这位姜妄道友从哪里弄来的东皇钟？
    不是说自从巫妖大劫以后，东皇钟就从洪荒失踪了吗？连几位圣人都没有摸清楚这东皇钟的下落，为何会出现在姜妄道友这里？
    至于另外那座宝光四溢的宝塔，老龙王已经没有什么言语能形容了。
    他知道人教一脉单传可能对自家弟子有些宠溺，护犊子。
    可是他没想到人教一脉能这么护犊子。
    太清圣人竟然连成道宝贝都给予了姜妄道友。
    这不亚于一个小孩子执掌着核弹开关，还是那种说发射就发射，不需要经过他人操作的核弹开关。
    两个字，无敌。
    “道友，请问，老龙我绝不作假。”
    “如果让老龙王选择人族和灵山，老龙王会选谁？”姜妄只问了一个问题。
    老龙王看了眼白泽，又看了眼姜妄，想都没想道：“老龙我肯定选择人族，灵山.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老龙我不敢选。”
    对老龙王来说，那个对信徒来讲是极乐世界的灵山处处透着诡异。
    比如灵山一直潜移默化的做的矮化龙族这件事。
    说什么如来佛祖的舅舅金翅大鹏鸟食龙，饿了便要食龙，一次食五百小龙。
    这话传到龙宫，老龙王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龙才多少条？你金翅大鹏鸟饿了就要食五百小龙，那我龙族还能存活至今？
    你问过祖龙化身的龙脉了吗？
    反正老龙王不喜欢灵山。
    让他选，他宁愿给天庭当狗，也不去当灵山的菩萨乃至佛。
    他甚至希望龙族和灵山永远不要扯上关系。
    可眼下大劫将至，他这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
    “好，既然老龙王选择人族，那还请老龙王对天道起誓，与人道共存亡！老龙王若是立誓，我尽全力帮老龙王复兴龙族。”
    姜妄画了个大饼。
    他哪来什么能耐帮老龙王复兴龙族啊？
    他又不是圣人。
    不过给老龙王一点盼头还是能做到的。
    毕竟他有聊天群，在洪荒的龙族没落了，又不代表其他世界的龙族没落了，大不了去其他世界的龙族那边儿来个鸠占鹊巢就是。
    如果实在拉不下这个脸面，大可去一个没有龙的世界，重新起于微末。
    说不定老龙王在日后龙王的记载当中，还能被称冠上新祖龙的称号呢！
    老龙王一愣。
    现在的玄仙都这么大胆吗？助龙族复兴？
    你就算是圣人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啊。
    就算你是人教三代弟子又如何？
    就算你有天大的机缘，这件事也不可能做到啊。
    老龙王看了眼白泽，有些怀疑，毕竟龙族衰落是天道手段，龙族能存世至今，都算是天道怜悯。
    龙族怎么敢复兴？
    复兴以后，如今的天地主角人族如何看待龙族？
    各方大能如何看待龙族？
    白泽朝着老朋友点了点头，传音示意道：“老友何必想那么多，既然姜妄小友都这么说了，你就同意了便是，对你而言也不算吃亏不是吗？复兴龙族不是你一直的理想吗？”
    老龙王心中暗道：复兴龙族确实是老龙的理想，可老龙自知这理想不可能实现，这位姜道友上来就说帮助我复兴龙族，我能信吗？
    有些犹豫的老龙王又看了眼白泽。
    或许是因为和白泽有不知道多少元会的矫情在，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白泽，而不是相信姜妄。
    白泽连归墟都困不住，说不定真有强大复兴龙族的可能。
    “姜道友，我东海龙王敖广今日以天道立誓，龙族与人道气运相连，人道气运若是有损，我龙族必损！从此人族与龙族攻守同盟、共同进退。”老龙王做出选择后，立誓那叫一个干脆。
    姜妄还以为他要多问两句，没想到直接立誓了。
    果断的真龙。
    给他一个机会，这位龙王说不定真的可以创造龙族再次大兴的可能。
    老龙王的果断让姜妄对他的信任直线上升。
    从之前龙族的种种决策来看，这个种族的很多行为都很“艺术”。
    是那种姜妄不仔细去思考，都无法想明白对方要做什么的“艺术”。
    不过现在看来，经过天庭的一顿毒打，老龙王终究认清了现实。
    既然龙族成不了气候，那就抱大腿！
    对老龙王来说，他姜妄不会是大腿。
    白泽也不是。
    可人族气运绝对是妥妥的金大腿。
    其实很早以前人族就和龙族绑定了。
    大概就是大禹治水前后那段时间，龙族和人族就已经成为了亲密无间的“伙伴”关系。
    只是那个时期，龙依旧只是人族传说中的生灵。
    因为大部分人族根本没见过龙族。
    时间越往后，人族和龙族的关联越深。
    人族的青铜器等器皿上开始出现龙族的图案花纹，人族的皇帝也逐渐变成真龙天子。
    现阶段，就算没有定海神珍铁，龙族和人族也算在一条道上。
    可有和没有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能象征其意义的东西。
    定海神珍铁显然就是这样的东西。
    “龙王，您应该也知道西行大劫吧？这次劫难和以往的劫难不同，入劫之辈没有生命危险，当然前提是安分守己且有仙神背书。”
    “我想知道龙王可否收到消息，龙族内部对此次大劫可有考量？”
    姜妄看着老龙王，他估摸着老龙王对大劫应该有所了解。
    倒不是因为老龙王有什么特别大的颜面，主要是他们龙族也有入劫的。
    那就是西海三太子小白龙。
    说起小白龙，这家伙入劫的理由比天蓬还要花里胡哨。
    天蓬元帅好歹也是酒后去拱了斗牛宫，触怒了大天尊和王母娘娘，才被贬下凡间成了猪妖。
    小白龙就离谱了，他被天庭抓起来，然后判刑的理由是他打碎了龙宫的一个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