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总还是那一套,质问加警告。
口头上说不在乎,又是说要报警。又要让朋友查ip云云,扬言要把这个“小丑”背后的人揪出来。
江年看着手机不由乐了,他找谁查啊。
警察?
有一说一,且不说杰尼龟能不能找到关系。
就算是找到了又怎么样呢,这个小号实名认证并非乐治所有。
除非请个柯南,沿着线索一路破译。最后查到了警察局公子乐治少爷身上,然后发现大水冲了活爹的庙。
笑死。
江年把手机聊天记录划到最后,回复了一句。
“im back(我回来了)。”
“叮叮叮!超级百万大问答开始,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而后,他点开周玉婷的聊天页面。
相比于于同杰,周玉婷无权势可依,但相对也更加冷静。发了几个四五百字的小作文消息,长得一比。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核心就五个字。
别人也干了。
江年有点难绷,周玉婷的抽象程度和杰尼龟相比,可以说各有千秋。
杰尼龟:老子找人逮你。
周玉婷:别人也干了,为什么逮着我一个人不放!
看一次乐一次。
江年将他发给于同杰那套话术转发给了周玉婷,不是不能量身定制。而是没必要,对方段位太低了。
等六市大联考前,再给他们来一波大的。
彼时乐治提完成绩了,主打一个以身入局。潜伏答案群一个月,搜集证据主动举报打掉犯罪团伙。
什么?乐治也干了。
可是分数是真的啊,怎么做卷子都能做出来。
分明是乐治老爷的天赋与努力。
所以,最后怎么处理,全看乐治努不努力了。如果他松懈了,举报不举报也没太大差别,依旧会社死。
其实这也有点投石问路的意思,看看两人还登不登小号。
销号跑路咋办?
那没办法了,总不能连带乐治一锅端了吧?
这小号都是乐治给的,等于把自爆按钮交给了江年。男人懂的都懂,后备隐藏能源绝不可轻易示人。
哥们把自己放兜里,我把哥们踹沟里。
他真这么干,那乐治不得记一辈子,七老八十咽气前,还得对床边的子女来一句。
“他他妈的,背叛的.伤口,永永不愈合。”
是非对错,江年懒得管。
他不是超人,是十万分之一个阿祖。
道德修养接近三班地板,地板是谁他不知道,反正肯定有。
总之,这玩意主打一个愿者上钩以及边缘骚扰。
打铃了,这是最后一节晚自习,三四节连上。
一晃眼,一个小时过去。
江年再次从试卷堆里抬头,离晚上放学只剩下二十分钟了。不由停下了笔,稍作休整。
他手撑着头,想起明天中午要跟着白嫖喜酒。心里琢磨明天怎么应对,不由有些出神。
李华偷了马国俊的眼镜布,在那小心翼翼迭豆腐块被子。
前排,曾友撕开了亲嘴烧。
马国俊在玩一个用完的修正带,放在桌面上当狗遛。那玩意反向缠,轻轻一拉,小修正带叫得还挺骚。
吴君故在看vista看天下,这杂志在镇南学校不怎么流行。
这玩意有点太高端了,班上人不太想看世界。只想看看民俗奇异故事,整点低俗的乐呵乐呵。
他对前女友当选心理委员漠不关心,自打分手之后就跟陌生人似的。
事实上,吴君故心里只想笑。
心理扭曲的人也能当心理委员吗?她自己一大堆负面情绪,怎么可能帮别人消除负面情绪,迟早会爆炸的。
说起来,如果自己和她没分手,明天应该是和她一起去吃喜酒。不过现在只能凑合凑合,和死宅室友一起去。
他轻轻翻页,淡定优雅。
心道全世界都是傻逼。
距离晚自习放学,还有十五分钟。
整个教室都在躁动,后排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黄才浪隔着中间的周玉婷,朝着同一排的杨启明递话道。
“哥,明天你吃早餐吗?”
杨启明眼皮一跳,大概猜出了黄才浪的想法。明天吃喜酒,怕是要扶着墙进扶着墙出了。
杨老爷是体面人,他分手后生活费花不完,完全不需要这样做。
而且说实话,喜酒味道也就那样。
但他能这么说吗?
当然不能,太伤黄才浪的自尊了。正所谓辉煌落魄我都在,伱我二人从未败,好兄弟就应该共同进退!
想到这,杨启明脸上露出笑容。
“我不吃。”
黄才浪挠了挠脸,终究没把那句“那哥,你的早餐给我吃吧”说出来。
“那都不吃。”杨启明一脸无所谓,点了点头。
“行。”
不吃早餐能有多饿?
放学后。
班上一群人呼啦啦起身准备离开,杨启明下意识招呼黄才浪。
“走,吃夜宵。”
黄才浪拒绝了,“哥,我不饿。”
杨启明绷不住了,你小子这么逆天,非要留着明天中午饱餐一顿是吧!
好好好。
他本来想说自己请客,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会不会让他多想,万一才浪觉得自己看不起他怎么办?
算了,共进退吧。
不吃夜宵能有多饿?睡一觉就好了!等明天醒过来上上课,眨眼就到中午了。
夜色正浓,校门口。
江年晃悠晃悠,和徐浅浅一起拐入了临街马路。大晚上基本没什么车,人睡得也比较早,只有昏黄路灯依旧。
“我下午在学校正门吃了一家新店,你猜怎么着?”
“好吃?”徐浅浅问道。
“吃的第一口我就想死了,第二口我就想捅死老板。”江年在路灯底下晃过去,背个包,双手插兜。
“那你为什么要吃第二口?”徐浅浅懵了,搞不懂男生在想什么,“你吃了第一口不能吐出来吗?”
“吐老板脸上吗?”江年问道。
“你傻啊,人家不得揍你一顿。”徐浅浅提出了一个好点子,“直接站起来转着圈吐,吐墙上。”
“如果是夏天,就吐在空调出风口。我要是店里吃饭的人,肯定一口都吃不下了。”
闻言,江年竖起了大拇指。
“要么说还得是毒妇呢。”
“滚!”徐浅浅推了他一把,气呼呼道,“帮你分析一下,你还说我,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当时确实是吐了,吐在碗里了。”江年道,“不过这不能怪我,太难吃了,当时有一桌人看着我。”
“我有点尴尬,就问老板有没有解药。”
徐浅浅:“.”
“不是,我不禁要问,为什么本地人道德素质都不高呢?”江年痛心疾首,“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弄好吃一点。”
徐浅浅看了一眼江年,没有说话。
“抛开你吃亏不谈,你的道德素质也只比老板好上一丢丢的。”
江年在徐浅浅面前倒着走,双手一摊。
“反正我不建议你去那吃。”
徐浅浅切了一声,但还是记下来了。
虽然她不缺钱花,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花钱吃一口猪饲料大可不必,实在不行可以赤石。
不过猪饲料没那么贵,拿来对比都有点涉嫌侮辱猪饲料了。
有种给猪饲料造黄谣的感觉。
回家上楼前,徐浅浅忽然叫住了他。
“对了,给你个东西。”
“什么?”江年转头。
楼道里,徐浅浅熟练的跺脚,声控灯应声亮起。
她在书包里摸了一阵,掏出一个用餐巾纸包着的东西。在江年疑惑的目光中,餐巾纸缓缓打开。
一张三国魔法士干脆面卡,武将英雄卡。
“给你。”
“卧槽?哪来的?”江年接过卡片,在楼道灯下反复看半天,“带亮光的马超,小时候凑半天凑不齐。”
“老师奖励的零食,面给别人吃了。”徐浅浅歪头,“我记得你以前一直在买这个来着,就把卡拿了。”
“那帮经销商分地区卖,每个地方稀缺的卡都不一样。”江年爱不释手,脸上笑容就没掉下来过。
“哎,今天不就凑齐了?”
这套东西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凑,贴吧找个群下单就是了。不过要是全套买的话,到手的快乐所剩无几。
集邮最快乐的是过程,开奖瞬间的惊喜。而不是集齐,然后扔进抽屉里吃灰,甚至没有拿出来炫耀的动力。
正所谓,常用常新啊,牢底。
“这下不得不感谢你了,虽然拆袋没有经过我手。”江年叽里咕噜,“不过你拿了,等于我拿了。”
闻言,徐浅浅一挑眉。
“你打算怎么谢我?”
“哦哦,当然什么都可以了。”江年又开始扭了,“不过我没什么好东西,要不.”
徐浅浅愣了一瞬间,扭头上楼。
“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江年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怎么不懂我的幽默。”
上楼回家,他匆匆洗了一个澡。
吹干头发回到房间后,他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卡片微微有些出神。
小学那会,他经常和小伙伴一起收集交换卡片。嘴都吃到咕噜噜冒血了,愣是坚持一天一顿的啃干脆面。
那时候,一个飞澳大利亚当澳爷的小伙伴手里的卡最多。每次都得和他玩弹珠,才能把他手里的卡骗过来。
“说起来,也不知道树爷开上银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