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汉军军鼓已响。
在汉军营寨中的汉军如洪流般汇聚在辟雍、九庙之前汇集,旌旗蔽日,甲胄生辉。
他们列成严整的战阵,每一名士兵都如同一根紧绷的弓弦,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各式攻城器具在阵前一字排开,冲车、投石机、云梯等巍然屹立,散发出森然的气息,仿佛要将这坚固的城防撕裂开来。
阳光照耀在汉军将士的甲胄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们面容坚毅,目光如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仿佛要将满腔的热血和勇气都倾注到即将到来的战斗中。
战鼓声声,如同催命的符咒,让每一个人的心跳都随之加速。
相比之下,守卫在辟雍九庙中的魏军则显得有些惶恐不安。他们站在不太高大的院墙上,俯瞰着下方严阵以待的汉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惧意。
那些攻城器具在他们眼中仿佛成了死神的化身,随时都会将他们的防线撕得粉碎。
滴答~
滴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紧张的气氛在城墙上弥漫开来。魏军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安和忧虑,在他们中,以杂兵为多,其中还有不少胡人。
“这便是汉军?”
“我们才千人而已,九庙与辟雍,也非是坚城,当真能够守住?”
“首领,不若逃吧?”
辟雍与九庙中,魏军已然军心动摇,一看他们的架式,便知晓这些人非是精锐之师。
没办法,真正的精锐,张郃也不可能将他们放在长安城外。
在辟雍与九庙的,都是地方州郡兵,以及一些相对驯服的胡兵。
在另一边,汉军则保持着沉默和冷静。他们如同一群蓄势待发的猛虎,只等待着进攻的信号。
在高台上的张飞见情况差不多了,当即对着身侧将官说道:“进攻!”
高台上的令旗手当即挥动令旗,在张飞身侧两列的鼓手当即握紧鼓槌,甩开膀子,朝着鼓面击打而去。
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响起,这是攻城的信号!
战鼓声震天动地,回荡在魏国的天空下。
列阵齐整的汉军,如同铁壁铜墙一般,在攻城器具的掩护下,浩浩荡荡地朝着魏军镇守的辟雍与九庙猛攻而去。
九庙、辟雍中,魏军士兵严阵以待,他们的目光紧盯着逐渐逼近的汉军。弓箭手们站在城墙之上,手中的弓箭如同死亡的镰刀,一次次地射向汉军阵地。
嗖嗖嗖~
箭矢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伴随着汉军士兵的惨叫声,形成了一幅惨烈而悲壮的画面。
然而,汉军并未因此而退缩。
他们顶着箭雨,毫不畏惧地向前冲锋。攻城器具在汉军士兵的操纵下,如同巨大的怪兽一般,朝着城墙猛烈撞击。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一声巨响,仿佛要将城墙撕裂开来。
眼见汉军攻势凶猛,魏军开始使用滚木、火油和金汁来迟滞汉军的进攻。
巨大的滚木从城墙上滚落而下,试图将汉军士兵碾成肉泥;火油和金汁被倾倒而下,形成一片火海,试图将汉军士兵烧成焦炭。
然而,这些都无法阻挡汉军的前进。他们冒着火海,踩着滚木,一次次地发起冲锋。
汉军士卒的动作虽然狼狈,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只有冲上城墙,才能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而只有军功,方才能够上前一步,才能得到赏赐,才能封妻荫子!
汉军有攻城器具之利,且军中士气旺盛,而王莽九庙与辟雍、社稷坛并非是什么坚固的堡垒,随着时间的流逝,战争的天平已经是逐渐朝着汉军这边倾斜过来了。
此刻,长安城上。
张郃早已经是登上安城门楼上了,他身上甲胄齐整,双手按在城砖上,脸上的表情很是挣扎。
“将军,汉军正在九庙、辟雍,我等得出兵与汉军应战,否则九庙辟雍必定不保!”
九庙与辟雍,原本就是为迟滞汉军之用的,在汉军攻伐九庙与辟雍的时候,魏军从长安城中袭扰出来,能够让这道防线坚持许久,若是操作得当的话,甚至可以在汉军不备的时候,重创汉军。
当然
设想是好的,但是现在的张郃已经是有些不敢出城了。
昨日战败的阴影,还历历在目,此番若是再败,怕是城中仅存不多的士气,都要被嚯嚯干净了。
“再等等。”
等?
以汉军这种烈度攻城,九庙与辟雍能够坚持多久?
“父亲,再等下去,怕是九庙与辟雍都要被汉军攻下了,九庙与辟雍被攻下,那长安南面,便没有迟滞汉军的堡垒了,父亲要坚持守住长安一个月,谈何容易?”
说此话的,乃是张郃的大儿子张雄。
“若父亲觉得此刻带兵出去太过凶险的话,可以给儿子八百精骑,孩儿出城冲杀一阵之后,再回来!”
八百?
那不是去送菜吗?
张郃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观察到汉军军阵的变化?”
汉军军阵的变化?
张雄远眺而去,摇了摇头。
“汉军攻城的,从来只有一部攻城,左右二军,分散在周围,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汉军骑兵,便藏在大军之后,等我军出击之后,其必前来截击。”
汉军的骑兵,是越打越多,而且里面还有许多匈奴人、羌氐的影子。
张郃不用想都知道,是有些异族人已经是归附汉国了。
“那若是如此,只是固守长安的话,长安城未必守得住。”
长安城确实是坚城,城高四丈,城宽八里,这代表着汉国可以从各个方向攻向长安。
守城的压力增大了许多。
“而且若是军心涣散,民心动荡,恐怕不必汉军来攻,长安城便乱做一团了。”
张郃看着激动万分的长子,知晓他说的是实话。
“既是如此,出城罢!”
守城之战,若是连城池都出不去,那便真的成困兽之斗了。
能不能守住,张郃心中没有多少底气。
“我给你一千骑军,不必冲击汉军军阵,吸引汉军注意,给在辟雍九庙守城的军士些许信心便是了。”
“诺!”
张雄当即领命。
吱吖~
未过多久,长安城门打开,张雄身穿玄甲,带着一千精骑,冲击而上。
在汉军军阵之中,站在高台上的张飞,自然看到了长安城上的变化,他轻轻一笑,说道:“让子龙出击!”
高台之上的令旗手当即挥动令旗。
登登登!
大地在这一刻颤抖起来了。
只见在汉军军阵之后,一道浓重的黄烟升起。
黄烟滚滚,遮蔽了天际,仿佛是天神的怒火在人间翻腾。
在这混沌之中,一道身影破烟而出,犹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
那是一位身骑白马的战将,白马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色,如同天地间的精灵,矫健而神圣。
战将身披白甲,甲胄上雕刻着精细的图案,既显尊贵又不失威武。
他的面容刚毅,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手持长枪,枪尖直指苍穹,仿佛能刺破这滚滚黄烟,直达苍穹之上。
不是常山赵子龙,又是何人?
在他身后,千军万马紧随其后,铁蹄如雷,震天动地。士兵们身着统一的战袍,手持兵器,步伐整齐划一,气势磅礴。
骑军冲击,迅疾如风。
很快便朝着张雄所带的一千魏军骑兵冲击而来。
见到这种场面,张雄哪敢应战,当即说道:“右撤!”
张雄朝着右边腾挪而去,他是想要回到城中的,但奈何骑兵冲击起来,惯性是很大的,他只得是绕着长安城绕圈子,找准机会再回城中。
而赵云所率数千精骑,哪肯轻饶了这支出城的魏军,便跟在其后。
踏踏踏~
魏军骑兵转向,速度毫无疑问的便迟滞下来了。
而汉军冲势不减,两方的距离,已经是越来越接近了。
张雄心中慌乱,心中已经是有些后悔了。
方才不应该下令右撤的,而是因为与其硬碰硬,狭路相逢勇者胜。
说不定还有一丝丝的赢面。
但是现在做出右撤的举动之后,便成汉军在追,他在逃了。
若是被汉军追上,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关键是.
汉军越来越近了。
在城上的张郃,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他早知道汉军的骑兵在汉军军阵之后,但没想到他儿子的反应居然如此窝囊。
现在好了?
连打都没机会打了。
而且最尴尬的是,张雄带着一千骑军狼狈的绕着长安城奔逃,这让城上的军士看到了,心中作何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方才在城上请战的时候,说得慷慨激昂,他还以为自家这个儿子有多厉害。
结果上了战场,方才知晓是草包。
简直是给他张郃丢脸了。
“将军,得速速发兵,不然我军危险了。”
他看得清楚,那白甲将军追上了魏军之后,故意控制速度,只是草草的杀了百十个人,便未继续杀伐。
汉军也并未派步军前来堵截张雄所部,汉国的险恶用心,张郃心知肚明。
便是要用魏军的狼狈逃窜,来让城中的魏军以及长安百姓胆寒,不敢再战。
“点五千步军,出城应战!”
再拖下去,长安城便真守不了,现在还是有一战的可能性。
吱吖~
长安城门再开,吊桥亦是缓缓落下,张郃亲率五千披甲步卒出城。
被追得跟孙子一样的我张雄见父亲张郃出城应战,心中逐渐有底气了。
他对着左右下令道。
“腾挪,回击,杀!”
被追得跟孙子似的,被长安城上的同僚看笑话,你说我那是张雄心中不恼,那是不可能的。
见魏军骑兵回击,赵云眼睛一亮,大喝一声。
“来得好!”
他同样也看到魏军步卒出城了,当即不再和魏军骑兵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将士们,随我冲杀!”
汉军骑兵分为两部,一部为汉骑,一部为胡骑。
汉骑一般身披甲胄,有一些还是身披重甲的,胡骑则是布甲、纸甲,甚至没有披甲。
他们在战场上的定位也很分明。
汉人骑军是负责战场冲杀的,而胡骑则是马上射箭,敌人来了之后,便远远后退,然后再射箭。
所谓的苍蝇战法。
“冲啊!”
“杀啊!”
汉魏两军骑兵犹如两股激流相撞,刀剑交错,箭矢飞舞。、
赵云在前方率军冲杀,手持长枪,一挥而过,便有魏军骑兵被其打落马下。汉军士兵跟随着赵云的号令,强大的气势令魏军连连倒退。
然而,魏军精锐之中也有不少勇士,他们配合默契,相互掩护,对汉军发动猛烈的进攻。
张雄便在其间,不过,其剑招虽然凌厉,但赵云稳如泰山,不断挥舞手中的银枪,挑刺拨砸,手上的银枪在赵云手上玩出来了,将魏军一个个击退。
不少人更是死在赵云枪下。
一时间,战场上汉魏两军势成水火,硝烟弥漫。
然而,汉军骑兵人数众多,且又有胡骑在一边射箭袭扰,魏军逐渐崩溃,汉军开始逐渐占据上风。
张雄见势不妙,当即率着残部朝着张郃的步军军阵撤去。
赵云也未追赶,只是收拢兵卒骑兵,简单的打扫战场,收拢马匹甲具之后,便退回汉军军阵之后。
方才一番冲杀之后,又绕了长安一圈,胯下战马马力已经是有些不济了。
现在要去换匹战马,再来厮杀!
而在汉魏两军马战之际,被汉军猛攻的辟雍九庙,已经是撑不住了。
在越来越多的汉军登上院墙之后,守卫的魏军士气开始崩溃。他们面对的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汉军士兵,他们的武器和意志在汉军的勇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一些魏军士兵开始逃跑,他们的身影在城墙上慌乱地穿梭;一些则仍然坚守在原位,但他们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坚定和勇气。
“顶住!顶住!”魏军将领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他的声音在汉军如潮水般的攻势下显得如此微弱和无助。
最终,在汉军士兵的奋勇冲杀下,魏军的防线彻底崩溃。
他们四散而逃,整个辟雍和九庙都被汉军占领。
而见势不妙的张郃,前军转为后军,后军转为前军,在接应完魏军骑军之后,又退回城中了。
他已经失去了出城驰援的目标。
此战。
汉军胜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