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能够想象的到，一旦戚昊走穴的事情传出去，他的粉丝会有多么心疼自家偶像。
    而网友又会何等的义愤填膺。
    你要说戚昊不是故意的，老田这个跟着戚昊多年的死党都有些不信。
    杀人不过头点地啊。
    用得着这么折磨你的经纪公司吗？
    人家……人家好像也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反派当的太憋屈了。
    兹文摊上你这么个主，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过，最近戚昊经常发神经，老田已经麻木，他就算不想干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选择继续宠着戚昊。
    不过，任何商业行为，都要给兹文那边打招呼。
    尤其是合约快到期的这几个月，一旦有什么操作不当，都有可能成为对手拿捏的把柄。
    “呃，我没听错吧，戚昊要去参加商演？”
    兹文的艺人经济部主管头疼欲裂的看着老田，他完全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董事长把总经理叫过去批了一通。
    总经理说他不知道，于是把副总经理叫了过去，副总经理上次和他聊起戚昊代言辣条的时候，也是各种幸灾乐祸。
    然而，这次到领导面前解释，副总经理却装成了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这个锅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这个艺人经济部主管头上。
    特么的，之前两口锅还在头上顶着，这眼瞅着又飞来了一口新锅。
    “对，大概就是最近这段时间。”
    老田过来只是通知一声。
    戚昊的自由度非常高，找商演的事情他们自己的团队就可以做主。
    “为什么啊！”总管声音嘶哑。
    里头没有一点儿台词技巧，全都是血和泪的控诉。
    按照之前的计划，除了给戚昊整一些垃圾代言，让他去全国各地跑商演也是一种策略。
    而且必须给他一天安排三个，让他完成身体完全无法承担的巨大劳动量。
    还可以安排营销公司爆他的黑料，从口碑上打压艺人。
    经纪公司和艺人几乎是一体的，多多少少都会知道艺人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料，这样肆无忌惮的爆出来，对艺人来说妥妥的覆灭式打击。
    这年头混娱乐圈，谁还能没点儿黑料呢。
    艺人若能熬过公司的压榨便海阔天空，若无法熬过公司的压榨，要么接受公司的摆布，要么就等着查无此人。
    但是！
    现在的网上风向，主管根本不敢搞了好不好。
    不仅不敢搞，还要担心戚昊自己搞自己——因为这个锅还是会丢到他头上。
    他实在想不明白，戚昊这都是为什么。
    “这个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他就是想这么干了，我也拦不住啊。”老田讪讪的说道。
    “你不是他经纪人吗，你不是跟了他十几年了吗，怎么就不能劝劝他？”主管满腹的抱怨，他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被全世界误解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要是能劝得动，我早就劝了。”老田一样很委屈。
    他也能理解主管。
    这个商演的事情如果爆出来了，肯定又是一波大舆论。
    好家伙，到时候兹文肯定会被网友和粉丝爆锤。
    背锅的……大概又是这位仁兄。
    “就没有点什么办法吗？”主管泪汪汪的看着老田，他感觉这份工作已经快要和他说再见了。
    “我没想到……”老田挺尴尬。
    瞅瞅，瞅瞅看把人家一个主管逼成了什么样。
    这位主管虽然平时能力不怎么样，为人处世也不招人喜欢，但至少他也是个人，也有活着的权力啊。
    “他有病吧！”主管悲愤的吼了一句。
    “换个角度去想，最多三个月，到时候咱们合约到期，你就彻底解脱了，而我……”老田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痛苦的说道：“我还得继续陪着他疯，谁又能理解我的痛苦呢。”
    “三个月……”主管平生第一次觉得三个月好漫长，但是他下一秒就突然灵光一闪：“不需要等三个月啊，你们不想续约了，我们可以现在就中止合约啊。”
    雾草，我特么太聪明了。
    如果现在宣布解约了，那不管戚昊是去找情敌撞自己，还是代言辣条，还是去什么商演，不就都和他们兹文没关系了吗？
    主管越想越激动，立刻就要拉着老田去拟合约。
    “哎，哎，不至于啊，也就只剩下三个月了，不至于啊……”老田连忙劝阻。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奈何主管根本就不听他的，让他赶紧把戚昊叫过来签合约。
    马德，赶紧滚！
    等到戚昊带着老田走出兹文大厦，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太突然了。
    和经纪公司顺利完结了合约，可我为什么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
    而且签得贼特么快。
    条款也完全任由戚昊和老田这边拟定。
    实在太顺利了。
    “老田，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戚昊决定给老田发奖金。
    他今天早上还在担心，担心兹文会不会撕破脸虐待他。
    给他安排很多工作。
    甚至让他去陪富婆喝酒。
    更恐怖的是那些取向有问题的大佬。
    混圈十年，戚昊经常听说某某大佬对他感兴趣，他一般都是避着走。
    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谁知道莫名其妙的就被叫过来签了几个字，然后就直接扫地出门了。
    因为公司违约在先——你可以和我分手，但是你不能提前和我分手——公司甚至都没计较《仙剑3》的片酬，也没提商演分成的事。
    “我没说服他们啊。”老田看向天空。
    今日无霾，头顶上有朵朵的白云，除了冷没有其他毛病。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唉，毕竟待了四五年的公司，突然要离开了，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戚昊心中颇多感慨，转过头更加悲哀的发现，这特么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大白天的，怎么还把大门都给关上了。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老田懒得跟他说什么。
    两人上了车回家。
    “登台唱歌的商演我已经联系到了。”老田收拾了一下心情，一边开车一边说话。
    “不错不错，我就知道老田你是最胖的。”戚昊赞叹。
    虽然有个不靠谱的系统，但是咱有靠谱的老田啊！
    这么中和一下，一切天下太平。
    “你还记得高阳吗？”老田询问。
    “记得，他出来了？”戚昊猛点头，当年他刚出道的时候人长得好看，自然少不了别人的觊觎。
    有一次去酒吧和投资方一起喝酒，就有个富婆对他动手动脚。
    那富婆长得不怎么好看，所以戚昊自然不从。
    嗯，好看的其实也没从过。
    他那时候远远没有现在的地位，也没有现在这么圆滑，弄得投资方就有些下不来台。
    正好那是高阳的场子。
    这哥们当时在现场看到这情况，立刻就过来当了和事佬。
    他人脉关系好，黑白通吃，就连投资方也要给他面子。
    他还放话说戚昊是他朋友。
    说戚昊年纪小，让大家多照顾一些。
    后来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也算是对戚昊有一定恩情，老田一提到这名字，戚昊就想起来了。
    “人家根本就没有进去过。”老田无语。
    “我听人家说他进去了，而且好几年都没见过他，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啊。”
    戚昊很惊讶。
    他有段时间还想着要不要打听一下高阳关在什么地方，然后带点东西去探望一番。
    “他02年的时候去搞煤炭了，据说最近郭嘉要进行煤炭改制，私人煤矿被收归国有，于是他就决定回归老本行。”
    老田稍微解释了一下。
    “酒吧夜店吗？”戚昊恍然。
    其实这个也不能怪他，当时高阳突然就从首都的圈子离开了，就连他的几家店也兑给了别人，到处都是关于他被抓了的传言。
    谁曾想是去做煤炭发财了呢。
    这几年搞煤炭的确实是赚疯了，很多人成了亿万富翁。
    “差不多吧，我也没和他多聊，他最近在三里屯搞了个大场子，打算请几个明星去助阵，到时候你上去唱一首歌就行。”
    一般来说，这种场子都是请歌手。
    二三线的歌手随便请，一线的只要钱到位也不是不行。
    不过，戚昊这样位列四大小生，又是影帝的一线明星一般都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可谁让戚昊有病呢。
    现在是病号。
    “什么时候？”
    “下周末。”
    “那不行，太晚了，你问问他这个周末行不行，就说我下周末没空。”
    戚昊做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
    龙套的时限是十五天，要在十五天内找到一个有一句台词的龙套并不容易。
    拍辣条广告——不见得是代言——给了十五天的时间。
    这一次的登台演出，难度比辣条广告要低，只给了七天的时间。
    “那可是高阳啊，以前黑白两道都给面子的人，你居然要让他改时间。”
    老田觉得非常头疼。
    “那你跟他说，我上去唱两首歌，只收他一块钱。”
    戚昊本来就不太好意思收钱，人家当年毕竟保护了他的贞操。
    可一分钱也不收的话，系统那边又不好交代。
    “那行吧。”老田撇撇嘴。
    以前的戚昊，只要撅个屁股，他就知道会拉什么颜色的屎。
    现在完全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