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巨大的血肉之树从领事馆地下破土而出,胡乱生长的血肉根须顷刻之间就塞满了整个领事馆上下所有的建筑空间,然后再突破窗户向外延伸开去,在阳光下散发出滚滚黑烟。
“你都干了啥呀?”
王云霄和维罗妮卡互相搀扶着夺窗而出,他们随身携带的手枪对这种庞然巨物根本无法造成任何有效伤害,甚至还不如阳光直射的效果更好。
“他们想把我直接献祭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不过往里面扔了一颗手雷而已。”
维罗妮卡满脸委屈,她也在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可没想到对方已经急不可待,或者说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趁她不注意就给她下药,然后立刻把她送到地下密室进行献祭。
人家去菜市场买鱼回来还要杀一下,放点葱姜料酒去去腥什么的,好家伙你们可真是一点都不挑拣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市里进行的专项打击行动力度太大,长生教被特务局剿灭,天乐坊被秦向东顶着压力查抄,让他们这些幕后煮屎者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维罗妮卡一颗手雷扔进去,直接把粪坑炸了个天女散花。
血肉巨树拔地而起,硬顶着正晌午时分的阳光肆意生长,强大的回音侵蚀扩散开来。
王云霄手下的兄弟们状态稍好一点,其余那些负责封锁街区组成包围网的普通警员瞬间躺倒一大片。
也幸亏秦向东有先见之明,提前疏散了周边的普通居民,要不然现在就会出现巨大的伤亡。
王云霄一路狂奔跑回到兄弟们身边,接过麻团油饼递过来的装备就往身上套,突然感觉手背上一阵瘙痒难耐,低头看去,就看到自己手背上已经长出了一片红肿的脓疮。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也开始回响起莫名其妙的喃喃低语。
“快看那杯中之物是如此鲜美仿佛在等待沉醉……”
“鲜活的血肉使我胃肠蠕动迫不及待想要品尝……”
“融化白糖加入大块生猪五花与酱油一同炖煮……”
“大快朵颐吧我的朋友享用美食是人类的本能……”
“初生的婴儿身上沾满污秽无比娇嫩美味可口……”
脑子里仿佛是被粗暴地灌入了几口油腻腻的肥肉,王云霄用力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眼前奋笔疾书的小葫芦。
随着自己身上的侵蚀污染一点点被清除,小葫芦笔下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污秽的血浆从她的铅笔头下一点点流淌出来,顺着她的手掌流进她的袖口里面,一瞬间就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滋生出一片鲜红的水泡。
处理这种级别的污染对于她这种刚刚入门的伶官来说还是有些太勉强了。
王云霄赶紧按住她的手:“不要再写了,我没事!”
他这里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等王云霄戴好头盔面罩,转过头去就看到冲上去的战士像被割下来的麦子一样成批成批地倒下。耳边的枪声络绎不绝,但收效甚微。
这时候他看到一支教会修女战术小队成功靠近到了领事馆旁边。
“开火!”
同样披挂整齐的维罗妮卡端起霰弹枪扣动了扳机,战术小队里面手持喷火器的修女在队友的掩护下来到正门口,一条火龙从她手中跳跃出来,朝着血肉巨树狠狠地撕咬过去。
教会战术小队的火力配置远远超出正规军的标准,并且具有强大的破魔杀伤效果,一瞬间就清空了正面蔓延出来的所有血肉根须,喷火器喷射出来的燃烧液体附着在巨树表面,让整栋领事馆都熊熊燃烧起来。
但下一刻,在那喷吐着滚滚浓烟()
的领事馆大门之中,就响起了奔腾的铁蹄声。
一匹血红色的骏马穿过黑烟,承载着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士,朝着战术小队发动了冲锋!
从哪儿来的骑兵?
王云霄已经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他注意到那些重骑兵和他们的坐骑似乎并不在乎战术小队的火力压制,为首的那匹骏马纵使被燃烧着火焰的破魔霰弹一枪爆头,脚下的奔跑的速度依旧丝毫不减。
他突然想起来情报上好像是说过,这个窝点里驻扎着一位主教级别的强者,与一支慈悲救世军部队。
以他们现在的冲锋速度,如果不能将他们阻拦下来的话,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跨越花园草坪,冲进战术小队的阵型之中,将那些姑娘践踏在马蹄之下。
她们的队长已经意识到问题,下令撤退,但刚才她们为了保证输出火力,靠的太近了,现在就算想后退也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
“燕儿!把我们送过去!”
王云霄当机立断下令。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把她们给拉回来,但毕竟不是同一个系统,事先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没能提前沟通,贸然对她们使用棋诏的能力,说不定会让她们产生应激反应,出现误伤。
“麻团油饼,馃子二羊跟我上!”
救人固然重要,但王云霄也没忘记保护好自家的伶官棋诏,只点了几个平时跟自己一起冲锋陷阵的兄弟。
眼前画面一转,王云霄就落在了那些冲锋出来的重骑兵身边,他二话不说抽出燕翎刀照着马腿就砍了过去。
一条马腿飞上半空,然而奔跑中的血色骏马依旧没有受到影响,王云霄眼睁睁地看着它屁股一扭,又从下肢的断裂处生长出一条好腿。
王云霄:???
你特么也是从纳美克星来的吗?
然后他就被后面跟上来的骑兵给撞飞了出去。
“变阵!”
王云霄双脚离地,在半空中大吼一声,身体表面微微泛起一层金光。
身体一沉,稳稳落地。
也幸亏这些骑兵的冲锋距离没有拉开,要是给他们一百米的距离进行蓄势,王云霄早就飞了。
被传送过来的兄弟们迅速聚集到一起,麻团油饼举起藤甲盾挡在前方。后面的骑兵撞上来,只听一声闷响,马脖子都拧出了九十度角。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