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006 法军和俄军的钓鱼大赛开幕(一)
朗热隆很快就在这个很紧急的时候,召开了军事会议。
与会的主要还是各位师长,而且还有了一个熟悉的老面孔。
巴格拉季昂来到了这里,也就有了一个出色的后卫将领,实际上也是和维特根斯坦在朗热隆之下指挥全军。
看到师兄来了,索洛维约夫也高兴。
虽然可能是因为有了可以坚决打后卫战的主心骨(大冤种),这么讲有点不厚道。
但俄军现在除了近卫军的一部分以外,能够出战的精锐,都已经在这里了。
甚至布克霍登留下的军团里,一些团虽然是精锐,但是之前奥斯特里茨没赶上。
他们可还憋着一口气呢。
至于巴格拉季昂到位以后,他暂时取代的是戈利岑亲王的位置,但官衔却是副总司令。
而小卡缅斯基接手的,是第14师。
在一些人事调整过后,看起来俄军内部的气氛还更团结了一些。
“现在,我们倒是应该考虑,接下来这个阶段的作战方略了。”
只不过,今天大家看到的索洛维约夫,自从当了正式的军团参谋长以后,这个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六亲不认了。
他虽然身体健康,但是并不算强壮,可是走起路来杀气十足。
当然,这么茂密的头发,肯定跟那个给自己理个秃头的,舅舅是个鞋匠老板的男人不一样。
“米沙,你来给大家做布置么?”
“今天早上截获的最新消息,昨天我和总司令还在担心,拿破仑会不会来钓我们的鱼。现在可已经证实了,法军确实想要给我们来一下子。”
“所以,这就是你跑去偷波拿巴的母鸡,还竖起来耳朵听着动静的理由?”
“确实如此,因此我们的部署有所调整,马尔科夫指挥的纵队,在一个师的基础上进行加强,先大张旗鼓的往贝尔纳多特的方向前进,造成一种我军正在向维斯瓦河河口开进,企图包抄并歼灭贝尔纳多特军的假象。”
他说到这里,就有埃森男爵过来打断他的讲话。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内伊还在附近活动,甚至距离更近一些。”
“这个修酒桶的莽夫,”(内伊的父亲是老兵,退役后以修酒桶为业)索洛维约夫笑着说道,“正是他距离柯尼斯堡太近,我们这一系列构想,都要做出一些变化。我们去打狐狸的时候,没想到有同伴在报信.大概就是这样,拿破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而且还指示要引诱我们上钩,这样他好切断我们的退路。”
“看出来了,这种时候,我们想要偷他的一个军,他的目标却是像收拾普鲁士人一样把我们的退路截断,然后再来那么一次。”
“我们可不是普鲁士军队当时的那种情况,而且莱斯托克将军会带领剩下的这些普军加入我们。总体来讲,我们不希望和法军展开会战,这样对我们是不利的。这种时候,要做一个针对性的部署,在艾伦施泰因.这里有一座重要的桥梁,第14师要守住这里,作为侧翼据点,掩护军团主力。与此同时,我们以第2、3、7、8四个师在河对岸继续开进,第4师留下掩护第14师的行动,第5师和第6师各一部,在第14师的右翼佯动。”
“这样的部署,是让敌人无法判断我们主要意图的么?”
“算是这样吧不过重要的,就在于14师的行动,一定要在这么个地方,要是波兰人的话,该叫什么来着?”
然后,达维多夫这个时候补充道:“扬科沃,这里距离奥尔什丁可不算远。”
虽然这个塌鼻子骠骑兵诗人挺八卦的,但是记忆力也还不错,他来之前,肯定没少跟着巴格拉季昂看地图。
“大概.”
索洛维约夫看了图以后,也大概有数了。
“这是14俄里的距离,我们要且战且退,最重要的是,在沿途撤退的时候,不光要带走物资,以及愿意跟我们走的当地人。此外还要破坏沿途的道路和桥梁,最终我们在弗兰科沃汇合。”
看到了地形,几个平时动脑子比较多的将军都察觉了,索洛维约夫选的这个地方,如果法国人追过来,可是非常不妙的。
附近沼泽林地密布,弗兰科沃附近算是相对能够聚集部队的地方,而法军从几个方向上进来,差不多就是要复刻霍恩林登约翰大公的名场面了。
法军如果要从这里进来,显然也要被各个击破。
“如果是个有见识的法军指挥官,一定不会上你这个圈套的。”
埃森男爵觉得设想不错,不过联想到法军当中不少将军是莱茵军团出身,他们未必不清楚这个情况。
“但愿不会有个莽夫这样,如果拿破仑亲自来,他要是选定战场,也一定不会在弗兰科沃和我们开战,而是会选择另外的一个战场。更何况,一旦进入了这一地域,对双方的不利条件都很多。我想他也不会跳进来。”
“是啊,谁会进来被敲闷棍呢?”
“至于我们,在这里集结的话,有敌人进来,就和他打一仗。如果没有敌人追击的话,就全军集结起来,从这里向东普鲁士地域,靠近我们的国境线的一侧开进。至于接下来是要去柯尼斯堡,还是向国境线撤退,这还要看当时的情况。”
埃森男爵看了整个设想以后,觉得还有些可行性,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提出来意见。
而这个意见,就来自巴格拉季昂。
“米沙,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我们担任后卫战的部队,会承受非常大的压力,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到后卫部队那里去。只是在这种时候,我也要说明一个问题,法国人的机动能力很强,我们在意大利、瑞士和奥地利都见识过。我们要怎样以如今手上这些部队,去和法军对抗呢?他们如果以更快的速度,迂回到我们的背后,切断几条主要道路,你这个静态的图上布置,确实也会有些问题。”
索洛维约夫知道,巴格拉季昂打过的后卫战太多,遇到过敌人来截断道路,侧翼袭击,重兵压境的情况太多,这种顾虑也确实有必要。
“现在法军当中肯定没有人想要谈判的,毕竟不是在维也纳的时候,旁边还有奥地利人做盟友。他们做友军还行,就是太容易被欺骗。”
说起来,巴格拉季昂,他就是个大忽悠,把缪拉给忽悠瘸了。“俏皮话可以这么说,我们到时候肯定也要考虑到,走哪一条道路。这条路的通行能力怎么样。”
“是的,如果仅仅是几条大路也就罢了,波兰这里的路况不太好。不过能够给我们形成支撑的,就是靠近东普鲁士的这一带地方,总归不是在多瑙河谷当中那样,我们的选择还是很多的。”
随后,索洛维约夫用铅笔标注在地图上,也示意了几个重要的结点和可能的退路。
“具体的内容,各位已经拿到的计划,上面也提到了。”
索洛维约夫的计划内容虽然多,但是主要还是一堆预案,可一点创新字眼都没有,在哪个方向应该采取大概的行动方式,和友军的联络,以及大部队的行动态势,在这上面都非常清晰。
巴格拉季昂看了看计划,确实也考虑的比较周全,甚至还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要在拿破仑设想的地域发生会战。或者法军在野外宿营的时候,因为缺乏帐篷一定会选择在城镇过夜,而强行发起进攻。
仅仅在意大利抓到过舍雷尔将军,还只是了解到法国比较有名的将军们都有哪些特点。
这些预案里面提到的,大概就是把法军这种弱点都已经掰开了揉进每个人的脑子里。
巴格拉季昂对师弟的成长也感到欣慰,大元帅去世以前最牵挂的是一双儿女,之后就是他这几个爱徒。
对于巴格拉季昂和米罗拉多维奇,他比较担心的还是这两个人的个人生活。
这几个贴身跟随过他的徒弟里,索洛维约夫的成长虽然他最期待,可是也最担心他因为小聪明而走弯路。
是的,大元帅年纪虽然大,可他病入膏肓的时候,也并没有糊涂。
索洛维约夫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不过这小子这几年成长的,就是苏沃洛夫还活着,怕是也会吃一惊的。
考虑问题非常细致,而且还做了几个主要预案,都围绕着波兰和东普鲁士境内的据点,以及主要交通线。
确实,在东欧作战,这一向也是个主题。
“如果还有些问题的话,我们还可以考虑去查缺补漏,但在战场上要检验的,也不是我们在地图上讨论的这些问题。”
巴格拉季昂还是比较严肃的提出来了,他考虑的也很多。
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个问题,不过对于总体战略来讲,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一阶段的主要方针是,避免和法军的正面会战,如果在法军一部孤立或者总体分散,而俄军聚集的时候,就采取攻击姿态。如果是法军在据点要发生会战的情况下,尽量避免与其发生冲突而保存实力,把法军引向更难获取补给的地域。
巴克莱看到这里,也摸了摸自己的秃头。
好小子,米沙,我还只是在做总体战略构思,你这边已经快要成型了。
只不过巴克莱也注意到,索洛维约夫的计划总是保留着反手一击的想法,并不是他那种消耗的办法。
虽然巴克莱也考虑过反击,不过也经常是在消耗敌人的情况下才采取这种行动。
而索洛维约夫,恰好不太喜欢完全的消耗,他总是想要积极的反击。
在战场上,还是要有一定取舍的。
巴克莱想过这个问题以后,也认为自己要找时间完善整个设想。
在这次会议结束以后,当天东普鲁士军团的各师,就已经运动起来。
除了马尔科夫还在贝尔纳多特背后虚张声势,造成一种俄军还想要找机会追上第一军要咬一口甚至吃掉的架势以外,其余俄军都已经在东普鲁士和波兰,开始向东展开机动。
至于先行出发的马尔科夫,接到的命令是,在2月初,无论态势如何,都要跳出这个圈子,在东普鲁士寻机和主力汇合。如果不能汇合的话,就前往柯尼斯堡。
方案是这样下来了,在俄军向东开进的途中,侦察兵也快速的发来了信号。
没有用信使的原因很简单,得到情报的时候,是一个大晴天,运气极佳的是,光学信号此时的通讯距离都已经到达了30到40公里,只要不是树林密布的地方,在高处总也能发现信号兵发出的这种消息的。
法军主力确实也开始行动了,而且就向着东普鲁士这边而来。
拿破仑其实能够预想到,俄军的通讯手段能够在远距离布设中继信号点快速通讯,就像是法国国内的信号塔一样。不过他没想到临时赶制的一批光学信号机,这玩意儿通讯范围跟他的折叠信号机比起来,实在是太变态了。
法军的行动,很快就变成了俄军侦察兵的现场直播,只不过朗热隆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确实也笑不出来。
“看样子,波拿巴确实想要抓住我们和他来打一架。按照米歇尔的想法,我们确实也不能让他如愿,但是在这个时候,也不能不在路上,想办法给他来一下子!”
至于这个拳头会落在谁脑袋上,朗热隆也没有好的构想。
毕竟在这么个范围广大的战场上,最后要抓住哪一个部分的法军,或者自己哪一部分被抓住,显然也没有个定数。
至于双方都能够意识到的一个重要地点,还是扬科沃这个地方,在德语环境下叫艾伦施泰因。
在迪伦施泰因的时候,莫蒂埃第八军曾经被库图佐夫和施密特当头一棒砸过。
这一次在这么个地方,小卡缅斯基的责任还是非常重大的,要掩护整个军团的侧翼不说,在完成任务以后,还要毁坏桥梁。
法俄两军在东普鲁士的冬季,就开始了这样一场战略机动的较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