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波士顿的落叶
祝夏得回去陪爷爷吃午饭,她不让贺连洲送,他叫司机送她,她同意了。
穿好大衣,换鞋的功夫,祝夏说:“你今天好好休息,其他事能推的暂时先推了吧……近期也别抽烟。晚上我来找你,一块吃晚饭。”
穿好鞋,她踮起脚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转身离开,却被男人牢牢攥住手腕一把拽回去,深吻她……祝夏被吻得眼色迷离,他松开她,“随时给我电话。”
“好。”
雪已停歇,今日没什么风,天空澄净,没有霾,别墅门口的台阶亦干干净净,没有落叶和残雪。
祝夏戴着手套,细白手指被柔软料子包裹住,温暖如春,她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回头望了眼。
心中理不清剪不断的一团细线像是被风吹散了,只余一片清明。
车子驶离铂茂御府,祝夏靠在后座上,林嘉月给她打来电话。月亮问她在做什么。
“在坐车,准备回宋家吃午饭。”她说。
“事情是不是非常棘手?”林嘉月问。
祝夏沉默了会儿,才吸了下鼻子说:“最棘手的一段已经过去了。”
林嘉月知晓她说的是哪一段。但还是有些担忧。因为祝夏明白事理深知全局利害,却极重情重义。
建筑轰然倒塌,葬送的不止是父母亲的性命,还有那些被奉为圭臬的理念,和仰望注目的人。
垮塌的除了圆满的家庭,还有精神支柱。
所认识的人、信任的人,以及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甚至撒谎。
事实和真相被不可撼动的巨石埋得严严实实,仿佛永无天日。
“sumer,我跟你提起过吧。我成为记者,致力于挖掘被埋没的真相,是因为当年轰动一时的豆腐渣工程审查案。”
而那场审查案,起源于勇敢战斗的祝夏。
工程直接负责人周父入狱,利益链子上的执行者管理者、受贿的贪赃的无一幸免。
一场巨大的“血洗”,哀戚连连。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十八岁、战士一般的女孩子。
孟首长说她若是生在战争时期会是最有血性,最坚定的军人。
祝夏垂下眼睫毛,遮住眸底情绪。那时审查了很久,她坐在狭小黑暗的房间里,数着日子过,浑浑噩噩,甚至怀疑自己做错了。蚍蜉撼大树违背了大自然规律。真相有那么重要吗?沉寂多年的事故人们早已忘记,是否还有必要把它挖出来?
那会儿祝夏自己折磨自己,陷入极度痛苦里。爷爷把她保出来,她精神恍惚,直至出国的日期到了。她才回过魂来,继续向前走,去了伦敦。
年轻气盛,自认为少年定能胜天,不顾一切地往前冲,飞蛾扑火也好,孤注一掷也好,都是无怨无悔的。
“上流社会虚情假意是常事,我们看见的很多东西都经过了装饰,藏在最底下、我们看不见的汹涌暗潮才最可怕。要是我,我肯定没有你那个勇气去动摇高位权力。我呢,只能去曝光黑心企业、揭露不为人知的秘事。反正就……透过现象看本质呗。”林嘉月说。
祝夏笑了:“月亮记者消灭你。”
“这个slogan不错。”林嘉月也笑着说。
“不过呀,宋家当年无论是自查自纠还是他人监查,结果都一样,他们没有参与建筑工程,和工程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要真是他们搞的鬼,不可能无声无息吧?”
“具体还不清楚,突破口在周茉父亲那里,需要再等等。”祝夏说。
京城宋家的地位和实力不容置喙,神不知鬼不觉遮掩陋闻,它有实力做得到。
倘若有人说爷爷是建筑工程倒塌事件的罪魁祸首,祝夏是不信的。
建筑工程的事情,她查了无数遍,查了无数条线,都跟宋家没关系。
当年她查明真相,是爷爷支持她、鼓舞她,说揭露真相不仅是为了她父母,还为了给另外的受害者、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寻求真相的路总是坎坷崎岖的,她牵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那些高位者对她下手……像是在说受害者不配拥有真相。
祝夏被迫迅速成长,她性子原先就不卑不亢,后面弄清规则、掌握人脉,更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揭露真相……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把自己献祭出去。
又在治病救人中,找到了新的价值,一点点修补自己。
林嘉月想,世上绝不会再有第二个祝夏。很聪明,却也很傻。
“sumer,我是支持你的。”
听到月亮似曾相识的话,祝夏轻笑:“你上次说支持我是半年前支持我和贺连洲在一起。这次是支持我什么?”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我都支持!”林嘉月陡然拔高音调,掷地有声地说。“那你准备订餐厅吧,我过完春节回港城。”祝夏笑着说。
“冇问题。”林嘉月粤语道。
挂掉电话,祝夏转头望向窗外,城市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落雪后树枝覆盖着厚厚白雪,有一种洁白高雅的美感。冬季骄阳炙烤大地,以极其小的速度融化冰霜。
贺连洲算不得骄阳,却能融化她的心。
初识时,她觉得他像极夜的冰川,像毫无波澜的寒潭,违反着力学原理。
现在想想,可不是违背了么。
物理学上说,只要有差异,7度的水和5度的水相交汇合,温度是比5度高的。
一个零下7度的男人,在5度的她面前,变成了7度。
7度,刚刚好可以一点点渗透她。
高一度,她会抗拒;低一度,无法攻破她。
祝夏突然记起,分开的某一天,她抱着书籍,走在波士顿的街上,看到漫天的落叶飘下来。她莫名生出一个念头:真漂亮,要是贺连洲也在就好了。
于是两棵树的落叶在空中相遇的瞬间,她许了一个荒唐的愿望——
希望他不要忘了她。
……
车子停在宋府大门外,祝夏下车给贺连洲发信息,告诉他她到家了。
祝夏低头捣鼓手机,赵阿姨急匆匆走过来,眉眼是罕见的慌张。
“夏夏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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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简介:
连厘父亲是顶级财阀靳家的司机。
父亲殉职那日,瓢泼大雨,靳言庭朝她走来,磁沉嗓音落下:
“跟我走。”
他把她带在身边,一护便是八年。
听闻靳言庭为了白月光差点和家里闹翻,连厘深知他心里没有她,选择体面退场。
熟料月色缱绻,厮混整夜。
翌日醒来,身畔是他弟弟靳识越。
连厘诚挚建议:“昨晚你也很尽兴,不如好聚好散?”
“没尽兴,散不了。”男人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条浴巾,额头碎发的水珠滴落,隐没腰间缠着的浴巾里,浑然天成的性感。
他唇角勾起慵懒的笑:“对我负责,连厘。”
后来,
某场宴会,连厘身体不适,提前离场。
靳言庭听闻,匆匆离席,敲响休息室房门。
而屋内,靳识越强势箍紧连厘腰身,严丝合缝地压至门板,低头灼吻她唇,沉哑道:“叫他滚。”
**
靳识越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众人皆以为他逢场作戏,消遣寂寞。
直到春夜,圈子疯传:靳识越亲手给连厘写了一封情书。
世家子弟辟谣:假的,不可能,绝对是伪造!
靳二公子怎么可能会放低姿态。
隔日媒体采访,有记者求证。
男人懒散笑着纠正,“两封,一封情书,一封婚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