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清晨升温(3)
“抓住什么啊,”祝夏坐在l型大沙发上,被白炽灯的光照得眯起眼睛,“又不是飞禽猛兽。”
“说到这个。”林嘉月目光溜溜地看着祝夏,蛾眉轻挑,“猛吗?”
月亮记者喜欢深入虎穴,挖掘不为人知的社会新闻。她频繁扮演各类角色,将每个角色的发音拿捏得恰到好处。此刻,她的音色透着显而易见的八卦和色气。
祝夏不想听懂都不行。
“应该算猛吧。”反正她挺快乐的。
“港澳区想和贺先生有关系的女人数不胜数,也有很多权贵家族想跟贺家联姻,承蒙恩惠。”林嘉月夹了块牛肉,说,“我爹地说,经常有人往贺先生身边送女人,指望得他青眼佳莱,平步青云。”
“不过,没有一个成功过!久混名利场还洁身自好的男人不多见。”
林嘉月冲祝夏抬抬精致的细眉,“虽然在我心里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你,但贺先生勉勉强强,是不是还算入得了你眼?”
祝夏递一碗汤给林嘉月,笑说:“朋友眼里出西施。”
“哪有。我明明在说实话。”林嘉月舀着勺子饮了小口,“你现在对他什么感觉?”
半年前,月亮也问过这个问题。
祝夏思忖片刻,拨弄碗里的米饭粒,缓声说:“我好像重蹈覆辙了。”
林嘉月:“嗯?”
祝夏默了默,说了句自认矫情,但又是事实的话:“他不需要我。”
贺连洲就像是一位颇有耐心的国王,等寒冰融化,游刃有余地收复旧领地。
新旧领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不仅没有带来利益,还会引起危害。
领地回归旧土,一旦再被割裂出去,是在旧伤的基础上割开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
见过了那般风景,再看其他风景都会觉得黯淡。
跟他分手时,她清楚地知道,此生自己不会再爱上别人。
她骨子深处占有欲很强,亲手把他推开几乎耗了她全部的力气。
那时,一想到他会和其他女生结婚生子,她心脏不断绞痛,冷汗冒了一身。
可又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那种痛,经历一次就够了。
祝夏承认。
她是需要他的。
而他……并不需要她。
她讨厌不对等,讨厌让自己陷入痛苦。
唯一庆幸的只有,她不是必需他。
现在她享受他给她带来的快乐,不限制他、不奢求他。
无名无份的人离开所产生的痛楚,应该比有名有份的人少。
吃完晚饭,简单收拾了下,林嘉月有来电问她稿子,她转身进了书房。
祝夏靠在沙发上,下巴蹭到抱在怀里的西服外套。布料细腻凉滑,她往下埋了埋,鼻翼轻动,嗅到了淡淡的冷冽沉香。味道比阳台飘浮的小苍兰香更清澈。
*
梁以莹和贺明良婚礼当日。
宋成煜却让司机开车到一所私人会所。会所今日歇业,冷冷清清的。
到达时,身穿西装两件套的中年男人说着一口标准普通话,带领他乘坐电梯,穿梭长廊,请至一间偌大奢华的包厢。
贺连洲靠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而随性,听到动静,轻撩眼皮睨去。
“宋总,坐。”
侍者上了茶水便识趣地退出去。
宋成煜没有落座,而是站在一旁,高高在上地看着贺连洲。
“贺总,有事?”
“宋总要给我和我太太婚帖,不问下我太太的名字?”贺连洲风轻云淡道。
宋成煜骤然握紧拳头,青筋暴起,他面上如初。
“不如我先告诉贺总,我未婚妻的名字。”
四目相对,彼此的仇视暴露无遗。满屋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贺总,你和你太太应该认识没几年吧。我和我未婚妻青梅竹马近二十年,感情深厚,很小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未来有一天,我们会结婚,成为彼此唯一的伴侣。我支持她出国深造,支持她在医学领域发光发热,让她实现自己的梦。哦,贺总应该不知道吧。我未婚妻学医是因为我,我小时候生病,献血没命,是夏夏把我拉回来的。”
夏夏。两字。捅破了纸窗户。
宋成煜收敛假面具,眼神锐利看着贺连洲,警告道。
“谁都不能碰她。”
“这话宋总不自己反省吗。”贺连洲嗓音似寒霜,掀起眼帘睨他,神色冷峻。
“倘若祝夏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她被宋家收养时还小,小时候的婚事不过是大人们自以为是随手一指,儿戏罢了。不是伤她的借口。”
宋成煜将脸颊咬紧了,眸子翻滚着滔天怒火,但还是强制压下,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
“可惜贺总猜错了。夏夏对婚事非常满意。她脖子戴的戒指,是我们的婚戒。她十几年如一日随身携带的钢笔,是我送给她的。你凭什么觉得在她心里,你比得过我。”
宋成煜嘴角含着嘲讽,直接表明,“贺总难不成天真的以为你们短暂的露水情缘能抵得过我们近二十年的感情?”
“我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相比于时间长短,更在乎效率。”贺连洲眉眼闪过冷戾,不疾不徐道,“即便你们结婚二十几年,离婚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更何况,你们还没结婚。”
话音落下,一个椅子猛地砸过来。
贺连洲反应神速,一脚踢飞。
宋成煜双目蕴含暴怒,拳头骤然就砸向他。
贺连洲就势抓着他手腕一拽,把他往前拉,另一手臂肌肉暴起,一拳狠狠地砸在宋成煜脸上。
宋成煜嘴角瞬间出血,他本就窝火,现在更是愤怒。他一脚将桌子踹飞砸过去,桌子登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空气充斥着剧烈的打斗声,闻者胆怯生寒。
贺连洲一个回旋踢,扫到宋成煜太阳穴那瞬间他敏捷躲避,可贺连洲的目标本就不是宋成煜的脑袋,他顺势,手肘凶狠撞向宋成煜脊背,沉闷一声,细听好似骨头都为之碎裂。
宋成煜拧紧眉头,擒住贺连洲手腕反手一折,骨头碎裂的声音没有传来。
贺连洲勾提起他上半身,往地上狠狠一抡,整个包厢仿佛都震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