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盟大殿。
济济数十人正在等待。
赌丹之事,已经派人去邀约了兜率丹医铺的姜玉卿。
赫连青阳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抬起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扶手,血红色的扳指和木制扶手发出轻微的声响,然后和赵之境对视了一眼。
赵之境心领神会,看向上首的六位老者,轻笑道:“合阳真人,据说各宗高手已经封堵了兜率丹医铺的全部入口,若此事是个误会,岂不是落人口实?有欺压散修后辈的嫌疑?”
童颜白首的合阳真人澹澹的瞥了他一眼:“若此人是天邪的丹鬼转修伪装,你以为拦得住他?老夫只是给他发出一个信号,告诉他,老夫等人来了,这场赌丹,他来是不来?
以他的脾气,是一定要来的,到时只要练出几炉丹药对比一下,自然知晓是不是他!”
赫连青阳笑道:“这个推论不合理,师叔祖所言,只是放在他必来之上,如果他不来呢?”
合阳真人等人对视一眼,不由仰天大笑:“你们有所不知,如果他是丹鬼,必来,如果他不是,也必来,炼丹师的骄傲,外行人不懂。”
话音刚落,前去邀约姜玉卿的李副盟主一脸尴尬的走了进来,抱拳一礼:“他没来!”
合阳真人六人的笑声瞬间收敛,皱眉问道:“为何?”
李副盟主叹了口气:“他说他昨晚没睡好,不想来。”
“?”
大殿内气氛有些怪异。
好一会合阳真人才冷笑一声:“此人怕是想谈条件,你且再去一次!”
……
穿过层层十八宗上九宗弟子的包围,只见兜率丹医铺已经关门,但后院中,同样济济一堂——
辛卓、赵宜主、段大鹏几人、尹仇、离素贞、苟乃元、智明大师还有伤势恢复了一些,蹲在一边发呆的宋白。
的拿手本领。
不然又如何练出那些奇丹?
而且他的炼丹速度和技巧,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熟练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于是,在密密麻麻的武者眼中,他的手法如同酒馆大厨烧菜,飞舞旋转,灵草凌乱不堪,令人眼花缭乱。
一炷香后。
合阳真人六人的丹炉丹药飞起,成熟了,奇异的药香充斥四方。
这种无用之丹其实不太好练,而且不能输了,丢了面子,所以用时长了些。
六人接住丹药,不约而同的看向对面,然后就看见辛卓一拍炼丹炉,飞出六枚丹药。
再然后,同样看过来,没了下文。
合阳真人澹然道:“你且继续,还有五丹!”
辛卓摊开手心露出六枚丹药:“齐了,都在这!”
合阳真人皱眉:“何意?”
辛卓道:“我一锅练了六种丹药。”
“……”
四面八方一片死寂。
别说数以万计的武者、赫连青阳一群人、尹仇一群人,就是合阳真人六人也有些茫然。
一炉练六种丹药?
世上还有这种事?
别说一锅六丹,就是一锅两丹,也有炸炉和药性难辨的危险,这是什么鬼操作?
合阳六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荒谬,还可以这样?完全没看出手法,而且,一炉六丹,别说丹鬼,丹鬼他爹也不会啊!
场中安静了一片,一位白袍老人上前,举起丹药道:“很好,你既然有此自信,那咱们便比试一番,老夫云雾海大长老空刀,炼丹二百载,此丹无名,也无需点名丹性,且看试丹者。”
随意指向人群中的一位武者:“你且来试试!”
那人是个汉子,顿时惊喜若狂,无用丹自然无用,但交好云雾海何其重要?一跃到了台下,拱手道:“晚辈张侃,愿为云雾海前辈试丹。”
空刀扔下丹药,那人一口吞下,然后夸张的赞叹几句,随后是默默等待。
不点名药性,但会出现无用的丹效,自然没有作弊的嫌疑。
四方无数目光紧紧盯过去。
那试丹武者莫名有些羞涩,冲着四方各种抱拳,然后,愣了一下,后袍飞起,“砰”的一声一记响屁。
然后是“砰砰砰……”
三十五响。
共三十六响。
最后,仰面倒下,浑身恶臭无比,险些把自己熏昏厥。
那叫空刀的老人澹然一笑:“此丹名为炮仗三十六,连放三十六个屁,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玄妙无比。”
四面八方一片沉默,果然他娘的没用,倒是过年时,一家人一人吃一颗,站在门口当炮仗放还不错。
随即,全都将目光放在了辛卓身上。
辛卓也指向一名武者,那武者脸上一喜,此事既能出名,又能交好姜老板,想必这种小事也不会得罪十八宗,何乐而不为?
一跃接过辛卓扔下的丹药吞下。
几息后,此人脸色变的十分奇怪,环顾四周:“这丹没有任何丹效,没有效用怕是也输了吧?这甚至让我想起了三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孩童,我隔壁三婶和我爹在牛棚办事……
十八岁那年我喜欢我嫂子,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兄长不在,我去了她的房间,霸王硬上弓,结果她比我还猴急,可惜在下只坚持了三息……
那一年,在下去了八剑谷,偷了谷中马老太太的胸衣,上面还有鼻涕,我把这鼻涕吃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喜欢老太太的鼻涕,哈哈,妙哉……”
四面八方再次陷入死寂,此人好强大,但是,你说这些做什么?丹药药性呢?
那合阳真人仔细观察此人的状态,想从此人表现出的丹效上看出有没有天邪宗当年的痕迹,只是……
空刀冷笑着看向辛卓,道:“你怕是输了!”
辛卓摇摇头:“这丹,叫做秘密丹,可以麻木人的神经,吃下后,无限向人诉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呃……”
还有这种丹?
合阳真人六人瞪大了眼睛,传说中的控制精神类丹药?
“我的妻子和我好友马奎其实有一腿,但我和马奎的妻子也有一腿……哎,这世间之事谁又说的清?”
那试探之人依旧在唠唠叨叨。
人群中,他的那位好友马奎神色大变,立即上前拉着他便走。
那人仍旧在叙说:“我和马奎的老娘……”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已经被那马奎一记拳头砸晕,一阵骂骂咧咧的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