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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厮杀
    眼看螃蟹怪就要再次冲来,千钧一发之际,梁渠操纵水流,迅速让掺和着泥浆的水流遮挡住螃蟹怪的视线,并让水流旋转,成绞杀之势!
    五指猛然握紧,感知圈中却并没有传来螃蟹怪眼球被捏爆的讯息。
    可螃蟹怪的双鳌突然胡乱挥舞,四周碎石纷飞,整片水底一片浑浊。
    它的眼球没有被水流压爆,却感受到了强烈的痛楚。
    梁渠再次跳跃避开攻击范围,他瞥见了螃蟹怪身后追赶而来的肥鲶鱼。
    好机会!
    螃蟹怪吃痛狂乱之际,肥鲶鱼恰好游动到它身边,张开大嘴,连带着泥浆水一口吞下,狠狠咬向螃蟹怪的一只复眼。
    眼柄被肥鲶鱼撕咬扯下,带出粉色的血肉组织与神经。
    鲜血从空洞洞的眼眶中流出,更强烈的剧痛逼得螃蟹怪几欲发疯,带着眼柄突出到体外的眼睛几乎是它最大的弱点。
    可惜螃蟹怪的两只眼睛分得太开,哪怕是肥鲶鱼的大嘴仍没办法全部吞下。
    得手后的肥鲶鱼一触即走,堪堪避开挥舞夹击而来的巨鳌,随后几乎拼尽平生最大的力量游动逃窜。
    螃蟹怪瞬间狂性大发,寻常人看一眼便要生出无法抵抗的恐惧,它再也不顾一旁的梁渠,直冲着肥鲶鱼追去,沿途碎石全部崩飞,整个水底都好似在震颤。
    场面混乱起来。
    谁都没想到螃蟹怪能如此恐怖。
    梁渠心脏疯狂跳动,可望着逃窜的阿肥,没有丝毫犹豫,顺势将水流全部作用在长矛之上,浑身肌肉如水波般颤动,一丝丝肌肉像是铁线一般紧紧地拧结起来,最后迸发开来。
    他冲了出去,像一只从古树上飞跃而下的猿猴,带着全部力量刺向螃蟹怪身下的节肢。
    锐利而坚硬的燧石十分轻易地穿透了关节膜,顺势一绞,一挑,整只蟹脚关节脚都被他破开。
    奔跑中的螃蟹怪跑了个踉跄,忽觉自己扎在淤泥中的一条腿不受控制,在惯性的作用下被轻易折断。
    眼前的螃蟹怪下身只有六条节肢,猛然搓断一条,对平衡影响极大,追击肥鲶鱼的速度瞬减。
    大量气泡从螃蟹口中喷出,连番的折磨让它神经受到了强烈刺激,不再理会鲶鱼,又转身朝梁渠攻来。
    巨鳌挥舞,几乎是迎面而来,倘若被夹中,绝对会断成两截!
    梁渠心中惊惧,左腿肌肉紧绷,左脚试图踩踏乱石借力闪避却踩了个空!
    他一脚陷入淤泥之中,虽同样有反作用力,却远不及岩石!
    踩入淤泥的刹那,梁渠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他的肾上腺素狂飙,冷汗开闸般宣泄而出,猝不及防下只能再次横杆抵挡,竭尽全力操纵水流将自己横推开来。
    可这次巨鳌自斜上而来,远不如前一次那般好卸力。
    咔嚓。
    长矛当场断成两截,巨鳌余势头不减,万幸水流的推力终于发挥作用,将梁渠挪移开些尺许,巨鳌擦着腰身砸下。
    到处都是扬起的泥浆,破裂的猪尿泡像是撒了气的气球,空气水泡急速上浮。
    梁渠猛呛一口水,腰腹处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用刀剐去一层皮肉,可他不敢停留,再度闭气朝旁边翻滚,抓住岩石后疯狂向前逃窜。
    另一边拼命逃窜的肥鲶鱼果断转身。
    此刻形势逆转,转而换梁渠拼命奔逃,蹬着乱石御水而行。
    螃蟹怪当即前进追击,可当它追击到某个关口,脚下泥沙瞬间溃散激扬,埋伏在地底许久的猪婆龙张开大嘴,狠狠咬住了螃蟹怪的又一条节肢。
    猪婆龙巨大的咬合力轻易穿透了节肢膜,它疯狂旋转撕咬,竟是直接将螃蟹怪的一条腿给咬下。
    六条节肢失去两条,还俱是一边,螃蟹怪怒不可遏,无坚不摧的巨鳌再次挥下,当即就要将不能动砸成肉泥,却在此时,它的视线彻底漆黑一片,剧痛蔓延。
    头颅处,它的又一只眼睛消失了!
    再次赶到的肥鲶鱼故技重施,吞吃掉了螃蟹怪的另一只眼睛,转身下潜,顶着移动缓慢,来不及逃窜的猪婆龙快速离开。
    螃蟹怪不会叫,可望着它嘴边吐出的大量气泡,梁渠想来它是极疼的。
    一人两兽避开发狂的螃蟹怪,重新汇聚在一起。
    另一边,杨氏武馆同样在混战。
    与卢廷材一道的三人顺手抄了木棍便朝李立波与陈杰昌二人冲来。
    陈杰昌拉过李立波躲过一击,却没逃过剩下人的攻击,木棍抽打在身上,像是要把他们的骨头打断。
    “你妈的!!”
    陈杰昌比李立波更年长,更沉稳,始终忍耐,想藏住那混杂着自卑和无奈的某种情绪,可随着那落下的棍影,屈辱带来的怒火腾地一下涌上了脑门,他终究才不到二十。
    陈杰昌忍住痛,咬着牙盯住某根木棍,在它落下的刹那伸手死死抓住,整个人拼命全力撞了过去。
    薛丁义大吃一惊,他被撞了个满怀,两人跌倒在地上,揪打在一起。
    剩余两人想上前拉开,李立波却同样看准机会抱倒一人,另一人上前帮忙,混乱中却被不知被谁踹了一脚小腿倒在地上,同样拉入战团。
    在场的五人都没破关,是连武者都称不上的武徒,愤怒激发之下完全没有任何章法,跟街头混混打架没有任何区别。
    大家抱在一起翻滚,用尽全身力量掐,踢,咬,用手肘去压,用膝盖去顶,依仗的只有狠劲和对痛苦的忍受力。
    愤怒把血液中的斗志全部点燃。
    薛丁义挥舞手肘,将陈杰昌的眼角打裂,陈杰昌的手掌死死掐住薛丁义的喉咙,指甲几乎撕开皮肤,留下了隆起的血痕,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疯狂的挥舞拳头,打他的头,他的脸,可他全然不顾!
    打群架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就是逮住一个往死里揍,揍到这个人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
    卢廷材,薛丁义,这两个人都被陈杰昌死死记住,不管身后身边的人怎么打他,他都只望死里揍薛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