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连忙掐诀念咒,血神子神通被运转到极致。
超过千余道血神子分身迅速老化,露出干瘪的身躯,有的还剩一口气,有的当场死亡,化作一滩脓水。
冥河获得诸多血神子分身的生命力加持,被砍成两半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快速愈合,可还不等他开口嘲讽,身躯又沿着之前断仙剑的剑痕而爆开。
意识到敌人的剑道真意比想象中要强,他连忙把主意识转移到了极远处的一具一直在装死的分身上,事不可为,小辈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辈了,机缘远没有老命重要,自己这个老前辈还是赶紧跑路吧!
一直隐藏在战场最外围的血神子分身睁开双眼,眼眸中全是狠戾和凶残,他最后看了一眼战场的方向,那边还有数以亿计的血神子在围攻邓婵玉,这道分身“哼”了一声,就往云梦泽外逃遁,可他刚刚飞行了不足百里,就被一道青色莲叶拦住了去路。
他又换了一个方向,还是被青色莲叶挡住,他左转右绕,莲叶越来越多,最终愕然的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一座很高明的兼具空间和迷惑功能的幻阵把他困住了。
邓婵玉戏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祖要去哪里?继续战啊,战个痛快!”
邓婵玉弄出来的混沌青莲简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她这個青莲是形也没有,神也没有,就是个样子货,不过错有错着,她借助青莲的某种特性,把方圆百万里范围都笼罩了进来,没有她的允许,冥河是跑不出去的。
“道友,拿出你证道混元大罗金仙的勇气出来,别让我瞧不起你。”邓婵玉的声音远远传来,冷嘲热讽到了极点。
说来也奇怪,她这次不再忽悠,要正面斩杀冥河,通过冥冥中的某种灵机牵引,冥河倒变得清醒起来,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疯狂,过往记忆重新回归,原来自己压根就没有证道混元,更别提之后的以身合道了。
虚幻大道随之破灭,所有的伪装都跟着消失,半空中只剩下一个皮包骨的干瘪老者。
冥河的眼神凌厉,舍弃了足足超过六千万个血神子分身,才算是完全耗尽了邓婵玉之前那一剑的威力。
他这里的血神子分身所剩无几,生路被莲花花瓣阻拦,一旦在这里战死,属于他这个冥河的意识就算是彻底消亡了。
血海那边剩余的血神子还会诞生一个新的主导者意识,但那个时候就和他无关了。
“道友,请赐教。”冥河又取出两把剑,这次使用的是他最熟悉的双剑模式,他已经许久没这么专注于战斗了。
邓婵玉也给予了一定的尊重:“啊?好好,请赐教,我体力有限,最多再挥一剑,请道友品鉴。”
冥河满脸坚决,刚要出剑,就看到邓婵玉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邓婵玉收起断仙剑,取出玄涛戟,挥舞两下,这次感觉顺畅了不少。
无论是盘古神斧还是开天神斧,都是双手斧,似乎这样更能发挥出盘古的力量。
这种说法很科学,也很玄学。
邓婵玉手中没有斧子类的兵器,幸好长戟也能当斧子用,至少比单手剑要好很多。
她随便挥舞了两下,就觉得这件得自祖巫共工的神兵并不拒绝盘古的力量,相反,神兵还很配合她,这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断仙剑截然不同。
邓婵玉在冥河看不到的角度,在玄涛戟的戟面上绘制了一道神文,这是从盘古神斧上面学到的三神文之一,按照洪荒大道的理解,可以认为是一个“力”字。
这种解释肯定不全面。
圣人可以掌控大道,言出法随,说狗在天上飞,说鸡打篮球,那就是可以,不行也行。
盘古的实力还在圣人之上,想用大道来诠释他,那就过于狭隘了,不过邓婵玉现在没有更高等级的“观测工具”只能用大道来衡量盘古神文。
一个“力”字加持上去,玄涛戟表面立刻散发出纯粹至极的荧光,光芒不算耀眼,冥河只是扫了一眼,觉得平平无奇,压根就没多想。
“可以开始了吧?”他问道。
“道友,请!”邓婵玉就觉得神文让自己全身充满力量,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状态不是一般的好,不过这种状态肯定无法持久,过一段时间后,会有更多更大的疲惫包围她。
她不敢浪费时间,当即单手持戟,示意你先出手吧。
冥河一剑斩出。
这一剑已经汇聚了他的一生所学,杀意、恨意、诅咒、邪法、秘术,全在剑中。
血海的阿修罗被地藏度化了一大堆,他也随之学到了一些西方教的法门,此时身后八头八臂的法相也显现出来,诸般法门都随着这一剑斩出,可以这么说,这是他在后土化轮回,自身信念受到巨大打击后,斩出的最满意的一剑。
邓婵玉不闪不避,在冥河气势达到最高点,血色剑光从天而降的时候,她迎着剑光最盛之处,全力挥砍出一戟。
这一戟瞬息即逝,无可匹敌的力量超过现实,又突破虚幻,速度奇快不说,还隐隐触碰到了光阴长河的边缘,冥河的血色剑光一触即溃,八头八臂的恶神法相最先崩溃,什么恨意、什么杀意都被击得粉碎,双剑须臾间就化作飞灰,跟着一起崩溃的还有冥河的身体。
干瘪的身躯上遍布蛛网状的裂纹,肉身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云梦泽的风一吹,连生气转变为死气的过程都省略了,从脚底开始,一点点化作黑灰,最终消失不见。
这个从开天辟地后就化形而出,经历过三次紫霄宫听道的老牌大能就此陨落,明河还活着,血海深处的血神子分身还会诞生一个新的主导意识,但那些和现在陨落的冥河无关。
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算是彻底死了。
“真狠啊,这是一点战利品都没给我留下?”邓婵玉收起玄涛戟,现场检查了一番,很确定一点,那就是一代冥河死得干干净净,再无一丝留存,一毛钱都没给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