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哼了一声：“啰嗦！区区几只草芥一般的妖孽，杀就杀了，有甚关系！”
    在他眼里，妖族就和地里的草一样，天道会在乎那几根草吗？不在乎的。
    遇到壶公完全是个偶然，听说这个老头会特意设置一些考验，通过考验就能得到非同凡响的机缘，这事在散仙中传播得很广，很多“修道有成”的散仙都会尝试着去闯壶公的葫中世界，失败的多，但是成功的也不在少数。
    哪吒想突破玄仙瓶颈，证金仙道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本来也没什么目的地，既然有机缘，那自然就要来看看。
    以他的本事，突破那些给散仙设置的关卡实在是太轻松了，乾坤圈和混天绫都没用，此时双手叉腰，下巴微微扬起：“你那些考验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上点难度，小爷也不在乎你的什么机缘，就是想锻炼锻炼自己。”
    “此事倒是不难。”壶公笑着点头，活了那么长时间，各种天才见多了，哪吒还不算性格最恶劣的，有的仙人那是浑身戾气，随便打个喷嚏都喷黑气，动辄打骂、甚至是要杀人，那些恶贯满盈的他都没放在心上，并安安稳稳活到了今天，哪吒话语里的不客气根本不算什么。
    “好好，那下一关咱们就来试心吧？小神仙要开启顶上三花，精气两项看起来都够，就是神还差了稍许，正好去走一趟试心台。”
    “嗯？”哪吒很警惕地看了壶公一眼，他没感受到这個老头有多高深的修为，似乎就是个天仙，这家伙能看清自己的境界？这不太可能吧？
    哪吒自己一阵脑补，猜测可能是自己路上遇到的那些仙人，其中有些嘴快的泄露了自己的消息。
    他和杨戬的资质差不多，聪明劲儿也差不多，就是性格完全不同，杨戬深沉、内敛、绵里藏针，哪吒张扬、霸道、近乎没什么城府。
    离开峨眉的这段时间，他也去杨戬的梅山居住了一段时间，没有了上面圣人、圣人弟子间的重重矛盾，回归本心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倒是比以前亲善了不少，时不时较量一下武艺、法术，双方都非常有收获。
    离开梅山，他就一路瞎逛，之前龙族找到他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是一片泥泽，这还是龙族帮他指路，这才来到南海。
    “试心台？小爷的道心无懈可击，老头，你怕是要失望了。”哪吒已经进入过好几次葫中世界了，此时把手掌贴在葫芦表面，不做抵抗，下一瞬就被葫芦吸了进去。
    一刻钟后，哪吒脸色铁青地冲了出来。
    “老贼！你那是试心吗？幻境中你让我父母双亡，兄弟惨死，又被逐出师门，我忍，我都忍了，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让我去吃屎？！伱们家的试心就是吃屎啊？”
    他暴跳如雷，不过心中还有一丝清明，哪怕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终究是没动手。
    壶公不以为然：“说错了吧？那是屎吗？”
    哪吒反问：“难道不是吗？”
    壶公摇头：“那是带着蛆的屎啊。”
    哪吒差点气炸了肺，这老东西难道认为自己不敢杀人吗？认为自己的乾坤圈不够沉重吗？
    壶公自顾自地说道：“连屎都不敢吃，你怎么保证自己可以证金仙道果啊？你可以掉头就走，老朽的试心不过就是一场嬉戏，过得三五天的时间，小神仙自己就忘了，那些许奖励在圣人弟子看来更是无关轻重，但是”
    壶公指着哪吒的心口位置，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心会记住今天的经历，从此心境不再圆满，道途至此而终，这一生或许都无望金仙了。”
    哪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极大，某个瞬间真有一走了之的想法，区区一个自己都没修明白的散仙，你还给我讲大道？你配吗？
    可他反复斟酌，微微闭目，尝试着去问自己的内心，他发现自己还是在意这件事的，要是在心灵深处留下一道缺口，未来证道果的时候肯定会受影响。
    他对自己有信心，哪怕心灵上有破绽，金仙道果还是能证出来的，就是后面
    他一咬牙，一跺脚，行，不就是吃屎吗？看我的！
    一句话没说，他低着头，怒气冲冲的再次进入葫中世界。
    壶公完全没有坑人就跑的想法，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等待。
    “这洪荒的大道有千万条，吃屎就能证出金仙？你欺负我傻徒弟见识少，年轻气盛，就不怕我弄死你吗？他答应了你的试炼，和你结下因果，我可没有。”
    邓婵玉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不紧不慢地说道，她身旁正是碧霄，此时碧霄满脸嫌弃，自己就是想要一个“证明”材料，证明自己没有疯玩，可不想吃屎，她看壶公的眼神里全是敌意。
    壶公倒是很客气：“小老儿见过两位上仙。”
    碧霄不想和这么个小角色说话，头转到了另外一边。
    邓婵玉其实早来了，她一直在打量这个壶公。
    她说道：“别上仙了，看你的样子，想必也是福泽深厚之辈我们平辈论交吧。”
    碧霄看了她一眼，打心底里就不愿意和一个散仙平辈论交，她可是昔日截教的四大外门弟子啊，邓婵玉微微摇头，示意要是有问题咱们回去再说。
    碧霄瞧不上这种老头，但终究是给了邓婵玉这位伪.斩二尸准圣一个面子。
    碧霄打量附近的风景，邓婵玉则和壶公交谈。
    她遇到过太多的上古神灵，都快变成鸿钧清除上古神灵的急先锋了，这个壶公倒是很有意思，他不是上古神灵。
    他是什么呢？他是法宝化形。
    万物有灵，一片云会化形，一阵风会化形，法宝自然也能化形。
    就像是量天尺和混沌钟一样，到一定等级，法宝的灵性自然会催生出我意识。
    只是量天尺、混沌钟的命运和先天十大灵根差不多，洪荒对它们的限制极大，要是没有逆天机缘，近乎不可能化形成功。
    现在这个壶公邓婵玉打量对方的葫芦，比不上昔日不周山的先天葫芦，算是一个后天葫芦，这也正常，根脚太高的话，化形难度也是成倍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