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亲了我的人,就是陈识。
陈识是音乐学院大四的学生,一年前他和乐队slam在南京路上唱歌,城管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人慌张的收拾器材一路跑着去的地铁站,我在人群散去时捡到他的学生证。
第二天我带着他的学生证被他们学校的门卫当成花痴粉丝拦在了外面。
后来我也见过他,百十人的livehouse里,他在台上,我在台下。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现在陈识的身份是我室友陈湘的男朋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有些失落,原因是,我喜欢陈识,暗恋他整整一年。
陈识这个小青年,扔在人群里绝对抢眼,因为他长了一张好皮相,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才华,远看着甚至气质彬彬。
可接触过后就会发现,他是个根正苗红的怪咖。
莫名其妙被亲了的人明明是我,他却足足瞪着了我一分钟,嫌弃的目光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鄙视。
更不幸的是我想瞪回去的时候他就侧过头,不看我了。偏偏他嘴巴上拿到刚刚被我咬破的小伤口好碍眼好碍眼。
***
我和陈识的第二次见面是在江湖,五大道上一家骚气十足又很拉风的livehouse。
有天我和同学约了去听live,结果临时被爽约了连票都没有拿到,正对着手机大吼的我突然看到了陈湘,挥着爪子去打招呼的时候却首先看到了陈识的脸,他又开始瞪我了。
被瞪的不耐烦我开始吼,“这么爱瞪人你怎么不带个草帽把自己插田里去治乌鸦。”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是挺像乌鸦,叽叽喳喳的。”
陈识无奈的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很烦人。”
他这话说的我有点儿窝火,也许他不懂,只觉得随口对一看不顺眼的小丫头冷嘲热讽了几句,可对我而言,是发现自己暗恋过的男孩儿原来是个毒舌的混蛋,平白无故的浪费了整整一年的感情。
吃了一场很洋气的哑巴亏。
我也瞪了陈识一会儿,最后还是沉不住气了,想走,可是陈湘拦住我。
“向西,你不是来看摇石的live的吗?”
我差点忘记自己的初衷,于是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没票。”
我这样说,估计陈湘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她和陈识一起来肯定是有票的,甚至不用票,slam本身也在江湖唱歌,安排我这样一个小透明混进来简直太容易了。
于是陈湘提出带我去楼上听,江湖的一层是没有座位的,二层会安排很少几个卡座,但一般人根本上不去。
我无视陈识一直鄙夷着暗示我快点走的眼神,答应了陈湘。
可留下后我很快的后悔了,三个人的相处,我成了多余的那一个,陈识和陈湘小声交谈着,偶尔把切好的水果递给他,眼神一水温柔。
我感受到了一种深刻的辛酸,一种破碎的自卑。
我用玻璃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声音哗啦哗啦的,这样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然后许尼亚出现了。
许尼亚是slam的贝司,去听他们唱歌的时候我和许尼亚有过几面之缘,这会儿我希望他千万不要认识我。
司辰是最后一个来的,他冲我笑了下,“里面挪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