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03.0200：『审判之剑正在落下』
    “至少我的师尊格雷戈·艾森霍恩在他的私人日志里是这么写的。我建议让你们当地的制药行会尽快动起来，我有配方。”
    “在此次调查尘埃落定前，我不建议由制药行会进行此等药物的生产，省得再出什么乱子。我手头正好有一个值得信任的药厂。
    但问题是，上哪弄那么多灵能者骨灰？”
    “我的黑船上恰好就有一大批活着的灵能者。卡利西斯星区刚爆发过一次‘暴君之月’，那股邪能激活了许多非法灵能者掩饰藏匿的天性。
    本来是想送去泰拉，但现在看来，他们需要提前为帝国献出自己了。”审判官笑着说。
    消费人命在他的口中，宛若一件价码，或者说，耗材那样自然。
    “‘生命是神皇的货币，善待它。’，而现在，我作为神皇的代理人，决定是时候为这颗星球的安定进行‘拨款’了。”
    “没问题，拉文诺审判官。当我得到配方后，我会立即安排生产。”霍雷肖应道。
    “我想其中一些工序，您可能需要机械修会的技术神甫们帮忙。”
    “对碳基生物有机体，用高压交流电进行无害化失活粉碎处理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不算什么难题。我诚挚地邀请您这位灵能者作为体验这条生产线的第一名用户，某不知名的审判官先生。”
    拉蒂神甫面无表情，带着仿佛在注视某种需要立即销毁的废弃物的眼神，发声器传出的女声却悦耳动听，热情满满，霍雷肖之前陪着法莉妲购物时，那些奢侈品专卖柜的高级销售女郎就是这种声调。
    说到最后的代称时，声音格外热情开朗。
    “哈哈哈哈。”审判官大笑起来，将胳膊搭在霍雷肖肩膀上：
    “看来您要讨好这位女士了。我只负责给您提供配方和灵能者，其他的您自己解决吧，霍雷肖先生。”
    “……”
    听审判官将谈判的筹码交给了霍雷肖，她冰冷的脸上瞬间又浮现出和煦的笑容。
    “拉蒂神甫，这项技术合作……呃……”
    霍雷肖苦笑着叹了口气。
    “啊拉~霍雷肖先生，如果是您的话，那就好办了。
    这样吧，先欠着，后面呢~等我抽出时间了，我们再谈技术交互的服务费这件事~”
    基于霍雷肖暂且还无法心领神会的缘由，拉蒂神甫看起来心情不错地表达了送客的意思，随后回到自己的工作台上，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工作。
    那身猩红色的长袍被她刻意裁剪过，恰到好处地凸显着那份杂糅着人造与原生的美丽身形，行走间勾勒出曼妙的线条。
    比起忒伊，拉蒂有一种三十多岁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完满的浓郁味道。
    在有了法莉妲的‘还人情’经历后，他本能且下意识地就联系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上。
    让回过神的霍雷肖心中有些尴尬，还好审判官此时正招呼着他一同出门。
    当然，这只是下意识反应。
    因为对方可不是一般人。
    那可是技术神甫，侍奉万机神之人。
    她会开出的条件与价码，只会异于常人，必须小心应对。
    “还请您多劳烦了。”他叹了口气，苦笑着向女神甫告别道。
    拿活人骨灰做药这事就这么轻轻松松与技术神甫谈成了，理应庆幸帝国海军有了应对措施，但霍雷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却没人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审判官揽着霍雷肖的背，与之一同走出实验室。
    “别让多余情绪折磨你的内心，年轻人。”
    审判官脸上对拉蒂神甫应酬的笑容在跨出门禁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成熟稳重，让人有种与之交心的沧桑诚挚的神色：
    “我在您这个岁数的时候，曾经也非常多愁善感。可当整个宇宙的悲惨真相不由分说地袭来，残酷无情的种种困局强逼着我，强逼我为了活下去而保持着坚韧和冷静。”
    霍雷肖瞥向审判官，仍旧面无表情。
    “有人评价我无情、冷血甚至残忍，但我绝非如此。
    虽然我是一个灵能者，但我的情感依旧如常人一般丰富。唯一不同的是我能掌控情感——审判庭的导师认为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品质，是意志之力的来源。
    在我的职业生涯里，面对帷幕内外不可言说的恐怖时，正是这种“品质”让我保持着坚韧和刚毅，让我得以冷静地面对一切，履行自己的职责。
    放纵自己去感受任何痛苦、恐惧或悲伤，都是我所承担不起的奢侈。
    因为，我必须权衡几百几千亿人的生死。
    所以我可以为了这颗上千亿人生活的星球，让成千上万的灵能者为了应有的价值而去死。”
    霍雷肖静静地听完，而后皮笑肉不笑地扬起了弧度。
    这淡然接受的态度令审判官感到有些意外。
    “审判官先生，我深谙您说的道理。
    因为我清楚。
    总有一天，我也会指挥舰队向一颗又一颗星球撒下灭绝令的怒火。
    但我知道，我杀死的那些人，是为了人类更好的明天。”
    霍雷肖超乎年龄的成熟回答，让这位双手沾满无数鲜血的中年男人感到了一丝惊讶，随之而来的是欣喜与赞许。
    “看来我们会很合得来。
    我本来还担忧来着，因为帝国海军中的理想主义者是非常多的。
    但您，霍雷肖·柯克伦先生，您绝非常人。
    您不仅天赋异禀，您的思维与理性已经超过了我见过的绝大多人类。”
    “只是因为我明白，我们都有付出一切也要守护的人与物，还有人类的未来。
    在打垮敌人之前，我没时间去多愁善感，更没时间去死。”
    男人深吸一口气，欣慰地呼了出来。
    “那就让我们一起，把那些躲藏在阴暗角落中的臭虫用刀剜出来，无论它们藏得多深。”
    “诛杀异端（death to heretic）。”霍雷肖大步向前走着，眼中满是冷酷。
    ——
    黑暗阴冷的下巢，一个纤细娇小，身穿黑色披风罩袍的身影穿梭在无序的灰黑色金属丛林中。
    借着为数不多昏暗的灯光照亮的小小一隅，半猫人从怀里掏出了老大寄给她的密信。
    上面有几串坐标，标识着数个需要她实地探查的可疑地点，以及多名重点观察人员的体貌特征需要她注意。
    嘎吱——
    当一旁传来些许声响后，半猫人女孩头顶的双耳警觉地动了动，随后迅速收起牛皮纸，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无迹可寻。
    ——
    “我已经罗列好了一份调查突破计划，以胡德中将整理的嫌疑记录上的信息为基础，按照逻辑顺序与关联性进行先后串联。”
    霍雷肖将一份未完成的手写稿纸铺在办公桌上，然后用手指戳在第一个节点上。
    “我们的第一个切入点从这个吃人的啸齿帮开始。他们是目前浮现出来的一个关键情报点，选中他们，不仅是因为他们造成了昨天的袭击，更是因为，他们属于刚刚从潜伏中暴露的那类。
    如果我们不及时赶在他们被背后的什么势力灭口之前，剜出情报，我们将失去一个挖寻深层线索的机会。
    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可能和尸体行会有所瓜葛。而且根据我的线人反馈，那个光头主祭又和这些邪教徒密切联系。”
    “您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要赶在其他势力将他们处理干净前动手。
    尸体行会在这颗巢都星球上势力极大，行为怪诞，组织内部团结且结构封闭，难以下手，我派过去的眼线，全都没了联系，他们想毁尸灭迹也很简单，只需要做成‘尸体淀粉’就行了。
    如果我们错过这次，可能下次就没这个机会了。”
    “两部分会同时展开，一方面我们会深入下巢，同时我的特工也会自行开始收集情报，多线一齐展开，哪里有突破，我们立即去哪里。”
    “好极了。天女教堂我已经看过了，那里线索不多，等定位到了目标，去下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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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