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众神教至,渐起杀伐!【求月票】
柳白始终觉得,在这场即将上演的大戏里头。
范元益的戏份比较多……或许是因为他是云州州牧的关系,但是这神教的戏份,未免有些太少了?
神教的下属势力,都能横跨三大国了。
而范元益只是三大国里边,一个州的州牧,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属实是有点大。
他跟小算道长也聊了这事。
小算道长同样如此认为,并且他表示,他曾经从大算道长口中听到过。
大算道长说,这天下的未来,势必会是神教的。
所以……神教就这么被范元益一个人压着,任由他摆布?
纵使后边还有张苍那老东西的影子,但是这么多个神教都被吸引来了目光,真没一个对付得了张苍的?
柳白是不大相信的。
于是接下来一连几天,他都在这等待着。
一众修第二命的走阴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但日落山那边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柳白的生死棋盘上也是死气沉沉,没有一丝动弹。
他也回去了云州城好几次,没打听到日落山有什么消息,反倒是听说,有好些神教来了人。
也不知真假。
柳白到这日落山附近的第五天。
是夜,月明星稀。
小算道长在吃着阴珠,柳白在默默吃着烤肉,两人都在修行,两人都在涨着气血。
可就在这时,日落山上空像是响起了一道惊雷。
“噼啪——”
巨大的声响在这夜幕之中滚滚回荡,瞬时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柳白自是也抬头看去,只见这天上的惊雷过后,出现了一道人影,还是个熟人。
他身上穿着青蓝色的长短褂,脸上则是戴着铜钱面具。
只一出现在这夜空之中,他便怪笑一声。
“都想着日落山,真以为范元益那老东西会给你们?一个个都想着吃不钱的馅饼,谁给你吃?真以为吃屎呢!”
驴得胜的声音刚刚落下,日落山里头就有一道璀璨命火升起,而后在他身上轰然炸开。
“丧葬庙之流,鼓弄人心,该杀!”
但这术法过后,驴得胜的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虚影……不是真身。”
小算道长出声,柳白同样也看出了这点。
驴得胜在半空中捂着嘴笑,“急了,你看他们州牧府的急了。”
“也罢也罢,那就告诉你们实情吧。”
“不然待会范老狗回来了,还真就没有我说话的机会了。”驴得胜大笑三声。
地面之上,有三道身形倏忽升起,停至半空,将驴得胜团团围住,同时更是有着一个布袋覆压而去,想将其收拢,不让其出声。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更加明显了……柳白也好奇这驴得胜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捅出来,势必是有点道理,绝不是单纯的为了乐子了。
多半是他背后的神教,给了点什么信息。
驴得胜怪叫着,身形虚影一分为六,紧接着又分三十六,身形散开,但是声音却汇聚一处,在这日落山上空炸响。
“这个日落山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是范元益弄出来,想把我们这些修第二命的走阴人哄进去,然后一网打尽……不不不。”
“他想控制我们,他在里边布置了很久,他想借机控制我们。”
“从而彻底掌控整个云州!”
他在大声喊着,但是那些个州牧府的元神走阴人,则是已经在这日落山上空疯狂出手了。
想着如何将这驴得胜的身形打散,可怎么都无济于事。
于是又在这上空闹出巨大声响,想着借机掩盖过驴得胜的声音,但是驴得胜的身形太过分散。
所以造成的结果就是,不仅没有掩盖住驴得胜的声音。
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在里边。
驴得胜这一手招式,多半也是有着限制,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身形就已经在不断的消散了。
但他依旧在大笑着。
“不信?等虎姑奶奶回来,你们就知道是不是了。”
驴得胜来了,驴得胜走了。
自从上次被那柳霸天屠杀了水火教的教众之后,虎姑奶奶一直在追杀那柳霸天,至此都没怎么露过面。
日落山上空,只剩下那三个州牧府修第二命的走阴人,还在那用命火打着响,像是不想让众人听见。
这谁没听见?
“你们州牧府的,不妨交代交代?”
山峦之中,响起一道小儿的声音。
柳白也听出来了,这声音,是那孩儿帮的曲小儿。
日落山之上,一个男子斥声道:“丧葬庙说的话你也信?还要我们州牧府给交代?!”
曲小儿阴恻恻地笑着,诡异的笑声在这山谷之间回荡。
“区区州府小民,怕是不知道我们孩儿帮背后也是鬼神教吧?”
“鬼神之下,要不得交代?”
孩儿帮跟水火教一样,都是横跨三大国的大势力。
而现在,这曲小儿竟然说,孩儿帮背后也是鬼神教。
柳白记着,这天上诸神之中,鬼神是实力最强的那位,甚至比那道祖佛陀,还要强。
其中强的一个体现就是,其信众也是最多。
比方说这孩儿帮跟水火教,都是其鬼神教延伸出来的信众势力。
他俩正吵闹不休,纠缠不下。
正北方向一道身形笔直南下,同时伴随着一声炸响,“范元益狗胆,真以为自己能掌控这诸神教派!”
言罢,虎姑奶奶临着极远,便已是劈过来了一道剑光。
其剑光浩荡,隔着许远都似乎是要将这日落山一分为二了。
“这虎姑奶奶倒是个有本事的,山精出身点了火也就罢了,现在看来竟然还辅修了兵家的手段。”
小算道长刚点评完,这日落山的正山顶,赫然有着一道青光升起。
隐隐之中,整个云州光景都好像在这日落山顶浮现。
虎姑奶奶斩出的那浩荡剑光,则是尽皆被这青光挡住,未能伤及这日落山分毫。
与此同时,日落山以西,一道身影大踏步而来。
“虎姑,莫非真以为本州不敢斩你不成?!”
范元益大音煌煌,紧接着每一步跨出,其身后神龛,也是一步步出现。
等着他来到这日落山附近之时,其身后神龛已是彻底出现。
但这次,虎姑奶奶没再忍了。
“驴得胜说的你们都听见了吧,都是真的,这狗娘样的范元益还想控制姑奶奶我?找死!”
说完,她再度双手握持着巨剑,斩了上去。
“呵!”
范元益冷笑一声,身形带着这巨大神龛,覆压而去。
地面,柳白看着这一幕也是不断搓手,耳边小草也是不停地说着。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公子,你说他们会一块出手吗?”小算道长推测着问道。
柳白瞥了他一眼,“行了,别算了,你们这一脉,真就不怕死?”
小算道长听着这话,手上的动作一停,原本已经掐算到一半的他都散了。
“我们天机观这一脉……就没有长命的。”
“其实贫道上边,曾经都有过七个师兄师姐,现在也只剩下贫道一个了。”
小算道长说着牵强的笑了笑,“不说这个,公子不必担心这些。”
“嗯。”
柳白没有多问,个子不高的他,命火烧开了眼前的树丛,“会的,现在州牧府在上边压着,他们都过的不舒坦。”
柳白话音刚落,山谷之中又是响起了声音。
“来来来,早看你这个州牧不顺眼了。”
曲小儿上了。
他蹦蹦跳跳的踩在这夜空之中,像是拾阶而上,光着的脑门也在这月色下反光,身后元神在他体内进进出出,穿梭不定,像是在施展着什么法门。
随之这夜空之中又是一道纸伞飞出,围绕着这日落山转动。
今晚月儿明显,像白玉盘挂在天幕。
因而照射的这油纸伞都泛着一层茵茵白光,但这只是初始,随即眨眼间,这油纸伞上就多了一道血色。
像是从血池子里边捞出来的一般。
不仅如此,随着月色洒下,这油纸伞上的血色也是愈发浓郁,像是娇艳欲滴的朵。
“范大人近年来,对我们纸伞会意见好像也很大。”
旋即,这猩红的纸伞下边,倏忽多了个人影,其身后黑发披散飘摇,高大的身材穿着血衣。
腰间则是挎着一把长刀,通体漆黑,连带着刀鞘都是墨一般黑,黑洞洞的择人而噬,一看就像是杀人利器。
这人柳白也识得,倒也不是说识得,只是听人说起过。
纸伞会在云州的堂主,江湖人称王提刀。
真名则不知晓了,总之是杀人的一把好手,据说早年刚修第二命时,曾在别州靠暗杀手段,重创过一个铸神龛的走阴人。
也正是因为此,才被调任这云州当了堂主。
而现在,他一个杀手,竟然明目张胆的出现,同样也对这范元益表露了杀意。
“看来真的是嘞,他们都想杀这个范元益。”
在柳白耳边的小草也是嘀咕着说道。
“但其实真要没了这范元益,对他们这些走阴人来说,是好了不少的,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日子恐怕就更难了,至少有他在,那些个走阴人还不敢这么猖狂。”
小算道长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而那王提刀举着油纸伞露面之后,也是倏忽熄了手中伞,旋即整个人也就凭空消失了。
杀人的杀手,没理由正大光明的杀。
要杀也得蛰伏暗中,然后一击出手,悍然夺命!
另一边的山头之上,一个扛着大刀的人影,嘴上骂了句,“操你娘的范元益。”
然后就冲了上去,很有水火教当中,火教弟子的风范。
至此,三名修第二命的走阴人尽皆出手,硬抗了范元益这铸神龛走阴人的这一招。
轰鸣声阵阵,掀翻林木无数的同时,范元益也被打的接连后退几步。
但随之虎姑奶奶,曲小儿以及那火坛主,则是尽皆倒飞出去,砸入山岭。
王提刀则没露面,还在寻找着机会。
“哈哈,范大人,看来你这神龛,也不过如此吗!”火坛主嘴上吐着血,癫狂的笑着。
“虎姑奶奶,干,干死他!”
夜色天幕之上,范元益的脸色同样有些难看,倒并不是说火坛主的这些话。
而是因为,他的确有些低估了虎姑奶奶的实力。
先前那次她估计还是有所隐藏了,如若不然,是断然没有现在这实力的。
隐隐之中,范元益估计这虎姑奶奶都能跟一些稍弱点的神龛相提并论了。
‘他娘的不愧是号称修出了第三命的狗贼!’
“寇立三,还有媒姑,你俩以为真能置身事外,这事要是解决不了,以范元益这性子,能放过你们?”
曲小儿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显然也是在蛊惑人心了。
“媒姑,是这个理。”
寇立三显然也是早就想动手了,但是周八腊已死,媒姑又没个动手的迹象,他自己一个人就拿捏不住了。
媒妁会所在的山头之上,媒姑确实是脸色阴沉。
事情发展到这程度,属实也是有些超出了她的意料,她也把握不住,不清楚这事情到底会闹到什么程度。
虽说这事情……本就是因她而起吧。
她起先也只是想着,按着柳白的提醒,提前准备进去这日落山里边捞一笔,可现在却说这日落山都是假的。
反而是这范元益整出来,准备将他们这些个修第二命的走阴人一网打尽的东西。
这能忍?
媒姑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柳白的身影,虽说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但只要看得到柳白,她的心也能稍稍安稳些。
但可惜,一眼望去,这山林上的林木就跟料峭鬼一般,孤零零的,虽能看见人影,但隔着远,谁知道谁是谁?
“杀吧。”
寇立三言语,“你不杀他们,他们迟早杀你,就跟这日落山一样。”
这话一出,媒姑终于霍然起身,虽无言语,但是身上的杀意依然说明了一切!
天幕之上,范元益见着这一幕,冷笑道:“来来来,既然控制不住,杀了一样了账!”
说完这日落山上,先前出手过的州牧府那三个修第二命的走阴人再度升起。
他们三个,拦住了媒姑以及寇立三!
可也就在这时,最右边的那个走阴人身后,倏忽现出一把长刀,一把纯黑色的长刀!
只一刀,就刺过了这人胸口。
刀上流着黑血,上下而出,卷住了这修第二命的走阴人,只一下,便是将他的肉体跟元神杀了粉碎。
下一瞬,更是连他的身体都被这黑刀后边的王提刀收走,他身形往后一仰,消失不见。
夜幕之中只余下他的畅笑。
“这总动手却不见血是怎么回事?来来来,我先杀个元神开开荤。”
下一瞬,范元益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了其上空,一巴掌朝着虚无的空中横扫而去。
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夜空之中,倏忽便是现出了那王提刀的身形。
其口喷鲜血,手中黑刀护在身前,但却从中间应声断开,甚至连肉体都被这一巴掌打的遍布裂痕。若不是有元神在竭力维持着,这一巴掌下去,恐怕都要将其肉体打的粉碎了。
“虎姑救我!”
王提刀大喝一声,身形急忙朝着东边遁逃而去。
百无禁忌的范元益顿时跟上,可随即还没等着虎姑奶奶出手阻拦,南边的山岭里边,终是升起了第二道神龛。
范元益一个神龛打了这么久,终究是出现了第二道神龛。
看戏看的热血沸腾的柳白见着这情形,又搓了搓手。
小算道长见状终于是忍不住问话了,“公子,你是准备出手?”
“那不然?这样的好机会,这样的大场面,可不能错过了。”
柳白兴奋的说着,小草也是应和道:“一会可是会有好东西的,怎么能不出手?”
“嗯?”
柳白错愕的扭头看向了它,小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捂住了嘴巴。
“没有好东西。”
“呵呵。”
柳白猜测可能是柳娘子又跟它说了什么,但是没有跟自己说。
小算道长则是在想着自家公子究竟会怎么出手,毕竟以如今这情形来看。
他就算是倾力出手,恐怕也就只有养阳神的实力吧。
虽说阴神杀阳神已经很强了,可是……这在场的,连修第二命的元神走阴人,都差点被解决了两个。
现在更是有着铸神龛的走阴人出手了,这让公子怎么出手?
思量间,南面的那尊神龛终于屹立在了山岭之上,旋即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山峦。
“范大人,莫非铸了神龛,真就可以天下无敌了不成?”
柳白顺着声音,扭头看去。
只见这神龛不同于范元益的通体深青之中,泛着金色,这座神龛,通体都是褐色。
就跟寻常人家里那上了漆的祠堂神龛,一般无二,神龛上边也没什么神光,但却多了一分真实。
不像是走阴人铸就出来的神龛,而就像是一座真正的……神龛。
其间甚至还有点点蝇头香散发着香火烟气,左右两侧的廊柱上边,也各自钉了一块木板,上边用金粉写着神龛对联。
上联:圣殿巍峨接苍穹,仙灵庇佑万民安
下联:香火鼎盛通神霄,祈愿声声绕九天
横批:神恩浩荡
跟范元益的那副对联相比,这副对联明显是长了许多,但是神龛上边的廊柱却没长多少,因而只能是这字迹小了些。
一时间,柳白也有些好奇,这神龛到底是怎么铸就的?
难不成是走阴一突破,这神龛就自行出现了?
还是说,真的得是自己一点点,跟建房子一般,将自己的神龛铸就出来?
“天下无敌肯定不是,但是杀你是绰绰有余!”
范元益甚至都没问这突然出现的走阴人,到底是哪方势力的,总之是出现了,那就杀!
旋即这范元益便是化作一道深青色流光,跟这贸然出现的神龛,撞到了一块。
紧接着二者又去了更南方,两座神龛碰撞,就算是溢散一些气机,恐怕都会杀死不少走阴人了。
反正都是殃及池鱼,与其杀这走阴人,倒不如杀些这岘山当中的邪祟为好。
随着范元益被带走,这日落山附近也就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余着还有州牧府的那两名修第二命的走阴人,没了范元益这个高个子在上边扛着,虎姑奶奶等人的目光自然都是落在了他俩身上。
他俩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反应过来之后,他俩当即便是朝着东边遁逃而去。
沿着那王提刀离开的方向。
虎姑奶奶等人自是想追,可随即……一道道阴森鬼气,便是从这日落山的西边以及北边蔓延了过来。
只一下,原本位于这日落山西边山头的媒妁会,就传来了一道道女子的惨叫声。
媒姑当即反应过来,身形一闪而逝,紧接着那山头之上便是有着一道道红线缠丝,笼罩山头。
“孽畜,找死!”
媒姑护住帮众的同时,十条牵丝红线便是朝着虚空刺了过去。
而后一道穿着雪白长袍的身形凭空出现,他面容俊美,背后六条雪白胡尾晃动间,便是打散了媒姑的牵丝红线。
他微笑着说道:“女走阴的滋味,可真不错啊。”
山精!
还是一只狐狸精,一只堪比元神走阴人的秽!
柳白当即想起了他上次远游这岘山的时候,就在这岘山深处撞见的那头邪祟。
还是在老水坑里的水鬼,它当时便说了,它所在的地方以北,在那青鸟山上有一头狐狸精。
以南的废墟里边,则是有个人头鬼。
都是跟它实力不相上下的存在,所以,这就是青鸟山上的那个狐狸精?
柳白眯眼看着这偷袭的狐狸精。
“岘山终究是我们的地盘吧,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们这群走阴人在这夜间撒野了?”
狐狸精说着,背后的狐尾招摇,旋即这西边……便是阴气肆虐,众多邪祟的身形,影影绰绰。
连带着天幕之上都形成了一片阴云!
“一个个打秋风的都来了,你们还不过来!”媒姑沉声喊道。
“哦?”
“真是乱世一起什么都不安分啊。”虎姑奶奶说着,又是扛着巨剑几步来到了媒姑所在的山头。
随即寇立三几个,也是尽皆来到了这西边的山头之上。
各自站立的同时,身后也是浮现出了自己的元神。
这没有邪祟当前,大家内斗也就罢了,但这邪祟都打上门来了……总得先把邪祟解决了再说。
这情形,也让柳白不禁想起了当初还在黄粱镇的时候。
邪祟围住了镇子,但现在邪祟围住的,却是这众多走阴人。
这些个修第二命的走阴人都冲上去了,其余走阴人,也没逃,并不会说,有高个子顶着,自己就跑。
而是一个个的,也不用谁提醒,尽皆朝西而去。
直面邪祟!
看着有些别扭,但仔细一想,又好像的确是这样,就像一个家一样。
平日里家里边吵吵也就罢了,但要是有外人打上门来了……那家里头再大的矛盾,都得放下。
只是让柳白没想到的是,虎姑奶奶作为邪祟出身的走阴人,竟然也会在这个时候顶上去。
“公子,那咱们……”
小算道长在询问着柳白的想法,但又没敢细问。
“咱也算是这云州的走阴人,当然得出一份力。”柳白说着已是将小草重新放到了自己后背上边。
“好嘞。”
小算道长微笑着,而后这看戏的两人也就离开了这围子,转而去了西边。
现在是去杀邪祟了,加之西行的人又多,所以走起来自然也是百无禁忌。
柳白点着火,施展着《咫尺》俗术,不过盏茶时间,就已经到了这西边的山岭上头。
这里早已乱做了一团,就像是先前柳白在黄粱镇阻挡邪祟一般。
所有的走阴人都成排站立,像是组成了一堵人墙。
一个个都不断施展着各自的术,若是实在不会的,也能用嘴吐出几枚火箭,纵使杀不死邪祟,吓唬吓唬他们,也都算是好的。
命火炽热的气息,都已经驱散了这初冬的冷意。
柳白两人到了这之后,也就寻了个空档站了进去。
旁边一个聚五气的长脸男子见状,自是往旁边让了让,嘴上还在笑道:“你这小娃,这般年纪就来这岘山走阴了,也不怕死啊。”
“不怕不怕。”
柳白笑着点了火。
这长脸男子见着柳白身上阴神的气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柳白抬手间,便是拉开了火弓,一道命火之箭射去,打杀了一头扑向这人的诡物。
“邪祟当前,还是先杀邪祟吧。”
“正是正是。”
长脸男子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急忙反应过来……这世道,真是什么天骄都出来了。
一个这年纪的小娃,竟然都已经养阴神了。
我这半辈子,真就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
柳白自是不知道这人的想法,他看着山下这密密麻麻的邪祟,这正是磨炼命火之术的好机会。
平日里想找着这么多的对手,都还找不着,今日寻了这好地方……柳白双手抬起,十条牵丝红线便是从他双手之中朝着山下飘去。
所过之处,但凡触碰到了的邪祟,尽皆毙命。
毕竟柳白已是养了阴神,而此时冲上来的这些邪祟,顶多也就是像刚刚那样的,是个诡物。
连鬼影都还没见着一个。
柳白扫了一大片的邪祟,左右的走阴人都压力顿减,那个长脸男子甚至都还得着空隙,笑道:“原来是媒妁会的定缘媒,失敬失敬。”
说着还朝柳白行了一礼。
柳白笑笑不说话,只是没一会儿,手上的术就已经从《牵丝红线》,变为了《腊八之术》。
没有动用奇宝,只是动用了术。
一个命火之碗出现在面前,柳白屈指弹去,一颗颗命火所化的腊八粥打落在这山林之中。
每一个炸开的同时,都让好些山精邪祟化作了阴珠。
“前……前辈是腊八教的?”那长脸男子见着柳白施展这术,一脸错愕。
什么时候,这两家的核心之术,都能通用了吗?
还能被同一个人学会。
“是吧。”
柳白说着,便将手上的“腊八粥”尽皆丢了出去,炸死众多邪祟的同时,他也拍了拍双手,招呼着身后的小算道长说道:
“邪祟太少,不尽兴,我们下山杀去。”
“好。”
小算道长到这之后,都是看着柳白施展,他都还没出过手,自是没什么问题。
更别说这些个【秽】都被虎姑奶奶他们拦下了,余下的这些,顶多也就是有几个鬼铸身的邪祟。
这些对于柳白两人来说,没什么太大危险,只要不是被围攻了便是。
旋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便是直接冲下了山,冲进了这邪祟丛中。
乱杀一片。
小算道长则是还趁机捡上些许阴珠,让那山头上的走阴人眼红。
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自是胆大者吃饱了,不怕死的就能冲进去捡。
柳白一路且杀且走,临着也见到了好些惨相,毕竟不是每个山头上都有这么多的走阴人。
稍有些人少的地方,就被这些邪祟凿穿了阵地,然后冲进去大杀特杀。
让那整个山岗子都变成了一副人间炼狱。
“公子,那有个鬼铸身的邪祟,贫道先去了。”
小算道长见着也是身形飘走,很快便是消失在了前边的夜幕之中。
柳白则是盯上了前边树下的一头鬼影,他反手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射覆盘,问道:
“你猜猜我这下边藏的是什么?”
“……”
这一晚上,柳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邪祟,总之这术是磨了个通透。
甚至杀到后边,都能左手施展《牵丝红线》,右手施展《腊八之术》了。
若是还不行。
那不好意思,我还有个中等之术……身如野火。
然后一把黑火烧他个干干净净。
于是这一晚下来,邪祟死了无数,但同样走阴人也死了很多,尤其是那些“江湖散修”。
没有统一的调度,各自为战。
往往一个山头被攻破,就导致附近好几个山头都面临着邪祟围杀。
时至凌晨。
连柳白都杀的有些麻木了的时候,终于见到这夜幕云层之上,现出一道神龛。
今夜……连铸神龛的走阴人,好像都不值钱了。
“今日当时我人族主场,尔等山精邪祟,还是退去便是。”
声音并不高昂,也不威严,反倒就像是个寻常老翁在絮絮叨叨的说话。
可随即,却是有着一尊香炉从那云端之上的神龛落下。
顿时,远边的山岭之中,那吃了媒妁会走阴人的狐狸精忽然背后狐尾倒竖,身上那被烧的斑驳的毛发倒竖。
它化作狐身,匆忙朝着北边遁逃而去。
可依旧被这香炉砸中,惨叫一声跌落进了山谷,再没声响。
其余还有几头【秽】见状,则是作鸟兽散,纷纷消失在了西边的丛林深处,余着的那些鬼影诡物之类的小邪祟,见着上头都已经跑了,自是也跟着逃离。
邪祟来得快,退的也快,运道好有实力的自是饱餐一顿。
余着的,要么侥幸回去了,要么就是化作阴珠跌落在了这山岭里边,然后被这些走阴人争抢。
柳白则是没做这事,他仰着头,看向那没有露面的神龛。
“既然邀了我们这些个神教中人过来,不会只有这么点开胃菜吧?”
而后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蜃龙泽内,已摆好宴席,静待诸位光临。”
也就在这时,天边的云层终于破晓,一道清晨的霞光洒落,照耀在了这无尽岘山之上。
随之,在这日落山以北的山头之上,隐隐之中,一道血色的神山缓缓浮现。
许是因为其血色太过耀眼,一时间,竟是吸引了这无数走阴人的目光。
甚至连云层之上的那两个铸神龛的走阴人,都垂下了目光。
柳白背后,小草疯狂的捶着他的肩膀,叫喊道: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公子你可一定要抢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