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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耶律德光(完)
    第157章 耶律德光(完)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肯定道::“这确实已经可以算得上一个部落了。”这样庞大的参与人数,又有处理事务的官员,负责护卫和临时作战的禁卫士卒;而横帐皇族和国舅族都在,也使得这个“部落”可以正常通婚不受地理影响。
    而这翰鲁朵的设置条件……有几个皇帝就有几个翰鲁朵吗?刘彻想道,不过,也不能排除例外的情况。比如太后摄政,临朝称制——毕竟大汉不乏有这种情况,那既然太后需要处理各项事务,她们是否也会设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翰鲁朵?或者一个近似于翰鲁朵的存在?
    “不过,难道辽朝因为是一个游牧王朝的原因,对待祖先祭祀方面也与中原不同?”一名大臣道,显然对这一点非常在意。
    那可是祖先祭祀啊!
    刘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好像不太会动脑子:“难道他们不能把祖庙、祭祀的地点都放在行宫之中吗?”既然基本制度是行朝,那祭祖有什么难的,把祖庙什么的也变成一个能够跟着走的不就行了吗。
    不过,这种到处跑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就很方便皇帝视察各地的政务、情况,挑选各地的人才——如果辽朝没有大规模施行科举的话;就算施行科举,到地方上也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人才。
    【皇帝的翰鲁朵内各个重要机构随行的官员应有尽有,这些官员也被称为“朝官”。
    而各地的官员属于地方官,辽朝最终所拥有的五京中的官员,称为京官,京官只是京官,而不是朝官。某种程度上,京官也已经成为了地方官,只不过级别要高于其他地方官。
    对于辽朝官员来说,成为扈从行宫的官员,才能叫做“入朝”,而从扈从行宫变成各个京城的官员,则是叫做“出”。
    而皇帝倘若到达某一京城时,也并不会长期在其中驻留,往往停留时间并不长,就会离开,继续向各处移动;甚至,有时皇帝到达某一京城后,并不会入住这里的宫殿,而是依旧住在庐帐之内。即使入住,这些宫殿也同样被称为“行宫”。
    跟随皇帝迁徙的行宫部落,基本上依旧以部族庐帐的形势存在,驻扎在城外;
    各个官署同样如此,除去一些在城内设有留守司衙的官署可能会入驻城内的府署外,其余官署并不进城,而是依旧驻扎在城外处理事务。】
    汉朝初年。
    刘邦确实从这辽朝的特色制度中感受到了一定的惊讶。
    此时是大汉刚刚开国不久,各项制度也在草创的时期。虽然很大一部分制度刘邦等人已经沿用了秦始皇所创的基本结构,但也根据大汉此时的情况作了些许调整,如一定程度上的分封郡国就是如此。
    后世的王朝虽然也各有创造出不同的制度,但大多数都是可以向前参考——参考大汉;但秦汉初期的这些年,君主和臣属们却是切切实实在一步一个脚印地摸索,同时,也很愿意能够有一些不太相同的制度来作为参考资料。
    就算不能用到大汉身上,那也能开阔一下思路,拓宽一些原本脑中可能存在的限制,不是吗?
    因而,刘邦几人对于辽朝的这个“游牧制度”是相当充满兴趣,如今看来,也确实没有辜负了他们的兴致。辽朝,真的颇有些不同啊。
    能够以这样绝对区别于大部分王朝的行政制度,统御一片土地二百余年,显然这种制度还是颇有价值的,起码很适合辽朝自己。
    “若是如此,那这辽朝的行宫部落应当极为庞大,”刘邦道,“各翰鲁朵、中央朝堂、主要部族大量随行,那日后辽朝被金灭亡之时,必然是金朝的军队击溃了皇帝所在的行朝。”
    很明显,辽朝的核心不在任何一个京城,即使金军将京城都打了下来,确实对辽朝的国力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但也不能算是彻底消灭了辽朝的核心——只有皇帝所在的行朝,皇帝的翰鲁朵也被消灭,才能算是达成目的。
    怎么说呢,这确实是一个保存国脉延续的好方法,毕竟平时就四时迁徙,想来也已经习惯了携带大量物资人员移动,颇有经验……只不过,这种制度并不适合大汉。
    汉朝,元狩四年。
    霍去病觉得辽朝这样的制度显然说明了一点:“他们一定有很多马匹……”
    若是没有足够马匹用来时刻通信、传递文书,如何能够维持得了这样的“行朝”制度?
    皇帝总是在迁徙,行宫部落的所有人员同样在迁徙,虽然这种迁徙应当不会是那种急迫赶路,也未必是所有人都通过骑马来行进,但也必然需要大量的马匹来用作运输。
    霍去病回想着辽朝所占领的领土,不由想到,果然,还是北面的草原地区更容易有大批的马匹吗?下次北征,匈奴能给大汉贡献多少马匹?希望他们能够努力一些。
    (匈奴:……微笑)
    明朝,洪武年间。
    朱棣感叹:“不只是处理日常朝政、召开朝会,辽就连科举放进士的仪式都是在行宫里面举行的……”当然,召见各国使节也同样如此。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感叹辽朝这对于行朝制度的贯彻。
    “说起来,辽的这个行朝制度和四时捺钵,好像确实有助于在国破之时皇帝逃亡的。”朱棡对于辽朝制度的这个效果持有肯定态度,辽朝立国二百年了,天祚帝在那时候还能那般逃亡,若是从他在战场上逃入夹山开始算的话,直到最后被完颜娄室抓住,足足有三年。
    三年,在辽朝当时那种兵败如山倒,金兵一触即溃的情况下,实在不能算短了。
    “天祚帝?他是不是被封为海滨王了?”朱橚向几人看去,得到肯定的点头后,提出了一个好像有些牵强,但好像又有几分道理的问题,“我怎么觉得金好像很喜欢给这种情况的人封一个与海有关的封号?海滨王,海陵王……”
    一个辽朝末帝,也算是废帝了;一个金自己的废帝……
    【这样的行朝制度,也给辽朝皇帝们创造了巡视地方事务、按察民情、考核官吏政绩、选拔人才的机会。皇帝巡幸所到之处,当地和附近的地方官员入朝觐见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一项固定制度。
    而行朝制度带来的影响不仅体现在朝政处理方面,在人口行政等方面的日常管辖也有影响。
    在正式设立枢密院后,枢密院就逐渐成为了辽朝最高的行政机构,又分南北两部分,北枢密院执掌契丹部族的军政和民政,南枢密院执掌汉人、渤海人等的军政和民政。但除去这两部分外,辽朝还存在一部分权力并不在枢密院的执掌之中,那就是隶属于翰鲁朵的人群的军政和民政大权。
    这正是与行朝这一制度相关的。契丹行宫都部署掌管翰鲁朵内契丹族的军政和民政,汉人行宫都部署掌管翰鲁朵内汉人、渤海人的军政和民政。】
    唐朝,贞观年间。
    “所以,这岂不是说在正常的行政机构外又独立出了一个可以与枢密院相等同的机构?”长孙无忌道,这简直是说“行宫都部署”就是皇帝最核心的一部分系统。
    中原王朝有没有类似的职位?有,但那都基本上属于内廷,也就是打理宫廷人事,确实对权力有着一定影响,但通常在规制内的话也不过尔尔。
    但辽朝独特的行朝,行宫部落则让“行宫都部署”的权力大规模扩大——其所掌管的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又有经济、政治、军事力量的,堪称为一个部落的存在。而更关键的是,这个部落,还是皇帝的心腹之所在,是皇帝、皇族的经济力量、军事力量的重心所在。
    行宫都部署,不需要超出规制,他们的正常权力范围就已经足以造成庞大影响了。
    房玄龄同意他的观点,这个行宫都部署具有巨大的政治影响力:“所以,这相当于在某种程度上,辽朝有着两个并行的重要机构,一个是枢密院,一个是行宫都部署。”
    不论是契丹行宫都部署,还是汉人行宫都部署,都显然并不受到枢密院的管辖,而是直接隶属于皇帝。
    那辽朝屡屡出现的叛乱谋反,是不是也会有各个行宫都部署参与其中?
    【因此,行朝就是整个辽朝的心脏所在。
    各项政治活动,礼仪活动都在行朝中举行,并有着一套完整的流程;各个重要的政治变动和斗争,也都发生在行宫之中。就连最后金朝灭亡辽朝、摧毁辽朝的政权,也是不断追击天祚帝所在的行朝,而没有因为攻陷了五京而停止。
    总之,辽朝的这种特色行政制度,也是耶律德光的一大贡献,在耶律阿保机的基础上,耶律德光将这种制度再次深植,使其最终成为了贯穿辽朝始终的基本制度。】
    辽朝,会同元年。
    耶律德光并不觉得这段话中的内容是什么好事:他还希望那金朝能够认为攻陷了五京就是成功呢!这样,起码他大辽的很多重要东西可以保存下来。
    他想,自己的故事大约就要结束了吧,之前都已经讲到自己驾崩了……至于说自己的问题,神迹其实也已经给出了答案:南下,以及继承。
    南下,神迹中他自己就总结出了问题所在,而如今他也相当明确一点:自己错过了入主中原、或者说起码占领一片土地的大好时机,之后的大辽,恐怕就没什么好机会了。直到那宋朝建立并且北伐,大辽也还是守着燕云地区,未能南扩。
    这是自己错过了机会啊!
    而继承问题……虽然确实耶律阮他借助了贵族的力量上位,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后果,但这同样和自己也有一定关系——安排继承人,到底是皇帝的责任之一,而自己没能让大辽的皇位得到有序的传承,同样也应当对那些后果负有一定责任。
    【本期直播到此结束,我们下期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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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丹王朝政治军事制度研究》作者杨若薇,这本书非常系统的科普了辽,这一并没有特别多翔实文献记载的国度,的斡鲁朵制度与设立、行政制度、都城设立和军事制度等方面内容,是辽代研究非常合适的入门书籍。
    辽代相较于其他如蒙、金的游牧国家,它的斡鲁朵制度依然是非常具有特色的。这是耶律阿保机创立的“斡鲁朵法”。即,通过设置官分户的方法,在行宫的周围组成一个军事兼生产的集团,从而在保卫了皇帝安全的同时,也为行宫提供重要的经济来源。而其中的官分户也同其他部落中的成员一样,既是民又是兵,只是他们隶属于皇室,担负着更繁重而艰巨的任务——为皇室服务。皇帝出征时,他们组成扈从军,特殊需要时,他们也与其他部族军一道被派出征,驰骋疆场。
    随着斡鲁朵制度产生的,就是它的行宫徭役。
    斡鲁朵州县指的是1斡鲁朵主在位期间因各种原因新置的州县;2斡鲁朵主死后,由即位的皇帝以奉陵户设置而隶属于前斡鲁朵;3将原隶属于某京道的州县划归斡鲁朵,或原隶某斡鲁朵的州县改隶另一斡鲁朵;4有的头下军州以各种原因被没官而隶斡鲁朵。这些州县的人户便是隶属斡鲁朵州县户。辽朝皇帝每年主要的时间是在草原上过着“随阳迁徙”“居无宁处”的生活,因此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供役于不断移动的斡鲁朵,因此隶属于诸斡鲁朵的州县会被征发徭役,即行宫徭役,这种从隶属斡鲁朵州县民户身上榨取剩余劳动的独特的经济形势体现了州县对斡鲁朵的隶属关系。
    而上述的斡鲁朵制度也说明了,辽代并不需要一个固定的都城——虽然辽代有上京、南京、东京、西京和中京。
    上京是建国初经过汉人怂恿、策划,以作为国家象征修筑的都城,其他四京是在具体情况下建置的一个镇抚新地区、异民族的统治中心地(东京—渤海,西京—西夏,南京—汉王朝),皇帝自己并不居住在京城,也不常光临京城,统治中心不在诸京留守所守的京城,而在皇帝行宫,皇帝与京城是分离的,
    如此的游牧特性也造就了保持游牧民族传统的制度——四时捺钵。辽帝在一年四季都有相对固定的渔猎、骑射、游畋场所,同时这也是辽帝巡视地方事务、按察民情、考核官吏政绩、选拔人才的机会。
    辽朝本身各项制度复杂、特殊,有关史料也极为有限,加上研究所依据的《辽史》编撰质量十分低劣,使得辽史研究十分困难,可参考文献较少。本书基于辽代的游牧特质,给读者简单刻画了一个随阳而徙的国度的简单轮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