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技惊四座
段誉为鸠摩智所擒,一身心思却全然在王语嫣身上,他见到王语嫣为他开口求包不同、风波恶,看向他的眼神也有着一丝担忧神色,暗想:“她是在担心我么?是啊,这一刻他终于肯放下慕容公子,想一想我了。”
一时间,他居然忘记自己身处险境,心中大是欢喜,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包不同绕着左侧走了几步,与风波恶形成夹击之势,口中高声大呼:“贼番子,你未免太过无礼,看招!”
说罢,他突然往前一蹿,右手成爪,左手在肋间虚握,劲力暗藏,他本就身形瘦削,这一蹿比灵猴还要敏捷数分,两三丈的距离,转瞬及至,眨眼之间,他便越过鸠摩智来到陈卓身侧,探手一抓,想要擒下陈卓。
包不同声音落下的时刻,风波恶配合默契,随之出招,呛的一声,刀气激荡,银光闪耀,破开挡在侧面的桌椅,木屑纷飞之间,单刀闪电般笼罩陈卓右半身诸般要穴。
鸠摩智耳目知觉何等灵敏,两人进攻的一刹那,他虽未回头,却已知晓其意图,但他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只因他很清楚,凭包不同、风波恶的武功哪怕是偷袭都难以伤到陈卓分毫。
陈卓脸上淡笑依旧,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丝毫不觉。
“这人莫非傻了?居然躲也不躲?难道他根本不会武功?”
包不同、风波恶见状,手中劲力暗自收了数分,眼看两人一左一右,就要得逞奇袭。
下一瞬,陈卓左手一翻,同样变掌为爪,顺势而上,已拿住包不同右手手腕,扣住脉门,气劲催发之下,包不同手上劲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声无息。
同时,陈卓握住筷子的右手,姿势不变,虚虚往侧面一探,风波恶手中幻影般的刀锋被两只筷子紧紧夹住,难以动弹分毫!
“什么?怎么可能?”
包不同、风波恶两兄弟骇然色变,欲变招挣扎。
武学理论宗师王语嫣一直紧盯着战局,看到场中情形,暗道不妙:“不对,包三哥、风四哥要失手了,糟糕,他两有危险。”
正要开口提醒之时,却见陈卓左手扯住包不同的身子往前一拉,八尺高的汉子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上翻滚的一叶孤舟,左摇右晃,随波逐流,眨眼间,肩头已被陈卓左手扣住。
包不同立时感到一股霸道绵密的内劲冲入体内,势如破竹,他经脉里的真气如同纸糊一般,哪里抵抗的住,膝间“中委”、“阳台”两穴一酸,不由自主的瘫倒在地,浑身劲力全失。
另一边,风波恶索性顺势而为,使出千斤坠之势,握住单刀,激发全身劲力,往前一劈,想要以力破巧。
谁知,陈卓轻巧的抽开筷子,轻轻往刀面上一拨,风波恶只觉一股千钧巨力从刀身上排山倒海般蔓延而来,虎口当即崩裂,血珠飞溅,手中单刀根本握之不住,脱手飞出,银光乍闪,但听“嗤”的一声,单刀插入楼顶木柱,刀身没入数寸,刀柄兀自震颤不休。
而风波恶本人也蹬蹬蹬的后退数步,撞在一把没人做的空椅之上,空椅应声断裂成数段,风波恶勉强稳住身形,双手血迹宛然,不住的轻微抖动。
场中形势,瞬息万变。
从包不同出声,两人联手突袭陈卓,到为陈卓信手反制,一切都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
包不同、风波恶面如死灰,有些难以置信世上竟有人在这般年岁拥有如此武功!
王语嫣更是怔怔出神,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天资绝非凡俗,通晓众多武学典籍,眼光见识也非寻常江湖中人可比:“江湖上有道是‘南慕容,北乔峰’,我表哥的武功跟乔大侠比起来已是不及,若是跟眼前这位公子比较,怕是……怕是……”
楼上宾客虽大部分都是富商,但也有一小撮江湖中人,他们混迹苏州一带,自是认识风波恶和包不同。
他们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发生,怎知在一瞬之间,风波恶和包不同就败了。
哪里来的这等年轻高手?难道他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啦?
怕是南慕容亲自到场,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种种想法在观战诸人心中升起。
“妙,妙,妙!”点住段誉要穴的鸠摩智忍不住抚掌赞叹,“陈师对劲力的控制简直妙到毫巅,这般奇劲,筷身承力不碎,单刀受力不断,人也伤而不毁,实非我所能及。”
听到鸠摩智的赞叹,风波恶一阵恍然,止住双手颤抖,抱拳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陈卓微微一笑,饮下杯中酒液道:“明明是国师抓人,你们却要对我出手,倒也不必谢我,看在你们临时收力的份上,小惩大诫。”包不同撑起酸软无力的身子退到一侧,拱了拱手,少见的没有嘴硬:“技不如人兮,败的精光,输的不冤。”
“怎么办,王姑娘,那番僧说过要将段公子在老爷墓前焚了。”阿碧脸色微微发白,她早在琴韵小筑见识过鸠摩智的武功,如今还要加上一个鸠摩智口中的“陈师”,形势不利到了极点。
“我倒觉得这位公子没有恶意。”王语嫣低声道回了阿碧一句,她自小在曼陀山庄长大,此次是第一回踏入江湖,心性单纯,尚不知人心可怖,竟径自走了出来,来到陈卓桌前道,“陈公子,伱武功高强,既然能对包三哥和风四哥手下留情,何不将段公子也放了。”
段誉的注意力尽都在王语嫣身上,此刻方才如梦初醒,见到场中情形,连忙道:“王姑娘,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
真是痴啊!
陈卓暗自摇头,懒得理会段誉的叨叨,绝美少女近在眼前,儿时看过的故事、听过的人物照进现实,令他一时起了玩心,有心戏弄她一下,微微笑道:“王姑娘,你空口白牙的让我放人所凭为何?虽然你天生丽质,出尘脱俗,但我可不像这位段公子一样,对你痴迷的紧啊,况且,这段公子是你何人,你要为他这般求情?”
王语嫣听得出陈卓话中的调侃之意,脸上顿时红了半边,灿如云霞,把一旁着急的段誉都看呆了。
她定了定心神道:“段公子他不是我什么人,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陈公子,你的武功已然冠绝当世,有没有六脉神剑都无甚区别,还请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段公子。”
段誉像是被人抽了一记闷棍,愣在当场,虽然他早知道王语嫣心中装的全是慕容公子,但亲耳听她说出“不是我什么人”这句话,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原来如此。”陈卓笑了笑,拎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道,“王姑娘慧眼独到,这几句话还算中听,这样吧,看在你这双‘慧眼’的份上,我承诺你绝不伤段公子分毫便是了。”
王语嫣温润的眸子微微一亮:“多谢陈公子。”
“走吧,王姑娘、阿碧。陈公子已经说了,不会为难这书呆子。”包不同早就不想待在此地,出声催促两人离开。
风波恶纵身跃起,把插在木柱上的单刀拔下,脸上已然没有了之前的丧气:“三哥说的不错,陈公子这等人物必不屑于毁诺,我们该走了。”
王语嫣和阿碧对视一眼,轻轻点头,望向段誉道:“段公子,你多保重。”又对陈卓道,“陈公子,那我们走了。”
陈卓笑道:“四位自便,对了,风兄莫忘了赔偿酒楼损失,不可坏了老板的生计。”
他瞅了瞅四周损毁的桌椅,连同地板也被踩坏了几块,还有头顶木柱上深刻的刀痕,的确得赔……咱虽是江湖中人,打架不挑地方,但公德心还是要有的嘛!
往楼下走的风波恶闻言脚下一顿,看了一眼双手上的伤口,闷闷的回应道:“陈公子放心,我等自会赔偿。”
陈卓满意的点了点头,待到四人身影消失,他望向鸠摩智道:“国师,把段公子的穴道解开吧。”
鸠摩智当即照做,虽然六脉神剑在他的心中分量不轻,但跟陈卓的那一掌比起来却又是远远不如了,况且,在一个随时能取你性命的强者面前,还是保持谦恭的态度比较好。
段誉目送着王语嫣的背影消失于楼梯下侧,兀自呆呆出神。
陈卓看他这幅模样,撇了撇嘴道:“国师,我看段公子似乎对你颇有戒惧之心,我想问他几句话,你看?”
鸠摩智何等人精,当即站起身来:“陈师,小僧想起来昨日密教弟子似乎有事寻我,请容小僧前去看看。”
“好。”陈卓笑道,“晚些时候,我便在客栈等候国师。”
鸠摩智连连点头,转身离开酒楼。
“段公子,别看了,不是你的,终究也不会是你的。”陈卓屈起食中两指敲了敲桌子,“你也算是精研佛学之人,岂不知‘五毒心’之害?”
“啊……”怅惘别离的段誉这才回过神来,看了陈卓一眼,苦笑道,“多谢陈兄解围,让你见笑了。”
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并非是毫无知觉,只是心念俱在王语嫣一人身上,所以才显得呆呆愣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