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电视机里正播放《雪豹》。
    周卫国万念俱灰般被两位部下带出女中。
    沙发上一左一右坐着俩人。
    刘施施气呼呼地扔掉手机，皱着鼻子，瞥了眼男朋友。
    她的胸脯迅速鼓起，又缩回去，轻轻地吐了口气，吹起前额的头发。
    “呼~”
    隔了一会儿，见男朋友没反应，她眼珠子咕噜转了转，再次叹口气，声音挺大，似乎是想故意整出点动静。
    “唉~”
    沙发那头，陆远正握着手机，翻看张文伯给他发的邮件。
    负责《失恋三十三天》宣传的工作室叫影行天下，张文伯是创始人。
    这几个月来的长线宣传，张文伯和陆景打配合，《失恋》在社交媒体上的宣传几乎做到极致。
    《失恋三十三天》官方微博，关注数量已经突破80万，其中女性占比高达72%。比许多明星的粉丝量都要高。
    同时还与失恋三十三天心语，失恋三十三天经典语录等微博账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微博矩阵。
    这个矩阵配合各种与失恋相关的话题，再加上陆景手下水军自养账号，以及各大排名靠前的草根微博的传播和推荐（花了钱），形成一股巨大的能量。
    上传到各大视频网站的失恋物语，即都市青年拍摄的失恋故事，累计点击数量已经突破4000万。
    除此以外，得益于《雪豹》的热播，现下这部影片的关注度再上一层楼，尤其在青年男女群体中。
    陆远正看着宣传数据报告，以及接下来的宣传计划，听见刘施施在旁边唉声叹气，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侧挪了挪。
    这丫头但凡长吁短叹，大概率就是准备作妖。
    刘施施鼓起嘴巴，见这货不搭理自己，于是身子一歪，靠着沙发扶手，将白白的脚丫子搭在他的大腿上。
    随后，特不老实地抬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陆远视若无睹，装做没看见，并微微侧身。
    刘施施咬着嘴唇，脚趾头戳来戳去，从小腹开始，慢慢往上。
    陆远盯着手机，目不斜视，只将伸进自己衣服下摆的脚扒拉出来。
    她再伸，他再扒拉。
    几次过后，刘施施不爽的哼了声，从沙发上爬起，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脸。
    “干什么？”陆远问。
    刘施施不答，只盯着他的嘴唇打量，用两大拇指按着嘴角，往两侧扯了扯。忽而，在这货懵逼的眼神中，嘟嘴亲了上去。
    陆远愣了下，发现这丫头也睁着眼，于是扔掉手机，搂着她的腰，伸进去搅啊搅。
    许久，唇分，额头抵着额头。
    刘施施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呼出来的气都是甜甜的，先是用腻死人的声音喊了句。
    “哥哥。”
    “嗯哼？”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还想继续，于是贴脸又凑过去。
    刘施施不依，抿着嘴唇左右躲闪。
    陆远低头去咬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她怕痒，仰头往后躲，直到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刘施施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好捂住他的嘴。
    陆远大感疑惑，便听她问道：“哥哥，和我亲亲是什么感觉。”
    “有点甜。”他老实回答：“但舌头容易酸。”
    刘施施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一记嗔拳，捶在胸膛上，哼哼道：“那和陶飞菲呢？”
    萧雅一角上了微博热搜，被网友称作白月光，刘姑娘很开心，但“九亿少女的梦”发的那些图片，刘姑娘很不喜欢。
    陆远无语，哪跟哪啊，神经病吧，纯属没事找事。
    鬼知道这丫头刚才上网时，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受了什么刺激。
    刘施施见他不回答，腰肢扭了扭，伸手捏住他的两个耳朵，揪啊揪，凶巴巴道：“你快说。”
    “说什么？”陆远狠狠拍了拍她的屁股，道：“拍那条戏时，你不是在旁边看着吗，借位不记得了？”
    刘施施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借位还是陶飞菲自己提出来的要求。
    好烦，想作，却找不到理由，该死的林更新！
    “哦。”她鼓了下腮帮子，脑袋歪倒在他肩上，大抵是闲的蛋疼，朝脖子呼呼吹气。
    陆远痒得慌，见她撅着嘴，唇瓣嘟嘟丰盈，像抹了润唇膏般滋润水嫩，便再次凑过去一口含住。
    这回刘施施没有躲开，挺直腰板，努力回应，俩人吸溜吸溜，你追我赶，纠缠好一阵子。
    许久后，她浑身软软的，小脸晕红，双眸似水，吐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下嘴唇，嘟囔道：“真的会累诶，还有点头晕。”
    “那叫缺氧.”陆远只觉这女朋友有些傻。
    刘施施大抵是不好意思，在他怀里扭了扭。
    他继续滑动手机屏幕，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怪侠一枝梅》什么时候开机？”
    刘施施研究剧本时，给他看过，大概讲的是明朝年间的故事。
    离歌笑曾是锦衣卫头目，遭受陷害痛失爱妻后变得酗酒放浪。
    最终重新振作，与轻功盖世的燕三娘、擅长易容的贺小梅，以及武功了得的柴胡，组建成侠客四人组一枝梅，行走江湖。
    “下个月中旬。”
    “男主角定的谁？”
    刘施施躺在他怀里，盯着电视，道：“湾湾的，叫霍建桦。”
    “咦，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人的名字。”
    陆远揉了下脑袋，回忆道：“《天下第一》里面，他扮演的是不是那个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但却身手了得的归海一刀？”
    这部戏播出的时候，他还在北电读大三，邓朝、高圆圆、李亚鹏、黄圣怡，都有参演，记得那会儿挺火。
    “对呀，李国笠导演一直蛮中意他，早年拍摄《西街少年》的时候和他有过合作，之后好几次想再找他演戏，都没有成功，这次恰好对方有档期，就爽快签约啦。”刘施施从茶几上拿来两个小番茄，含在嘴里，仰头，用后脑勺撞了撞他。
    陆远低头，一口含住，嚼了嚼。
    刘施施满意的笑了下，才吃掉另一颗，接着说道：“08年，公司准备拍摄《仙剑奇侠传三》的时候，李国笠最开始也打算找他演徐长卿。”
    陆远捏着她腰间的嫩肉，这件事他倒有所耳闻。
    电影路演。
    国内首例应该追溯到02年上映的《英雄》。
    先是在人民大会堂举办了全球首映礼，声势浩大。
    随后包专机，主创团队跑了几个一线城市，张一某接受采访自封全国首次。
    真正形成惯例，不过是09年的事。
    早些年，大家也不太叫“路演”这两个字。
    对于一般国产电影，所谓“路演”就是北上广，偶尔深圳加成都，票房最高的几个城市，才值得跑一跑。
    零几年的时候，只有个别导演，如张一某、陈凯戨、冯晓刚的大片上映，才会带着明星首映礼多跑几个城市。
    连续跑五个以上的城市，都是很少见的情况。
    对于其他国产电影，一般搞不了这么大动静。
    两个原因：一个是预算受限，另一个演员明星不给档期。
    2010年前后，资本登陆，宣传的重要性愈发明显，加之市场开始大幅度增长，情况才逐渐有所转变。
    通常情况下，一部电影上映前，宣发团队会提前一个月，至少半个月，依据资金预算、各地票房潜力、影片题材类型等制定好电影的路演城市。
    一般首映礼和路演城市，多选择特大城市和地方省会，因为它们的媒体资源和票房潜力最高，然后由点带面铺开。
    《失恋三十三天》选择了京城、魔都、深圳、成都、广州、杭州、重庆、苏州、武汉、西安。
    这十所城市，不仅是当下的票房重地，同时也是拍摄《失恋物语》宣传片的主要城市。
    实际上，路演对电影票房的本身助力，相当有限。
    影院经理们认钱不认人，要么电影质量好到他们不敢忽视，要么排片费给到位，要么上面下通知，他们才会大力排片。
    各种媒体也是钱到位了，宣传稿自然会出，影片宣传不一定非要走路演的形式。
    只是电影创作者们，需要跟观众、院线、媒体们面对面沟通。
    毕竟大部分电影主创，也是艺术工作者，还是有一点追求在心里的。
    因而路演的作用，主要是体现在口碑上面。
    通过电影主创和现场影迷的互动与交流，补充影片的幕后信息，提升观影的仪式感和体验感。
    时间转至11月，《失恋三十三天》剧组主创集合，开启全国路演宣传之旅。
    前往成都的航班上。
    过道处站着三个年轻姑娘，捂着嘴，瞅着座位上的男人，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万万没想到，坐一趟飞机，居然能碰见自己喜欢的演员。
    “陆陆远，我们是你的粉丝，非常喜欢你演的电视剧，你拍的每一部戏我都看过，《潜伏》、《黎明之前》、《雪豹》.”
    中间那位穿白色衣服的姑娘，小嘴叭叭不停，如数家珍般说了许久。
    直到身旁同伴隐晦地拉了下她的衣裳，才意识过来，羞赧道：“你你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呀。”
    “当然没问题。”陆远点了点头，站起身，笑着答应。
    趁着签名之际，白衣姑娘盯着他的脸仔细打量，只觉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帅。
    蓦地，又想起最近《龙门飞甲》剧组在网上放出的几组定妆照。
    定妆照里有李联杰，周讯，陆远，李宇春等人。
    其中属于陆远的一组白眉书生造型照片，让她印象尤为深刻，大呼受不了。
    明明是反派，可偏偏白衣飘飘，显得极为儒雅，只是眼神有点冷峻和乖张。
    强烈的反差，实在太帅啦。
    她小声打听：“今天是要进《龙门飞甲》剧组拍戏吗？”
    “不是。”陆远摇了摇头，签好名，解释道：“我和宋嘉主演的电影《失恋三十三天》快要上映了，和团队一起跑宣传呢。”
    “呀，我忘记啦。”那姑娘拍了拍脑门，为自己的傻问题感到懊恼。
    “票房一定会大卖。”她举起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道：“我们学校大部分同学都准备去看，我也和班里同学们约好了，上映那天晚上，一起去。”
    “感谢伱和同学们的支持。”陆远莞尔。
    此时另一名微胖姑娘，注意到这货身侧，靠窗的位置还坐着一道身影。
    似乎是名女性，身材颇为苗条，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帽舌压得很低，看不清模样，只是帽子前印有一个卡通狮子。
    她盯着看了许久，隐隐觉得帽子似乎在哪里见过，试探地问道：“萧雅，啊不对，你是刘施施吗？”
    刘施施抬了抬帽舌，微笑道：“是我。”
    “刘施施！我男朋友特别喜欢你演的萧雅还有龙葵，我也喜欢。”那白衣姑娘从陆远手中接过签完名的书籍，想了想又递过去。
    “能不能也帮我签个名，就签在这里。”她翻开书，指了指陆远刚才签名的位置。
    “好呀。”刘施施不带丝毫犹豫地答应下来。
    《雪豹》播出后，她终于红啦，现在出门逛超市，总能被认出来，不时有人喊她萧雅，顺带要个签名。
    合完影，三个姑娘往自己的座位走，那微胖女孩皱着眉，向同伴嘀咕：“好奇怪，他俩怎么会坐在一起。”
    “你好太八婆呀。”白衣姑娘明白她在琢磨什么，觉得大惊小怪，道：“刘施施参演了《失恋三十三天》，他们是一个剧组的，而且最近萧雅有多火你又不是不清楚，肯定拉着一起跑宣传啊。”
    “可电影的主演明明是宋嘉，和宋嘉坐在一起会不会更合适。”
    白衣姑娘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管人家怎么坐，他俩合作的次数多，关系好呗。”
    “这样啊。”微胖姑娘又扭头看向俩人，目光在刘施施头上的帽子处，顿了顿，暂时压下心底的疑惑。
    那边，陆远斜了女朋友一眼，奉承道：“我们家施施真的红了啊，这一上午，找你签名的都快追上我了。”
    刘施施把玩着手里的帽子，挑了挑眉毛，心里别提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