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步步惊心》正式开机！”
    横店，明清宫苑，拜神仪式刚结束。
    包括陆远、黄小明、刘施施、蔡依侬、李国笠在内的主创团队，或前或后，站成数排。
    大伙通通捏着红包，置于胸前，脸上表情不多，不时伸手擦擦汗水。
    摄像师捣鼓半天，喊了句茄子，刹那间，众人眉开眼笑。
    位于前排的女演员们，露出一口小白牙，歪着脑袋，纷纷伸手比了个耶。
    “咔嚓！”
    “太晒了，再待一会儿，我特么就该变成铁板鱿鱼了。”
    “我才惨呢，掀开上衣瞅了眼，你猜怎么着，八块肌肉融成了一块。”
    “噗，哈哈哈。”
    天气是真的热，烤炉般，演员们逗着闷子，三三两两，人群渐渐散开。
    陆远和蔡依侬并肩而走，直奔凉亭，刘施施屁颠屁颠的跟在俩人后头。
    她手里捏着一只粉色小电扇，握把特长，呼呼吹着，一会儿对准自己，一会儿又递到男朋友耳边，给他降降温。
    蔡依侬擦汗之际，隐晦地瞥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凉亭不远，约莫十来米的距离，在石墩子上坐下，陆远问：“蔡总，芒果台那边是怎么回复的？”
    蔡依侬伸手呼哧呼哧扇着，道：“他们还在犹豫，认为咱们的要价过高。”
    陆远沉吟，《步步惊心》筹组期间，芒果台穆永主动找上门，商议购买首播权。
    毕竟这部戏的题材，与芒果台的年轻受众群体实在适合，可谓量身定做。
    但当时他以主演阵容未定，和开拍日期未决为由，没有给出明确答复。此事便一直拖着，迟迟没有结果。
    芒果台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唐人对外公布演员阵容名单，结果没两天《黎明之前》开播。
    以穆永为首的芒果台管理层，顿时醒悟过来，意识到唐人蓄谋已久，就在赌陆远六月携新剧再次登顶。
    好吧，唐人赌对了，或者说陆远自己赌对了。
    《黎明之前》收视暴走，事已至此，芒果台做好了被宰的准备。
    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刀来得如此之狠。
    考虑到今年电视剧市场的行情变化，政策收紧等诸多因素。
    蔡依侬和陆远商榷后，向芒果台提出的报价为8000万。
    《步步惊心》总投资5000万，首轮报价8000万。作为古偶题材，这个价格在当前的电视剧市场，是属于独一档的存在，堪称天价。
    芒果台自然犹豫，《黎明之前》卖出9000万，一集300万，因为那是谍战剧，陆远用《潜伏》证明过自己，而且由四家电视台共同买单。
    《步步惊心》不同，作为古偶剧，且是相对新颖的穿越题材，哪怕芒果台家大业大，哪怕再看好陆远的号召力，让其真金白银掏出8000万，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蔡依侬见他迟迟不语，提议道：“要不然换个目标，接触一下其他电视台？比如东方，浙江”
    “不急，再等等看吧，目前最适合《步步惊心》播出的是芒果台。”
    “目前？”
    陆远点点头，看向片场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们，幽幽道：“新媒体的崛起势不可挡，腾讯百度在一旁虎视眈眈，这几家互联网公司不差钱，电视台的日子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好过了。”
    “他们和你有接触？愿意掏出这么大笔钱？”蔡依侬不傻，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好奇的同时，还有点不爽。
    依照双方签订的合同，《步步惊心》网络版权归属陆远一方。意味着哪怕在新媒体平台卖出天价，都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想到网络版权，她不由记起前两年卖给对方的《仙剑》系列。
    当时觉得这人是冤大头，现在发现，原来自己才是大傻子。
    “奇异和腾讯都有接触过。”陆远不想和她深聊这个话题，敷衍道：“至于能不能掏出这么大笔钱得靠谈，能给电视台施加一点压力总归是好的。”
    蔡依侬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向他，这人变化太大了。
    当初穆永找上门时，剧本都没看，直截了当的表示，愿意花5000万购买《步步惊心》。
    换做她说不定当场就答应了，也就是陆远，硬生生拖到《黎明之前》开播。
    明明只二十来岁，却老成的可怕。
    无怪乎短短几年便能在圈内混出偌大的名头。
    她甚至有种错觉，此刻，似乎对方是老板，她是打工的。
    转念一想，这部戏她可不就是在给人家打工嘛，顿感心烦意乱。
    又扯几句，蔡依侬心事重重的离开。
    陆远扭头看向刘施施，就见这丫头低着脑袋，在捣鼓那破电风扇。
    “摔坏了？”他刚才和蔡依侬聊天时，注意到电扇摔到了地上。
    “应该不会吧，昨天我和心优她们逛夜市，买的时候，那老板特地摔了一下给我们看，当时从地上捡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继续工作。”刘施施用力摁着电风扇开关。
    “奇怪，怎么今天一摔就不行了呢？”
    陆远见她脑门亮晶晶的，伸手替她擦了擦汗水，问：“是不是没电了？”
    “不可能呀，我昨晚换的新电池。”她继续摆弄，鼓着嘴，逐渐暴躁。
    不到半分钟，刘施施放弃，塞进男朋友手里：“你帮我弄。”
    “我看看。”
    他握着风扇翻来覆去地瞅了瞅，遂拆开电池盖子，然后翻了个白眼。
    “怎么肥事。”刘施施小脑袋凑过来，特好奇。
    “大姐，你电池装反了。”他把电池抠出来重新安好，开关一按，继续呼呼。
    刘施施扑闪着眼睛，也觉不好意思，风扇掉到地上时，电池摔了出来，她胡乱安装，确实没注意。
    吹着风，见臭男人一脸揶揄，脑袋biu~的偏开，又偷偷用余光瞧了眼，见他还在笑。
    刘姑娘很气，似是想起什么，小胸脯挺起，忽然吼道：“你凶我？”
    “谁凶你了。”
    “那你刚才讲话辣么大声干什么！”
    陆远：“.”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天赋吧，随时随地都能找茬，无需理由，变脸不过是转瞬间的事。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拍了拍屁股，溜之大吉，岂料刘施施一把薅住他的辫子。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轻点，胶水粘的，拽掉了还得重新弄。”
    刘施施没有松手，却也不再使力，唬着小脸凶巴巴道：“不许走，坐下。”
    陆远无奈地退回来，重新坐在她旁边。
    刘施施展颜一笑，起身坐在他大腿上，脑袋熟练地贴着他的肩窝，蹭了蹭，一只手举着电风扇，对着俩人吹。
    陆远无语，女朋友虽然闻着香香的，抱着软软的，但那也得分时候好不好，大夏天黏在一起，真让人头大。
    刘施施却不管许多，另一只手把玩着他的辫子，嫌弃道：“这辫子真丑。”
    “确实。”陆远举双手赞同。
    他起初之所以希望编剧更换朝代背景，一方面是对满清感官不佳，另一方面也是嫌弃猪尾巴太难看。
    严格来讲，清朝的辫子，并非如今观众在清宫剧中看到的阴阳头。
    实际上的辫子是将头颅四周的头发全都剃掉，只留一顶如钱大，结辫下垂。
    丑到爆炸。
    刘施施靠在他怀里，两条小短腿晃晃悠悠，突然问道：“伱说拍完这部戏我能红吗？”
    那晚虽然想了许多，但思来还是稍稍忐忑。
    “红不红先不说，你再不起开，我就得热的满脸通红。”这货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刘施施不满，哼唧一声，扭了扭腰肢，嗔道：“你说到底会不会嘛。”
    “会会会。”
    “真哒。”
    “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不能不相信你男朋友我。”他挺直腰杆。
    刘施施伸手掐了他一把：“让你臭屁。”
    “这叫自信。”
    “臭屁。”
    “自信。”
    “臭屁，臭屁，臭屁.”
    “.”
    “哟嚯。”黄小明悄无声息的靠近，戳在俩人身后，出言调侃：“这还没开拍呢，若曦怎么就先和四阿哥抱上了，我该怎么办呐。”
    刘施施身子立马僵住，吧唧滑下来，羞答答的喊了句八阿哥，低着头跑路。
    陆远横了师兄一眼，朝女朋友喊：“风扇忘拿了。”
    “给你买的。”有声音从远处传回。
    黄小明撇撇嘴，他喵的，一来就被硬塞狗粮。
    他真不把自个当外人，从大理石桌面上拿来风扇，对着自己吹啊吹。
    “还是粉色的。”
    “女人嘛，就喜欢这样，没办法。”陆远乐在其中。
    黄小明：“.”
    “电影宣传的咋样了？”这货冷不丁的把风扇抢了回来。
    黄小明除发布会那天到场外，后续五天围读内，最后两天一直在跑《唐伯虎点秋香2》的宣传。
    周新驰的《唐伯虎点秋香》堪称经典，是他的喜剧代表作之一，被翻拍不足为奇。
    这部电影的导演依旧是李力池，黄小明作为主演，周立菠、任贤其、陈百详、张靖初都给他做配。
    此外，华夫人郑佩佩、唐母朱咪咪等老版中的金牌配角也再续前缘。
    黄小明眉头紧锁，失望道：“别提了，想想都来气，之前辛辛苦苦设计的不少搞笑桥段，比如从楼梯上狼狈滚下来、吃鸡翅噎着、扮豆腐西施，还有些挺搞笑的旁白片戏，全剪没了。”
    他属于流年不利。
    自打拍过《鹿鼎记》后，就陷入演技遭到质疑的怪圈。
    都说他演技不行，流于表面，那他去拍都市偶像剧总成吧。
    于是同何润冬拍了《泡沫之夏》，五月播出，收视“不俗”，但是身为主演的他却再次被网友认为表现浮夸。
    倒是何润冬饰演的“欧辰”赢得了一致赞誉。
    对此，他郁闷的无以复加，连发四篇微博，哀怨地表示宝宝难受，求安慰。
    没成想网友不买账，安慰是不可能的，反而揶揄，认为他这样的言语像小女孩撒娇吃醋、不够爷们。
    陆远原本只随口问一句，毕竟师兄拿下《唐伯虎点秋香2》的男一号，手段并不光彩。
    他听说这部戏的男主最初属于邓朝，后因师兄找到投资人，直接翘掉对方的角色。
    俩人彼此互翘，也不是头一回，说不上谁对谁错。
    只是他对这位师兄的选择感到不解，明明是靠着原创作品走红，之后却不是在翻拍作品，就是在拍摄续集。
    他直接问：“师兄，你为什么执着于翻拍呢，《鹿鼎记》如此，《唐伯虎点秋香》亦是如此。”
    黄小明犹豫了下，叹气道：“不是我想，而是那几位导演，他们接二连三找到我，我觉得再一再二不再三，可能错过第三次，就永远不会有合作的机会了，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接下。”
    陆远心里嘀咕，你可真是个好人呢，嘴上却问：“那网上的声音.”
    “我知道翻拍续集，肯定会挨骂，但有些片子，我很早便看过，特别喜欢那个角色，机会来了舍不得放弃。”
    说道这里，黄小明笑着摆了摆手，道：“至于网上的声音，我现在很少看微博，有事助理会通知，我想通了，自己喜欢最重要，不能活在别人的嘴巴里，不能让别人告诉我该怎么做。”
    陆远皱眉，这话听着好像在自我开导，可细想咋那么不对劲呢。
    如果影视圈都如他这般，身居一线，却随便接烂剧，不思进取，那么后面的新人，那些年轻的演员，只怕会有样学样，更加肆无忌惮，本质来讲是对观众的不负责。
    可他张张嘴，也不好说什么，个人的选择问题。
    “两位老师，准备啦。”
    “来了。”
    第一场戏是老四与若曦的相遇。
    话说刚穿越到清朝的若曦，想尽各种办法回到现代，最后决定撞马。
    因为若曦是出车祸才穿越到清朝，而清朝最快的交通工具是马，因此她傻乎乎的选择撞马。
    第一次是和丫鬟巧慧在大街上，四阿哥骑马迎接回京的康熙。
    若曦不知道骑马的是谁，反正马来了就往上冲。
    在和马接近的那一刻，四阿哥来了个急刹马，马嘶叫着越过若曦后停下，这让若曦初次寻死穿越不成。
    若曦见到勒马的四阿哥，呆立在原地，巧慧忙拉她下跪。
    而冰块脸四阿哥，一语未发，看了她们一眼，便挥鞭骑马扬长而去。
    这也是若曦和四阿哥的首次碰面。
    一次不成，若曦再次偷偷地单独溜出八贝勒府，继续碰瓷大业。
    结果又又又遇见四阿哥。
    “全场保持安静。”
    “actio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