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问罪
    马车继续行驶，剑咫尺的思绪也慢慢的回到了当初将练习生带到儒门之后的时候。
    天地正气结合幽界原始魔君本源造就的生命。
    天生便拥有修成正魔双极的可能。
    君奉天作为人鬼之子，在确定练习生与天迹有关之后，并没有保留。
    全心全意教导之下，才让练习生踏上这或许是唯一能让他摆脱命运的修行。
    如此做自然并不是让练习生能够成为正道助力。
    剑咫尺所图乃是幽界最深处的秘密。
    原本只是让练习生出手，帮忙阻止幽界势力出手。
    但当九婴出现之刻，便已确定，出了纰漏。
    幽界深处混沌九穷之内，地茧无限震惊之色无以复加。
    练习生能够炼化魔君本源，之前便已经猜到。
    但当其将自己带到混沌九穷之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估计，更说明了无限一直最担心的事情。
    “你竟然已经得到魔君的记忆？”
    “本君本来就是魔君。”
    练习生毫不在意地茧的想法，目光落在眼前不远处。
    满头白发，宛若海胆一般炸开，浑身霸气侧漏，盘膝而坐昏迷不醒的不世身影之上。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这道人影正是自己的起源。
    幽界初代魔君，昔日战死的原始魔君。
    缓步而上，抬手间欲要触碰魔君躯体之时，无限立刻挡在了练习生身前。
    无比紧张的质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眉头微皱，若是原本的练习生豪迈的性格，无限此举并不足以让他动怒。
    但因此时魔元占据上风，多少影响了练习生的心性。
    心中竟然浮现出了些许杀意，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收摄心神，收起了抬起的手臂。
    “你不是期盼原始魔君回归吗？交出魔君战印，等本君打开释魔录，属于原始魔君的魔元便还给幽界！”
    笃定的语气，这是剑咫尺的安排，虽能练成正魔双极，压制原始魔君原本意识。
    但如今练习生已非当初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去往何方的独行侠。
    而是有了心爱的女人，照顾自己的父亲，心有了牵挂。
    当初剑咫尺给了他选择的机会，练习生也已经有了决断，了却前尘，为自己而活。
    给出这样的选择，无限虽然不甘心幽界秘密泄露。
    但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好我答应你！”
    眼前之人，究竟原始魔君占的多的，还是练习生的意识主导，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的条件，很显然这一切，必是其背后之人所要。
    实力不如人，多次被挫败的幽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傲气，如今地茧也只希望幽界能够得到延续。
    拿出随身携带的魔君战印，缓缓道：“东西再此，至于释魔录你跟我来！”
    “你最好不要耍样，你清楚这件事背后之人是谁！”
    没有接话，地茧直接转身离开了混沌九穷，向幽界最深处而去。
    …………
    马车继续行驶，自遇到九婴之后。
    一路上出奇的平静，这让剑咫尺十分意外。
    十分顺利的来到文山云瑞外围，才被再次拦住。
    文山云瑞之外，曾经武都与幽界损兵折将的广场之上
    如今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层层叠叠，而在大门处，鼋无极独自面对无数义愤填膺的百姓，不断的解释着。
    但显然被有心人利用挑拨，因疫情人心惶惶的百姓，不会听他的解释。
    看着那庞大的人群，剑咫尺微微皱眉。
    在鼋无极身旁，此时却有两道人影倒在了地上，翠萝寒似乎正在为那两人诊治。
    “还真是狠，这么多人！”
    心知自己已经入局，剑咫尺缓缓站起身来，屹立在车架之上，催动马车继续行驶，周身气势也在马儿哒哒的马蹄声中，缓缓释放。
    正在争执的人们，察觉后方变故，纷纷回头，在看到剑咫尺的那一刻。
    瞬间尽皆义愤填膺的宛若潮水一般，向着剑咫尺所在方向冲了过来。
    “罪魁祸首在那里，剑咫尺你为死去的大家偿罪吧！”
    “偿罪吧！”
    “什么正道，罪人永远都是罪人，去死啦！”
    ……
    一声声咒骂，一声声讨伐，人群眨眼已经将剑咫尺所在的马车团团围住。
    然而，人群却是难以靠近马车三尺之内，无色无相的梦幻泡影张开，阻挡着人们的怒火与攻击。
    面色阴沉，在无数人的咒骂与咆哮中，剑咫尺来到文山云瑞大门前。
    鼋无极看到剑咫尺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在一旁正在救人的翠萝寒，有些担忧的看着剑咫尺。
    传音入密，立刻说道：“不久之前，有两个自称伱的手下的人，出手将这两人打伤，恐吓这些百姓。
    他们所用的武功是鼋无极的漂浮手，你要小心了！”
    闭目思索了一下，剑咫尺起手扬涛，登时一股无形气场盖压全场。
    原本愤怒疯狂的百姓，在此刻瞬间噤声。
    而鼋无极见到剑咫尺动作之刻，立刻意识到，这竟然是自己所修的灵鼍十三指。
    “少爷不可冲动！”立刻冲到剑咫尺身旁，紧张的阻止道。
    “哼！紧张什么！”冷冷看了鼋无极一眼：“伤人之人呢？”
    此问一出，鼋无极心头一紧，但想到剑咫尺对自己的照顾，以及如今在此的百姓。
    直接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回道：“那两人都是少年人，所用乃是漂浮手，我……我……将他们放走了。”
    鼋无极的想法，剑咫尺一目了然。
    当初渔美人被人强行取走肚中孩子，尽管夫妻二人，并没有在自己面前再提此事。
    但毕竟是骨肉血亲，如何能够释怀。
    漂浮手秘籍曾经存放在山海奇观之中，对方能够使用，必是有人传授。
    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这种武功伤人。针对的是剑咫尺，也说明对方背后，很有可能与当初取走孩子有关。
    哪怕是这种可能性很低，鼋无极亦愿意去尝试。
    没有责怪鼋无极，缓缓转身看向一个个面红耳赤不断咒骂着自己的百姓。
    “你们想要做什么？”
    一言激起千层浪，人群中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直接指着剑咫尺，喝骂道：“剑咫尺你包庇释放疫情的罪魁，如今又对我们这些手无缚鸡的普通人出手，你算什么正道？即便儒门势大，也护不住你这般残害天下的恶魔。”
    “罪人永远都是罪人，什么正道，交出天织主，交出席断虹！”
    “交出天织主……”
    ……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剑咫尺有些烦躁，看着方才说话的书生。
    抬手间一股恐怖吸力传出，在其不断的挣扎中，将之提在了手中。
    “你叫什么名字？”
    冰冷的话语，凛冽的杀意，让书生脸色苍白，不敢看剑咫尺的眼睛，颤颤巍巍的鼓起勇气，说道：“剑咫尺你想要做什么？你要杀了我，但也改变不了事实，你包庇罪人，今天即便我阅千旬死在这里，我相信公理也会站在我们这边，你比当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话可真多！”剑咫尺随手一抖，在阅千旬惊惧的目光中，直接将其功体废掉，宛若丢垃圾一般，将其扔在了地上：“回去告诉你背后之人，他的脑袋保不住了。”
    抬步走下马车，挥手示意鼋无极将马车拉进文山云瑞之后，目光扫过还在为阅千旬打抱不平的百姓。
    但因为剑咫尺出手缘故，虽然在场百姓都是疯狂愤怒，但当剑咫尺目光所即，不由纷纷闭口不言，只是怒视着剑咫尺。
    “人我现在不会放，告诉你们一点，人群密集之处，疫病传染的越快。
    解释你们不会听，这里不久前死了许多人，希望你们不会是下一批。
    想要不被感染就早点散了吧！
    信不信随你们，我身边之人的话，你们也不会信。
    若是选择留下，我会让人准备饭食，不会饿到你们，另外我会在广场上建立一座焚化炉，你们之中若是有人感染不幸死了，就把他火葬了吧！
    怎么选择，自己去选！”
    原本以为剑咫尺会做出解释，但看着说完之后，便带着翠萝寒以及那两个被漂浮手重伤的人直接回返文山云瑞的背影。
    人群顿时炸锅了，皆是咒骂剑咫尺之声，尽管其中也有为剑咫尺打抱不平之人。
    在此刻却是尽皆都看不透了。
    而在文山云瑞数十里外的一处凉亭之内，鬼棋主与地冥相对而坐。
    剑咫尺的做法被两人尽收眼底。
    地冥不由玩味一笑：“有趣的选择！”
    而鬼棋主此刻面具下的双眼，却是露出了忌惮之色。
    这一幕被地冥瞬间捕捉，幸灾乐祸的说道：“他的做法，让眩者意外。这样一個不按照常理推测的对手，才有意思！你说是吗？”
    不按照常理出牌，也就意味着其做事顾忌会很少，鬼棋主也在此刻意识到不对劲。
    先前剑咫尺欲要洗脱单锋罪者之事，行事多有顾忌与考量。
    后入了儒门，做事更要考虑儒门的声誉。
    但如今剑咫尺如此做派，相信很快，其恶名便会传遍天下。
    而正道与儒门之人，其只要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剑咫尺造下灾劫。
    不会出手将其置于死地，原本设想中，其会尽快自证的推测，在此刻被打破。
    毫不顾及的人，才是最危险的，尤其是其对阅千旬所说之话，鬼棋主心中一震。
    但看着地冥，立刻收摄心神，道：“好友这一次相助，作为疫情发起人，好友认为剑咫尺会先针对哪一方呢？”
    “呵！”轻笑起身，地冥玩味的说道：“针对哪一方都与眩者无关，不过我倒是好奇，朋友是不是真是眩者好友非常君的亲弟了！”
    鬼棋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与人觉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只是相比人觉，双眼更加狠厉阴鸷：“你认为呢？”
    并没有半点意外，地冥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逆鳞之巅眩者要与天迹互相解除昔日伤势，到时候还希望好友能帮我挡下法儒，不知可否？”
    “你要杀天迹？”
    “玄黄十甲子，玄黄三乘的争锋也该结束了，你说是吗？”
    “好！鬼者答应了！”鬼棋主笑着起身，四目相对，话锋一转，道：“但人觉方面，鬼者也想请好友相助，不知可否？”
    “这个嘛……？”地冥似乎十分为难，踌躇了一会，才缓缓道：“好友可真是为眩者出了一个难题呀！”
    摇扇自若，十分自信，鬼棋主没有追问，笃定地冥不会拒绝一般，悠然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直接将前来问罪的百姓拒之门外，这一举动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即便是已经回到玉枢殿内，亦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百姓不断怒骂剑咫尺的污言秽语。
    翠萝寒有些担忧，忍不住劝解道：“此事你还是解释一下吧！若是任由如此发展，到时候你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说的轻了，相信很快，我这魔头之名，就要广传天下了。
    先解决疫情的问题再说，如今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人死于疫病，此事才是关键。”
    剑咫尺的淡定，让翠萝寒有些意外，最终也没有再劝阻。
    “我会与天不孤众人尽快制出解药。“
    “多谢！”
    翠萝寒没有再言，剑咫尺从出道以来，所做所为，她看在眼里。
    其如此应对必有打算，想要帮他，正如他所说解决疫情才是关键。
    在其走后，将鼋无极唤来，问明了当时对百姓出手的经过。
    当初渔美人被人取走体内孩子之时，现场留有血黯之力。
    若是估计的没错，极有可能与地冥有关。
    假设出手之人，真是那个孩子，其被短时间揠苗助长，心性定有偏差。
    若是如此，鼋无极将其放走，亦没什么问题。
    并没有责怪或者呵斥鼋无极，问明经过之后，只是交代他前去暗中跟随在寄昙说身边伺机而动。
    地冥的目标在人之最，以及血黯之力。
    而人觉为的也是人之最，因自己的插手，破坏了两人的计划，才会被针对。
    如今这般形势，剑咫尺被针对，并不出预料。
    无论是地冥还是人觉，剑咫尺都是不安定因素，需要拔除。
    “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声明被毁，心性破碎，在压抑中爆发，从而疯魔，似乎很合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