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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初面纱
    第166章 初面纱
    见到彦如霜,冼耀文有点意外她的长相,颧骨高,下颌方方正正,举止优雅从容,气质中正平和,用后世的话来说,她长了一张国泰民安脸。
    只是,她脸上的皮肤红润有光泽,犹如冷藏的葡萄,皮肤浅层仿佛有水滴在流动,一掐就会出水,舒展的眉梢又暗示着她内心的快乐。
    物质方面不好说,但冼耀文可以肯定彦如霜不缺床笫之间的快乐,这是一个七十二岁老头之外宅该有的状态吗?
    答案是否定的,彦如霜一定有相好。
    被佣人迎到彦如霜的身前,冼耀文不等对方招呼便说道:“原来我打算送给彦小姐一句祝福语,猪笼入水,但现在看彦小姐的脸色,我猜你用不上这句祝福语。”
    不用彦如霜招呼,他自顾自在对方边上坐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彦小姐你是杜鹃的小姐妹,我既然答应她来看望你,自然也不会介意替伱收尸,请放心,我会在你的尸体浮肿之前把你安葬,彦小姐不妨考虑一下葬身之地和墓碑的刻字。”
    他的话音未落,彦如霜已是脸色大变,“咸先生,你什么意思?”
    “冼,冼夫人的冼,谢谢。”
    方才迎他的佣人是娘惹,只会说峇峇话,沟通起来费劲,不过他也由此猜测彦如霜的达令是个峇峇。
    “冼先生。”彦如霜非常不爽地说准了音调,“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冼耀文淡笑一声,“其他人这么反问我不奇怪,彦小姐是琵琶仔出身,想必每天都会照镜子,想必以前的妈姐教了你不少东西,怎么看客人脸色不可能没教过,难道彦小姐只学会看别人的脸色,没学会看自己的?”
    他也不卖关子,接着就说道:“你脸上写着我有一个相好,年轻力壮。彦小姐,你是一个有运气的人,你那位肯定好久没来,不然,你早被浸猪笼,这个时候,尸体大概已经被鱼啃干净,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语气柔和,但话语富含攻击性。
    彦如霜面如死灰,低垂着头脑子里快速回忆起妈姐教授她待客技巧的画面,察言观色四个字在她脑海里一上一下、左右左地蹦跶。
    就在她愣神回忆的工夫,冼耀文又说道:“家里的佣人不是你请的吧?”
    “不,不是。”彦如霜下意识回答。
    “身边人?小儿子?大孙子?”
    彦如霜抬起头,看着冼耀文的脸,犹如见到魔鬼般期期艾艾,“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看彦如霜拙劣的表现,冼耀文猜测那位老爷子看上她跟脑子的关系不大,大概是因为她有绝活。揉了揉太阳穴,故作苦恼地说道:“三选一,第一,第二,还是第三,想活命老实回答我,不说,我起身就走。”
    “第一。”
    不错的答案,是冼耀文最喜欢的。
    “多久了?”
    “几……不到三个月。”
    看见捧着托盘往客厅走来的娘惹,冼耀文拿出杜鹃的信递给彦如霜,“彦小姐,这是杜鹃托我带给你的信。”
    “谢谢。”
    彦如霜也看到娘惹,她接过信展开,见到第一行字就知道这封信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原来那个写信佬写的。
    一行行往下看,当看到落款写着“冼耀文代笔”,她才知道信是眼前的冼先生写的。把信收起,瞄一眼在磨磨蹭蹭摆弄茶点的娘惹,接着对冼耀文说道:“杜鹃她还好吗?”
    “不太好,老公死了。”
    彦如霜知道杜鹃被她老公卖去九龙城寨,这个事杜鹃寄给她的上上一封信里已经交代,当时她得知自己的小姐妹过得不好,她心里那叫一个开心,但是,开心完,她又凑了200元给杜鹃寄过去,想着帮对方一把。
    她原来是琵琶仔,觉着比杜鹃低一头,收到杜鹃的暖心信件,她既安慰又愤懑,哀怨同人不同命,即使上岸后吃香喝辣,她依然自惭形秽,等知道杜鹃沦落鸡档,她的自卑一扫而空,闺蜜之情升华。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友情,希望对方过得好,但绝对不能比自己好。
    “真是不幸,她老公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一个可怜女人杀死的,那个女人的老公是个烂赌鬼,在大耳窿那里借了不少钱,大耳窿要把她卖去鸡档抵债。”
    冼耀文没接着往下编,他相信彦如霜已经能听懂。
    都差不多直呼其名了,彦如霜自然能听懂,她不由感叹杜鹃还是比她强,敢于报复,她不敢也不想。事实上,她已经从奉养父母、帮衬兄弟姊妹扩大到帮衬侄子侄女,孝道与家书把她牢牢箍住。
    “她现在替冼先生你做事?”
    “是的,不出意外,今年内她会来新加坡出差。”冼耀文颔了颔首,又睨一眼刚刚退走的娘惹,这娘们总算把洋工磨完了,等娘惹的身影消失,他话音一转,“你那位还能下床吗?”
    “还没坏到这个地步。”
    “你想争家产?”
    彦如霜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稍稍愣了一会,说道:“他一个多月没来了,这个月的家用也没给,他要走了,我会流落街头。”
    “把你那位还有家里的情况写下来,事无巨细,还有你的相好,把你和他之间那点事都写清楚,包括你们第一次怎么发生,在哪里发生,他跟你说过什么话。大华酒店303,明天中午前送到。”
    彦如霜犹豫了一会,问道:“为什么帮我?因为杜鹃?”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冼耀文站起身,“杜鹃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我帮你是希望你也能帮我,互利互惠。临走前赠你一句忠告,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戏文,千万别当真,小心你那位相好,再会。”
    出了武吉巴梳路,冼耀文两人过了一个路口,走入豆腐街。
    今年刚刚成立的小贩咨询委员会在豆腐街规划了一个类似后世“小贩中心”的存在,到了傍晚,豆腐街会有一些大排档在指定的区域出摊,来点苏东、贡贡,再来点沙爹、冰啤酒,很有夏天的味道。
    “既然你接济的是同乡,我用那么生气吗?你接济的不是同乡,是野男人。你清白?潘金莲被武松逼供的时候,也说是清清白白的啊……”
    上了豆腐街,才走一段距离,就看见一个穿着马甲的男人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在那里大呼小叫,男人的怒气很大,出手一点不留情,女人吃痛被他拉着瘫倒在地上,他松开手,跳起朝女人胸间的柔软来了个飞踹。
    男人看模样没有干过体力活,平时也不锻炼,那记飞踹只是让女人的上半身晃了晃,倒是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
    听男人话里的意思,是女人给他戴绿帽子,这种八卦谁都爱听,两人边上自然围上了一些吃瓜者,还好,人不是太多,并没有围个水泄不通,远远地站着也不耽误吃瓜。
    冼耀文在人群远处驻足,听男人骂了两嘴,从男人的华语里听出围头音,提耳继续倾听,期待着从男人嘴里听到一个“冼”字,可惜他听不到了,有人出来拉着男女离开,不让他们当众出丑。
    ……
    忙中出错,本章章名:相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