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惠帝已经在心中谋划了蒋铭泽的一百种死法。
如今的他绝对不能容忍蒋铭泽活着。
京城
“父亲,语嫣知道您担心姐姐在庄子里过得不好,您不用太过于担心,姐姐的贴身丫鬟也跟过去照顾姐姐了。”
姜语嫣宽慰着姜父,要知道从前她同钰琪明面上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姜父看来是这样的。
姜父悲痛欲绝道:“语嫣,你姐姐她分明只是去庄子小住,怎么外人都说是因为她不孝不悌,被赶去的庄子,这是谁乱传的!”
边疆的战事已经进入了尾声,之后的一些收尾小事交给副将处理便好。
故而安排好一切的姜父马上赶回了京城,谁知刚回来便得知这样的噩耗。
他自己的母亲他自己知道,姜老夫人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和蔼长辈。
所以,其实姜父去边疆时,本想把钰琪一起带上。
可是他想到边疆战事不断,条件十分艰苦。再加上钰琪觉得边疆环境不好,她自己也是更想要留在京城。
所以他终究还是把钰琪留在了京城,不过怕她受欺负,还特地给她留下了护卫队。
结果,姜父现在回京以后才得知,自己的女儿竟然仅仅带着一个丫鬟便去了庄子,而且她如今的名声已经臭不可言。
得知一切后的姜父震怒到双手不停地颤抖。
姜语嫣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姜父也未必能查出这些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姜父竟然那么在乎钰琪,为了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竟然还用上了军营中的手段,对下人严刑拷打,最终还是逼问了出来。
于是姜语嫣推卸责任道:“父亲,可能是因着姐姐之前实在是太过分了,带着护卫队前去给祖母请安不说,并且还鞭笞祖母。最终祖母实在不满,故而才会同人说姐姐是因为不孝不悌这才会被赶去了庄子。”
“其实,女儿和娘亲先前都拦过祖母,但是祖母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好忤逆长辈,故而改变不了什么。”
姜父嘴角露出一个满是嘲意的笑容,“那下人们怎么说,你们同钰琪也有不少龌龊呢?”
姜语嫣眼眶瞬间发红,她声音哽咽道:“父亲,您怎么能这样说,您这是在怀疑女儿吗?!”
“女儿承认,确实同姐姐有矛盾。可是父亲,我们说到底终究还是亲姐妹,我怎么可能会去害姐姐呢?更加不可能故意在外面到处胡乱说。”
姜语嫣根本就不怕姜父去查,毕竟这全都是祖母的主意,全都是祖母传出去的,同她可是没有半分干系。
若是非要说些什么,那便也只能说她因蒋铭泽的事情,而和钰琪起过冲突。
但要知道,她也是姜父的亲生女儿,他即便是再偏心,也不可能没有证据便随便冤枉她。
“父亲,您自己不是已经调查出来了吗?那传播谣言的人分明就是祖母,可同女儿没有半分干系,您怎么能没有证据便这般对女儿!女儿幼时,您便因更偏心姐姐而忽视我,难道您如今还要为了姐姐来冤枉女儿吗?!”
姜父闻言一阵沉默,他因着要常年守卫边疆,故而待在京城的时间很少。
而那极少的时间也被他全部在了钰琪的身上,对新安长公主所生的这一双儿女,他确实关心极少。
于是他眉头紧蹙,解释道:“为父不是这个意思。”
“父亲行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便这样吧,毕竟祖母再如何也是您的母亲。”
“对了,父亲,如今圣上失踪,国不可一日无君,而蒋世子如今在京城中的呼声算是最高的,怕是不日便可以登基。父亲,您手握兵权,何不顺势支持蒋世子,这样,等他日蒋世子登上帝位定会感激您的。”
姜父听后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冰霜,冷冷地望向她,令她不寒而栗,“这些话都是你母亲让你来说的?”“那你大可回去告诉你母亲,此事绝无可能!他既然当众同你姐姐退婚,让你姐姐颜面扫地,名声尽毁,那么我便是死,都绝对不可能支持他登上帝位!”
姜语嫣听后攥紧手掌,心中无比气愤,果然,在父亲的心里,最先想到的永远都是钰琪,何曾想到过她!
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怒气,“父亲,那些都是女儿的心里话。您可想过,姐姐是那般喜欢蒋世子,女儿相信,姐姐即便是被退婚了,也依旧希望蒋世子能够登上帝位。”
姜父听后只觉得荒谬,冷冷地打断她:“好了,你不必再多言。”
姜语嫣这时方才算是彻底装不下去了。
“父亲,您为何如此固执呢?您可承想到过女儿?自从您回来以后,您可曾正眼看过女儿一眼?在你的心里便只有姐姐!”
姜语嫣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握紧手心,“您可知道,您即便是不支持铭泽哥哥,但他最终还是能登上帝位。要知道,如今朝中大半的朝臣都支持他,所以父亲,您的支持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姜父听后冷下脸,“你,你这逆女,你方才喊蒋世子什么?!”
“女儿喊他铭泽哥哥!父亲,铭泽哥哥喜欢我,而我也喜欢铭泽哥哥!”
姜父满脸的失望,“你糊涂啊,你要知道,他曾经可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啊!”
“那又如何?!女儿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父亲,您太自私了,您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这一个女儿!
要知道,铭泽哥哥身边现在还有一个贱人,您若是不支持铭泽哥哥,那么日后他登上帝位,该让女儿如何自处?难道就真的看着女儿为妾,然后被那个贱人压在头上吗?!”
“若是,若是让那个贱人当了皇后,那么女儿宁愿一头撞死!父亲,您从小便忽视我,想必女儿死了,您也是不会伤心的。”
姜父额间青筋微微跳动,难以置信地说道:“你!”
“所以你现在是在以死相逼?!”
“是。”
“父亲,支持铭泽哥哥对您百利而无一害。即便女儿如今是在逼您,但同时也是在帮您自己。”
“您扪心自问,您对女儿真的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吗?您真的对女儿问心无愧吗?”
关于这一点姜父否认不了,虽然他于国而言,尽职尽忠,但是对于他的三个子女,心中有愧。
“所以,女儿只要您站在铭泽哥哥那一边便好。父亲,这便当作您为女儿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吧。”
独留姜父在原地沉思,姜语嫣早早便回到了住所,新安长公主便握住她的手。
“如何,有没有按母亲教你的来说?”
姜语嫣点头道:“只是父亲最后还是没有同意。”
新安长公主悄然松了一口气:“不急,娘亲自认为还是对他有几分了解的,所以他最终还是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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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那些老臣们又跪在殿外了,这可如何是好呀,他们只怕是又要在这里跪上一整天了。”
太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跪,那么便让他们跪个够。亏他们一个个满嘴的仁义道德,不就是想要逼迫哀家,好让哀家同意蒋铭泽继位,呵,绝无可能。”
嬷嬷心中叹息,太后娘娘和朝臣们的这一场对峙,显而易见,她最终还是会以失败告终。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其实关于最终还是会退步的这件事,太后娘娘同样清楚。
而外面跪着的那些朝臣们其实也很清楚,太后娘娘早晚会有让步的那一日。